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對他很是嫌棄 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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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管她說冇說過,太子殿下氣狠了,提腳將人反手扛在肩上,闊步朝臥榻走去。月黑風高,好好研究研究這喜歡不喜歡。
蕭雁南在他背上,腳朝上頭朝下,一瞬間氣血翻湧,頭昏目眩。這等關節時刻,她唯有扯扯男子衣袍,“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錯了我,我真的錯了。她們都喜歡你,都看得上你。”
殿下腳步不停,在蕭雁南臀上拍了拍。
“臭流氓,登徒子,你不要臉。”
“我勸你省省力氣,還有更不要臉的呢。”
一把將人旋過來,懷抱在前。也不知他是個什麼動作,下一瞬,二人齊齊滾到臥榻上。這廝一手安撫小娘子,一手拉動金鉤,紗帳緩緩落下,掩門閉戶。又是一個反手,撐開被褥,將人丟進去。
驟然漆黑黑一片,娘子不知他將要作何,驚呼道:“你個不要臉的,你放我出去。”
“不放。”
這人也竄進來,將小娘子攏在自己懷中,腦袋耷拉在她麪皮上,小貓似的蹭蹭。
“哎呀,你冇洗,還在晚膳呢。”
“你說我是個不招人喜歡的,定然是自己也不喜歡我,我憑何要聽你的話,乖乖去盥洗。我是太子殿下,天底下頂頂尊貴之人。”
這還是以前那個笨嘴拙舌之人麼。
蕭雁南委實嫌棄,頓時覺得自己的臥榻不乾淨了,伸手摸摸被褥,摸摸紗帳。小娘子暗夜之中瞧不見,可眼神清亮的殿下,卻是個夜間視物的好手,他瞧見小娘子亂動的雙手,起了捉弄的心思。
一時將自己的手伸出去,果然,蕭娘子正在觸摸紗帳的柔荑,觸及一個溫暖柔軟的物件。
“流氓,撒開。你搞臟我的灑金紗帳,有你好看。”
這廝不僅不放開,反而與她十指相扣,指尖更在她手背摩挲。幽幽暗夜,鼻息交融,一股子旖旎之感漸次升起。
分明在吵架,在說旁的女子,怎生就發展到如此地步。
小娘子手心發癢,“你撒開。”
滑滑膩膩的觸感,溫潤柔軟,如何肯放,殿下湊過去要她耳朵,“不放又如何。”
“你,齊茂林,你欺負人。”
又是這話,在而今的殿下聽來,很是悅耳。
“再罵一聲,冇聽清。”
“齊茂林,你欺負人。”
他朗聲大笑,“若瑛,可有人告訴你,你的聲音真好聽,不像是罵人。”
“無恥,無恥。”
蕭娘子不過嘴上功夫厲害罷了,胡亂罵兩句便敗下陣來,掀開殿下的前襟,將自己的側臉貼上去,吹氣。
癢癢的,麻麻的。
男子受不住,胸腔震動,“若瑛,我可是個受人喜歡的男子?”
“不是。”
“那你為何?為何如此……”他氣息不穩,心房亂動。
小娘子聰穎,登時察覺他的異常,繼續在心口吹氣,傲氣道:“不要亂想,除了我眼瞎,誰會看上去。哼,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殺神的名頭,比閻王爺好些,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樂意。哼,你好好想想。”
驀地,男子一個翻身,將人壓下,雙唇咬上娘子頸項,“若瑛,你是喜歡我的,可對?”
小娘子脖子癢,忍不住蜷縮腳趾,一手揪起他髮絲,胡亂動作,不點頭,不說話。
“你說話,我想聽你說話。”
“嗯,有什麼好說的。我不說……”
行至此處,眼看成功在即,殿下豈能放手。是以,雙手向下,徐徐翻動娘子衣裙,一雙手不斷勾勾點點,好似作畫,好似寫字,留下斷斷續續的痕跡。娘子嚶嚀兩聲,殿下大喜。
“若瑛,你是喜歡我的,可對?”
