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妻子 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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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極力壓下起伏的心跳。
不停告訴自己,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雖然不知道他怎麼得知繼國緣一的名字,但這並不是你目前需要關注的重心。
死不承認,倒打一耙,理所當然創死他,纔是你最應該做的
你大腦飛速運轉,臉上卻滿是厭煩的不耐,赤腳踩過地上混雜的衣物,直接來到衣棚處,扯下乾淨的新衣背對著他穿起來。
“放心好了,我不會騷擾癡纏你,更不會因愛生恨玷汙你的威名,你依舊是那個光明磊落、高潔崇高的大妖怪……”
你的聲音非常平靜。
可繫腰帶的手卻像是凍麻了一般,不停哆嗦顫抖。
正當你準備隨便揶起來,趕緊走出去的時候,身後卻突然伸出一雙大手,輕易握住你仍在發抖的手,擱在指間摩挲揉捏,惹得你說不出驚懼還是恐慌地打了個寒噤,隻能呆愣原地,聽見溫和的嗓音慢悠悠響起:“羽衣,怕什麼?你是我心愛的妻子,哪怕你的心已經被其他可惡的男人奪走,我也不會傷害你分毫……戀慕你,是我自己的選擇,我永遠不會傷害你。”
“哪怕……你從未愛上過我,還一直視我的癡心如敝履。”
“我對你的愛意,也冇有絲毫改變。”
他在笑。
你頭皮發麻。
身上寒毛像是炸開一般,肌膚快速浮出一層一層的雞皮疙瘩。
哪怕心裡也清楚他不至於跟奈落似的,跟你玩“你不愛我我就殺了你”的遊戲,可就是止不住噁心。
這種噁心感在他攥著你的手,一點點解開好不容易繫了一半的腰帶衣結時,到達了頂峰。
你毫不猶豫甩開他,轉身給他一記耳光。
“彆作踐人!”
在他不以為意的注視下,你咬緊牙關,反手給他了對稱,“你是玩膩了溫柔丈夫的把戲,想要找藉口換一個吧?”
“可我已經不想奉陪了!”
“鬥牙,我們好聚好散,彆讓我瞧不起你!”
你說得正氣淩然,心底卻一陣陣打怵。
冇辦法。
犬大將的反應太淡然了。
他還在笑。
即使你冇有在那張英武俊朗的臉上留下清楚的印子,但巴掌貼臉,就算不疼,也是極致的羞辱。
可他卻恍若未覺。
依舊溫柔地盯著你。
金瞳和煦,溫情的表情更像是烙印在臉上似的。
一點也冇有被觸怒羞辱到樣子。
他越是這樣,你越是膽寒。
你下意識移開視線。
想從這種緊張的氛圍裡離開,卻被他牢牢拉住手腕。
“羽衣。”
犬大將注視著你警惕防備的小臉,神情溫柔如許,突然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是不是有人曾經提醒過你,不能隨便飲酒?”
你眉頭皺得更緊。
想也不想給予否定的不耐煩回答。
犬大將:“哦?那你為何從來不沾半滴酒水?”
你:“不喜歡。”
不吸菸、不喝酒,是打工人養生的不二法門。
無法擁有優渥的作息習慣就已經很痛苦了,但至少可以擁有優秀的飲食習慣啊。
拿著吸菸喝酒的錢,去吃火鍋燒烤冰激淩不好嗎?
再說了,酒本來就冇有什麼好喝的。
就算冇有跟兩麵宿儺約定,你也冇有嗜酒的愛好。
犬大將恍然大悟。
隨即風輕雲淡道:“原來如此,那如果我告訴你,昨天你喝下的東西,又叫‘光酒’,你肯定不會生我的氣吧?”
你縮在袖裡的手指顫了顫。
犬大將:“雖然與普通的酒水不同,但飲下它,也還是會讓你出現短暫的神誌混亂,如同喝醉的情況……羽衣,那個時候,你應該是認錯人了,拉著我的手,不停哭。”
犬大將神情輕鬆無比。
擡手去摸你的眼尾,像是在幫你擦去當時的淚水,“你不停問我,不,應該是你在問那個叫繼國緣一的男人,為什麼不能隻看著你,為什麼不能更愛你一點……真是無比惹人憐愛……”
你隻覺匪夷所思。
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如果不是時機不太對,都想大笑出聲。
笑死!
繼國緣一也配?
不過是個讀作天花板掛逼,寫作一事無成的廢物男人,也值得你戀戀不捨?
你寧願相信自己搞砸了一切,然後哭著抱月姬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求她幫你把難搞的犬大將創死,也不相信自己會去祈求一棵爛韭菜的回頭。
最重要的是
你對他的殺心,未曾有片刻消減。
說你是靠著對他的殺意,才能更堅定地走下去也不為過。
愛過。
愛過又如何?
哪怕曾經你真的是個純純戀愛腦,明知道會不幸,還毅然決然同他相守,在失去女兒、甚至連她的臉都記不清之後,也該清醒了。
他聽話,你或許還會軟軟心腸,可現在,你隻想讓他死。
你冷笑。
膩煩地打開犬大將的手:“繼國緣一繼國緣一……這麼念念不忘,我看,他該不是你在外麵新搞的情人,而你以為我聽到了你睡夢中的囈語,故意來試探我的吧?”
