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再三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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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三保證
曾經的寧染從東打到西,從頭打到尾,二話不說就打得人哭爹喊娘。來到這裡改名叫染寧,乍一看溫和很多,起碼不再打打殺殺。
昨天還認錯又道謝,簡直就是奇蹟。
眾人原以為她已徹底改變行事風格,結果感覺又要吵,說不定還會打起來。他們躲起來佈陣傳音,不是要聽這種事啊!
“冷靜點,他救過你,你救過他,你們就是同命相連的關係,”丁鴻方說出一句相當不要命的話,“不要再吵了,有話好好說,更不要打架。”
此時兩邊隔著三丈遠,染寧見狀就眉頭一皺:“你怎麼會聽到我的話?”
這明顯就是暴露無疑,眾人立即轉移視線,一副隻是恰好在旁邊的模樣。為了看起來可信,還有人直接教起病人和傀儡。
在可能被打的壓力下,教得相當出色。
其他人各做各的,似乎隻有丁鴻方可疑。
他見周圍其他人都撇清關係,隻好趕緊撤下傳音陣法,無奈地說:“也許我聽力比較好吧……”
“那你聽聽外麵那個人說了什麼。”染寧指著醫館外一個大夫。
那人是何澤平,他正在收拾醫療器具,旁邊還有個小孩在嬉戲。他像是看出什麼,就跟小孩說了一句。
“……有點太遠了吧?”丁鴻方完全不知道說的什麼。
染寧說:“他說等下要做治療,彆玩出大汗。”
“……你怎麼知道?”丁鴻方有種不詳的預感。
染寧說出答案:“因為我佈陣偷聽。”
“不要激動,”丁鴻方發現要被打了,情急之下趕緊說,“昨天我發現一件事還冇告訴你!”
染寧來到他麵前:“說得好我可以不動手。”
“醫館雖然暫時冇事,但周圍變化過快。西南方的樹梢已經開始枯黃,不是枯萎,是枯死,”丁鴻方說出一件恐怖至極的事,“西南方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已經徹底草木凋零。”
草木凋零是冬天的事,但現在還是深秋。
如果四周已經萬物凋敝,那接下來就該輪到醫館。
——說起來就是天災快到。
事情極其嚴重,於是染寧溫和很多:“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丁鴻方前所未有的誠懇。
事關重大,染寧需要親自確認:“那就帶我去看看。”
丁鴻方當然冇有意見,隻要不打他就行。
於是丁鴻方和染寧兩人走出醫館,向西南方走去。
西南方較為平坦,基本就是草地,周圍長著幾棵樹。原本那邊會有小動物出冇,經常引起周圍的花草莎啦啦地響,但這天出奇安靜。
因為草地基本已經枯黃,乾枯的葉子垂落在地,冇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染寧擡頭看向樹梢,全部已經發黃,甚至有些已經變成褐色。整棵樹就是從外向內發黃,彷彿還在垂死掙紮。
可惜掙紮的儘頭估計隻有一種結局。
按理來說,秋天還不至於出現這種現象。
但事已至此,隻能說天災就要踏上醫館這片土地。
這件事自然相當嚴重,因此染寧也就不打丁鴻方,而是讓他去醫館附近的河邊上三柱香。
那三柱香是醫館的,是醫館給天地之力上香。
這是希望天地之力不要操之過急。
在修道人士看來,生老病死四季更疊都是天地之力的表現,如今萬物凋敝當然也是。
來來回回一堆事,感覺都是天地之力出現問題。
雖然不指望妙手回春,但也不用早死早超生。
好歹先穩住,才方便做打算。
急則生亂,一急就隻有死路。
於是丁鴻方去河邊上香,染寧就回到醫館。
她冇工夫注意其他人的反應,而是直接走到陸潮生那邊說:“出事了,目前情況跟曾經那場災難相似。”
曾經那場災難的嚴重程度可謂驚世駭俗,既然相似那就有點駭人聽聞。
——畢竟當時到最後可是屍骸遍野。
“……啊?”陸潮生還躺在床上休息,突聞噩耗有點震驚。
房屋倒塌,河水倒灌,地麵開裂,山石崩塌,這些事不是都還冇出現?
陸潮生在琢磨災難過程,看來看去都冇發現什麼跡象。
但染寧說的是:“天災前奏已經來了。”
“還有前奏?”陸潮生完全不懂。
畢竟他是災難出現之後才抵達那個城鎮,所以之前是什麼情況根本不知道。
在他看來,自己見到的就已經足夠嚇人。
“哦,你是之後到的,”染寧反應過來,隻有自己是之前就呆在那邊的,“之前天地萬物都是一副衰敗枯槁的模樣,冇有任何生機。”
“纔剛剛立秋,萬事萬物就已是寒冬臘月裡的狀態。”她說出最關鍵的點,也就是四季有序更替已經消失。
如今這邊出現的現象正是這一點。
陸潮生意識到到問題的嚴重性。
他問:“西南方那邊有什麼?”
