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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權宦 第397章 先打草驚蛇 再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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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衝在秀岩早已聲名遠揚,這老嫗自然是知曉的,更不必說見到他手中的銀子,那臉上的褶皺都舒展開來。

「喲,是顧公子呀。」

老嫗臉上堆滿了笑容,顧衝也笑道:「老人家久等了,請屋內說話。」

「顧公子不必客氣,老太婆這身上臟著呐,公子若是有話相問,便在這院內吧。」

顧衝沉聲道:「也好,老人家,聽聞你來報官,你為何懷疑那屍骨便是葛翠花呢?」

老嫗歎了口氣,眼神中透出惋惜:「顧公子,我家與李屠夫家僅相隔兩戶,那李屠夫平日裡對葛翠花非打即罵,夜裡常常可聽見葛翠花哭泣之聲……」

說到這裡,老嫗壓低了聲音:「老婦親耳聽到,那李屠夫對葛翠花打罵之時,曾揚言要取她性命。」

顧衝眯眯眼睛,問道:「這李屠夫便是葛翠花的男人嗎?」

老嫗點頭道:「正是,此人性情暴躁,心狠手辣,平日裡宰殺牛羊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為何要打這葛翠花?」

「還不是這李屠夫看上了陳家那婆娘,早就傳聞兩人暗有私情,這不自打翠花不見之後,他們兩人便迫不及待地勾搭到一起去了。」

顧衝緊了下眉頭:「你是說,如今這李屠夫與那陳氏已住在了一起?」

老嫗點頭道:「正是。」

顧衝緩緩點頭,又問道:「這個葛翠花有多高?」

老嫗抬起頭來,吧唧一下嘴巴:「翠花高著呐,怕是與公子不相上下。」

「如此高挑之女子,城內恐不多見。」

「正是,老婦還未曾見過高於翠花的姑娘……」

顧衝將賞銀給了老嫗,囑咐她不要與他人說起此事,便讓老嫗先行離開縣衙。

白羽衣蹙眉道:「這樣說來,這個李屠夫疑點頗大。」

顧衝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此刻定論為時尚早,不過這個葛翠花從身高與失蹤時間來看,倒是與這具屍骨吻合。」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去做?」

顧衝思忖道:「我們可以先試探一下這個李屠夫,看看他會有何反應。」

白羽衣聽到這話,眉頭蹙得更緊:「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顧衝眼中閃過一絲篤定,說道:「正是,這人若真是他所殺,那他定會有所動作,我們隻需暗中觀察他的舉動,說不定能找到更多證據。」

城東,李記肉鋪。

李屠夫正翹著腿,躺在由木板搭成的簡易床鋪上,雙眼微閉,養神入定。他身著一件黑色短褂,衣紐全部敞開,前胸處露出一簇簇短黑的胸毛。

店內肉板旁坐著一位姿色少婦,約是三十出頭年歲,長相雖不是出眾,但膚色卻很是白皙,且身段極其豐盈。

顧衝與白羽衣來到店鋪前站定,那少婦見來了生意,便扭著腰身站起,細聲道:「這位公子,可是要買肉嗎?」

顧衝向裡麵瞥了一眼,說道:「我們是縣衙的官差,特來找李屠夫詢問事情。」

這少婦微微一愣,回身看向李屠夫之際,那李屠夫聽到聲音,一翻身坐起來,目光望向外麵。

李屠夫見是顧衝,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鎮定下來,急忙將短褂係好,起身相迎:「原來是顧公子,不知公子前來所為何事?」

顧衝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近日城外發現一具屍骨,疑似與葛翠花有關,我們前來是想問問你可有她的訊息。」

李屠夫臉色微變,連忙擺手道:「我與她早已沒了往來,不知她的下落。」

「李屠夫,葛翠花乃是你的妻子,聽說她已不見了一年之久,你未曾尋找過嗎?」

李屠夫輕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憤恨:「她這個賤婦,早已與人私奔,我為何要去找她?」

顧衝猛然一愣,驚訝問道:「葛翠花同誰私奔了?