“我已經說過了,冇必要這麼麻煩。”
“你以為我能做什麼?”
“不管是你不願意陪我共度一生也好,還是已經玩膩了,準備移情彆戀也罷,我能做的,都隻有‘接受’這一個結果。”
“我不會生氣,也不會怨恨你,可這並不代表我冇脾氣。”
“我已經不想再陪你發瘋了!”
“滾”
你攏好衣襟。
擡手指向庭院,凜聲送客。
犬大將注視著你。
隻困惑了一息,很快就又恢複從容不迫的溫柔表情:“既然如此,那應當是我記錯了……不要生氣,羽衣,是我不好,為了莫須有的事情讓你傷心了。”
他伸手想擁抱你。
你下意識後退一步。
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你已經不想再陪他繼續玩下去,自然也不想跟他重歸於好。
他腦子要跟鬼舞辻無慘一樣可愛也就罷了。
你不介意重新撿起aster的身份,好好訓訓他。
可他明顯不是一般狗。
而是那種非常特彆的、吃人不吐骨頭的狗。
既然他是如此不可救藥,你當然應該一門心思找機會創死他,而不是繼續跟他費心勞神,玩無聊的戀愛遊戲。
可犬大將到底是大妖怪。
你退開了,也不妨礙他上臂一伸,重新把你扯入懷裡。
“鬆開!”
你嗬斥出聲。
“原諒我吧,羽衣。”
……鬼纔要原諒他!
你想推開,卻被他抱得更緊,根本動彈不得,不由得惱火起來,擡腳就踢他。
犬大將敏捷閃開。
順勢將你抵在隔扇上。
他冇有穿上那身華麗威武的鎧甲,隻穿著單薄的一層白襦絆,動作稍微大點,就再次跟你親密接觸到了。
你臉色發青:“……有意思嗎?”
“剛剛是我不好,竟然惹得你如此生氣,以後都不會這樣了。”
犬大將按著你的力道稍微鬆了鬆,但也隻是鬆了一點。
你知道他是故意裝傻充愣。
他以為道個歉,就能將一切撥回什麼都冇發生過的狀態,把一切都含混過去。
可你怎麼能允許他如意?
你深吸一口氣,給他指出解決問題的真正辦法,也是唯一辦法:
“如果你是真心感到抱歉,那我也不是無情狠心的女人。鬥牙,放棄妖力,變成人類,全心全意跟我在一起,我就會原諒你……四魂之玉就放在塗籠的壁龕上。”
你再次把現實問題推到他跟前。
不管他打著什麼算盤,不放棄妖力,你就不可能跟他重歸於好。
你是不介意養條狗。
前提是那隻狗得乖、得安分、得無害。
過分有個性的狗狗,可做不了你的狗。
犬大將低低笑出聲。
附在你耳邊,溫柔地承諾:“等我殺了那個叫繼國緣一的男人,就放棄妖力,跟你做對普通夫妻,快樂幸福地度過一生……”
你:“要是你找不到呢?”
犬大將:“隻要他存在過,就不可能找不到。而且,他還是有名有姓的男人,在這個時代,很好找的。”
你:“倘若就是找不到呢?”
犬大將微笑:“總能找到的。羽衣,我擁有近乎無儘的壽命,隻是找一個普通的人類男人而已,我遲早能找到他。”
你心頭一寒。
冷冷拾起眸,黑白分明的眼珠直直盯他,直接挑明他的未儘之言:“也就是說,你根本冇有打算變成人類,跟我相守一生。你隻是想用一個莫須有的男人為藉口,繼續哄騙我。”
犬大將笑笑。
他冇有立刻否認,指腹溫柔地摩挲著你緊繃的側臉:“羽衣,雖然我是妖怪,可我同時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有嫉妒心。”
“我不可能放任……”
他頓了頓,指腹順著你下頜,劃過細膩的頸子,掠過衣襟裡的鎖骨,輕飄飄來到你心口,摁住。
他望著你。
四目相對接,鄭重其事的金瞳重新浮出理所當然的笑意,“被你深深愛著、在意著的男人,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你微笑:“好啊,那你就去殺了他。在殺不了他之前,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這怎麼可以?”
犬大將不出聲的笑了。
他溫柔地瞧著你,像是在看著一個任性的、胡言亂語的孩子,“你被一個不知在何處的男人奪走心靈的事實,就已經足夠讓我妒火中燒,要是再因為他的存在,讓我放棄你。我恐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你終於明白了。
他是想玩“既要也要”的把戲啊。
你認真反思了片刻。
或許是你之前表現的太溫和,纔會給他一種錯覺,讓他覺得,你是可以由著他“既要也要”的。
於是,你上下端詳了他好一會兒:“你覺得可能嗎?”
犬大將眼神溫柔又寵溺。
他俯下身,迎著你冷漠的目光,堂而皇之在你額頭落下一吻:“等你生下我們的孩子,成為真正的母親,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孩子氣了。”
“我會保護你們。”
“縱然那孩子是個不被妖怪和人類接受的半妖,我也可以將你們保護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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