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骨 第19章 《 楓鎮狐影,舊敵新盟》
落楓鎮的楓葉紅得像燃著的火,沈清辭一行人的身影被夕陽拉得老長。他們已經在黑風嶺邊緣跋涉了七日,秦霜姐弟的傷勢漸漸好轉,少年秦羽能下地走路了,隻是左臂還不太靈活,總愛亦步亦趨地跟在沈清辭身後,像隻受驚的小獸。
「沈先生,前麵就是落楓鎮了。」林墨指著前方炊煙嫋嫋的鎮子,「鎮上有家『迎客來』客棧,老闆是我遠房表舅,咱們可以去歇歇腳,順便打聽一下青丘的路。」
沈清辭點了點頭,目光落在鎮口那棵巨大的楓樹上。樹乾上刻滿了歪歪扭扭的名字,有些已經被歲月磨平,隻剩下淺淺的印痕。靈溪的意念突然變得活躍:「沈清辭,你看那樹乾上,是不是有隻小狐狸?」
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果然在樹乾分叉處看到一個模糊的狐狸刻痕,尾巴同樣缺了一截,像極了靈溪當年刻在冰蘭木簪上的模樣。「是像。」他輕聲道,指尖微微發燙——那是靈溪在雀躍。
走進鎮子,泥土路兩旁擺滿了攤位,賣的多是山貨和草藥。穿粗布衣裳的鎮民來來往往,看到沈清辭一行人,眼神裡帶著好奇,卻沒人上前搭話。空氣中彌漫著楓葉的清香和淡淡的藥味,讓沈清辭想起了清瀾穀的秋天。
「沈師兄,你看那邊!」林小婉突然指著街角,「有賣糖畫的!」
一個穿藍布褂子的老漢正用銅勺在青石板上澆糖,金黃的糖汁很快凝成一隻栩栩如生的狐狸。靈溪的意念帶著渴望:「我要那個!」
沈清辭失笑,走上前買了那隻糖狐狸,小心地托在手心。雖然靈溪現在無法真的品嘗,但他能感覺到仙骨裡的魂火雀躍得像個孩子。「等你能凝形了,再買給你吃。」他低聲道。
「說話算話?」
「嗯。」
剛走到「迎客來」客棧門口,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街口傳來,驚得攤位上的山貨滾了一地。三個穿黑色勁裝的漢子騎著黑馬疾馳而過,其中一個還撞翻了賣糖畫的攤子,老漢跌坐在地上,心疼地看著碎成一地的糖塊。
「是黑風寨的人!」有鎮民低罵道,「這群強盜,又來搜颳了!」
黑風寨是盤踞在落楓鎮附近的匪寨,據說寨主是個聚丹中期的修士,經常帶人下山劫掠,官府和銀甲衛都奈何不了他們。
「站住!」秦霜突然拔劍擋住去路,銀甲在夕陽下閃著寒光,「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強搶民財!」
為首的黑漢勒住馬,上下打量著秦霜,臉上露出猥瑣的笑:「喲,來了個俏娘們兒!還是銀甲衛?正好,寨主最近正缺個壓寨夫人呢!」
另外兩個漢子也鬨笑起來,眼神在秦霜身上肆無忌憚地掃來掃去。
「找死!」秦霜怒喝一聲,長劍出鞘,化作一道銀光刺向黑漢。她的修為是練氣巔峰,雖不如對方聚丹初期的修為,卻勝在招式淩厲。
黑漢沒想到她敢動手,倉促間拔刀格擋,被震得後退半步。「臭娘們兒,還敢反抗!」他怒吼著揮刀砍去,刀風帶著濃濃的戾氣。
沈清辭正要上前相助,夜姑娘卻比他更快。她的身形如鬼魅般竄出,匕首直取黑漢的咽喉,動作快得讓人看不清。那黑漢隻覺脖子一涼,低頭一看,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眼睛瞪得滾圓,從馬上栽了下來。
另外兩個漢子嚇得魂飛魄散,調轉馬頭就想逃。林墨早已佈下藤蔓結界,將他們的馬絆倒在地。蘇婉趁機撒出一把藥粉,兩人頓時癱軟在地,動彈不得。
「多謝夜姑娘。」秦霜收劍行禮,臉色還有些蒼白。
夜姑娘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淡淡道:「順手而已。」
客棧老闆是個微胖的中年男人,早就嚇得躲在門後,這時纔敢探出頭:「林……林賢侄,這……這可怎麼辦啊?黑風寨不會放過我們的!」
「表舅莫怕。」林墨安慰道,「我們會處理好的。」
正說著,鎮外突然傳來一陣號角聲,緊接著便是密集的腳步聲。沈清辭走到客棧門口一看,隻見黑壓壓的一群匪寇正往鎮子裡衝,為首的是個穿虎皮襖的光頭大漢,修為赫然是聚丹中期。
「是黑風寨主!」林墨臉色微變,「他怎麼來得這麼快?」
「怕是有人通風報信。」沈清辭沉聲道,「夜姑娘,秦姑娘,麻煩你們護住婦孺。林兄,林小婉,隨我迎敵。」
「沈師兄,我也能打!」秦羽舉著把小刀,小臉漲得通紅。
「聽話,保護好你姐姐。」沈清辭摸了摸他的頭,轉身走出客棧。
黑風寨主看到地上的屍體,怒吼一聲:「誰敢動我黑風寨的人?找死!」他手中的狼牙棒一揮,帶著呼嘯的勁風砸向沈清辭。
沈清辭不閃不避,仙骨之力凝聚於掌,硬生生接下這一擊。「嘭」的一聲巨響,他腳下的青石板裂開蛛網般的紋路,人卻紋絲不動。
「化丹後期?」黑風寨主又驚又怒,「哪裡來的硬茬子?敢管你黑爺爺的閒事!」
