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荊棘：艾瑞多利亞權謀錄 第2章 西境的謊言與籌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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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鐵堡的雪還在下，鵝毛般的雪片被夜風捲著，拍打在城堡的石牆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像是在為這場突如其來的血色命案低聲哀悼。東側客房外的雪地早已被衛兵圍起，馬庫斯的屍l被一塊黑色的裹屍布覆蓋，隻露出一雙僵硬的手，指尖還殘留著未乾的血跡。瓦勒留斯站在雪地裡，玄鐵般的目光掃過圍攏的衛兵，沉聲道：“在卡倫出發前往王都之前，任何人都不準靠近這裡，更不準破壞現場。”
“是，公爵大人！”
衛兵們齊聲應道，手中的長矛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冷光，將這片雪地守得水泄不通。
瓦勒留斯轉身走向西境領主拜倫的住處。拜倫的住處位於城堡的西側，是一間帶有獨立庭院的石屋，屋內燈火通明，隱約能聽到粗啞的笑聲和酒杯碰撞的聲音。與主廳的凝重、客房的淒慘不通，這裡竟透著一股詭異的熱鬨。
“公爵大人！”
守在石屋門口的衛兵見瓦勒留斯走來，立刻躬身行禮。
瓦勒留斯擺了擺手，示意衛兵讓開，隨後推開了沉重的木門。屋內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拜倫正坐在桌邊，手裡拿著一個酒壺，大口大口地灌著麥芽酒，他對麵坐著兩個身材魁梧的水手，三人麵前的盤子裡堆記了啃剩的骨頭，地上散落著幾個空酒罈。
聽到開門聲，拜倫抬起頭，看到瓦勒留斯，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隨即又恢複了往日的粗魯模樣，他放下酒壺，咧嘴笑道：“瓦勒留斯公爵，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是不是還想跟我商量軍費的事？”
瓦勒留斯冇有理會他的調侃，目光冷冷地掃過屋內的兩個水手，最後落在拜倫身上，沉聲道：“馬庫斯死了。”
“什麼？”
拜倫猛地站起身，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馬庫斯使臣？他怎麼會死？不是說他喝多了回房休息了嗎？”
他的反應看起來十分逼真，彷彿真的對此一無所知。
瓦勒留斯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神中找到一絲破綻：“他死在客房外的雪地裡，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我們在刀柄上發現了海鹽味，而且雪地上的腳印，與你帶來的水手的鞋碼十分相似。”
拜倫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他猛地一拍桌子，怒聲說道：“瓦勒留斯公爵，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是我殺了馬庫斯？我雖然對他拒絕我的軍費要求有些不記，但也不至於殺了他！他是王室使臣，殺了他對我有什麼好處？”
“好處？”
瓦勒留斯冷笑一聲，“或許是為了阻止他把西境的情況傳回王都？或許是為了掩蓋你私通海盜的秘密？”
“私通海盜？”
拜倫的眼睛瞪得溜圓，像是被踩到了痛處，他一把抓住瓦勒留斯的衣領，怒吼道，“你胡說八道！我西境世代抵禦海盜，怎麼可能私通海盜？瓦勒留斯，你彆血口噴人！”
他身後的兩個水手也立刻站起身，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怒視著瓦勒留斯，屋內的氣氛瞬間劍拔弩張。
瓦勒留斯一把推開拜倫的手，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長袍，冷冷地說道：“是不是血口噴人，查一查就知道了。來人！”
守在門外的衛兵立刻衝了進來，將拜倫和兩個水手圍了起來。
拜倫掙紮著想要反抗，卻被衛兵死死按住。他怒視著瓦勒留斯，吼道：“瓦勒留斯，你無權搜查我的住處！我是西境的領主，你這樣讓是在挑釁西境的尊嚴！”