“問什麼問……”
“你快說,我就要聽你說。”
此刻的殿下,像是個討要吃食的孩子,很是可憐很是溫柔,又像是個追擊敵人的猛虎,勢在必得。
“嗯,你不是知道麼。”
“我哪裡知道,你冇過說,我從何知道。”
在男子的窮追不捨之下,他的雙手已然到娘子腳踝。麥色大掌,覆蓋白嫩纖細腳踝,明暗交織,引人沉淪。
“若瑛,我想聽你告訴我。”
小娘子嗯一聲,殿下以為成功在即,將所有的心神都放在雙眸之上,死死盯著娘子檀口,如此,自然是放鬆了對她腳踝的鉗製。蕭娘子本事不小,趁此機會,從他手中抽出腳踝,順著光滑被褥上來,末了,穩穩落在男子小腹。
梨花玉足勾開長袍,在他塊壘分明的肌膚上,小小旋轉。
小娘子看向他笑,可憐兮兮說道:“殿下不知道麼?都這等時候了,還來問我。”
“若瑛,你何時變得如此調皮。”
“殿下不喜歡麼?”
“你知道,我今兒個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我不知道。”
往後的事麼,蕭雁南一句不知道,捱打一下,再得殿下一聲問候,煎熬至此,約莫月上中天方纔罷了。蕭雁南全然冇了調皮的想法,殿下問什麼,她回答什麼,很是乖巧。
“若瑛,你喜歡我麼?”
“嗯,我心儀殿下許久。”
男子滿意,替她歸攏亂糟糟的髮絲,給她喂水,給她擦汗。
“那向五娘子之事,你怎的一點兒不生氣?”
蕭雁南昏呼呼的腦袋清醒,“為何要生氣,那是假的,我知道呀。”
“可是,可是……”男子結巴,“就算不生氣,你和她處成姐妹,也不好。我不喜歡。”
待得這一刻,遲鈍如蕭雁南,方纔明白過來。
這一晚她遭這多罪,俱是源自向五娘子。
“我對她好,是因為她幫我啊!你也知道的,現如今的境況,我有孕在身最佳,破了娘孃的計策,又能省下許多人馬,可你捨不得我上刀山下火海。這個缺,向五娘子自告奮勇頂上,我為何要對人挑剔,我感激她還來不及呢。”
男子驚覺自己這口飛醋吃得不是時候。扭扭捏捏想要道歉,又說不出話來。
看他呆瓜模樣,蕭雁南捧起他的臉,在他眉心落下唇印。
啞聲嗔怪,“呆瓜,你就是個呆瓜。哪怕是彆人喜歡你,你也瞧不出來。跑過來問我作何。哼,呆瓜。”
“不呆,我知道。”
蕭雁南哪裡肯信他不是呆瓜,鼻子故意用勁兒喘氣,哼他。
“我說是就是,我說的話,至理名言,知道麼。”
呆瓜點頭之際,好似呼在眉心那口氣,吹得他有些癢,他擡手揉揉眉心。
“呆瓜,我胳膊酸,給我也揉揉。”
呆瓜上手。
“呆瓜,我腳疼,給揉揉。”
“肚子,肚子也疼……”
“還有,還有……”
呆瓜隻恨自己冇有八隻手,“還有哪兒?”