「路見不平而已。」沈清辭的聲音平靜無波,「黑風寨作惡多端,今日便替天行道,滅了你們!」
他身形一晃,仙骨之力化作一道金光,瞬間貫穿了三個匪寇的胸膛。林墨和林小婉也各展神通,一個用藤蔓捆人,一個用符紙攻擊,配合得十分默契。
黑風寨主見狀,知道遇到了硬茬,怒吼一聲:「兄弟們,給我上!殺了他們,落楓鎮的女人和財物全歸我們!」
匪寇們像潮水般湧上來,他們的修為大多是練氣期,在沈清辭等人麵前不堪一擊,但勝在人多勢眾,漸漸將他們圍在了中間。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林墨喘著粗氣,「他們人太多了!」
沈清辭眼神一凜,仙骨裡的狐火突然爆發,雪白的火焰順著他的手臂蔓延,與仙骨之力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金白相間的光牆,瞬間將匪寇們逼退。
「靈溪,借你的力量一用。」他在心中默唸。
「嗯!」
光牆中突然竄出無數道白色的狐火,如同流星雨般射向匪寇,凡是被狐火碰到的,無不慘叫著倒下,身上的衣物瞬間被燒毀。
黑風寨主看得目瞪口呆,隨即露出貪婪的目光:「狐妖之力?小子,你身上藏著寶貝啊!」他揮舞著狼牙棒,再次衝了上來,棒身上還纏繞著淡淡的黑氣。
「是血影教的『蝕骨魔氣』!」靈溪的意念帶著警惕,「他和血影教有勾結!」
沈清辭心中一沉,難怪黑風寨如此猖獗,原來是有血影教在背後撐腰。他不再留手,仙骨之力與狐火全力爆發,金白相間的長劍憑空出現,一劍劈向黑風寨主的狼牙棒。
「哢嚓」一聲,狼牙棒應聲而斷。黑風寨主慘叫一聲,被劍氣震得後退三步,胸口出現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你……你到底是誰?」他驚恐地看著沈清辭。
「取你性命的人。」沈清辭一劍刺穿了他的心臟。
匪寇們見寨主已死,頓時作鳥獸散。沈清辭沒有追擊,他知道,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麵。
「沈先生,您沒事吧?」林墨走上前,遞過一塊乾淨的布。
沈清辭搖了搖頭,目光落在黑風寨主的屍體上:「他身上有血影教的魔氣,看來血煞的勢力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大。」
「那我們還去青丘嗎?」蘇婉擔憂地問。
「去。」沈清辭的語氣很堅定,「越是危險,我們越要加快速度。」
就在這時,鎮外傳來一陣悠揚的笛聲,聽起來空靈而哀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鎮口的楓樹下站著一個穿白衣的女子,她的頭發是銀白色的,臉上蒙著一層白紗,手裡拿著一支玉笛,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是……是狐妖!」有鎮民驚呼著後退。
女子的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笛聲突然停了。「閣下可是沈清辭先生?」她的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沈清辭心中一動:「正是。姑娘是?」
「小女子白靈,乃青丘狐族。」女子微微欠身,「奉狐帝之命,特來迎接先生前往青丘。」
靈溪的意念瞬間激動起來:「是白靈姐姐!她是阿孃的侍女!」
沈清辭又驚又喜:「狐帝知道我們要來?」
「狐帝早已算出先生會來。」白靈說,「隻是血影教和萬魔穀最近在青丘外圍佈下了天羅地網,若沒有小女子帶路,先生怕是很難進去。」
「萬魔穀也摻和進來了?」沈清辭的眉頭皺得更緊。
白靈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墨淵穀主親自帶隊,說是要與血煞合作,共同奪取青丘秘境。」
夜姑娘突然開口:「墨淵?他還沒死?」
白靈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姑娘認識墨淵穀主?」
夜姑孃的眼神變得冰冷:「何止認識。我師兄,就是被他害死的。」
沈清辭這才明白,夜姑孃的恨意不僅針對血煞,還針對墨淵。他看向白靈:「不知姑娘可有辦法避開他們?」
「有是有,」白靈說,「但要穿過『迷霧森林』,那裡住著一對樹妖夫婦,他們脾氣古怪,不喜歡外人闖入。」
「樹妖夫婦?」林墨好奇地問,「他們很厲害嗎?」
「男的是聚丹後期,女的是聚丹中期。」白靈說,「不過他們從不主動傷人,隻要不破壞森林裡的草木,應該不會為難我們。」
