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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攬春歡 第485章 我清楚的知道她對我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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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妄聞言,神色頓時一斂,方纔那份繾綣旖旎的情態悄然散去,轉而正色道:“我也有好些日子未收到秦老道長的書信了。心下正覺蹊蹺,暗自揣度,不知是否是他老人家在那幫亂臣賊子之中,遇上了什麼棘手之事。”

“無花可通過秘密途徑聯絡秦老道長。故而,我已遣無花易容,帶著暗衛前去接應。”

“若秦老道長遇險,便可及時傳遞訊息以便營救。即便無事,亦可窺探叛賊動向,讓我早做籌謀。”

“然而無花離去後,卻也如石沉大海,數日來未有半點訊息傳回。”

裴桑枝聽罷,眉心微蹙,一層說不出的不安籠上了心頭。

任憑秦老道長如何能言善辯,本領如何卓爾不群,曆經如何驚世駭俗,也終究逃不脫一副血肉之軀、凡胎**。

而今秦氏餘孽或煽動、或威逼、或利誘,糾集一眾叛賊意圖謀朝篡位,他以身入局,步步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羊入虎口,生死難料。

“我想為你引薦一人,或可助你一臂之力,早日肅清秦氏餘孽與那幫叛賊。”裴桑枝斟酌著說道。

榮妄:“何人?”

裴桑枝道:“宴嫣。”

“就是受廷杖被革職、如今閉門思過的宴大統領的嫡女。”

“她兄長不是也已投在你門下,為你效力了嗎?”

她略作停頓,繼續言說:“說來也巧,宴嫣近來做了幾件稍稍離經叛道之事,有些意外收穫。我本打算見過莊氏之後再去問她,瞧瞧她究竟撬出了什麼有意思的線索。”

“不過,你既在雲霄樓醉月軒設宴,而我也正想見你,便先來了。”

末了,裴桑枝提議道:“不如待會兒你我一齊去見見宴嫣。我們三人的腦子勉強還算靈光,說不定能從那些細枝末節中,推敲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榮妄一聽,頓時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幾乎快晃出了殘影:“見不得,真見不得!”

“宴禮臨行前特地叮囑過我,說在宴大統領那令人窒息的掌控之下,宴家上下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正常,宴嫣更是其中之最。”

“他還說,宴嫣曾毛遂自薦,要以平妻身份嫁入榮國公府……”

“還是你一人去見吧,若真有什麼難解的謎題,再遣人告知我便是。”

榮妄冇有說出口的是,宴禮當初的原話可冇這麼客氣委婉。

宴禮用的,是言簡意賅的一個“癲”字。

裴桑枝失笑:“你莫非是擔心,她至今還冇放下給你做平妻的念頭?”

“若真是顧慮這個,那倒不必。”

“當初,她雖有些……一言難儘,說話不諳世事的天真,甚至帶著幾分瘋癲的執拗,但那也是病急亂投醫,不過是想從那個家裡掙脫出來,尋一口喘息之機。如今細想,倒也情有可原。”

“再者,說來你可能不信,你其實並非她的首選。”

“她與我初見時便說:‘裴五姑娘,我嫁入侯府,給你當嫂子如何?’”

“可轉頭又嫌棄裴臨允容貌儘毀,便提議讓他繼續留在大理寺獄中,她在外替他‘守節’。”

“我想著她才為養濟院捐過大批冬衣米糧,總不好眼睜睜看她再跳火坑,便勸了幾句。她這才退而求其次,說要嫁去榮國公府,與我作伴。”

“因此,她選擇‘嫁’給已故的裴臨允,也算求仁得仁。”

“回宴府為宴大統領侍疾之前,她曾對我說,在她全部的生命裡,從未像現在這般光明、舒心,也從未如此安心、坦然。”

“她說,願為我穩住永寧侯府的後方,讓我無後顧之憂。”

“或許將來,她便是我永寧侯府的掌家夫人了。”

榮妄眉心跳了跳,心底泛起一陣說不清的怪異。

嫁進榮國公府與桑枝作伴?

願為桑枝穩住永寧侯府的後方?

永寧侯府的掌家夫人?

他日他與桑枝大婚成禮,自該是他與她朝夕相伴、舉案齊眉,又何須旁人“作伴”?

總感覺,宴嫣在下一盤大棋。

“枝枝,”榮妄沉吟片刻,忽然一臉嚴肅,“我覺著宴嫣不太對勁,她怕是衝著你來的,對你有所圖謀。”

裴桑枝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錯,她的確對我有所圖謀。”

“我不否認我清楚地知道這一點。”

榮妄先是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即滿臉不可置信,一雙丹鳳眼瞪得溜圓:“你既知她對你有所圖謀,竟還容她留在身邊?”

“枝枝……”

榮妄摩挲著下巴,醋意滿滿地將裴桑枝上下打量了兩眼,一字一頓道:“你該不會……還在盤算著那‘一夫一妻’的主意吧?”

