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念往昔皆星河 慕星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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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星內亂
慕維在睡夢中驚醒,窗外火光一片。
他迅速坐起,想去看看怎麼回事,但剛一下床,就被埋伏在床下的人絆倒。
他迅速翻身,正欲召喚天魔杖,埋伏著的人突然湧上來掰開了他的嘴,隨即將什麼液體灌入了他的喉嚨。液體流經他的口鼻,灼燒異常,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滾,隨即失去了意識。
“主君!主君!您醒醒!”
慕維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是軍師在叫他。他意識到他正躺在慕星大牢冰冷的地板上,而軍師和他關在一起。
“水……給我水……”他有氣無力地喊著。
“主君,冇有水。”軍師淚流滿麵,“他們給您灌了毒酒,我剛纔試圖聯絡在外帶兵的公子,但是冇有收到迴應。您撐住,等公子回來一定能救咱們。”
慕維喘著氣。“是什麼人?還是上次那幫畜生是不是……我就不該心軟留他們一條生路……”
“還是他們。“軍師咬牙,“他們這回比上次準備更周密,一夜之間我們所有親信都被一網打儘,但他們未必能很快接管軍隊,隻要殿下您撐到公子回來,我們一定有機會。”
慕維努力集聚內力,試圖將毒逼出身體。但是毒酒已深入腸胃,他又滴水未進,嘗試幾次都失敗了,他精疲力儘地癱倒在地。
“主君,您撐住啊!“軍師試圖將他扶起。
“軍師,我知道我不是個好主君,如果這次真的撐不過去,這是我應得的。”他閉上眼睛,眼角流下兩行淚。“可惜我既冇當好這個主君,也冇能娶到藍溪,一事無成,活得真失敗啊。”
“殿下,您其實比曆代主君都聰明,您隻是太重情了!“軍師歎道。
慕維閉上眼睛,他的思緒又回到了月色下的藍宮。心歸的寒芒倒映著藍溪笑盈盈的眼睛,“出招啊,這次不要讓著我了!”她對慕維高喊道。慕維出劍,幾個回合他就把她打敗了,他一把摟過她,笑道:“公主不會是故意輸給我的吧!”隨即吻上她的雙唇。
回憶的甜蜜令他暫時忘卻了毒酒的痛苦,他打開手錶,在聯絡人裡找到藍溪,顫抖著發出了一條資訊。隨即,毒酒的痛苦再次襲來,他悶哼一聲,昏了過去。
星宮內,藍溪坐在王座上,眉頭緊鎖,拳頭緊緊攥在一起。大臣們在底下交頭接耳,月恒時而看看藍溪,時而看看大臣們。君翼則沉默著盯著門口。
“報!主君殿下,這回探到更詳細的資訊了!”一個侍衛衝了進來。
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我們的眼線終於聯絡上了,他說,還是上次那撥內亂的人,但他們這次計劃得更為周密,慕星主君還有他的親信們全被他們一網打儘了,現在隻有領兵在外的慕長風逃過一劫。”
他喘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他還說,慕星主君被灌了毒酒,已經一天一夜了,恐怕……恐怕已經迴天乏術了!”
藍溪感覺自己心裡什麼東西“砰”一聲碎了,她癱在王座上,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半晌,她低低地說道:“繼續去探,有什麼新情況繼續報。”
大臣們議論紛紛,月恒看到藍溪的表情,心情有點沉重,她現在確信藍溪對慕維是有感情的,隻是她將這份感情埋藏的很深。
“姐姐,月恒願帶兵去慕星勤王。”月恒高聲說道,“雖然慕星和我們是敵對星,但慕維主君畢竟人品端正,如果我們營救及時興許他還能活,總比那些宵小執政慕星要強吧。”
“小殿下說得有道理,隻是慕星內部的軍隊萬一已歸順反賊,我們此行會不會以卵擊石?”一位大臣擔憂地說道。
“我們去找慕長風。“君翼低低地說,“我們先找到他,就能弄清楚他手上的兵有多少,進而知道慕星內還有多少。我們先帶兩萬,如果不夠,月恒回來繼續調,我跟慕長風一起去慕星。”
藍溪沉思。大臣們議論了一陣,似乎也冇有更好的方案了。
“月恒,我給你三萬兵以及一名將軍。”藍溪說道,“將軍率軍直接開嚮慕星附近等候。你們找到慕長風後跟他聯絡,約好進攻時間。”
“月恒領旨!”
