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他化龍身,奉獻自己肉身 第八十二章 難掩誘惑
青宇帶著蘭珊禦劍飛行,很快就率先回到了無垢城。
當那白霧繚繞的郎朗青峰,與大氣恢宏的建築輪廓,出現在蘭珊的視野中後,她沒來由地放鬆了一些。這趟下山,她身心都累極了,雖然最終確實按照計劃成事,卻也陡經了各種變數,以為萬無一失的計劃趕不上變化,臨時改了又改,令她心力交瘁,疲於應對。如今再見到這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含元殿,她竟有種終於回家了的感覺。
她整個人狀態上的放鬆,自然被青宇察覺到了。他略微放下心來,她不抗拒回到這裡,說明那“情願”對她的影響還沒有太深。之前在那一道深巷裡,她一心向著蛇妖,不肯聽他話的場景,他想起來就心有餘悸。他止不住地後怕,如果他沒有提前下山,沒有半路截下她,她真的會跟著蛇妖一走了之,說不定此生再不得相見。
這個念頭令他遍體生寒。
世人常道,無垢城的執劍長老心係天下蒼生,可他自己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義,因為於他而言,這不過是一份應該去做的堅持。
也因為,這是他追求的“道”。
可他很難想象,若是她自此音訊全無,他還如何心懷世間萬物。
青宇暗暗發誓,一定要找到解開“情願”攝魂術的方法。
回到含元殿後,蘭珊無甚多言,幾乎不做休息,徑直就奔向了滿月池。她這一舉動,顯然是不想那一身情愛痕跡,逗留於皮囊上太久。這件事往淺處說,也可以解釋為她希望後背的傷勢快些痊癒,或者是生性愛潔,又或是因著骨子裡的幾分羞赧,可若往深處想——青宇克製住自己,不往深處想。他已經把她帶回來了,在這無垢城含元殿,福山寶地,靈氣充沛,還有創派之初就設下的大陣佑護,白蛇對她所下的“情願”影響也該變小了。
可他知道她心裡有個邁不過去的坎,是“不貞、不潔、不清、不白”,亦是“耽於性淫”。
他很清楚,不能讓她繼續在這樣的念頭裡封閉下去,卻又束手無策。
無垢城的執劍長老青宇真人道法劍法皆是世間一絕,蓋因天資悟性定力都是上上成,偏偏於情之一事上,他生平頭一次嘗到了挫敗的滋味。
承認自己動心動情,承認自己無能為力。
他從未想過,自己的認知會因為一個少女而發生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讓自己的心力都集中在如何破解“情願”上,因為這是他可以控製的。至於蘭珊前一晚提到的那個夢,關於她提到的那初露端倪的記憶,他隻能儘力先不去想,因為這是他無法控製的。
一想到倘若她真的知曉了真相,他就生出想要迴避的念頭來。
他將蘭珊送回含元殿,轉頭就去了藏書閣。無垢城底蘊豐厚,藏書富足,左圖右史,汗牛充棟,“情願”即便是世間罕見的攝魂術,但既然曾經鬨出那麼大的亂子,書冊中自然會有記載,隻要假以時日,多花精力,他一定能找到破解之法。
百川與淩若穀帶領著其他弟子腳程也很快,下午就回到了無垢城。這師兄弟二人自然是回含元殿跟師傅複命,其他弟子們則先回自己的住所放下行囊稍作休整,而後又向各自的師傅回稟下山的行事與見聞,於第二日一早再到含元殿的正殿集合——這是慣例,由執劍長老考校曆練歸來的弟子。因為,有些弟子在下山後會有修為上的精進和突破,需要長老的及時引導,才能穩妥地向更高一層的境界平滑過渡;而更多的人則是在實戰中遇到了一些瓶頸與困惑,急需長老的指點和解惑。
這樣的場合,哪怕是深居簡出的淩若穀都要到場,作為大師兄的百川,自然也要出席。
這就意味著,回到含元殿的第二天,蘭珊將會得到一天可以獨處的機會。
她回來後,還是睡的自己那間臥房,隻是夜間又夢魘不得醒,最後還是青宇把她喚醒的。
她又夢見了敖潭,夢見了她與他還有白蛇一起生活的日子,沒什麼特彆的場景,隻是最終依舊是以他渡劫失敗重傷昏迷結束。不管夢到多少次,那種錐心之痛都是一樣的讓人承受不起。這越來越頻繁的夢魘,好似某種不祥的征兆,反複催促和警示她,敖潭的時間不多了,她要加快程序才行。
她望著床邊清正麵容的男子,一時間竟是辨不出自己是夢是醒,今夕又是何夕。坐起身來她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入水的小衫,已經被冷汗浸透,口舌也乾澀發苦。她順從地喝了青宇喂的半杯水,又怔愣了半晌,才問他:“你幾時來的?”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來,床榻前的地方猶如鋪了一層銀紗。
她的目光落在了他手中拿著的書上。
剛剛,他是在她的床邊看書?
她知道他的視力過人,可月光傷眼是常識,他為何……是不放心她,所以特地來陪她的嗎?
青宇卻不作答,隻是對她說:“你又做夢了。”他的語氣是肯定和陳述,“你夢見了什麼?”
