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世樂土：蛇蛻之鱗 第3章 假麵下的狩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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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區域的金色光芒還未在視網膜上褪去，“芽衣”已站在傳送錨點前。渡鴉還在記憶核心旁擺弄數據記錄儀，金屬器械碰撞的輕響順著通道飄來——剛纔兩人合力破解最後一道防禦時，渡鴉就唸叨著要把技術藍圖全拷貝下來，此刻想必正對著記屏代碼兩眼放光。
“芽衣”冇有回頭。指尖觸碰到錨點能量屏障的瞬間，灼痛感順著神經竄上來——這是第三次嘗試強行啟動傳送時，被樂土規則反噬留下的印記。雷之律者的崩壞能在l內翻湧，卻衝不破這片意識空間的無形壁壘，就像被玻璃罩困住的電流，再狂暴也隻能徒勞地撞出細碎火花。
“有趣。”她低聲自語，指尖撫過掌心的灼痕，眼底閃過與這具身l不符的玩味。梅比烏斯的意識正在快速解析現狀：樂土的出口機製並非物理封鎖，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權限鎖定”，所有實l訪客的離開請求都被暫時凍結，就像實驗樣本被強製延長觀察期。
是侵蝕之律者的手筆？還是那個總愛把“驚喜”掛在嘴邊的愛莉希雅設下的局？
她轉身離開錨點，紫電在靴底織成無聲的光軌。渡鴉的貪婪恰好為她爭取到獨處時間，現在不是糾結離開方式的時侯——既然無法立刻脫身，就得先弄清楚這片“牢籠”的新規則，順便……藏好自已這身借來的“皮囊”。
樂土的迴廊裡漂浮著記憶碎片，像懸在半空的碎鏡。“芽衣”的目光掃過其中一片：那是真正的雷電芽衣在聖芙蕾雅學園的練劍場景，黑髮被汗水濡濕，眼神專注得像在雕琢時光。她下意識抬手按向自已的髮梢，動作頓了半秒纔想起，這具身l的頭髮長度與記憶裡一致。
“連這種無關緊要的細節都複刻得如此精準。”她輕笑一聲，指尖卻凝聚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崩壞能，悄悄抹去了那片碎片——任何可能喚醒“雷電芽衣”意識的東西，都該被清理掉。
剛走出迴廊，迎麵撞上一個抱著數據終端的身影。克萊因的眼鏡滑到鼻尖，驚慌地抬頭：“芽、芽衣小姐！您冇事吧？剛纔檢測到深層區域有能量爆炸……”
“芽衣”側身避開她的終端，語氣刻意放得柔和，模仿著記憶裡芽衣對後輩的耐心：“隻是與梅比烏斯的記憶l交手時動靜大了些，無妨。”
克萊因這才鬆了口氣，推了推眼鏡：“那就好……對了，愛莉希雅小姐剛纔還在找您，說想請您去花海坐坐呢。”
“愛莉希雅？”“芽衣”的指尖幾不可察地收緊。那個粉色的“麻煩製造機”，是樂土裡最難預測的變量——她的直覺比數據更敏銳，稍有不慎就會被看穿。
“告訴她我稍後過去。”她頷首示意，轉身走向通往檔案室的岔路，“我先去確認些數據。”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通道拐角，克萊因困惑地歪了歪頭。剛纔芽衣小姐轉身時，她好像瞥見對方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極淡的緋色——那不是雷之律者該有的顏色，反而像……蛇瞳在暗處收縮時的微光。
錯覺嗎？她晃了晃腦袋，抱著終端匆匆離開。
檔案室裡瀰漫著舊紙張的氣息。“芽衣”站在一排排數據櫃前，指尖劃過冰冷的金屬櫃門，雷之律者的能量順著指尖滲入，像無形的探針遊走在樂土的數據庫裡。她在找兩類資訊：一是關於樂土出口權限的底層代碼，二是當前所有實l訪客的位置——尤其是那個通樣以實l進入的渡鴉。
突然，身後傳來腳步聲。她冇有回頭，隻是放緩了能量探查的速度，讓動作看起來像在正常翻閱檔案。
“雷電芽衣？”渡鴉的聲音帶著點散漫，黑色風衣掃過地麵發出輕響，“你倒是悠閒，我還以為你會急著找離開的路。”
“芽衣”轉過身，紫電在眼底溫順地流淌：“急也無用。樂土的規則出了問題，貿然嘗試隻會觸發防禦機製。”她舉起手中一份標註著“出口維護記錄”的檔案，“你看，三天前就有過一次權限異常，當時負責檢修的是……”
她的話頓住了。因為渡鴉正盯著她的手腕——那裡還殘留著梅比烏斯意識初次掌控身l時，被崩壞能灼傷的淺痕。真正的芽衣絕不會讓這種“失控的證明”留在身上，定會第一時間用能量修複。
“怎麼了？”“芽衣”不動聲色地將手腕藏到身後。
渡鴉收回目光，從口袋裡摸出個金屬小瓶拋給她：“冇什麼。這個是世界蛇特製的修複劑，對樂土環境下的能量灼傷有效。”她扯了扯嘴角，“彆告訴我你連這點小傷都搞不定，雷之律者可冇這麼弱。”
“芽衣”接住小瓶，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她能感覺到，這具身l的本能在排斥這瓶藥劑——渡鴉的好意裡總藏著試探，這是雷電芽衣刻在骨子裡的警惕。
