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他想搶親 棠園
棠園
趕了幾日的路,總算到了吳郡。
吳郡地處長江下遊,氣候溫和濕潤,河網密集,江河湖泊眾多,江上船隻眾多,一派魚米之鄉生機勃勃之象。
“這吳郡果然是好地方。”魏肅舟感歎。
“我小時候還在吳郡的婁縣待過一段時日。”看著這熟悉的環境,薑柔止小時候的回憶浮現在眼前。
“是啊,小時候舅母不在了,婁縣柳家還曾把柔妹妹接去住了一兩年呢。”長韻說道。
“如此,我們不如去柳家拜訪可好?”魏肅舟提議。
薑柔止急忙搖頭,“不要,萬一外祖父要把我送回建康······”
“好吧······”
“大人,咱們就要到官驛了。”外頭的馬夫慢悠悠地駕著車。
“我們還是不暴露身份吧,說不定還能幫你些忙。”長韻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魏肅舟一臉無奈,“你們安安分分地在官驛裡待著,我怕我回建康後,被嶽父嶽母、舅舅活剝了······”
“你瞧不起我們?誰要待在官驛裡,我現在是男子打扮,出門方便得很。”長韻翻了個白眼。
魏肅舟上下打量了她們,欲言又止。
一行人到了官驛,累了幾天,長韻和薑柔止困到不行,早早就睡了,魏肅舟看著兩人睡一個屋,他一臉無奈,他也想和自己香香的娘子睡啊······
仰天長歎,隻好默默地出去了。
一早上魏肅舟去太守府辦公差,薑柔止和長韻醒來。
二人決定去外頭逛逛,不僅要瞧瞧這富庶的吳郡,更是去打探打探訊息。
吳郡城果真是熱鬨非凡,貿易極為發達,街市上的各種商品琳琅滿目。
“這吳郡的確不一樣,你瞧這些精緻的刺繡,建康少有。”薑柔止看著小攤販擺出來的刺繡,這刺繡確實精美華貴。
“小公子,這都是我們吳郡特有的繡品,二位公子可買些回去,送給心儀的姑娘。”小商販熱情地介紹自己的繡品。
兩人越看越喜歡,“這繡品怎麼賣的?”
“這鴛鴦戲水,五百錢。”小販伸出手掌說道。
“五百錢?怎麼這麼貴?”薑柔止驚訝,就這麼一小塊繡品。
“你怎麼不去搶啊?”長韻翻了個白眼。
小販壓低聲音,“嫌貴?夜裡去那東門小巷往南邊,第三個房子,我在那給你們便宜些。”
“為何?”兩人驚訝。
小販偷偷看了眼旁邊,沒人注意他們,“我們現在都這麼賣,你誠心要,夜裡我三百錢賣給你。”
“這不好吧?”長韻感覺不對勁。
“現在都這樣,你夜裡來,學三聲貓叫,我就給你們開角門,咱們買賣不聲張。”小販神秘兮兮地說。
長韻和薑柔止麵麵相覷,一個眼神交流後,薑柔止點點頭,“行。”
吳王正在茶樓上悠然地喝著茶,言風言川在一旁隨侍。
“王爺,每條街市上都安排有我們的人,確保薑姑娘安全無虞。”
“知道了,她們現在在吳郡,若是發生什麼事,吳郡的太守也難辭其咎,他們不敢在此造次。”
“王爺,這次吳郡稅銀丟失,本就是戶部的事,咱們插手不太好吧。”言川說道。
“薑姑娘已經卷進來了······”言風提醒了一下。
言風言川默默偷笑。
薑柔止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一直在盯著她,她敏感地回頭,對上了吳王波瀾無驚的眸子。
吳王殿下!他怎麼也會在這?
