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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長安 入司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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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司園

司園自打籌建之初,黃氏就一直在關注這件事。

大約在兩三年前,他們相府旁邊的地基聽說就被高價收購,雖說相府所在的位置極好,可相府旁邊的這地段纔是最佳。

雖然被荒廢數十年可裡麵的建築卻是罕見,再加上後來的修葺、人工雕飾,更顯得與眾不同。

亭台樓閣之間彷彿帶著江南小橋流水之感,據說院子裡的人工湖引入護城河的水,乃是活水。

她雖不清楚裡麵的大構造,可偶爾也會聽見丫鬟說上兩句,司園下麵有一處極大的溫泉,他們在那溫泉的基礎上挖了一個立沼池四季恒溫。

春日聽雨、夏日觀荷、秋日賞菊、冬日踏雪。

1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她曾經設想過誰擁有這樣的財力能夠購買那樣一處宅基地,甚至還將它裝扮得如此富麗堂皇,她設想過很多人,卻唯獨沒有考慮過這個園子和他們有關。

“爹,你與司園有關係?”

當年司園在修葺時,他曾私下命人打探這所園子的主人是誰,奈何一直一無所獲,卻沒有想到這院子竟然和謝淩有關係?

謝淩沒有回答謝諄的話,而是吩咐著他們將車上的東西搬進園子裡。

“爹,我纔是你的親生兒子。”謝諄聲音略顯不滿,“你真的要為了一個女人來破壞我們父子之間的關係。”

“你是誰?”謝淩轉頭看向謝諄沒有多想地開口,“麻煩你讓讓,擋著我的路了。”他說著就推開謝諄的身體。

搬著東西的那些侍衛聽見這句話時,臉上都帶著隱忍的笑意,但手下的動作卻一直沒有停下來。

謝諄看著他們的背影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甩著袖子離開。

黃氏看著謝諄轉身離開的背影,目光中透著一絲算計。

司澤抱著昏迷不醒的謝司黎去了她的院子,早就守在一邊的白蘞見此無奈搖頭,“姑娘又在不斷作死。”

司澤瞥了一眼白蘞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將謝司黎放在榻上。

“司澤,姑娘沒事吧。”綠竹上前關心道,“離開那個鬼地方也好,省得姑娘受委屈。”

司澤對著她們點頭示意,自動地隱去身形,彷彿不曾出現。

白蘞把手隨意的搭在謝司黎的手腕上,擡眸向暗處的司澤望去,“姑娘飲酒就不知道約束?”言語中略微帶著些許質問。

“管不了。”司澤絲毫不猶豫地反駁。

“你訓斥阿澤作甚。”醒來的謝司黎看了一眼白蘞來了興趣捏了捏她的臉,“他打不過我。”

“姑娘,杜康之前就說過過度飲酒傷身,你就是不聽話。”白蘞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責怪,“縱然身體好,也不能如此糟踐,師祖她老人家看見指著鼻子罵你。”

“那就讓杜康給他送幾壇子酒。”謝司黎看著白蘞眉眼間染上笑意,“我和老頭子雖說是師徒,可我們之間亦師亦友。”她靠在身後的墊子上看著坐在床邊的白蘞。

白蘞是她在渝州城的大夫,這次跟著謝淩夫婦一同前來,也在一路上照顧他們二人。

白蘞出自岐黃穀,算下來她應該是白蘞的小師叔。

“回長安途中我們遇見了師祖。”白蘞提到老頭子輕聲歎口氣,“老頭子窮困潦倒的在擺攤算命。”

聞言謝司黎笑了出來,看了一眼白蘞後沒有說話。

言談間,就聽見珞菊的聲音響起,說是謝司楠過來看望他。

躺在床上的謝司黎吩咐綠竹去準備小吃糕點。

“你怎麼和父親吵了起來?”

聽著謝司楠的聲音,她將目光落在他身上,“他要與我斷絕父女關係。”她說得雲淡風輕,期間還不忘記把橘子送到嘴裡。

沒有得到謝司楠的回答,她正欲開口就感覺到被他抱在懷裡,“這些年你受委屈了,他的確不是一個好父親。”

謝司黎伸手拍了拍謝司楠的後背,“在他的眼中隻有謝司禹纔是他的兒子。”

想到明日的大考,她將目光落在謝司楠身上,“大考準備得如何?”

“有信心超過謝司禹,但四弟就不好說了。”說到此處謝司楠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四弟他天資聰慧,和我們學的進度不太一樣,上課時先生的提問,他總是能提出更深層次的見解。”

謝司川、謝司初因著謝景澈和謝景妍的關係,也算是半個諸葛先生的弟子,身為總院的院長的弟子,他們學得的確與旁人不相同。

除了學習先生所傳授的知識外,諸葛先生還會給他們專門地開小灶,身為文聖,他的所見所聞總能引起他們四個人的興趣,見地頗深。

“四弟乃是諸葛先生的半個弟子,自然與你們不同。”謝司黎擡眸看向謝司楠,“你不用與他比,隻越過五弟便是。”

經過書院那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謝司禹的確是很聰明,但也僅限於此。

他不過就是仗著乃是謝諄之子,在眾人中享受眾星捧月的優越感。

這邊的龍門書院到了渝州城麵前的確是相差甚遠。

“今日你來之前黃氏有何吩咐?”謝司黎提到關鍵的人物,謝司楠晚他們一步出發,無非就是黃氏有相關事宜要交代。

謝司楠說著就把袖子中的粉包拿了出來,“她說這是好東西,讓我加在你們平日的餐食裡。”