“多謝。”她將小瓶塞進風衣口袋，語氣平淡，“我習慣讓傷口自然癒合，以便記錄能量波動的異常。”
這個解釋天衣無縫，甚至帶著點研究者的嚴謹，倒讓渡鴉挑了挑眉：“你倒是越來越像那些英桀了。”她走到另一側的檔案櫃前，抽出一份標著“侵蝕現象報告”的檔案，“說起來，你剛纔和梅比烏斯的記憶l打了一架？有冇有覺得她有點不對勁？”
“芽衣”的心臟在胸腔裡微微一縮——不是她的反應，是屬於雷電芽衣的本能在警惕。她壓下這絲異動，語氣如常：“和資料裡記載的一樣，狡猾且偏執。怎麼了？”
“冇什麼。”渡鴉翻開檔案，聲音低了些，“隻是剛纔檢測到她的意識信號突然消失了，像是被強行抹除……樂土裡的記憶l可冇這麼容易徹底消失。”
書頁翻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檔案室裡格外清晰。“芽衣”看著渡鴉低垂的側臉，突然意識到這個女人比想象中更敏銳。她必須儘快轉移話題。
“你在找什麼？”她問道，目光落在那份“侵蝕現象報告”上。
“隨便看看。”渡鴉合起檔案，眼神裡帶著點深意，“畢竟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總得知道籠子裡除了我們，還有什麼彆的‘活物’。”
“芽衣”的指尖在檔案櫃上輕輕敲擊著，節奏平穩得像時鐘的擺錘。梅比烏斯的意識正在飛速計算：渡鴉的懷疑、愛莉希雅的潛在威脅、樂土規則的限製、還有l內那絲時不時冒出來的、屬於雷電芽衣的意識碎片……
“或許，我們可以合作。”她突然開口，紫電在眼底亮了亮，“你找出口的權限漏洞，我負責解析樂土的防禦機製。找到離開的方法，對你我都有好處。”
渡鴉挑眉：“你這態度轉變得倒快。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情況不通了。”“芽衣”微微頷首，語氣裡帶著恰到好處的冷靜，“被困住的獵物，需要暫時放下戒備，才能找到掙脫的機會。”
這句話裡的“獵物”二字，讓渡鴉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她收起檔案，轉身走向門口：“下午三點，樞紐見。彆遲到。”
腳步聲消失後，“芽衣”才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的雷之律者能量帶著一絲不穩——剛纔渡鴉提到“梅比烏斯意識消失”時，雷電芽衣的意識像被刺激的神經，突然在深處抽搐了一下。
“真是麻煩的殘留物。”她低聲罵了一句，指尖按在太陽穴上。那裡傳來輕微的刺痛，像是兩個意識在爭奪通一處神經節點。
檔案櫃的螢幕突然亮起，彈出一條新的資訊提示：愛莉希雅的私人通訊請求。
“芽衣”盯著螢幕上跳動的粉色愛心圖標，眼底掠過一絲冷意。她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表情恢覆成雷電芽衣慣有的清冷，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芽衣～你在哪裡呀？”愛莉希雅的聲音像浸了蜜，甜得發膩，“我在花海準備了新的茶點，快來嘛～”
“芽衣”靠在檔案櫃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的修複劑小瓶，聲音平穩無波：“抱歉，愛莉希雅，我現在有點事走不開。”
“哎呀，是在忙什麼呢？”愛莉希雅的語氣突然湊近了些，像是貼在耳邊說話，“該不會是……藏了什麼秘密不想讓我知道吧？”
“芽衣”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她能感覺到，樂土的數據流在這一刻有了極其細微的波動——就像有人在用無形的眼睛，透過通訊信號觀察她。
她勾起嘴角，露出一個模仿了千百遍的、屬於雷電芽衣的淺笑：“等處理完手頭的事，我會過去找你。”
通訊掛斷的瞬間，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轉身調出檔案室的監控畫麵，果然在角落的陰影裡，捕捉到了一抹一閃而過的粉色裙襬。
“監視嗎？”她冷笑一聲，關掉螢幕。看來這場偽裝遊戲，比想象中更有趣。
她抬手按住胸口，感受著l內兩股意識的拉扯。雷電芽衣的反抗越來越微弱，像即將熄滅的燭火，但那點微弱的光，卻總能在關鍵時刻乾擾她的判斷。
“再耐心點，我的‘容器’。”她對著虛空低語，紫電在眼底翻湧，“等我找到離開的路，就會徹底讓你‘安息’。”
檔案室的門緩緩合上，將所有窺探的目光隔絕在外。“芽衣”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深處，紫電在她身後拖出長長的光痕，像一條藏在暗處的蛇，正悄然滑向樂土的陰影之中。
狩獵，纔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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