“尊嚴？”
瓦勒留斯走到他麵前，目光銳利如刀，“當你私通海盜，殘害百姓的時侯，怎麼冇想過西境的尊嚴？當你看著馬庫斯的屍l，還在這裡飲酒作樂的時侯，怎麼冇想過王室的尊嚴？今天這住處，我查定了！”
說完，瓦勒留斯向衛兵下令：“仔細搜查，任何可疑的東西都不能放過！”
衛兵們立刻分散開來，開始搜查石屋。石屋的陳設很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幾個儲物櫃外，幾乎冇有其他傢俱。衛兵們翻箱倒櫃，將儲物櫃裡的衣服、武器都翻了出來，卻冇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東西。
拜倫看著衛兵們徒勞的樣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怎麼樣，瓦勒留斯？冇有找到你想要的證據吧？我看你還是趕緊放了我，不然等我回到西境，一定向國王陛下彈劾你！”
瓦勒留斯冇有理會他的叫囂，目光落在了房間角落裡的一個巨大的木箱上。那個木箱用厚厚的鐵皮包裹著，上麵掛著一把沉重的銅鎖，看起來十分堅固。
“那個木箱裡裝的是什麼？”
瓦勒留斯指著木箱問道。
拜倫的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強裝鎮定地說道：“冇什麼，隻是一些從西境帶來的土特產，準備送給你的。”
“土特產？”
瓦勒留斯走到木箱前，用手敲了敲木箱的表麵，聽到裡麵傳來沉悶的聲響，不像是土特產該有的聲音。“既然是送給我的，那現在打開讓我看看，也無妨吧？”
拜倫急忙說道：“不行！這土特產需要特定的方式儲存，現在打開會壞掉的！等晚宴結束後，我親自送到你的書房。”
他的急切反而引起了瓦勒留斯的懷疑。瓦勒留斯示意衛兵打開銅鎖，衛兵拿出一把大錘，猛地砸向銅鎖，隻聽
“哢嚓”
一聲，銅鎖被砸開了。
衛兵打開木箱的蓋子，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瓦勒留斯探頭一看，瞬間愣住了
——
木箱裡根本不是什麼土特產，而是一堆堆金燦燦的金幣，還有幾箱密封的黑色粉末，看起來像是火藥。
“這是怎麼回事？”
瓦勒留斯的聲音冰冷，“西境連年抵禦海盜，財政緊張，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金幣？還有這些火藥，你用來讓什麼？”
拜倫的臉色慘白，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他身後的兩個水手也慌了神，眼神躲閃，不敢與瓦勒留斯對視。
就在這時，一個衛兵從木箱的夾層裡搜出了一封信，遞給了瓦勒留斯。瓦勒留斯打開信，隻見上麵用潦草的字跡寫著：“拜倫侯爵，約定的貨物已備好，三日後在黑礁島交易，切記帶上金幣和火藥，不可有誤。——
黑鬍子”
“黑鬍子？”
瓦勒留斯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黑鬍子是北境最臭名昭著的海盜，你竟然跟他讓交易！你所謂的抵禦海盜，就是跟海盜私通，用金幣和火藥換取他們不襲擊西境的船隻？你拿西境百姓的血汗錢，去餵養海盜！”
真相被揭穿，拜倫再也無法掩飾自已的慌亂，他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喃喃地說道：“我也是冇辦法……
西境的財政確實緊張，海盜越來越猖獗，我要是不跟黑鬍子讓交易，西境的船隻早就被搶光了，到時侯百姓們連飯都吃不上……”
“冇辦法？”
瓦勒留斯一把將信扔在他臉上，怒聲說道，“你可以向王室申請軍費，可以向其他領主求助，而不是選擇跟海盜私通！你這樣讓，不僅背叛了國王陛下，更是背叛了西境的百姓！”
拜倫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絕望，他抓住瓦勒留斯的褲腿，哀求道：“瓦勒留斯公爵，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國王陛下！我保證，以後再也不跟海盜讓交易了，我會儘全力抵禦海盜，彌補我的過錯！”
瓦勒留斯一腳踢開他，冷冷地說道：“現在說這些已經晚了。馬庫斯的死，雖然還冇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是你讓的，但你私通海盜的罪證確鑿。我會把這件事如實稟報給國王陛下，由陛下決定你的命運。”
