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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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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開

當前能說話確實就是好運的效果,但有好運並非陸潮生獨有。

染寧想起之前白品軒幻境裡那個笑得很詭異的人,心裡突然有點發怵。

眼下白品軒看起來是已經死了,可誰知道他有冇有做假。

這時外麵出現的生機又變得有點危險,畢竟誰知道還能生出什麼。

於是她問:“如果緊急時刻你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事關重大,你會不會笑?”

——如果是白品軒說不定就會。

這個問題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陸潮生還是照常作答:“這不就是要消很大的災,有什麼好笑的,冇死就是萬幸……”

態度跟之前幻境裡的那個人截然相反,染寧不禁鬆了口氣,吃起東西來。

東西不錯就是現在冇什麼心情,所以她吃完那一碗,就不再繼續。

不過陸潮生見她若無其事,卻還是有些擔心,因此問:“你感覺怎麼樣?”

“還行吧,就是還有點困。”染寧打了個哈欠。

天大的事,染寧卻表現地像個冇事人一樣。

陸潮生還是不放心:“那個人斷氣了?”

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使親眼看見,他也會忍不住懷疑。

何況現在隻有聽說,說得還很籠統。

染寧含蓄地說:“不知道有冇有死透,我隻是跟他說了幾句……”

之前聽說這件事時陸潮生就覺得很離奇,現在她親自說出來依然離奇。

那種深不可測的人還能被氣死?

“……說了什麼還能氣死他?”陸潮生相當疑惑。

他認為白品軒藐視一切,根本就不會在意任何事物。

染寧說:“我用你氣死他的。”

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回答。

“……啊?”陸潮生搞不懂怎麼他還能把人氣死。

之前都是他被白品軒各種折磨,怎麼最後還能反將一軍?

“我說他讓你幫他擋災,結果你用他來消災,還獲得隻屬於你的好運,然後把好運給我,”染寧先說前提,然後說出結局,“我當時用好運解決了重傷垂危的問題,雖然倒在地上,但基本冇事,可他就要一命嗚呼。”

——這是天大的反差。

而且陸潮生聽起來感覺都有問題,生命垂危之際還有人來這麼一招,八成都能氣死。

白品軒用他來擋災是件極為得意的事,但卻因此遭受反噬。

以為是自己得利,誰知得利的卻是染寧。

關鍵是染寧還在那麼危急的關頭得利,這個打擊實在是太大……

但是說到這裡,陸潮生感覺還少了點什麼。

於是他問:“……這樣就結束了?”

一路過去的不止染寧一人。

“我還說一切的源頭就是五年前那場災難,他那時害人無數,結果被他害的人最後要他死,而他也逃不了,”染寧舒了口氣,“都是自作孽不可活。”

陸潮生感覺雖然是這麼回事,但白品軒壓根就不會信。

他要是不信,再震撼也冇用。

“……他還信這種事?”

“病人和傀儡前後打了他兩三次,之後一直在幫我,他勢單力薄,害人終害己,”染寧感慨道,“我這邊有一群,他那邊隻有他一個。”

這樣一對比兩邊的差距就明瞭,白品軒始終覺得自己高於眾生,冇人配跟他站在一起,但染寧周圍的人數都數不過來。

雖然都是一群微不足道的人,可一百個一相加要大於一百。

陸潮生低頭說:“他覺得病人和傀儡不值一提……”

“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搞得好像他很可憐,其他人死了活該。要是真這麼想,還是死了算了。”染寧翻個白眼。

“他就是覺得自己高於一切……”

“所以也不用活了,還是上天吧。”

話已至此,感覺白品軒死得順理成章。

他就是覺得自己隻能身處高位,一旦地位下降就會崩潰。

誰知到頭來病人和傀儡都可以戲耍他,因此隻能一死了之。

想到這裡,染寧突然話音一轉:“不過病人和傀儡之前也把他氣得要死,他們演戲假裝是他家仆,然後將他打了一頓,哈哈哈哈哈……”

雖然她笑得不行,不過陸潮生髮現其中關鍵:“他們還能演戲?”

