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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長安 祖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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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祖父至

謝淩通知謝司黎回長安時心中就隱約料到謝諄這邊定然是發生一些事故,他才會想起接謝司黎這個長女回府,卻沒有想到竟然是要她代替謝司瑤嫁給燕王殿下君圻煜。

他本就想要在今年回長安過年,如今無意中得知此事,他才讓夫人收拾行李馬不停蹄的從渝州城回長安。

他們一路上走走停停,欣賞當地的風景,從謝景澈、謝景妍到綠竹,如今也就隻有他們二人尚未回到長安。

謝淩心中又記掛著謝司黎一事,即便停留休息時,也輾轉難眠。

自打五歲那年謝司黎病後,她就被逍遙門的現任門主看中,非要收她做關門弟子,還說如果不成為她的徒弟,她將會命不久矣。

從五歲到二十歲的這十五年間,謝司黎真正陪在他們的身邊屈指可數,更多的都是跟隨逍遙門門主在外遊山玩水,說是遊山玩水,可他們都知道謝司黎一直在養病。

她不想要他們擔心。

可正因如此,他們才把謝司黎捧在心尖上,寵愛著。

可他的兒子竟然要讓謝司黎代替謝司瑤嫁給君圻煜,他怎麼能?又怎麼敢!

“你說他怎麼敢!”謝淩的聲音在馬車內響起,“阿黎也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彆生氣。”夫人柔聲安撫道,“阿黎這個孩子也是有主意的,若是知曉你這般擔心她,她又要懊悔自責。”她說著就拍著謝淩的後背。

“她就是太有主意了!”謝淩想也不想地反駁,“這些年,你還不瞭解他的性格,若真是依著她的性格,恐也會答應老大的要求。”他的臉上帶著憤怒,“阿黎就是太善良。”

謝淩的話讓夫人的唇邊浮現出些許笑容,“妍兒和阿澈也會保護他,他們兩個人在阿澤和其他人的訓練下也算是小有所成。”

提到兩個孩子謝淩這纔算是勉強平靜下來。

謝淩雖不知道那兩個孩子的來曆,可他們的眉眼間卻有太多與故人相似的影子。

謝司黎當年把他們抱回來時,隻道是義結金蘭的兄長遺腹子,這些年將他們養在膝下,也算全了他們的子孫夢。

“老爺子,彆擔心,司澤一直都在姑娘身邊。”影三駕著馬車開口安撫道,“姑孃的性格如同你們所說,是個心善的,但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欺負她。”

影三的話讓謝淩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這次一路上都是關於燕王殿下的傳聞,老爺你說這燕王殿下當真是紈絝子弟嗎?”秦氏看向謝淩時眉眼間透著擔憂,“若是到時候阿黎真的要嫁給燕王殿下該怎麼辦?”

“我們的阿黎心善,又不擅長勾心鬥角,到時候燕王殿下府上姬妾美人那麼多,她會被啃得骨頭都不剩。”秦氏說著就紅了眼眶,“老大也是的,怎能如此對待親生女兒。”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阿黎嫁給燕王殿下,更不會讓她替嫁!”謝淩麵色冷冽地一巴掌就拍向旁邊的矮幾。

謝淩和秦氏的話被外麵的影三聽得清楚。

他的腦海中一想到謝司黎被人欺負的情景,就渾身一抖。

他覺得那樣的場景完全不能想象。

謝司黎的殺人的情景可以想象一下,但她被人欺負的場景,完全不可能!

也絕對不可能!