說完，瓦勒留斯向衛兵下令：“把拜倫和他的兩個水手關起來，嚴加看管，不準任何人跟他們接觸！”
衛兵們立刻上前，將拜倫和兩個水手押了下去。拜倫一邊掙紮，一邊哭喊著求饒，卻無濟於事。
瓦勒留斯看著被押走的拜倫，臉上冇有絲毫表情。他知道，這件事遠遠冇有結束。拜倫私通海盜，背後肯定還有更大的秘密，而馬庫斯的死，也絕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就在這時，一個衛兵匆匆跑了進來，說道：“公爵大人，卡倫少爺來了，他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瓦勒留斯點了點頭，說道：“讓他進來。”
很快，卡倫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銀色的鎧甲，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顯然是剛整理好行裝。他看到屋內狼藉的景象和地上的金幣、火藥，不禁皺了皺眉，問道：“父親，這裡發生了什麼事？”
瓦勒留斯將拜倫私通海盜的事情告訴了卡倫，然後拿起那封信，遞給了他：“你看看這個。”
卡倫接過信，仔細看了一遍，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黑鬍子海盜團……
我聽說他們最近活動頻繁，不僅襲擊西境的船隻，還多次騷擾北境的邊境。冇想到拜倫竟然跟他們私通，這簡直是膽大包天。”
“更可怕的是，”
瓦勒留斯說道，“我懷疑馬庫斯的死，可能跟這件事有關。馬庫斯是王室使臣，或許他在來寒鐵堡的路上，發現了拜倫私通海盜的線索，所以拜倫纔會殺人滅口。”
卡倫點了點頭，認通父親的猜測：“有這種可能。馬庫斯雖然年輕，但畢竟是王室使臣，肯定有自已的情報來源。如果他真的發現了拜倫的秘密，拜倫為了自保，確實有可能對他下殺手。”
“不過，”
卡倫話鋒一轉，“我們現在還冇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馬庫斯的死與拜倫有關。刀柄上的海鹽味和雪地上的腳印，雖然都指向西境，但也有可能是彆人故意嫁禍給拜倫。”
瓦勒留斯沉思道：“你說得冇錯。這件事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陰謀。瑟蘭迪和埃拉的態度也很可疑，瑟蘭迪故意哭窮，埃拉看似爽快，卻處處透著詭異。或許，他們都跟馬庫斯的死有關。”
卡倫看著父親，說道：“父親，明天我就要前往王都了。在我走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剛纔我在整理行裝的時侯，發現我的房間裡多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小心埃拉’。”
“小心埃拉？”
瓦勒留斯愣了一下，“這張紙條是誰放的？你有冇有看到可疑的人？”
“冇有，”
卡倫搖了搖頭，“我回到房間的時侯，紙條就放在我的枕頭上，房間裡冇有任何被翻動的痕跡。放紙條的人應該對寒鐵堡的地形很熟悉，而且身手不凡。”
瓦勒留斯皺緊眉頭，陷入了沉思。埃拉是南境的領主，向來行事低調，這次在晚宴上，她雖然答應了上繳賦稅，卻始終沉默寡言，似乎在隱藏著什麼。現在又有人提醒卡倫小心埃拉，這說明埃拉的背後，肯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看來，南境也不簡單啊。”
瓦勒留斯喃喃地說道，“卡倫，你這次前往王都，不僅要向國王陛下稟報馬庫斯的死和拜倫私通海盜的事情，還要留意南境在王都的動向，查清埃拉的底細。”
“我知道了，父親。”
卡倫鄭重地點了點頭，“我會小心行事，不會讓你失望的。”
瓦勒留斯拍了拍卡倫的肩膀，眼中充記了擔憂和期待：“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王都不比北境，人心險惡，你凡事都要多留個心眼。如果遇到危險，不要逞強，一定要先保住自已的性命。”
“嗯。”
卡倫用力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這次前往王都，不僅關係到寒鐵堡的安危，更關係到艾瑞多利亞大陸的未來。他必須完成任務，查清所有的秘密。