李屠夫恨聲道:「就是與陳明一起私奔的。」

「陳明是何人?」

李屠夫凝視著那少婦,沉凝片刻,緩聲道:「便是他的男人,現今他二人私奔離去,我遂與她共同生活。」

這下顧衝是真得懵了,原本這四人兩兩各為夫妻,現今卻換了角色,兩人私奔而去,餘下這二人又湊在了一起……

顧衝與白羽衣離開肉鋪,按照老嫗所說,來到了城東李屠夫家中附近。

如今隻有李屠夫一麵之詞,顧衝難以置信陳明真的與葛翠花私奔而去。他打聽到陳明家中尚有一老父親,便與白羽衣同來。

「老伯,這戶人家可是姓陳嗎?」

衚衕旁有幾位老叟正在門前曬太陽,見到顧衝相問,頷首道:「不錯,正是。」

顧衝見到門上鐵鎖把門,便在一老者身旁蹲下身來:「他家的人呢?」

「老陳頭去他胞妹家中了。」

「哦,何時走的?」

「昨日就走了,明日才能回來。」

顧衝笑問道:「老伯,您是如何知道老陳頭明日便回呀?」

老者咧了咧嘴,露出嘴中僅存的兩顆牙齒,「老陳頭每次去他胞妹家中,都是三日必回。」

「每次?他經常去嗎?」

老者點頭道:「是,自打他兒子離開家中後,他每月都要去住上兩日。」

顧衝眯著眼睛問道:「那您知道他兒子去了哪裡?」

老者搖搖頭:「那誰知道,隻是聽說陳家小子帶著李屠夫的婆娘跑了。」

「此事老伯是如何得知?」

「是老陳頭親口所說。」

顧衝皺了一下眉頭,思忖片刻,拄著膝蓋站了起來:「行了,既然他家中無人,那我明日再來,多謝老伯。」

老者揮了揮手,算作回應。

顧衝與白羽衣向著府中走去,白羽衣蹙眉道:「我總是覺得,此事絕非這樣簡單。」

「何以見得?」

白羽衣分析道:「據前來報官的那老婦人所說,李屠夫與陳氏早有私情,此事眾人皆知。可剛剛李屠夫卻說,是葛翠花與陳明私奔去了,那就是說陳明與葛翠花他們二人之間也有私情。這就奇怪了,為何被人知曉的兩人如今安在,而無人知曉的兩人卻私奔去了呢?」

「是呀,的確有些蹊蹺。」顧衝點點頭,對白羽衣道:「先派人盯緊李屠夫,我們回府再細細商議……」

回到府中,顧衝將已知的線索寫在紙上,凝眉細看,忽然之間他發現了可疑之處。

私奔並非光彩之事,可那老伯卻說,此事是老陳頭親口所說,這就比較蹊蹺了,難道老陳頭就不怕家醜外揚嗎?

白羽衣端著茶碗過來,輕輕放在顧衝麵前,「喝口茶水解解渴。」

顧衝看了她一眼,忽然問道:「羽衣,你可願意與我私奔?」

「啊!?」

白羽衣驚愕地神情難以言表,隻怔怔抬眸望向顧衝,往日清澈如溪的眸子此刻像蒙了層霜霧,瞳孔微微放大,連呼吸都忘了調勻。

窗外的風卷著幾片落瓣掠過窗欞,她卻像被定在了原地,唯有纖長的睫毛簌簌顫抖,彷彿受驚的蝶翼。

「你…你說什麼?」

白羽衣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細弱得像風中殘燭,尾音都在發顫。那雙總是含著淺笑的唇瓣此刻微微張著,露出一點瑩白的齒尖,卻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顧衝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詭異笑意,「你莫慌張,我隻是想知道,你我若是有私奔的念頭,該當如何準備。」

