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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殺瘋了,王爺連夜扛她跑路 第77章 太子讚賞,暗中拉攏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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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現在對七弟妹你的心,真是越來越好奇了。”

蕭景辰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溫熱的氣息,拂過柳驚鴻的耳廓。這句話像一根柔軟的羽毛,卻比任何刀鋒都更具侵略性。它剝開了所有偽裝,直指核心。

柳驚鴻的瞳孔在那一瞬間的收縮之後,迅速恢複了原狀。她甚至冇有後退,隻是抬起眼,迎著那雙深邃的、充滿了探究意味的眸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恰到好處的、混合著困惑與茫然的表情。

“我的心?”她重複了一遍,像是冇聽懂這兩個字,隨即一本正經地回答,“它一直在好好地跳著呢。太醫說,隻要它還在跳,人就活著。殿下是對醫術感興趣嗎?這個我可真不懂,王爺倒是略知一二,改日殿下可以去我們府上,與王爺探討探討。”

她又一次,用一種近乎天真的坦誠,將對方蘊含萬千機鋒的試探,輕飄飄地撥到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向。

你跟我談心,我跟你聊心跳。

你跟我玩權謀,我跟你講養生。

蕭景辰看著她那張寫滿了“我真的隻是在說心跳”的臉,眼底翻湧的墨色緩緩沉澱下去,最終化為了一聲低沉的笑。這笑聲從他胸腔裡發出來,帶著一種無奈,又有一種發現了絕世珍寶般的愉悅。

他知道,她又在裝傻了。可這種裝傻,本身就是一種最高明的智慧。

“好,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七弟妹。”他不再逼近,反而後退一步,重新拉開了那段象征著君臣之禮的距離。他轉過身,麵向眾人,聲音恢複了太子應有的溫和與威嚴,朗聲宣佈:“今日‘山河誌’詩會,佳作頻出,然,最得孤心者,當屬七王妃這首《無題》。”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場,再次吟誦道:“鐵甲葬於衰草,王旗朽於風雨。一碑無名,兩行青苔說舊事。”

他每念一句,水榭中的空氣便沉凝一分。那些方纔還沉浸在“一劍光寒四十州”的激昂中的年輕士子,此刻臉上的紅潮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的、混雜著羞愧與震撼的神情。

張遠站在那裡,像一尊被抽去魂魄的泥塑。他的詩是鋒芒畢露的劍,而柳驚鴻的詩,卻是足以將所有刀劍都消融殆儘的歲月本身。在她的意境麵前,他的壯誌豪情,顯得如此淺薄,如此可笑。

“諸位皆言誌,唯王妃言山河。”蕭景辰一錘定音,“誌可變,時可移,唯有這山河的枯榮,纔是永恒。此等胸襟,此等眼界,當為今日魁首!”

此言一出,再無人有異議。

國子監的老祭酒撫著鬍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向柳驚鴻的眼神裡,充滿了欣賞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而兵部侍郎李大人,則對著柳驚鴻的方向,無聲地、深深地作了一揖。

那一揖,是替他埋骨沙場的長子,謝她的懂得。

“來人。”蕭景辰抬手,“取孤書房那方‘紫雲端’來,贈予王妃。”

“紫雲端”三個字一出,人群中響起一片壓抑的抽氣聲。

那可不是尋常的硯台。那是前朝製硯大師李少師的封山之作,石質溫潤,嗬氣成雲,被譽為“文房魁寶”,是南國文人心中聖物一般的存在。先帝在時,曾有大儒願以萬金求之而不得,最終被先帝賜予了當時還是太子的今上。今上登基後,又將此硯轉賜給了最為鐘愛的太子蕭景辰。

這方硯台,早已超越了它本身作為文具的價值,它是一種象征,一種來自儲君的、至高無上的認可。

蕭景辰將此物贈予柳驚鴻,其意不言自明。

很快,內侍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紫檀木盒上來。蕭景辰親自接過,走到柳驚鴻麵前,打開了盒子。

一方色澤紫中帶青、雲紋流轉的古硯靜靜地躺在明黃色的絲綢上,彷彿沉睡了千年。

“寶物贈英雄,名硯配佳人。”蕭景辰的目光灼灼,“七弟妹之才,不該被王府高牆所困。日後,孤在澄心堂再辦雅集,還望弟妹莫要推辭,務必賞光。”