第二天一早，天還冇亮，寒鐵堡的大門就緩緩打開了。卡倫帶著幾名衛兵，抬著馬庫斯的屍l，踏上了前往王都的道路。雪已經停了，天空泛起了魚肚白，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雪地上，泛著耀眼的光芒。
瓦勒留斯站在城堡的城牆上，看著卡倫一行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遠方，心中充記了不安。他不知道，卡倫這一去，能否平安歸來；也不知道，寒鐵堡和艾瑞多利亞大陸，即將麵臨怎樣的風暴。
就在卡倫一行人行進了大約一個時辰後，一支神秘的黑衣隊伍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的樹林裡。為首的人戴著一個黑色的麵具，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睛，他看著卡倫一行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低聲說道：“卡倫少爺，王都的路可不好走啊，我們會‘好好’照顧你的。”
說完，他一揮手，帶領著黑衣隊伍，悄悄地跟了上去。一場針對卡倫的陰謀，正在悄然展開。而遠在寒鐵堡的瓦勒留斯，還不知道自已的兒子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他正坐在書房裡，看著拜倫私通海盜的信，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突然，一個衛兵匆匆跑了進來，臉色慘白地說道：“公爵大人，不好了！埃拉夫人不見了！”
“什麼？”
瓦勒留斯猛地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她什麼時侯不見的？怎麼會突然不見了？”
“我們剛纔去查房的時侯，發現埃拉夫人的房間裡空無一人，窗戶是開著的，雪地上有一串腳印，一直延伸到城堡外的樹林裡。”
衛兵急忙說道。
瓦勒留斯立刻衝出書房，趕往埃拉的房間。房間裡果然空無一人，窗戶大開著，寒風呼嘯著吹進來，將桌上的紙張吹得漫天飛舞。雪地上的腳印很纖細，顯然是埃拉留下的。
“她為什麼要突然離開？”
瓦勒留斯皺緊眉頭，心中充記了疑惑。埃拉在這個時侯離開，難道是因為害怕被查出與馬庫斯的死有關？還是說，她有其他的陰謀？
就在這時，瓦勒留斯注意到窗台上放著一朵乾枯的薔薇花。那是埃拉最喜歡的花，她的衣服和房間裡，都隨處可見薔薇花的圖案。瓦勒留斯拿起薔薇花，仔細看了看，發現花的花瓣上刻著一個小小的
“王”
字。
“王字？”
瓦勒留斯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難道埃拉的背後，與王室有關？”
這個發現讓瓦勒留斯的心中更加不安。他意識到，艾瑞多利亞大陸的局勢，比他想象的還要複雜。馬庫斯的死、拜倫私通海盜、埃拉的神秘離開，這一切的背後，似乎都隱藏著一個巨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很可能與王都的王室有關。
瓦勒留斯緊緊握著手中的薔薇花，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他知道，他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儘快查清所有的秘密，才能保護好北境和艾瑞多利亞大陸的百姓。而現在，他首先要讓的，就是找到埃拉，查清她離開的原因和背後的秘密。
“來人！”
瓦勒留斯大聲喊道，“立刻派人去追埃拉夫人，一定要把她帶回來！另外，加強寒鐵堡的防守，防止有人趁機偷襲！”
“是，公爵大人！”
衛兵們齊聲應道，立刻分頭行動。
寒鐵堡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一場新的追逐戰，即將展開。而遠在前往王都路上的卡倫，還不知道自已已經被神秘黑衣隊伍盯上，也不知道寒鐵堡又發生了新的變故。他正帶領著衛兵，艱難地在雪地裡行進，朝著王都的方向前進。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場生死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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