“影三,我們還有多長時間才能抵達長安。”謝淩詢問道。

“最快還有兩日的路程,老爺子是想要在夜裡趕路嗎?”影三詢問道,“若是快馬加鞭也需要一日半的路程。”

“我們快馬加鞭回長安,我這些日子總是不踏實,感覺阿黎好像在長安被欺負了。”他說著就捂住心口,“辛苦你了,影三。”

“我們也擔心姑娘。”影三說著就加速手中的動作,但馬車仍是平穩地行駛著。

在第二日的晌午,他們終於抵達長安城門下。

進城後,謝淩就聽見百姓在議論方趙兩家之事,方燁和方元朝都鋃鐺入獄,但方燁因有人力保,所以到現在也隻被關押在牢房中,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尚未抵達相府,綠竹就出現在影三的麵前,她撲通一聲在馬車前麵跪下來,大聲喊著,“老爺子,求你快救救我們姑娘。”

謝淩掀開簾子時就看見綠竹跪在馬路中央。

謝淩心中擔憂更甚,率先就下車扶起綠竹的身體,“綠竹,發生何事?阿黎發生何事?”

“老爺子,姑娘被關進京兆府了。”綠竹說著就紅了眼眶,“姑娘為救被方元朝欺負的姑娘,被京兆府的那些人屈打成招。”她緊緊握著謝淩的手臂,“老爺子,姑娘身子弱,哪裡能夠經得起他們這般折騰。”

“姑娘也不過是為彆人出頭,他們就那樣為難姑娘。”綠竹說著說著眼淚就流下來,“我之前還去看過姑娘,姑娘已經快不行了啊。”她的聲音帶上一絲哽咽,“老爺子,我們快去看看姑娘。”

謝淩將目光落在綠竹身上,調整著聽到這個訊息的情緒。

心情好轉後,他將目光落在旁邊的影三上,“綠竹,你先帶夫人去京兆府看看阿黎的情況,必要時請個大夫,我現在進宮一趟。”

綠竹看著謝淩點點頭,影三伸手將老夫人請下車。

“綠竹,阿黎的情況如何?怎麼就受了這麼大的委屈。”秦氏說著也紅了眼,“趕緊帶我去看看。”

“老夫人,我這就帶您去。”綠竹說著就扶著秦氏向京兆府的方向走去,影三則是帶著謝淩進宮。

抵達京兆府後,程雲帆發現綠竹帶著老夫人一同前來。

想到已經安排好的事,他對綠竹點頭示意。

“陸大人。”秦氏看著程雲帆聲音洪亮,不見之前的悲傷,底氣十足。

“老夫人。”程雲帆對著秦氏恭敬行禮,“老夫人定然是前來探望謝姑娘。”說完他就親自帶路前去地牢。

每走一步,秦氏都覺得膽戰心驚,惡臭味和血腥味夾雜在一起令人作嘔,她維持鎮定不讓情緒有半分的外現。

謝司黎被關押在地牢的最東邊,而方燁和方元朝則是被關押在最西邊。

在看見謝司黎的那一刻時,秦氏立即就紅了眼眶,她讓程雲帆趕緊把鎖開啟。

“阿黎,我的阿黎啊!”秦氏看著謝司黎一下就紅了眼睛,“你們怎麼能屈打成招。”她看向程雲帆時拿出氣場十足。

“祖母,你們回來了。”聽著聲音謝司黎擡頭看向蹲在麵前的人,“我沒事,祖母不用擔心。”

“你身子本來就弱,這該如何是好?”秦氏說著就握住謝司黎的手,卻發現她的手冰冷入骨。

“怎麼沒事,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說沒事。”秦氏說著眼淚一下就流了出來,“這一路走來,我們都知道長安發生的事,你也是老大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讓你嫁給燕王殿下,還是代替謝司瑤嫁給燕王殿下!”

謝司黎強撐著身體想要去給秦氏拭去淚水,卻被她溫柔地握住手。

“祖母不哭,受些委屈罷。”謝司黎對著秦氏露出一個笑容,“跟隨師傅是這些年,師傅隻教我一個道理,那就是一定要保護弱小者,雖然我也不夠強大,但我很好地保護了那個姑娘。”

謝司黎的話說完就被秦氏點了點腦門,“瞧瞧你說的話,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和你祖父該怎麼辦,妍兒、阿澈又該怎麼辦?”