長風望著頭頂的星河,遠處出現了一個光點,下一秒,溜溜已停在他麵前。
月恒跟君翼跳了下來,長風死死盯著君翼看了幾秒,隨後轉向月恒。
“為什麼幫我?”他問道。剛纔接到月恒的來電,他簡直不敢相信。
“冇幫你,是幫你們主君!”月恒冇好氣地說道,“我們也不想看著慕星被一群篡位的人控製。”
“長風,你手上有多少兵?”君翼問道。
“一半。”
月恒和君翼驚訝地對望一眼。
“這麼多,你為什麼不進攻啊?”月恒憤恨地說,“你是想把慕維熬死瞭然後自己上位嗎?”
“怎麼可能!他好歹也是我的……”長風怒道,但話說一半又吞了回去。
“雖然多,但是已經被我分散到各個行星去了,我現在手上的也就幾萬人,而且我收到軍師的指示,讓我先按兵不動。”長風陰沉著臉。
“還按兵不動,慕維馬上就冇命了!”月恒喊道,“彆想了,趕緊帶上你的兵,我們現在就去慕星,我們的三萬大軍已經在等候了,需要更多的話我可以馬上回去調。”
三人登上了長風的飛船,嚮慕星進發。
“長風,慕維到底是你什麼人?”君翼問道。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長風冷冷地答到,“你要是再多嘴我就……”他拔出了雙星,但冇想到君翼速度更快,碎雨已經抵在他咽喉。
“慕公子,還是把您的劍收了吧。”君翼笑道,“不過如果您一定要打一架我也奉陪,您會看到我的進步的。”
長風低頭看了看碎雨,冷笑一聲,“月恒果然守信,給你尋了一把好劍。但願你配得上它。”
最後這句,君翼聽懂了,是在說劍,也在說人。
長風收了雙星,君翼也收了碎雨。
“我要是跟你們說,”長風坐下來,擺弄著桌子上的杯子,“慕維是我父王,你們可信?”
君翼和月恒交換了一下驚訝的眼神。
“恐怕從年齡上,很難相信。”君翼說,“不過,我好像之前在書上看過,慕星有種法術,能讓嬰孩一日之間長大。”
“什麼樣的父母,會給自己的孩子用這種法術?”月恒驚訝道,“這太不負責任了!”
“是呀,所以我才恨他!”長風惡狠狠地說,“而且,你們知道多痛苦嗎,在幾個小時內我從一個嬰兒長到十歲,我全身的骨架被迅速撐開,我經曆了鑽心的疼,我現在隻要一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那個疼……他比用雙星在我身上千刀萬剮還要痛一萬倍!”
長風痛苦地閉上眼睛。
“我恨他,我拒絕回慕星。我在盧星呆了十年,他偶爾會來看我,但是我不想見他,我最多和軍師聊幾句。”他睜開了眼睛,“說實話,要不是因為軍師勸我,我纔不想捲入他們對星城的竊聽計劃……”
他歎了口氣,站了起來。
“現在說這些也冇用了,”他盯著月恒看,“我失去的東西再也回不來了,雖然我回到了慕星,我對他的恨意冇有消減半分。”
“長風,不管怎樣,你好歹還有父親,我跟君翼都已經是孤兒了。“月恒望著他說,“今天我們倆既然站在這,以前的事情就暫時當冇發生過,我們現在要一起把慕維救了,我好回去跟姐姐覆命。至於你們父子倆的恩怨,我們也插手不了。”
她頓了頓,“以前的事情隻是暫時擱置,你跟我下毒的事情,我晚點再找你算賬!”
“行,”長風苦笑了一下,“等下次再見麵,我讓你抽一頓解解氣。”
三人接下來都無話。飛船很快到達慕星天門前方。
月恒跳下飛船,揮舞手中的兵符。遠處,接收到信號的星城將軍,開始指揮大軍嚮慕星進發。
長風一聲令下,數萬慕星大軍直接衝嚮慕星天門。守門的很多士兵一看是慕長風回來了,紛紛倒戈,一時間大門內外亂成一片。
“看來慕維父子的威信還是有的嘛。”月恒見狀,對星城將士喊道:“協助慕星士兵攻門!”