“合著我是你的‘夫’,”他越說越覺得離譜,“宴嫣便是你的‘妻’?”

“往後在榮國公府,你是宗婦、是當家夫人;回了永寧侯府,你是一家之主,身邊還配好了一位掌家夫人?”

這日子他可過不了,一過一個不吱聲。

榮妄嘴上冇閒著,手上動作更快,一把抓過那裝滿桑枝桑葉的竹籃,三下兩下便編了頂草帽,徑直扣在自己頭上。

綠油油的,鮮嫩欲滴。

裴桑枝笑得幾乎停不下來。

她煞有介事地抬手,替榮妄正了正頭上那頂青翠的桑枝帽,端詳片刻後笑吟吟道:“你還真彆說,這顏色與你今日的衣袍、髮簪,倒是相映成趣。”

說罷,裴桑枝故意頓了頓,眼珠一轉,故作鄭重地放慢語調,聲音裡透出幾分玩味的狐疑:“榮明熙,你老實交代,是不是偷偷看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本子?不然思緒怎會一下子偏到‘一夫一妻’上去?”

隨即她拖長了尾音,笑意更濃:“呦呦呦,想不到我們上京城的鬼見愁、朝堂上的名嘴禦史,私底下竟是個愛看些……不能為外人道的話本子的人呀!”

榮妄瞬間漲紅了臉,梗著脖子反駁:“誰看了!”

“我那是見多識廣!”

裴桑枝戲謔的打趣,故意咬重了字眼:“原來是‘見’多識廣,不是‘看’的呀?”

榮妄暗忖:自己這張在朝堂上無往不利的嘴,到了枝枝麵前,還真是毫無招架之力。

平心而論,枝枝她是真能掰扯啊。

見榮妄麵色緋紅如天邊晚霞,裴桑枝欣賞片刻,便不再逗他,轉而正色道:“宴嫣確實對我有所圖,但她的‘圖’,與你的‘圖’不同。”

“她所求的,不過是一處能安心立命的容身之所。”

“在她看來,由我掌家的永寧侯府便是這樣一個地方。隻要她識趣、有用,我便永遠不會棄她於不顧。”

“她為我穩住永寧侯府的後方,何嘗不也是在穩住她自己孤注一擲的人生。”

“她已將全部的希望,都托付在了我的身上。”

“事實證明……”

言至此處,裴桑枝雙手一攤,眼中流露出幾分欣賞:“不得不承認,她確有手腕眼光,行事也往往出人意料,不拘泥於常理,是個難得的人才。”

“你或許不知,她此次回府侍疾,未曾伏低做小,亦未隱忍蟄伏。察覺生母中毒後,她非但未受宴大統領擺佈,反而果斷對其下毒,反客為主,令對方投鼠忌器。”

“單論這份魄力與機變,相較你收入麾下的宴禮,也毫不遜色。”

“隻不過,她過去常年被困於方寸院落,日夜被宴大統領安排的嬤嬤看守,幾乎與世隔絕。加之身邊無人可用,空有才智手段卻無從施展,亦難通曉人情世故。”

她這人,善於發現仇人身上該死的點,同樣,也很善於發現親近之人的閃光點。

宴嫣本就是一塊璞玉,隻需稍加打磨,便能讓世人驚豔的璞玉。

“榮明熙,她是我要用的人。”

“如此,你是否願意與我一同見見她?”

榮妄深吸一口氣,旋即擺出了正室的從容大度:“見就見吧!反正任她如何,地位總越不過我。於公於私,不都得她給我行禮問安嗎?”

這倒是頭一回,他真心實意地慶幸自己托祖上的福,投了個好胎,有個好家世。

說實話,見桑枝能有完全屬於她自己的得力之人,榮妄是打心底裡為她高興。

能發現宴嫣的才智,是桑枝眼光獨到;而能收服宴嫣,讓其忠心不二,更是桑枝的本事。

至於宴嫣對桑枝有所圖謀……利益一致,反而最為可靠,絕不會輕易背叛。

這實在是再好不過。

不過,替桑枝高興是一碼事,他自己心裡該酸還得酸。

“然……”榮妄拉長語調,故作姿態地撚了撚衣袖,“在見她之前,容我重新沐浴更衣……”

裴桑枝眉梢一挑,促狹道:“怎麼,方纔還讚不絕口的綠底紫桑葚袍子,說這身綠底紫桑葚袍子好看又有天賦,轉眼就失寵了?”

榮妄一噎,頓時語塞,這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偏偏總是在枝枝麵前進退失據。

“我可不是嫌棄這身綠底紫桑葚袍子,不過就是見你穿了身雨過天青色衣裙,便想著不能讓你一人孤零零的,顯得你我很是冇有默契,平白讓某些彆有居心的人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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