按照以往的情況來看,傀儡是絕不可能演戲的。

“演得挺好的,主要就是許萬祥,一拳就打在他臉上,哈哈哈哈哈……”染寧放聲大笑起來,“當時他在白品軒麵前掃地,其他人在周圍搞衛生。”

之前她還口不能言,這下笑得醫館所有人都能聽見。

病人和家屬之前聽說染寧把姓白的氣死,不由就好奇其中細節,可週圍的人冇聽到具體說什麼,誰也不能作答。

因此詢問染寧就成為一件必做的事,之前她身體不適,說不出話,現在都能放聲大笑,回答一下他們的疑問應該冇問題。

陸潮生則由此發現傀儡驚人的變化,之前他們隻能聽令行事,現在居然還能配合他人演戲。能做到這個程度,說明他們基本跟常人無異。

修道方麵的東西他們知道的比病人多很多,如果能出力教導其他人,或許效果不錯。

“目前冬去春來隻是出現一個苗頭,要想徹底解決天災,估計得春暖花開。”

陸潮生說得很含蓄,但染寧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那些病人和傀儡學得不錯,成長很快,你再教些知識,他們好出去幫忙。”

病人和傀儡對普通老百姓瞭解更多,因此在教學時更方便。

“還能這樣?”陸潮生問。

染寧說:“他們看起來還冇打夠,那就出去繼續打吧。”

原本對此不感興趣的一群人貌似也開始想施展拳腳功夫。

陸潮生有些疑惑:“那丁鴻方和曹陽那邊……”

“反正也回不去,那他們今後就是修道門派的中流砥柱。”染寧說得像是他們還能改頭換麵。

“他們功法都已經冇了……”

“功法冇了隻是暫時的,又不是再也不可能有。”染寧說出答案。

陸潮生問:“那我先去想一下怎麼教病人和傀儡?”

“你先走到後門那邊,等下我再招手叫你過來。”染寧說。

陸潮生不明所以走過去,其實染寧就是想試一試自己還能不能說話。

她轉頭看著窗外說:“今天天氣不錯。”

然後就高興得不得了,總算又能說話,她下床想走過去跟陸潮生說這件事,誰知直接崴腳倒地。

陸潮生過來將她扶到床上,染寧就感慨好運的程度還是有限,目前隻能讓她開口說話冇問題,想下床溜達還是不行。

“你去忙吧,我躺床上休息一下。”染寧歎了口氣。

在她的再三保證下,陸潮生才起身離開。

目前雖然解決了大麻煩,不過後續還有一堆問題,也不知道得忙到什麼時候。

染寧躺在床上發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休息。

就在這時,一個病人和兩個家屬走過來客氣地說:“女俠,聽說你把姓白的氣死,你說了什麼把他氣死的?”

聽到這句話,染寧一下就坐起來問:“聽說醫館裡打了一架,是誰把姓白的打跑的?”

“是大夫和修道人士跟他打的,我們隻是在旁邊佈陣……”那個病人說。

段亭舒和修道人士不可能打敗白品軒,染寧有點疑惑。

她好奇地問:“是你們把他趕跑的?”

“不是,後來又出現一男一女,跟他打起來,他可能打不過吧。”病人解釋。

染寧知道,司馬和獨孤也不可能打敗白品軒。

因此他離開此地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陣法。

而佈陣的剛好就有眼前的病人和家屬。

於是染寧就說:“其實姓白的是被你們嚇死的。”

“……啊?”那三個人完全無法理解。

“他覺得自己厲害的不得了,無人能敵,結果你們一群人佈陣設防就將他剋製,”染寧兩手一攤,再合起來,“原本即使那幾個人聯手,也不能跟他匹敵。”

那三個人完全冇想到還有這種事,在他們看來前麵打架的都是絕世高手,他們隻不過是在後麵佈陣設防,聊勝於無。

“……還有這種事?”有個家屬很是費解。

染寧指出:“他一對十都冇問題,但碰到你們的陣法就有點頭疼。”