長韻沒注意到茶樓上的人,薑柔止有些震驚和心虛,急忙拉著長韻快步地離開。
長韻不理解為什麼突然要走,但是她還是跟著走了。
忙了一天的魏肅舟回到官驛,長韻迫不及待把今天的事告訴魏肅舟。
“這吳郡從商之人眾多,吳郡的稅銀也大部分是從這些商戶裡收來的,小商販們想方設法做些手腳也不可避免。”魏肅舟檢視著從太守那裡拿回來的賬冊。
“不如我們晚上去看看。”薑柔止提議。
“你們兩個就彆去了,這夜裡,你們倆都是女子,不方便。”魏肅舟感覺頭疼,又是表妹又是妻子,萬一出個好歹,真的小命難保。
“開什麼玩笑,我們這般打扮,一看便是男子!”長韻非常自信。
魏肅舟長歎一口氣,“你們還是少看些戲文吧。”
夜裡,魏肅舟換下官服,三人悄悄地到小商販說的地方,月黑風高夜,小巷很安靜。
“真是這裡嗎?”魏肅舟看著這個地方,感覺不對勁。
“就是這裡,第三個房子,沒錯。”薑柔止數了一下。
“學三聲貓叫。”長韻悄聲地走到窗戶旁,貓著身子學了幾聲貓叫,裡麵突然有動靜了,三人驚喜地看著,角門偷偷開啟,裡麵探出半個腦袋,壓低嗓子問:“是今天要買繡品的公子嗎?”
“正是!”長韻瞥了眼四周,確保安全。
“這人是誰?”小販看到了魏肅舟,立馬警惕地關上門。
“哎!他是大商戶,聽說你的繡品好,他想多拿些。”薑柔止趕緊解釋,並且給魏肅舟一個眼神。
小販又悄悄地開啟門,上下打量了一下魏肅舟,確認安全。
“進來說。”
三人剛想跟進去,此時巷子一頭湧進一群官兵,舉著火把,小販機靈地關上門。
“乾什麼的!鬼鬼祟祟的!”
魏肅舟趕緊拉著他們跑,為首的官兵看他們心虛跑掉,馬上追過來。
三人對路不熟,隻能四處逃竄,眼看著官兵追來了,他們前方是圍牆,沒辦法,隻能爬上去,翻過這堵牆。
魏肅舟看到旁邊有口大缸,費儘九牛二虎之力把缸搬過來,讓長韻先爬上去,長韻個子高,她的手搭上了圍牆,不算費力便爬上去。
“柔妹妹,你踩著這個,快些上去!”魏肅舟又搬來一個木箱子,薑柔止看著不遠處,官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了,她立馬爬上去。
爬上圍牆那一瞬間,她嚇得眼睛都瞪大了,吳王正站在牆下,雙手抱胸一臉波瀾不驚地看著她,隨行的人手中拿著火把站在兩側。
“柔妹妹,你發什麼愣!趕緊上去,人追來了!”魏肅舟在下麵急得大喊。
薑柔止趕緊爬上圍牆,閉著眼睛想跳下去,結果發現她被一個熟悉溫暖臂膀抱住,穩穩地落在他臂彎上,居然沒摔疼,她睜開眼,看到了吳王近在咫尺的下巴,吳王鬆開手裡的桎梏,薑柔止臉色有些暗紅,急忙掙紮站起來。
魏肅舟爬上圍牆,手沒抓穩,非常狼狽地摔下來,痛得他整個人在地上哀號。
“舟哥哥?”薑柔止關切地小跑過來。
“肅舟,你沒事吧?”長韻一看魏肅舟摔下來,急忙過來扶起他。
“哎喲,我的腰······”魏肅舟揉著腰,痛苦地叫著。
吳王和言川言風站在前麵神色有些怪異地看著他們。
“肅舟······是吳王殿下。”長韻小聲地提醒他。
“什麼?吳王殿下!”魏肅舟一個激靈,趕緊端正身體,恭敬地行禮:“參見王爺······”
吳王輕蹙眉頭。
“王爺怎在此處?”魏肅舟有些無地自容。
“這是本王的府邸,本王在此有何不妥。”吳王一臉淡然。
“這這這這是棠園?”魏肅舟震驚地看了眼四周,白牆黛瓦,一草一木都十分精巧,他聽說過吳王在吳郡的府邸,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
牆外的官兵追到牆角停下來。
“還要追嗎?”弱弱地問。
“你不要命了?這裡頭是吳王殿下的府邸,你有幾個腦袋?”
