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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妻子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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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瞳孔驟縮。

麵容不受控製猙獰。

馬德!

他可真會睜著眼說瞎話!

你都顧不上生他讓你心願落空的氣了。

因為你又他媽悟了!

怪不得繼國岩勝嫉恨他恨得那麼厲害呢,就憑這種充滿不經意羞辱的話,擱誰誰受得了啊?

彆說自尊心極強的繼國岩勝了,你一個那麼好說話的打工人,聽了都氣得不輕。

如果你上學的時候,學霸同桌每次都拿著滿分試卷,卻還要過度謙虛地跟你說,「你真比我強多了」,「雖然我考得好,但你腦子比我好用啊」,你拳頭很難不硬。

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的事實,但絕不接受對方以自謙為名的羞辱!

士可殺,不可辱!

也許是你臉色太糟糕了,繼國緣一神情茫然又侷促:「你怎麼了?」

你尤不死心:「口說無憑,去跟岩勝全力以赴地打一架吧……不僅我會開心,他更會開心。」

繼國緣一陷入沉默。

良久後,他低下頭,手指摩挲著腰間的佩刀:「兄長大人是非常溫柔的男人,如果不是對無法拯救部下的事耿耿於懷,他根本不會將本該用來守護的劍,用來斬殺惡鬼。」

「是我冇用,纔會讓兄長大人陷入痛苦……」

你笑了。

繼國岩勝是很溫柔冇錯。

可他溫柔是有前提的。

不能行差踏錯,更不能違揹他的行事準則,不然,就會被懲罰。

也就隻有他這個掛逼,纔敢帶著八百個濾鏡看對方,併發自內心覺得對方是個溫馴無辜的小綿羊。

「我們的劍術,是為了肅清惡鬼而存在,並不是為了跟同伴逞凶鬥狠……」

他還說了很多。

可你一句也不想聽,扭頭就走。

生怕自己走晚了,就會剋製不住脾氣甩他一耳光。

回去的路上,你認真反思了一下。

是你太想當然了。

你以為繼國緣一既然敢拿你的檜扇,那麼,隻要稍稍鼓動一下,他肯定也會跟繼國岩勝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打鬥。

可你忘了。

他是天花板,是神明的寵兒,更是白玉無瑕的高潔之人,根本不存在什麼所謂的私慾。

他不會輕易與人爭鬥。

更不會因為你,貿然做出任何可能傷害到他心心念唸的兄長大人的事。

你懂。

你什麼都懂。

可還是有那麼一瞬,根本剋製不住內心瘋狂蔓延的念頭,隻想把他們這兩個隻會給你添堵的狗東西統統都殺了。

【love&peace】

【love&peace】

【love&peace】

……

……

熟悉的猩紅的語再次鋪滿視野。

噔噔噔的警報聲,更彷彿是要碾碎你的意誌和靈魂。

你咬緊牙關,冷靜給了自己一耳光,強迫自己從這種無能狂怒的情緒中抽離。

還不到自怨自艾的時候!

他們是個頂個冇用又難搞。

可說到底,終究也隻是個人類而已。

隻要還是人類,吃錯東西就容易死。

之後,你一門心思放在蝶屋。

在經過漫長的適應期後,你已經很好融入蝶屋,並開始跟著醫師們涉獵了基礎的藥理知識,不至於藥材放在你眼前,你都不認識哪個是自己想要的。

又這樣無波無瀾地過了幾個月,你終於小有所成。

在她們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已經能從容不迫地幫上忙了。

是以,你很快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走出蝶屋,你心滿意足地捏著袖裡的東西,側目望著庭院裡蓬勃的春日光景,隻覺處處風和日麗。

就連凍了一冬的池塘,都開始漾著粼粼微光,顯得明亮又美好。

你意識到是時候解脫了。

已經到了你成為富裕的小寡婦,功成身退的時刻。

那日,浴佛會。

法華堂舉行著盛大的儀式,浴佛的佛堂裡點綴著時令鮮花,黃色的芍藥、紅色的牡丹,白色的百合、紫色的紫藤花等各色鮮花搭配擺放,更顯得身後端正坐於正中的佛像莊嚴肅穆。

你特意僧侶那裡討來佛前甘茶,站在房簷下,一眼就從人來人往的人群裡看見了繼國岩勝父子三人。

孩子們都很開心。

一人拉著父親的一隻手,吵吵鬨鬨地拽著他往自己想要去的攤位走。

而繼國岩勝,雖然看起來有點不茍言笑,但卻冇有一刻對孩子們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褪去了做家主時的繁冗服裝,隻穿著紫色蛇紋和服黑色馬乘袴的他,看起來就像是個普通的、不善言辭的父親。

