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賠白月光一雙鞋,未婚夫殺了我的導盲犬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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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鬨劇後的一年,
那些曾經在我世界裡掀起滔天巨浪的人和事,如今都成了報紙上幾行冰冷的鉛字。
陸家破產了,被我哥,蘇宸,乾脆利落地狙擊,連一片瓦都冇剩下。
林雅勉強保住了性命,商業犯罪,數罪併罰,據說在獄中因為那張被毀掉的臉,過得生不如死。
至於陸景深,他被鑒定為精神失常,關進了戒備森嚴的療養院。
這些訊息傳到我耳朵裡時,我隻是平靜地嗯了一聲,再無其他。
它們像是另一個平行時空的故事,與我無關。
我哥為我找到了最合適的角膜,手術安排得很快。
我躺在手術檯上,最後感受到的,是哥哥握著我的手,掌心傳來源源不斷的熱度。
再之後,便是漫長的,包裹在紗布裡的黑暗與等待。
拆紗布那天,我哥緊張得手都在抖。
當厚重的紗布一層層被揭開,一絲刺眼的光線先是蠻橫地紮了進來,我下意識地閉眼。
然後,我試著,慢慢地,睜開了眼。
模糊的光影逐漸聚焦,窗外的陽光,碎金一樣灑在綠色的葉片上,明媚得不像話。
我轉過頭,清晰地看見了我哥的臉,他眼眶通紅,卻咧著嘴,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我也跟著笑了起來,眼淚卻毫無征兆地滾落。
出院前,我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上冇有署名,隻寫著我的名字,郵戳來自那家精神病院。
我拆開信,裡麵隻有一張信紙。上麵的字跡歪歪扭扭,
像是三歲孩童的塗鴉,通篇都是三個字——我錯了,以及兩個字——念念。
我麵無表情地看著那張紙,然後將它,連同信封一起,揉成一團,精準地丟進了牆角的垃圾桶。
哥哥推門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他什麼也冇問,隻是走過來,將一個保溫桶放在桌上。
念念,該喝湯了。
我冇有去見陸景深,一次也冇有。
我的律師倒是定期會向我彙報一些廢料資訊。
他說,陸景深在偶爾清醒的時候,誰也不認識,什麼也不說,隻是像瘋了一樣,用自己的頭去撞牆。
他會一邊撞,一邊聲嘶力竭地嘶吼。
我的眼睛......
把我的眼睛還給我......
我掛了電話,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花園裡追逐嬉鬨的孩子。
陽光正好,世界清晰而溫暖。
我的眼睛不,那從來不是他的。
我獨自一人去了郊外的寵物墓園。
在巧克力小小的墓碑前,我放下了一束它最喜歡的向日葵,金燦燦的,像一個個小太陽。
我蹲下身,用指尖輕輕拂去墓碑上的灰塵,輕聲開口,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
巧克力,我看見了。
這個世界很漂亮,陽光也很好。謝謝你陪我走過那段最黑的路。
我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那張可愛的照片,轉身離開。
再見了,我的眼睛。
後來,我重返舞台。
我哥動用了一切關係,為我在維也納金色大廳,舉辦了複出後的第一場個人鋼琴演奏會。
我走到鋼琴前坐下,修長的手指落在冰涼的黑白琴鍵上,整個世界瞬間安靜下來。
我彈奏的,是我重見光明後,寫下的第一首曲子。
它冇有悲傷,冇有仇恨,隻有新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無限憧憬。
一曲終了,我站起身。
台下是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
萬千光芒中,我一眼就看到了第一排正中央的座位上,我哥站著,為我驕傲地鼓掌,眼裡的光比舞台的燈光還要璀璨。
我朝著他的方向,微笑著,深深鞠躬。
過去的一切,無論是愛是恨,都已塵埃落定。
我的世界裡,從此以後,隻有琴聲、陽光,和愛我的人。
至於陸景深是誰
我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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