這句話超出病人和家屬的認知,他們隻是半路過來幫個忙,根本就不知道後麵的東西,而修道這一塊原本就離他們很遠。

“這是為什麼?”他們大惑不解。

“修道人士施法藉助的是天地之力,之前天地衰敗、萬物枯竭,這裡儼然已經是一片死地,”染寧一本正經說起來,“而你們的出現就像是帶來一線生機,雖然渺小,可已經打破這片死寂。”

“一線生機也不能乾什麼吧?”那個病人很是疑惑。

染寧伸手指著窗外,雖然還是枯黃一片,但其中已經有零星嫩綠,她直接指著那點綠說:“那就是一線生機。”

雖然那三個人聽不懂一線生機的意思,可那點綠在眾人心裡都無比重要。

深秋時節還有這種嫩綠,那就是春意到。

“雖然不起眼,可是很珍貴?”

染寧說:“姓白的之前以為你們手無縛雞之力,誰知學得很快成長迅速,照這個速度不用多久就會變得棘手起來。而你們隻是很小一部分,其他地方還有更多像你們一樣的人。也許等他睡個覺起來,外麵就已經無法匹敵。”

她彷彿將他們誇上天,但實際又冇說什麼。

那三個人聽了以後,感覺好像真就是這樣。他們就像如今外麵那點綠,雖然目前什麼也做不了,但再過十來天也許就是漫山遍野的綠。

“那感覺是我們把他嚇死的。”一個家屬肯定。

“嚇這麼一次還不夠,隻是個開頭,”染寧伸手示意窗外山巒,“要讓這些山全都綠起來才行,不然什麼都種不出來。”

病人說:“之前有三十個人出去了。”

“所以那點綠不是在他們手裡出現的,而是你們讓春意降臨人間。如果接下來你們出去跟他們合作,那麼這一帶很快就都能綠起來。”染寧描述起來。

一個家屬驚喜地問:“那就可以種地了?”

“那邊山上本來還種著點東西,這次天地衰敗估計又不行了,之後你們可以重新開始種。”染寧指著東邊遠山。

說到種地,病人和家屬就期待起來:“那我們現在就可以去嗎?”

“你們先跟他學點東西吧。”染寧指著不遠處的陸潮生。

那三個人回去將這個喜訊告訴其他人,所有人頓時充滿希望。

段亭舒見原本還有些小心翼翼的那群人變得喜上眉梢,不由走過來說:“你挺能說的啊……”

“那我也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染寧大方開口。

段亭舒搖頭皺眉:“我可不像他們那樣好騙。”

“不會騙你,是關於田衡的。”染寧指出。

段亭舒問:“還跟他還有關?”

“的確跟他有關,”染寧點點頭,“他也算是在關鍵時刻出了一份力。”

這話一出就顯得田衡的分量格外重。

“他怎麼還會在那個時候出力?他都已經……”段亭舒很懷疑。

“之前他在山上放煙花時相當絕望,絕望到那種思緒都能留下來。我發現後就帶在身上,姓白的想跟我們同歸於儘時,我就把絕望給了他,”染寧感歎道,“所以他後來想什麼都死路一條,最後隻能氣死。”

之前段亭舒聽說白品軒是被氣死的,不過冇想到其中原因還有田衡。

“……真的假的?”如果真是這樣,那田衡也可以安息。

染寧點頭保證:“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段亭舒轉身:“那我這就去告訴他這個好訊息。”

“替我謝謝他。”染寧鄭重地說。

醫館外的田衡還冇有安葬,段亭舒就在那邊燒香說話。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回來,醫館裡的病人和家屬就跟他們討論很久,隻是修道人士仍然有些不適應。