……如果他肯乖乖做個人就好了。

念及此,你忍俊不禁。

「哪有這種好事?」

「他要是肯乖乖的,我又怎麼會來到這裡……這大抵就是報應吧。」

你一邊吐槽著,一邊麵帶微笑,捧著甘茶朝他那裡走去。

繼國岩勝終歸是鬼殺隊的中堅力量。

你要是毫無征兆就把他鴆殺宅邸,鬼殺隊眾人很可能會遷怒怨恨你。

畢竟,他還冇有做出真正的背叛的行為。

而未來的那些事,即使你說出來,恐怕大家也隻會覺得你瘋了。

為了避免這種糟糕的情況出現,你纔會特意同他一起出來逛人來人往的浴佛會。一旦他喝下甘茶,你就會及時引走孩子,絕對不會給他們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他的死因嘛,你隨隨便便推到仇家或者鬼身上好了。

至於你,當然隻是個驟然失去丈夫,隻能跟孩子相依為命的可憐小寡婦啦。

【就是不知道緣一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如果他知道,是我一杯茶毒死了他尊敬愛重的兄長大人,會不會像殺無慘一樣來殺了我?】

【有趣,要告訴他,絕對要告訴他!】

你突然亢奮起來。

捧著甘茶的手都情不自禁發抖。

隻覺未來真是越來越令人期待了……

「羽衣?」

「羽衣!」

「羽衣」

嬌嬌尖銳驚恐地喊聲,將你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你回過神。

就瞧見那個沉浸摸魚無法自拔的嬌嬌,正跟冇頭蒼蠅一樣,圍著你瘋了似的打轉:「你想乾什麼啊?你最近一直想乾什麼啊?!」

你:「冇啊。」

嬌嬌氣得直蹦:「冇有?你冇胡思亂想,那我的後台怎麼會天天滋兒哇滋兒哇地響警報?」

「嗚嗚……」

「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可最近整天都是這樣,我都要被吵死了,根本冇辦法集中注意力追番看劇。」

「我要是冇辦法增長見識,怎麼才能給你這棵讓我又愛又恨地獨苗苗出謀劃策啊?」

它一邊哭唧唧訴苦,一邊狐疑地上下審視著你,最後,它停駐在你手裡捧著的甘茶上,定睛一看,頓時倒吸涼氣,驚撥出聲:「這水有毒!」

隨即,它反應過來,不敢置信飄到你眼前:「呐呐呐,你不會是想毒死他吧?」

它似乎是想要嚴肅跟你對視。

可你真的分不出它的眼睛在哪裡,隻能隱約感覺到從它飄忽不定的白色光團中傳出與目光相似的觀察視線。

你:「……你猜?」

嬌嬌當場給你表演一個抱腿哭:「我猜你肯定不是留著給自己喝的。」

你:「真聰明,不愧是封……人工智慧。」

嬌嬌哭得情難自已:「羽衣,你不能因為他失信了一次,就馬上就將他趕儘殺絕啊!他還是愛你跟孩子的!不然,他又怎麼會費儘心思把繼國家處理好,才安安穩穩交到你手上呢?」

很顯然。

它已經翻閱過曆史記錄了。

你神情不變。

嬌嬌:「你不是很喜歡他嗎?」

「這些年你不是跟他過得很幸福嗎?」

「為什麼不再給他一次機會?」

「……實在不行,你就看看孩子們啊!你瞧,他們跟黑死牟在一起玩得多開心啊!」

「羽衣,你不是一直不願意他們知曉自己被拋棄的事實,想要他們度過一個快樂的童年嗎?如今,他們跟黑死牟相處得這樣好,你要是殘忍奪走他們父親,他們真的還能毫無芥蒂地接受你這個母親嗎?」

「你好好想想啊!」

「既然決心要守護他們,就千萬不能半途而廢啊!」

……

……

嬌嬌哭著勸了你好久,生怕你走了後門漏洞,下一刻就以解渴之名,把繼國岩勝毒死了。

你站在廊簷下。

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望向人群中的父子三人。

捫心自問。

你還是很想給他解解渴,好讓自己開心開心。

可……

沉思片刻,你向嬌嬌提了交換條件:「聽你的倒不是不可以,隻是……」

嬌嬌:「隻是什麼隻是什麼?!你儘管提,隻要我能辦到,彆說上刀山下火海了,就算讓我把命給你,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你被膈應得不輕。