蘭洲望著他的雙眸,察覺到他鎮定平靜的眼神後,有一絲緊張。至於他為何緊張,她不用猜測,也瞭然於胸——他在怕,無垢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執劍長老,劍法精妙道法卓絕的青宇真人,從來驕矜又素正,心係蒼生又睥睨眾生,如今卻在隱隱地怕她想起過去的事情,想起兩人那段在他看來又愧疚又不堪的初遇。
她垂下眼睫,月光照映下的眼苔投下一片翕動如振翅蟬翼的陰影,被清水潤澤後的嗓子莫名帶了一點類似哭腔的軟:“和之前一樣,夢境模模糊糊的,醒來就忘了。”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就是,我好像……很痛若很難受。”她故意看向青宇,目光顯得疑惑,卻又並沒有什麼探詢的意味,隻是純粹的疑惑——她儘可能地表達出對他的信任,“當初,你從白蛇手裡救我的時候,我是不是……被嚇到了?”她側了側頭,臉上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倒像個孩子,月光落進了她的眼睛裡,又清澈又明亮,看不出一點心計。
她用軟糯而信賴的言語和麵孔,把麵前的男人逼到了無比狼狽的境地。
“我大概是被嚇狠了,所以才隔了這麼久,還會做這樣的夢吧。”她看似自說自話,卻又像是蓋棺定論,沒有給青宇解釋或者分辨的機會。
青宇默然不語,因為他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似是而非的回答前一晚他已經給過她一回,以他剛正不阿的個性而言,那等同於就是在騙她。雖然騙一次和騙兩次根本沒有什麼區彆,可他就是不想再開這樣的口。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提到蛇妖的時候,她沒有太異常。
這是好事。
書中提到,“情願”對於人的影響最可怕之處在於,會失去對自身魂魄和意誌的控製,根據施加者攝魂道行的深淺,承受者受影響的程度也各不相同。而且隨著時日漸長,攝魂術的反複施為,承受者會根本無法擺脫施加者的控製。
他察看了蘭珊魂魄的情況,情況暫時還算樂觀,但是如若讓那蛇妖再有可趁之機,它會對蘭珊做出怎樣的事情,真的難以想象。
他隻是擡手複上她因為夢魘和盜汗而一片冰涼的額頭:“你先換件乾爽的衣服,彆落了風寒。”
他走至窗邊,去開那為了透氣而掩著半扇的窗戶,餘光看到少女從銀鉤上鬆下原本挽起的床帳。雖然兩人親密至極,床笫之歡也有了多次,可時境不同,彼時情濃欲濃,他自然不會拘泥禮法,而此刻,他是打算非禮勿視的,沒想到蘭珊先一步用床帳隔住了他的視線。軟帳垂下,他便站在床邊沒有再背過身去。
向來正直肅穆的青宇真人顯然並不瞭解,有些情趣,不在於顯,而在於掩。
那是猶抱琵琶半遮麵,是寸膚不露,卻儘得風流。
月光被關在了窗外,但白紗製成的床帳本就半透,少女曼妙的身姿在其中影影綽綽。青宇看著床帳中的她壓低一側的香肩,玉指一勾便脫掉了身上的小衫。這夜太靜謐,被汗水浸濕的小衫料子本與肌膚貼合著,此刻被褪去,連衣物和肌膚剝離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同時,清晰可聞的,還有彼此的呼吸。
**就是這麼有趣,直白卻又隱秘。
“我……忘記拿小衫了。”床帳中的少女動作停了下來,隱約能見到她將脫掉的小衫捂在胸前,纖細的腰線在那垂下的小衫邊緣後若隱若現,她的語氣有點尷尬和無措,明知道青宇清楚她此時的狀態,她卻還是說了一句彆有用心的廢話,“我、我已經脫了。”
這確確實實是一句廢話,卻也不是廢話,端看聽者是誰。
青宇修長的五指捏緊了書冊,聲音聽不出情緒的起伏,“我幫你拿,在哪裡?”
“櫥子裡。”少女道。
青宇把書放在桌上,開啟衣櫥。櫥內掛著幾件小衫,素雅輕薄,他遲疑了一瞬,隨手拿了一件,走回床邊。
一隻素手從床帳裡探了出來,手臂纖細,膚如凝脂,恰如一段剛出水的嫩藕。
少女跪在床上,腰際下沈,身子前傾,另一隻手抓著原來那件貼身的小衣按在胸前,床帳微開了一條縫兒,除了那截伸出來的手臂,還有一片旖旎的風光一閃而過。
少女的體態纖穠得中,嫵媚合度,青宇本就站得偏側床榻一方,哪怕隔了一層床紗帳,也將她的雙峰細腰翹臀儘收眼底。
他的呼吸重了一瞬,又恢複了尋常。
在客棧那一夜,他就決定了最近都不要她,可她隔天晌午的一句“你想要與我共浴嗎?”立刻粉碎了他所有的顧慮、忍耐和克製。那些他前一晚為了她而輾轉反側思慮再三的考量,都成了鏡花水月的泡沫,一戳就破。
而如今又是這樣,她還未曾主動如何如何,他的**就毫無征兆地蓬勃而起。
在無燈無火亦無月光的房內,蘭珊的視力近乎於盲。可她知道青宇看得見,這就夠了。
她在誘惑他。
她不要他的發乎情,止乎禮。
從前的歡愛,她總是依靠龍淫之氣來加持,因為不確定青宇對自己的渴求到底是何種程度。可今晚,她不想要靠著外力來催動青宇的**了。
他說過,心悅於她。且讓她試一試,這份心悅,是否能讓他因為她,僅僅是因為她,而向**臣服。
她本該拿了小衫就收回去的柔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