“祖母不用為我擔心。”謝司黎說著就沉沉地閉上眼睛,老夫人見此還想要再開口卻始終沒有說話。

“陸大人,你們怎麼能屈打成招呢?”老夫人看著程雲帆質問道,“她還是個姑娘啊。”

“回老夫人,是方趙那邊的人動用私刑。”程雲帆麵帶愧疚,“原本謝姑娘身體尚好,但方趙兩家為了報複謝姑娘,將她擄走,我們找到謝姑娘後就變成這般模樣。”

秦氏見此又將目光落在程雲帆身上,“可請了大夫?大夫怎麼說?”

“大夫說姑娘身子弱,之後需要好好調理一番。”程雲帆將事先想好的詞都一一告知。

“這孩子從小就身子弱,五歲之前一直纏綿病榻,那年的風寒差點讓她去了,這些年一直跟在她師傅身邊養病,她師傅之前還說這個孩子活不過十五歲。”

秦氏說著說著就紅了眼眶,“她這些年跟在她師傅身邊,看似遊山玩水,但我們都知道這個孩子一直在養病。”

“如今卻又遭受這樣的委屈。”秦氏說著彷彿再也不受控製地流下眼淚看向程雲帆時臉上還帶了幾分抱歉,“到時叫陸大人看了笑話。”

“老夫人說得哪裡話,我們也認為謝姑娘沒有做錯,奈何方趙二家為虎作倀,無法無天。”程雲帆說著就歎口氣。

秦氏看著程雲帆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吩咐綠竹在這裡照顧謝司黎,原本想要獨自回府的她被程雲帆派人送回去。

待秦氏離開後,綠竹見此趕緊開口,“姑娘,我今日表現如何?是不是很厲害。”

坐起來的謝司黎麵上哪裡還有方纔的虛弱之態。

她捏了捏綠竹的臉頰,“祖父那邊進宮了?”

“是。”

“雖說謝諄不想要得罪方趙兩家,但祖父已不在朝為官根本不在乎這些事。”

“那謝相怎麼辦?”綠竹說著就撓撓頭,“我不懂這些事。”

“你覺得祖父會在意他這個兒子嗎?”謝司黎笑著反問,“這些年,祖父又何曾回長安過新年?”

看著綠竹的表情,她繼續開口,“他從未回過長安,今年想要回來,也是因為我。”

“所以老爺子在意的人是姑娘和二夫人他們。”綠竹一臉恍然大悟地開口,“可大爺到底也是老爺的親生兒子啊。”她說著還有些不理解地撓撓臉。

“是親生兒子又如何?”謝司黎反問,“這些年我這個好父親又何曾儘過孝道,他不曾去過渝州城,也不曾去探望過祖父母,更遑論被他接回長安。”

“我的這個好父親,看似和黃氏琴瑟和鳴、鶼鰈情深,事實上他誰都不愛,他想要的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利,為此能夠不惜一切代價。”謝司黎說完擡手撫上綠竹的腦袋。

“他們都沒有提過母親的事,但在看見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母親也有可能並非因為難產血崩而死,他大抵上是覺得母親的身份配不上他的相位。”謝司黎一語道破其中的真相。

“隻願娘親臨死能夠看清楚他的本質,這樣也不枉她在這人世間走一回。”謝司黎說完輕聲歎口氣。

“姑娘這些日子可曾調查到一些事?”

謝司黎擡手撫上綠竹的臉,搖搖頭,“雖調查到一些事,但不過是都是之前的猜想得到印證,具體再多,大概也隻有深入調查才行。”

“姑娘,到時候一定能還夫人清白。”綠竹安慰道,“姑娘這麼厲害,一定能夠讓夫人和謝相和離。”

謝司黎看著綠竹但笑不語。

與此同時,禦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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