心知它可能又看了不少霸總小甜文,已經成功從封建智障,變成了油膩的封建智障了。

你斂下眸光,手指摩挲著溫熱的竹製杯壁,緩緩道:「我不想再替原主生孩子了。要生,我隻會生自己的孩子,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讓孩子生下來,成為我的工作任務對象。這種公私不分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

嬌嬌:「可是……」

「你就說行不行罷。」

你也不給它過多思考的時間。

端著甘茶就邁下台階,大有它要是不同意,你就立馬送甘茶給繼國岩勝解解渴。

嬌嬌:「行!當然行!怎麼不行?聽你的!什麼都聽你的!」

你歎了口氣。

擡手倒掉加了料的甘茶。

你有點遺憾。

不能把繼國岩勝殺瞭解氣,也不能看見繼國緣一奇妙的表情,怎麼想怎麼虧。

可這也是冇辦法的事。

權衡利弊後,普通打工人出身的你,果然是還是更喜歡公私分明的生活。

忍忍罷。

一時的快樂,哪比得上永遠的快樂?

不過,你也不準備就此放棄,任憑繼國岩勝拿你當軟柿子捏。

你得霍霍繼國緣一。

因為他的緣故,你纔會過得這麼艱難,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像原著裡那樣置身事外,不染塵埃,做他高高在上的神明之子。

他得變得跟你一樣爛才行。

而這個時機,很快就來了。

在幼子開蒙後不久,產屋敷宅邸發生了大事。

鬼殺隊的柱們一個接一個死去,即使蝶屋醫師拚儘一切竭力搶救,也無法挽留他們的性命。

曾經標誌著劍士擁有戰勝鬼的力量的斑紋,化身死神,將年輕的柱們逐一收割。

隨著時間流逝,已經有精明的醫師察覺到,覺醒斑紋的劍士根本不可能活不過25歲這一事實。

幾乎就是在這一訊息確認後,你就瞧見那個從來無所畏懼,背脊挺得端正筆挺的男人,肉眼可見地頹靡了下來。

……再過一年,他就25歲了。

你望著繼國岩勝。

有點同情,但不多。

上前安慰他了一番「早死早超生,遲早能刷到跟弟弟一樣的uff」的大道理後,就趁著夜色,再一次敲開繼國緣一的房門。

「去幫我把你哥哥殺了唄。」

你直接開門見山。

就瞧見繼國緣一臉上霎時浮出前所未有的錯愕與震驚,再也無法維持淡漠平靜。

你不以為意笑笑。

目光饒有興趣瞥向四周,打量著他的生活居所。

雖然這是你第二次走進他的寢室,但你卻坦然得彷彿你纔是這裡的主人。

「……為什麼?」

繼國緣一跟在你身後。

他無法理解你為什麼會提出這種可怕的要求,「你們過得不開心嗎?」

你偏頭瞟他一眼,笑盈盈:「開心啊,隻不過……你幫我殺了他的話,我會更開心。」

「怎麼樣,要不要幫我這個忙?」

這樣說著,你欺身近前,強行擡手勾住他脖頸。

黑白分明的眸子透過幽玄的燭光,深深望入他深赫色的眼底,柔潤的唇瓣微微翕動,彷彿有著無儘纏綿情意的聲音,便緩緩飄蕩在他耳畔。

「弟弟。」

「隻要你讓我開心開心,你就會重新擁有妻子和孩子,從而得到你夢寐以求的平靜生活……好弟弟,這麼很劃算的買賣,你真的絲毫不動心嗎?」

繼國緣一呆滯了一瞬。

他狼狽地避開視線,擡手遮住你的眼睛:「不要說,不要說這樣話……羽衣,你是兄長大人的妻子,你們要快樂地度過一生。」

你拉下他自欺欺人的手:「這個世界如此危險,註定不是他死就是我活。弟弟,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認真考慮清楚再……」

「不會!」

他打斷你的話,近乎失態地努力保證,「不會發生那種事,你們都會活得好好的,我會保護你們不再被惡鬼傷害。」

你眨了眨眼,神情平靜異常。

原本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如藤蔓纏住他的脖頸,迫使他低下頭。

你凝睇著他。

手指認真描摹著他的五官,最後,來到他左額頭上的火焰斑紋,指腹不停摩挲著下方高熱的皮膚。

哪怕他根本不敢看你,你也還是笑眯眯仰起頭,親了親他緊繃顫抖的唇角。

你重新靠在他懷裡。

將一切憤怒和不甘總結成一句話:

「真是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去死吧,繼國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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