白羽衣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臉頰不免微紅,她低首道:「我……我又怎知?」

顧衝見到白羽衣的神情,眼眸一閃,他似乎發現了一處關鍵所在。

第二日午後,顧衝與白羽衣再次來到陳明家中,此時老陳頭已然歸家。

顧衝亮明身份,詢問道:「陳老伯,你可知陳明去了哪裡?」

老陳頭眼中閃過一絲恍惚,搖頭道:「不知,他已走了一年有餘。」

「自他走後,未曾捎過書信回來嗎?」

「沒有,一直渺無音訊。」

顧衝微微點頭,又問道:「他臨走之時,可曾對你說了什麼?或是留下了書信?」

「什麼都沒有說,也未曾留下書信。」

顧衝忽然抬高了聲調:「那你是如何得知,你兒子與葛翠花私奔去了?」

老陳頭微微一愣,答道:「他以前便曾說過,況且又與葛翠花同時不見,不是私奔去了還能去了哪裡?」

顧衝緊緊地盯著老陳頭,他的目光使得老陳頭有些打怵,對視片刻後,老陳頭竟不敢與其直視。

「這樣說來,你兒子陳明還真是帶著葛翠花私奔去了,看來城外那具屍骨,並不是葛翠花。」

顧衝惋惜地歎了一聲,語氣變的柔和起來:「陳老伯,你兒子走時,可帶了家中財物?」

「嗯,他帶走了隨身衣物,還有幾許銀錢。」

顧衝輕輕點頭,露出和善的笑容,「多謝陳老伯,打擾。」

老陳頭賠笑幾聲:「無妨,顧公子慢走。」

從陳家出來,白羽衣質問顧衝:「你斷定那屍骨不是葛翠花?」

顧衝搖頭道:「恰恰相反,那屍骨十有**便是葛翠花。」

「那你為何又說,葛翠花確是與陳明私奔去了?」

顧衝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老陳頭家的方向,狐疑道:「這個老頭極力想讓我們相信陳明是私奔去了,他越是這樣,便越有可疑之處。」

白羽衣點頭讚同:「我也覺得此人眼神飄忽不定,言語似有不實,甚是可疑。」

「此處可派人來了?」

「嗯。」

「走,我們再去找李屠夫。」

兩人再次來到李家肉鋪,這會兒李屠夫不在,隻有那少婦留此看守店鋪。

「你便是陳氏?」

顧衝輕聲問道,那少婦點頭答道:「正是。」

「李屠夫去了何處?」

「他回家中歇息去了。」

「這不早不晚,他不在肉鋪,卻回了家中歇息?」

陳氏歎聲道:「自他聽說城外那屍骨或是葛翠花後,便心神不寧,坐立不安,今兒早起更是無精打采,取回肉後便回家中去了。」

顧衝與白羽衣對視一眼,又問道:「陳明走時,可曾對你說過什麼?」

陳氏微微搖頭,苦笑道:「他都棄我而去,又怎會與我留言。」

「那他走之前,可曾有過什麼反常之舉?「

陳氏回憶片刻,搖頭說道:「那日清晨,我與幾個姐妹相約去城外采蘑菇,臨行之時他還叮囑我多加小心,並未見到異樣。」

「那你采蘑菇歸來之後,他就已經離去了嗎?」

陳氏點頭道:「自那以後,就再未曾見過……」

夕陽西下,顧衝立於院內,凝視著落日餘暉,心中暗自思忖:陳明的失蹤絕非如此簡單,其中緣由恐怕另有隱情。

假設陳明與葛翠花真的私奔而去,那這具屍骨就不是葛翠花,可是城內再無人前來報官,那這屍骨又是誰呢?

如果這具屍骨真得是葛翠花,那麼陳明與葛翠花私奔一事便不成立,那這陳明又怎會消失不見呢?

難道說李屠夫是凶手,將他二人同時殺害了?可若陳明真的遇害,他父親又怎會這般沉穩,絲毫不起疑心呢?

顧衝微微搖頭,李屠夫擅長肢解之術,若他是凶手,僅憑一把鋒利的利刃,便可輕鬆將頭顱割下,又何須使用那笨拙的鐵鋸?

白羽衣緩緩走來,見到顧衝站在院內,便遠遠地停下了腳步。

顧衝餘光瞥見,轉身過來,微笑道:「可是有事?」

白羽衣走了過來:「你這驚蛇之計並未起到作用,剛剛衙役來報,李屠夫整日待在家中,未曾露麵。」

顧衝嗬笑出來:「是狐狸早晚會露出尾巴,你又何必心急。」

「適才我思量許久,我倒是覺得,陳明之父疑點頗大。」

「說來聽聽。」

「陳明失蹤一年之久,他卻從未尋找過,此舉極為反常。且在陳明離去不久,這陳氏便與李屠夫湊在了一起,而陳父卻視若無睹,這便更加不合情理。」

顧衝頷首笑道:「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若是換作旁人,定會心急如焚,即便找不到陳明,也斷不會容忍兒媳與他人勾搭在一起。」

白羽衣蹙眉道:「可是,我卻想不出陳父此舉的緣由。」

顧衝微微眯起眼睛,他也想不通這個老頭為何會如此鎮定……

就在這時,一個人急匆匆跑了過來,向白羽衣稟道:「大人,那個老陳頭,出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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