這番話說得溫文爾雅,卻是一份不容拒絕的、公之於眾的邀約。

他不僅要給她最高的讚譽,還要將她正式拉入自己的圈子,讓她成為自己陣營中一枚最耀眼的棋。

柳驚鴻的心,沉了下去。

作為一名特工,最重要的一條準則就是低調,是隱於人群,是成為最不起眼的那一抹背景色。可現在,蕭景辰親手為她搭起了一座華麗的高台,將一盞最亮的聚光燈打在了她的頭頂,逼著她在這座台上起舞。

這已經不是試探,這是陽謀。

接受,意味著她將徹底暴露在南國所有政治勢力的視野之內,她的一舉一動都會被無限放大,任務的風險將呈幾何倍數增長。

拒絕,更是愚蠢。當眾駁回太子的美意,就是與整個東宮為敵。

她彆無選擇。

臉上,必須是恰到好處的受寵若驚。柳驚鴻微微睜大了眼睛,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榮寵砸得有些暈眩,她伸出手,又有些遲疑地縮了回去,最終,在蕭景辰鼓勵的目光中,才小心翼翼地接過了那方沉甸甸的木盒。

“驚鴻……謝殿下厚愛。”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完美地演繹了一個尋常女子麵對天大榮寵時的激動與惶恐。

她屈膝行禮,姿態謙卑到了塵埃裡,可在那低垂的眼簾之下,她的眼神卻是一片冰冷的警惕。

這張網,收得太快了。

蕭景辰滿意地看著她的反應,他喜歡這種一切儘在掌握的感覺。他扶起她,笑道:“一家人,不必多禮。”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長公主蕭玉淑眼中,卻像是一根根淬了毒的針,紮得她體無完膚。

她最敬愛的皇兄,那個永遠溫文爾雅、對她寵愛有加的太子,此刻正將她夢寐以求的讚賞與榮光,毫不吝嗇地

bestow

給了她最痛恨的女人。柳驚鴻臉上那副受寵若驚的模樣,在她看來,是極致的虛偽與炫耀。

蕭玉淑的指甲,已經將掌心的嫩肉掐出了血痕。那股混雜著嫉妒與屈辱的恨意,在她胸中瘋狂滋長,幾乎要衝破理智的束縛。她死死地盯著柳驚鴻,像一條潛伏在暗處的毒蛇,等待著下一次致命一擊的機會。

詩會的氣氛,在太子贈硯這一**之後,漸漸緩和下來。眾人開始三三兩兩地走動,交談,隻是話題的中心,始終有意無意地圍繞著那位新晉的“京城第一才女”。

不少之前對柳驚鴻不屑一顧的官員和貴婦,此刻都端著酒杯,滿臉堆笑地走上前來,說著些言不由衷的恭維話。

柳驚鴻一一應對著,臉上的笑容得體而疏離,像一副精緻的麵具。她感覺自己像個被圍觀的珍奇動物,每一道投來的視線,都帶著審視、評估與算計。

在這些灼熱的目光中,有一道,格外不同。

柳驚鴻狀似無意地一瞥,看到了那個一直沉默如石的戶部侍郎趙大人。他冇有走上前來,依舊站在那叢翠竹旁。但他不再研究地磚或竹葉了。他隻是遠遠地站著,看著她,那雙總是顯得有些渾濁的眼睛裡,此刻竟是一片清明。他的目光裡冇有恭維,冇有算計,隻有一種純粹的、冷靜的觀察。

彷彿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道需要反覆驗算的數題。

這種感覺,讓柳驚鴻心中警鈴微作。

她收回視線,端起茶杯,藉著飲茶的動作,目光快速地在人群中搜尋。很快,她在水榭的另一側角落裡,找到了那個北國舊識的身影。

對方也正看著她,眼神中冇有了之前的讚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凝重的警示。

就在柳驚鴻看過去的那一刻,他做了一個極其隱蔽的動作。他端起了自己麵前的茶杯,拇指在杯沿上輕輕一劃,隨即,他將茶杯緩緩倒轉,杯口朝下,在桌麵上虛虛地按了一下,又迅速恢複了原狀。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得像一個錯覺。

但柳驚鴻的心,卻猛地一沉。

這是北國特工之間最高級彆的警示暗號之一。

茶杯倒轉,杯口朝下,形如覆舟。

其意為:局勢傾覆,有致命危險。

是針對她,還是針對整個任務?危險來自哪裡?是剛剛向她拋出橄欖枝的太子,還是那個眼神深不可測的趙大人?抑或是……她剛剛接過的,這方名為“紫雲端”的催命符?

無數個念頭在柳驚鴻的腦海中瞬間閃過,可她的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無懈可擊的、溫婉的笑容。她甚至還對著一位前來敬酒的夫人,舉了舉手中的茶杯,客氣地回敬。

隻是,那握著茶杯的指尖,冰涼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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