“那······”
“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人,真是什麼宵小,進了這棠園也是有去無回,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幾人說完便走了
“你們三個大晚上這樣打扮,還爬進本王的府邸?”吳王上下打量了眼他們三人的穿著,薑柔止手腳無措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我們在查案······”魏肅舟也是無地自容。
“你們戶部就是這般行事?”
“······”
“多謝王爺又救了我們一次,夜深了,我們不便叨擾,告退。”薑柔止拉著長韻和魏肅舟就要走,吳王眼神一冷,他冷眼看著薑柔止拉著魏肅舟衣角的手。
“站住!本王的棠園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聲音有些不悅。
“王爺?”魏肅舟一臉茫然。
“外頭還有人追你們,就這麼貿然出去,勢必要讓人懷疑本王藏汙納垢。”
“那怎麼辦?”魏肅舟也懵了。
“在這住下!明早再說。”吳王醋意大發,拉著薑柔止就往院內走,薑柔止也懵了,就這麼被吳王修長有力的手握著纖細的手腕,強行拉走。
長韻魏肅舟風中淩亂。
“長韻,我記得柔妹妹是齊王殿下未過門的妻子······”魏肅舟一臉茫然。
“那又怎麼樣?”長韻白了他一眼。
言川和言風一臉淡然,見怪不怪。
“原來是這樣,難怪柔妹妹不想議親······”魏肅舟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薑柔止被他拉著,又是這麼多人看著,她十分不快,想扯開自己的手,奈何自己體力不如他,掙紮了片刻隻好作罷。
“王爺,您可以鬆開我了,我可以自己走。”
吳王當作沒聽見,薑柔止停下來,想讓吳王知道自己在抵抗,但吳王仍然拽著她繼續走,薑柔止一個踉蹌,撞到了吳王的背上,吳王停下來,薑柔止揉著自己被撞疼的額頭,不經意擡頭,對上了吳王冷峻的眼眸。
“王爺?”她試探地喊著。
“魏肅舟已有家室,你這般和他不避嫌,大晚上在這爬牆嬉鬨?”他冰冷的聲音從頭上砸下來,薑柔止瞬間不快,“王爺,您是什麼意思?”
“避嫌。”他聲音冷得能把薑柔止凍死。
薑柔止看著他緊握著她手腕的手,“王爺?”這句話他是怎麼厚顏無恥說出口的?
吳王饒有趣味地看著她,似乎很享受薑柔止被他握著手腕又掙不脫的感覺。
“那王爺這樣拉拉扯扯,又當如何?”她想扯開自己的手,發現自己的力量如蚍蜉撼樹。
吳王一臉無所謂地看著薑柔止。
“······”薑柔止無奈。
“王爺,我與齊王殿下婚約在身,將來要隨著齊王殿下喊您一聲皇兄······”薑柔止咬緊後槽牙刻意提醒他,不料這句話更是激怒了吳王。
吳王臉色一沉,他逼近薑柔止,周身散發著冷意,薑柔止也被他嚇到了,“王王王爺?”
“那又如何?”他神色冰冷,絲毫不屑這所謂的“婚約”。
薑柔止驚恐地看著他。
長韻和魏肅舟一行人莫名其妙地看著前方怪異氣氛的二人。
“王爺?”薑柔止有些不知所措。
“在這住下,不準跟魏肅舟回官驛!”他十分霸道,不容反駁。
薑柔止一臉茫然地看著屋內的陳設,牆上儘是些書畫,屋裡的每樣東西都十分精巧,滿是書卷氣息,床上的錦被是吳郡特有的刺繡,秀美脫俗。
薑柔止不得不承認,她挺喜歡這。
薑柔止躺在床上,感覺甚是安心,折騰了一晚上也累了,很快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