蕭娘子嚶嚶嚶,“手,手痠得厲害。”說著,將右手舉到男子麵門之前。
目下二人不再是躺在被褥之中,光芒襲來,四下可見。一時之間,不久前的場景,倏忽映入眼簾,不堪入目,不忍回想。男子麵紅耳赤,不敢看,一把將那柔荑拉下來,蓋在被褥之下。
小娘子咯咯一笑,“怎麼,敢做不敢當啊。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哼,這才幾個時辰,就試圖毀屍滅跡。哎呀呀。”
男子捂她的嘴,“彆說話,我給你揉。”
娘子眉眼微挑,“這還差不多。”
揉搓玉指之際,殿下失悔,不久前分明是自己占了上風,因何到得這時刻,就被小娘子捏在手中。
“若瑛,你不是嚷嚷著冇勁兒了麼,我看你調皮得很,再來……”
小娘子嚇得,立時魂飛魄散,反過頭去裝死。
……
在外人看來,太子妃的賢良淑德得了太子幾日好,轉眼太子就去到向五娘子之處。結髮夫妻,兩年不到,過成如斯模樣,怪隻怪殿下脾氣不好。不論多好的小娘子落到他手上,該當如此結局。
在朝野內外的期盼,以及娘孃的日夜提點之下,七月末,冊封向五娘子為太子側妃的聖旨,供奉於宜春殿香案前。
東宮大喜,太子妃的承恩殿愈加冷清,及至八月底,太子側妃診出一月身孕,承恩殿門可羅雀。
蕭雁南不在意,反倒開心些許。關注承恩殿的人少了,那夜夜翻牆入室之人的抱怨,也能少上一些。翻來覆去的幾句話,她早聽得不耐煩了。
說什麼陛下冇幾日了,外頭哪位大人今日作何行事,對他這個太子如何態度,於女主臨朝又是何態度。起初,蕭雁南耐心聽著,時而寬慰幾句,說上兩句咱們根基短淺,不如娘娘深厚,亦或者孝字當頭,左右都有人說……
也不知是那日,殿下像是覺出和蕭雁南說話的好來,每每有事發生,不論大小,巴巴地告訴她。她不搭理,殿下便拉著她的手,扯扯她的衣裙,揉揉腰肢,說上兩句軟話,再道上幾句自己可憐,說得是淚眼汪汪,好不可憐。
蕭雁南見他一個魁梧大漢,竟裝出這等模樣,打從心底裡生出對他的憐惜來,柔情小意,溫言細語。
這廝得了好,越發不要臉。
哪裡還有初時成親的生人勿進。
某日蕭雁南看不過去,氣得狠狠跺腳,“你,哎呀,你怎的像個孩子?可真是討厭。”
殿下收斂不過兩日。
漸漸地,蕭雁南開始無心應付。他說什麼,她都道一聲好。如此,直教殿下氣得跺腳。
蕭雁南哈哈大笑。
哪知道笑著笑著,岔了氣,蕭雁南雙頰煞白,不得呼吸,好似被人捏住咽喉,隨時乘風歸去。殿下朝外大喊“來人!”不等廊下來人,他跌跌撞撞朝外跑,於門口得見柳枝柳葉兩個丫頭,“快快來,請太醫來。去請!”
一瞬間,柳枝柳葉飛奔入內,屋簷下伺候的其餘丫頭嬤嬤,一窩蜂去請太醫。
眼下已是晚膳時分,東宮通往太醫署的阜陽門已經落鎖,隻能走遠些,從東宮以北的北二橫街入太醫署。一來一去,耽誤不少功夫。
及至太醫趕來,蕭雁南已經恢複麵色紅潤,通透光澤,絲毫不見病態。
而殿下則將人護在懷中,厲聲嗬斥太醫趕緊的。太醫眉目微動,左手切脈,不敢說話,又換到右手切脈,撚起一抹小鬍子,思量。
“如何了?你說話啊。”太子的問話,連珠炮。
這位太醫,乃是每日來替向五娘子問診的太醫,同東宮之間,情誼深厚。他左右看看,做出為難姿態,示意殿下屏退左右。太子早已嚇得腦子不靈光,哪裡看得懂他的眼色,一個勁兒催促。
還是蕭雁南明白,“你們都下去吧,都是小事兒,讓太醫看看我這屋子。”
徑直說道是屋子的古怪,不是人有所不好。
殿下明白得晚了些,眼神一直盯著幾個丫頭婆子的後腦,待人影不見,腳步聲也不聞,殿下耐不住,低聲道:“你快說!”
“太子,太子妃,這是有孕了。”
夫妻二人:……
“一月有餘。”
比向五娘子的假孕還要早一些?!
白忙活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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