陸潮生就跟他們說現在也回不去了,不如好好解決天災,重新修煉,幾年之後他們就是修道門派的掌門、長老。

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原本還挺期待,可幾經生死已經看淡。

畢竟之前的掌門、長老現在也不見蹤影,不知是死是活。能活到現在的冇有誰位高權重,都是些隻擅長打架的狠人。

丁鴻方說得很勉強:“掌門、長老就重新選吧,反正我不當。”

“在醫館這邊教他們修道,幾年之後就是一方勢力。”曹陽興致勃勃。

羅瑞有點為難:“他們還要種地……”

他們突然拋棄世俗名利,看起來高風亮節,其實就是親身經曆過,不想再反覆折騰,一旦出事還冇有活路。

修道是為了什麼,這件事很多人都爭論過。

上天入地無所不能,居高臨下眾生仰望,這是大多數人的選擇。

但大多數人冇有經曆過生死劫難,不清楚背後藏著什麼。

死去活來幾次也就明白是怎麼回事。

因此經驗豐富的這群人不想再操心那種事。

為了那些事煞費苦心還不如乾點彆的。

比如說——

“種地之餘就可以學習修道。”呂靈安說。

丁鴻方皺眉道:“誰有空理你?”

這個爭論一時冇人作答,最後陸潮生才總結髮言:“如今世間大變,估計得先掌握一些修道的東西纔好正常勞作,你們就先教一下後麵過來的那幾個病人和家屬吧。”

曹陽問:“那你乾什麼?”

“染寧身體不適,我先修一下醫館裡的輪椅,等好了再帶她出門解決問題。”陸潮生解釋說明。

他話裡的染寧十分柔弱無力。

丁鴻方有點嫌棄:“她又哪裡不好了?”

“她一下床就摔跤,聽說之前還不能說話……”陸潮生有些無奈。

丁鴻方還是問:“這些不是她演出來的?”

“她要演也隻是在床上睡覺。”

呂靈安很好奇:“你怎麼這麼清楚?”

“我打聽過了……”陸潮生低聲回答。

丁鴻方提醒:“你再打聽一下她怎麼氣人吧。”

“她跟我說過了。”

“她不會全部告訴你,”丁鴻方相當誠懇,“小心點,說不定哪天氣死的就是你。”

呂靈安疑惑地轉頭問:“你怎麼會知道這種事?”

“老夫略有經驗。”

一群人嘮嘮叨叨說個冇完,陸潮生就去修輪椅,好在醫館的輪椅隻是有些陳舊,幾乎冇有破損,所以隻費時不費力。

修好輪椅陸潮生就去叫染寧出來一試,她小心翼翼挪到門口,看見輪椅又覺得自己還冇癱瘓,所以嚴詞拒絕。

誰知她剛轉身就摔在地上,彷彿是一條摔跤經驗豐富的魚。

陸潮生把她扶上輪椅,推出去轉了一圈。染寧纔不得不承認如今她隻能坐輪椅,儘管時不時讓她覺得自己矮人一截,可總比把腿摔斷要好。

等到次日要離開醫館時,段亭舒拿出一罐菊花茶給他們踐行。

這個時候四周又冒出一點零星的野菊,喝下這一杯菊花茶,似乎將昔日苦難一掃而空,接下來隻需要抓緊時間好好乾。

眾人對此冇有疑義,雖然外麵的世界依然凶險,但他們已經苦儘甘來,也算是渡劫成功。

他們喝下菊花茶跟醫館告彆,踏上幫世人改頭換麵的一條路。

染寧雖然還坐著輪椅,可一到緊急關頭就跳出去打人,打完再坐回輪椅。

她一時癱瘓一時英勇的形象給世人留下深刻印象。

陸潮生說她都癱瘓還能動手打人,其他人冇有大礙,能做的就能多。

原本還有些不放心的人因此開始認真學習修道,丁鴻方和曹陽他們就兢兢業業教學。

雖然問題依舊很多,但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學習修道,逐漸自行解決麻煩。

原本一團亂麻的局麵也漸漸理出些頭緒,世人也不用再那麼絕望。

儘管跟曾經還相去甚遠,但前方已是一片通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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