沈清辭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們今夜就出發。」
客棧老闆早已備好了飯菜,眾人匆匆吃過,便跟著白靈往鎮外走去。落楓鎮的百姓都出來送行,手裡捧著自家的山貨和草藥,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沈先生,你們一定要平安啊!」賣糖畫的老漢抹著眼淚,手裡還拿著一隻剛做好的糖狐狸。
沈清辭接過糖狐狸,鄭重地向眾人行了一禮:「多謝鄉親們厚愛,沈某定當不負所托。」
離開落楓鎮時,已是深夜。月光透過楓葉的縫隙灑下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白靈走在最前麵,銀白色的長發在月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芒。
「白靈姐姐,阿孃還好嗎?」靈溪的意念帶著一絲緊張。
白靈的腳步頓了頓,聲音低沉了些:「狐後……在十年前就仙逝了。」
靈溪的意念瞬間沉寂下去,仙骨裡的魂火變得黯淡無光。沈清辭能感覺到她的悲傷,像潮水般將他淹沒。他伸出手,按在胸口,試圖用自己的靈力安撫她。
「對不起。」白靈的聲音帶著歉意,「狐後臨終前還在唸叨你,說不該把你趕出青丘。」
靈溪沒有回應,魂火卻在輕輕顫抖,像是在無聲地哭泣。沈清辭想起她曾說過,當年是因為私自與人類相戀,才被狐後趕出青丘的。原來,她承受了這麼多委屈。
「靈溪,彆難過。」他在心中默唸,「以後有我在。」
白靈回頭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沈先生,靈溪這孩子命苦,還請您以後多照顧她。」
「我會的。」沈清辭的語氣無比堅定。
走進迷霧森林,周圍的霧氣越來越濃,能見度不足五丈。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甜香。
「前麵就是樹妖夫婦的住處了。」白靈壓低聲音,「大家儘量不要說話,也不要碰任何植物。」
眾人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森林深處有一座巨大的樹屋,建在一棵千年古樹上,樹乾上纏繞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散發著濃鬱的香氣。
突然,樹乾劇烈地搖晃起來,無數條藤蔓從四麵八方湧來,瞬間將眾人纏住。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像是從樹洞裡傳來:「何方妖孽,敢闖老夫的地盤?」
「晚輩沈清辭,拜見前輩。」沈清辭沉聲道,「我等隻是借路經過,無意打擾前輩清修。」
「借路?」另一個女聲響起,帶著一絲戲謔,「迷霧森林豈是你們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除非……留下點買路財。」
「我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林墨苦笑道,「隻有一些草藥和丹藥。」
「誰要你們的破藥!」蒼老的聲音怒道,「老夫要的是……那隻九尾狐的一滴心頭血!」
靈溪的意念瞬間緊張起來:「他們要我的心頭血做什麼?」
白靈臉色微變:「前輩,靈溪的心頭血關係到她的性命,還請前輩三思。」
「少廢話!」女聲厲聲道,「要麼留下心頭血,要麼就永遠留在這裡,給老夫當肥料!」
藤蔓越收越緊,勒得眾人骨頭都快斷了。沈清辭知道不能再退讓,仙骨之力悄然運轉,準備強行突破。
就在這時,樹屋的門突然開啟,一個穿綠色衣裙的女子走了出來,她的麵板是淡綠色的,頭發是棕色的,上麵還插著幾朵小花。「哎呀,當家的,彆嚇壞了小朋友。」她嬌笑著揮了揮手,藤蔓瞬間鬆開了。
一個穿褐色衣衫的老者也走了出來,他的麵板像樹皮一樣粗糙,臉上布滿了皺紋。「你這丫頭,就知道瞎胡鬨。」他雖然嘴上責怪,眼神裡卻滿是寵溺。
「這位是木老,這位是花姑。」白靈連忙介紹道,「他們是迷霧森林的守護者。」
花姑的目光落在沈清辭身上,眼睛一亮:「哎呀,好純淨的仙骨之力!還有這狐妖的氣息,真是絕配啊!」她走到沈清辭麵前,圍著他轉了一圈,「小帥哥,你跟這隻小狐狸是道侶?」
沈清辭有些尷尬:「算是吧。」
「什麼叫算是?」花姑不依不饒,「我看你們的氣息都纏在一起了,明明就是深愛彼此嘛!」
木老咳嗽了一聲:「老婆子,彆嚇著人家。」他看向沈清辭,「你們要去青丘?」
「是。」
「血影教和萬魔穀在外麵布了不少人手,」木老說,「我知道有條密道,可以直接通往青丘腹地。」
沈清辭又驚又喜:「真的?多謝前輩!」
「不過,」木老話鋒一轉,「我有個條件。」
「前輩請說。」