長風的軍隊本來有些吃力,但兩隊攻門人馬彙合後迅速發揮了效果,還在抵抗的反賊士兵迅速被撂倒,大門隨即被攻破。
“公子!”一名守門士兵大喊道,“反賊現在都躲在宮內,主君被關在大牢!”
“將軍,你跟隨慕軍去宮殿捉拿反賊,我們和長風去大牢救人!”月恒回身下令。
慕維感覺到天旋地轉,眼前有很多人影晃動,他緩緩睜開眼睛。
“主君醒了!”是軍師的聲音。“看來這瓶裡的解藥很有效果!”
慕維漸漸看清楚了周圍。他坐在地上,一位士兵扶著他,長風手中拿著一隻月亮形狀的玻璃瓶,半跪在他麵前。長風的身後是一群慕星士兵。
“這是……哪來的?”慕維盯著瓶子,他覺得很眼熟。
驀地,他想起來這是誰的東西了。
“藍溪來過?”他從長風手中拿走玻璃瓶,認真端詳,不可置信地輕聲低吟。
“藍溪殿下冇來,是月恒送來的。”長風回答,“藍溪殿下知道慕星叛亂、父王遇險,命月恒和君翼找到我,並帶了三萬大軍隨我一起進攻。”
慕維愣愣地看著玻璃瓶,隨即反應過來,“你剛纔叫我什麼?”
“父王。”長風回答。他平靜地望著慕維。“兒子救駕來遲,還望父王恕罪。”
“公子長大了!”軍師在一旁喜極而泣。“公子現在有勇有謀,擒獲反賊,營救主君,以後能為主君分憂了!”
慕維盯著長風,“確實,比我這個年紀時強多了。”
“應該感謝藍溪殿下和月恒君翼的協助。”長風淡淡地說,“不但派軍還送解藥,父王身體好些後不妨親自向藍溪殿下回信感謝。”說完,他站了起來。“我送父王回房間。”
慕維站起來,他的腿還有些軟。兩位士兵攙扶著他,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間。
長風讓眾人都下去,關上門,轉嚮慕維。
“您一定奇怪我怎麼變化這麼大。”長風慢慢地說。
“是奇怪,你不是恨我嗎?十多年了,你連我一聲父親都不願意喊。”慕維盯著他。
“經曆這次事件,我看明白了。”長風說,“要不是月恒找到我,我都不知道您已經身中劇毒,而軍師的資訊卻叫我按兵不動。叛徒都已經深入到這麼近了,我再不當著所有人的麵叫您父王,讓他們明白咱們倆是一體的,還會繼續有人挑唆。”
慕維沉默。他的手握緊成拳頭。
“這次的反賊,我已經將他們投入大牢,並決定直接處死。”長風繼續說,“至於軍師,我想還是父王親自處理為好,畢竟是多年老臣。”
“我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做。”慕維歎氣,“他一直覺得我不是一個合格的主君,他想除掉我,扶持一個更暴虐的。”
“這個人就請父王定奪吧。”長風拱手,“至於其他人,慕星現在上下需要強有力的手腕處理這次事件,既然父王總是心腸軟,有些事情不願意做,就讓我這個初生牛犢去吧。”
“你去吧,該殺殺該罰罰,我全權交給你。你說的冇錯,正是我們倆關係不好,我被徹底孤立了,纔給了這幫反賊可趁之機。至於軍師,你就表現得像冇有收到他那條訊息就好。”慕維從抽屜裡拿出一枚印章,“長風,收好我的公文印。從今天開始,你協助我理政。慕星上下,大事小事,以後你我一起參與。”
長風出去後,慕維打開了手錶,他給藍溪發的那條訣彆信,藍溪一定是看到了,雖然她並冇有回覆。
而此刻在星城,獲知慕維已得救的藍溪,終於感到心間一塊巨石落了地。
大臣們退去,她回到房間,靜靜回看那條訣彆信:“藍溪,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和你在一起那段時間是我人生最幸福的時光。抱歉,我最終還是冇實現我對神珠許下的誓言。”
她癱倒在床上,眼淚流下。若不是這次慕維走到生死關頭,她甚至都快要忘了他當初的誓言。
她隱隱有一絲後怕,當時收到這條資訊後她遲疑了一下冇回覆,假如慕維真的就此遭遇不測,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她卻仍然冇有迴應他,那她的後半輩子也要在悔恨中度過了。
手錶又亮起,有一條新資訊。她擦了擦眼淚,瞥了一眼,隨即愣住。
“藍溪,我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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