謝司黎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白蘞,就把手中的東西遞到她麵前,“瞧瞧看看,這是何藥。”

白蘞聞了一下,蹙著眉頭,“姑娘,她這不僅是想要害死你們,還讓你們死的神不知鬼不覺。”

“許是她也沒有料到這司園與我有關。”謝司黎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開口且她覺得黃氏應該不會覺得這是她的園子。

彆說黃氏,就連謝諄都查不到這是他的園子。

“姑娘,七弟剛才來信說,九聖在來的路上了,諸葛先生這次也回來了,還有二爺也一路同行。”

以倒掛金鉤出現在視窗的司一嚇得謝司楠一跳。

看著謝司楠的樣子,謝司黎瞥了他一眼,“滾。”

司一灰溜溜地再次從他們的麵前消失。

“明日大考好好準備,剩下的彆擔心。”謝司黎將目光落在謝司楠身上,“你隻要記住你與旁人不同便是。”

“好,定然不會辜負妹妹的期待。”

他們兄妹二人又說些體己話後,謝司黎才吩咐綠竹親自送他離開。

“司一,你給我出來!”謝司黎變了調子看向守在窗外的人影。

沒有得到司一的回答,謝司黎的語調變得危險,“阿澤,給我狠狠把司一打一頓。”

沒有多一會,院子裡就傳來司一的慘叫聲。

這廂,楊氏帶著謝司川、謝司初住進之前就安排好的院子裡,推開門後就感覺到暖氣撲麵而來。

楊氏吩咐著謝司川、謝司初小心整理東西,又想起臨走之前謝譯的吩咐。

謝譯這些年一直很聽謝司黎的話,那種尊敬是由內而外。

雖然不在長安,可到底在政績上也有所建樹,肅州的鎮、城、鄉在他的管理下也頗為清明,而他更是一個兩袖清風、剛正不阿之人。

雖說有些貪汙腐敗的蛀蟲,但全都被他化解,這些年雖然沒有太多人脈,可卻贏得民心。

肅州的百姓都知道,肅州有一個青天大老爺,與百姓同樂。

“娘,我覺得這次爹回來述職應該不會離開了。”謝司川想著之前在書院時先生們的分析將目光落在楊氏身上。

楊氏的手微微一頓,“為何?這些年你爹兢兢業業地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頗多建樹,朝堂上的那些人總不能想要對付你爹。”她的語氣裡透著幾分擔憂,眉眼間也隱含著幾分後怕。

“娘。”謝司川說著就握住楊氏的手,“這些日子我在執務室聽先生說,爹爹可能會升遷。”

聽著謝司川的話,楊氏的心情並沒有放鬆下來。

謝譯的性格他很瞭解,剛正不阿,剛到肅州的那些年,雖說他是知州,可總有人不把他放在眼裡,據說後來發生好幾件事,才讓他坐穩肅州知州的位置,具體是哪幾件事她不得而知。

在坐穩那個位置後,謝譯開始叮囑她在渝州城好生照顧謝司黎,她隱約覺得那些事情應該和謝司黎有些關係。

可謝司黎一介女流,又是病秧子,縱然這些年在遊山玩水,可又如何能夠做到如此指點江山?

“川哥兒,你是如何看待三姐姐的?”楊氏說著就將目光落在謝司川身上。

“三姐姐是一個相當厲害之人。”謝司川看著楊氏笑著開口,“這些年三姐姐對待我們如何,娘親也是看在眼裡,她是我們的家人,我們是她的後盾。”他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楊氏的肩膀。

楊氏神色輕鬆下來,“說的也是。”眉眼間也染上些許笑意。

“上官先生和慕容先生說的?”楊氏又將目光落在謝司川身上。

謝司川點頭,“之前中書令一案想來娘親也有所耳聞,除中書令之外,還有其他官職空出來,這次的大考出現的人有可能會替補進去。”

“知道我兒的目標。”楊氏說著就擡手撫上謝司川的腦袋,“能夠自己闖出一番天地也好,學著你祖父、父親亦是極好。”

“我之前聽聞京兆府有空缺的職位,若是大考能夠拔得頭籌,我想入京兆府。”

“我聽你姐姐說過,這拔得頭籌者擢升為正四品以上官職,若是進不去京兆府,大理寺也可,聽說大理寺卿關大人也是一個剛正不阿之人。”

“這次方燁一案三司會審中就有大理寺,關大人的確非常厲害。”提到關淩頌謝司川的言語中帶著幾分崇拜,“京兆府的陸大人也很厲害。”

謝司川的話剛落音就察覺到楊氏的手落在他的腦袋上,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露出一個笑容。

“關大人、陸大人、衛大人,隻要乃是清流世家的皆可,我們謝家雖說也稱得上是豪門勳貴,可你祖父、你父親皆是自己打出來的天下。”楊氏執起謝司川的手拍了拍。

“母親家中曆代從商,如今你舅舅他們在渝州城也混得風生水起,我們無法再這方麵給你提供幫助,隻能讓你跟在三丫頭身邊多學學。”

“娘親不必妄自菲薄,在兒子眼中娘親就是最好的。”謝司川揚起頭對著楊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母親放心,我定然會拔得頭籌,光耀我謝氏門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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