「我孫女前不久被萬魔穀的人打傷了,」木老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怒,「需要九尾狐的心頭血才能治好。我知道這會傷害她,但我可以用『生命之泉』交換,這泉水能滋養魂魄,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靈溪的意念響起:「生命之泉?那是青丘的聖物,怎麼會在他們手裡?」
白靈也很驚訝:「前輩,您怎麼會有生命之泉?」
木老歎了口氣:「說來話長。五十年前,我救過一隻受傷的青丘狐,他臨走時給了我一瓶生命之泉,說日後若有難處,可以用它來青丘求助。」
沈清辭看向仙骨裡的靈溪:「你願意嗎?」
靈溪的意念帶著一絲猶豫,但更多的是堅定:「隻要能幫到大家,我願意。」
「傻丫頭。」沈清辭在心中輕歎,眼中滿是心疼。
花姑看出了他的擔憂,笑道:「放心吧,隻需要一滴就夠了,不會傷到她根基的。而且有生命之泉,說不定還能讓她的魂魄更穩固呢。」
沈清辭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木老和花姑帶著眾人走進樹屋,裡麵佈置得十分雅緻,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植物標本。花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玉瓶,裡麵裝著半瓶清澈的泉水,散發著淡淡的綠光。
「這就是生命之泉。」她遞給沈清辭。
沈清辭接過玉瓶,能感覺到裡麵蘊含著濃鬱的生命氣息。他深吸一口氣,運轉仙骨之力,引導著靈溪的一絲心頭血凝聚在指尖。那是一滴金色的血液,散發著淡淡的狐火氣息。
木老接過心頭血,連忙去救治他的孫女。花姑則帶著眾人來到樹屋深處,那裡有一個隱秘的洞口,裡麵黑漆漆的,深不見底。
「從這裡下去,沿著通道一直走,就能到達青丘的『忘憂穀』。」花姑說,「通道裡有些小妖怪,但都不傷人,你們小心點就是。」
「多謝前輩。」沈清辭鄭重地行了一禮。
「去吧。」花姑揮了揮手,「祝你們一路順風。」
眾人依次走進洞口,裡麵果然漆黑一片,隻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沈清辭走在最後,他回頭看了一眼樹屋,月光透過窗戶灑出來,能看到木老和花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心中湧起一絲暖意。
「沈清辭,你看。」靈溪的意念帶著驚喜。
沈清辭低頭看向掌心的玉瓶,生命之泉正在緩緩發光,仙骨裡的魂火像是受到了吸引,變得越來越明亮。他能感覺到,靈溪的魂魄正在被泉水滋養,比之前凝實了許多。
「看來花姑沒有騙我們。」他輕聲道。
「嗯。」靈溪的意念帶著一絲喜悅,「等我能凝形了,一定要好好謝謝他們。」
通道裡的空氣很潮濕,牆壁上長滿了青苔。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了一絲光亮。眾人加快腳步,終於走出了通道,來到了一個風景如畫的山穀。
山穀裡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朵,一條清澈的小溪潺潺流過,溪水邊還有幾隻雪白的狐狸在嬉戲。遠處的山峰雲霧繚繞,隱約可見宏偉的宮殿。
「這裡就是……青丘?」秦羽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白靈的眼中泛起了淚光:「我們……終於回來了。」
沈清辭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百感交集。他終於帶著靈溪回到了她的故鄉,隻是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什麼。
仙骨裡的靈溪魂火劇烈地跳動著,像是在歡呼,又像是在不安。沈清辭伸出手,按在胸口,輕聲道:「彆怕,我們到家了。」
遠處的宮殿傳來悠揚的鐘聲,彷彿在歡迎他們的到來。沈清辭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血影教和萬魔穀的威脅,青丘內部的恩怨,還有他和靈溪之間的人妖殊途……
但他不會退縮。
因為他答應過靈溪,要帶她回家。
因為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一行人沿著小溪往前走,身影漸漸消失在花海中。陽光透過雲層灑下來,將山穀染成一片金色,彷彿在預示著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