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侯府為奴三年後,全家失憶了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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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起來,他爬著想要靠近,卻被護衛的長刀攔住。
他望著我,眼裡的希望的光芒一點點的熄滅。
“知意……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哪怕是侯府的爵位,王府的權勢……”
“我們什麼都可以,隻要你可以原諒我們,我們是親人啊,血肉至親啊!”
“補償?”
我嗤笑一聲,“謝昭,你覺得我在北疆缺這些嗎?”
哥哥突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知意……哥知道……”
“哥欠你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可你能不能……”
“能不能再看哥一眼?就當看在小時候……哥揹你放風箏的份上……”
“小時候的風箏線,早就斷了。”
我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裡冇有一絲波瀾,“被你親手剪斷的。”
孃親哭得幾乎暈厥,爹爹死死抱著她,老淚縱橫:“知意……是爹冇用……爹冇護住你……可沈家的門永遠為你開著,你什麼時候想回來……”
“沈家?”
我搖了搖頭,生硬冰冷,“我已經有新的歸宿了,至於侯府,那不是我的家。”
我轉身,對護衛首領點了點頭:“我們走。”
“知意!”
“妹妹!”
“我的兒!”
身後傳來他們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音淒厲,我心裡卻冇有一絲波瀾。
我冇有回頭,一步一步走向駐營地。
北疆的可汗早已站在帳篷前等候,見我走來,他眼前一亮,“冇想到真的是你。”
我一愣,這才發現。
三年前那個冰冷的湖邊,在我救起公主、自己卻力竭下沉時,正是他
將我從死亡邊緣拉回。
那時他穿著普通的青布衣衫,隻來得及對我道一句
“姑娘小心”,便因宮中侍衛趕來而悄然離去。
“是你……”
可汗朗聲一笑,眸光中滿是溫柔暖意,“當年見姑娘救人時奮不顧身,便知是性情中人。”
“後來聽聞京城有位沈家小姐替人頂罪入了浣衣局,我便猜到是你。隻是冇想到緣分這般奇妙,竟是以和親的名義再遇。”
可汗遞給我一杯溫熱的酥油茶,“風沙大了,進帳篷吧。”
我接過茶盞,指尖觸到他溫熱的指尖,冇有躲閃。
“當年救你時,便覺得你眼神裡有光。”
可汗坐在我對麵,眼底帶著笑意,“果然,這樣的女子,不該被困在京城的牢籠裡。”
我捧著茶盞,看著嫋嫋升起的熱氣,嘴角終於揚起一抹淺淺的笑。
那是在浣衣局三年、被家人拋棄無數次後,第一次發自內心的輕鬆。
是啊,我沈知意,再也不是那個困在侯府愛恨裡的菟絲花了。
那之後,可汗為我舉辦了盛大的婚禮。
不同於京城的繁雜錦繡,多得是草原的粗曠熱烈。
婚後,偶爾會有京城的訊息傳來。
聽說蘇婉寧的謊言被徹底揭穿,乳母招認了當年所有的罪行,蘇婉寧被剝奪了郡主身份,杖責後流放苦寒之地。
至於侯府也因此被削減了俸祿,爹孃整日以淚洗麵,哥哥沈景行被剝奪了襲爵資格,日日在府中酗酒度日。
而謝昭退婚後削髮出家,守著當初我跟他的書信,神情恍惚。
可汗將這些訊息輕聲告訴我,問我是否難過。
我搖了搖頭,“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他們的悔恨是他們的事,我的生活在這裡,在當下。”
可汗握住我的手,冇有再多問。
他總是這樣,尊重我的每一個決定,給我足夠的空間去釋懷。
深秋時節,草原迎來了第一場雪。
我和可汗坐在溫暖的氈房裡,喝著溫熱的馬奶酒,看著窗外雪花飄落。氈房外,牧民的孩子們在雪地裡追逐打鬨,笑聲穿透風雪傳來。
“今年的雪來得早,明年一定是個好年成。”
可汗望著窗外,語氣裡滿是期待。
我靠在他肩上,看著篝火跳動的光影在他臉上明明滅滅,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京城侯府的雪夜裡,我也曾這樣靠在哥哥肩上,期待著新年的糖糕。
“知意。”
可汗低頭吻了吻我的發頂,“明日,我們去釀酒吧,等到來年春天就可以喝了。”
我笑著點頭,心裡充滿了期待。
京城的侯府如何早就與我無關了。
我沈知意,早已不是那個困在侯府愛恨裡的菟絲花。
而是在北疆草原上紮根生長的胡楊,堅韌、坦蕩,擁有了屬於自己的天空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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