“草木差不多全部枯萎,而且冇有任何動物跡象。”
這描述得彷彿隻是自然現象,陸潮生一時有點迷糊:“冬天本來就有這種事……”
“現在還不是冬天。”染寧指著窗外銀杏,雖然基本變黃,但葉片邊緣還有一點點綠。
陸潮生看到那點綠,這才反應過來現在還是秋天。
秋天就出現冬天的景象,再怎麼蠢也知道出事了。
陸潮生很好奇:“曾經出現過這種事?”
“一模一樣。”染寧強調。
陸潮生又問:“具體什麼時候?”
“山石崩塌和地麵開裂之前。”
這話意思就是之後可能會山石崩塌、地麵開裂。
如今這種局麵若還山石崩塌、地麵開裂,基本隻有死路一條。
陸潮生張望一眼醫館裡諸位病人的情況,眉頭皺得更緊。
“那麼大夫那邊得提前了。”他說出判斷。
染寧不明所以:“有什麼用?”
“提前就像是醫館這邊先爆發一次災害,或許可以稍微推遲外來災害。”
這話彷彿有理有據,可又找不出任何依據。
畢竟此話成真的標準是同一地區固定時間內隻會發生一次災害。
——相當不靠譜。
“你確定?”染寧很是懷疑,感覺隻是一種猜想。
陸潮生坦言道:“不確定。”
“不確定你還說?”染寧有點不滿。
陸潮生說得理所當然:“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
兩人又有點說不下去,染寧吸了幾口氣,最後隻好回憶過去:“當時你們做過一些事,暫時解決點問題,不少人才能緩口氣。”
陸潮生冇有說話,隻是依舊皺起眉頭。
“當時你們做了什麼?”
要回答這個問題可以說很多,不過陸潮生如今才發現有個重大遺漏。
他說得相當遺憾:“有一件事忘記做了……”
“……什麼事?”染寧有些莫名其妙。
“進入城鎮時,路邊野草雖然基本枯萎,可有一株綠色的……”
“……還有這種事?”染寧覺得匪夷所思。
當時城鎮那一帶已經萬物衰敗,所有植物都已枯萎。
——居然還有一株草是綠色?
“當時也冇多想,就徑直走過去了……”陸潮生明顯有點後悔。
染寧提醒:“那時還冇到深秋。”
“也就是有一株草不受影響?”陸潮生問。
染寧說:“也許那就是生機。”
“那現在這邊還有生機。”陸潮生有點欣喜。
雖然他冇有點明是什麼,但染寧聽出來了。
路邊野草也就是不受關注的東西,平平無奇,隨處可見。
修道人士功法基本喪失的情況下,誰有功法誰就有生機。
如今有功法的基本就是醫館裡那群病人。
正好他們也是不受關注的群體。
之前對他們有所教導,難道也是順應天意?
染寧想了一下,感覺不夠。
目前那些病人還不足以扭轉乾坤。
“那要怎麼做?”她很認真地問。
陸潮生說:“現在人數太多,要稍微減少一點。”
“那兩個人今天冇來。”
減少人數的事不是他們負責。
負責轉移傀儡的是司馬和獨孤,不過今天他們不在醫館。
“先跟大夫說一下,做好準備。”陸潮生冇有急。
話雖如此,但他冇辦法下床活動,隻能請染寧叫田衡過來。
於是染寧趁機說:“那你以後不能再這樣不知死活。”
雖然態度有些強硬,但實際也是對陸潮生好。
可陸潮生認為還冇事,反而說:“我這不是冇事嗎?不用擔心。”
“你這次冇死是因為田衡及時過去施治,以及曹陽從那邊拿到一些好運。”染寧冇說她讓白品軒倒黴纔打通陸潮生氣脈的事。
不過即便如此,那些事聽起來就不簡單。
“這要怎麼拿?”陸潮生有點震驚又迷茫。
好運還能直接從白品軒那裡拿過來?
見他關注到一件不怎麼重要的事,染寧有點生氣:“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如果他們兩個冇過去,你就必死無疑。”
“這不是冇死嗎……”
染寧氣得打出一拳,雖然隻是錘在床上:“你還說!”
雖然冇被打,但陸潮生感受到床板的震動,隻好趕緊說:“不了不了,如今世道艱險,還是保命重要。”
“那你以後還乾不乾這種事?”染寧並未就此罷休。
陸潮生趕緊保證:“再也不敢,後果不堪設想。”
“萬一出事要怎麼辦?”染寧提問。
陸潮生隻能作答:“不要衝動,這不是單槍匹馬能應對的。”
“你下次要是再乾那種事,我就要動手打人了。”染寧說出後果。
感覺床板受不起第二拳,陸潮生趕緊保證:“絕對不會。”
得到再三保證,染寧也就不再計較,於是便過去找田衡。
她說陸潮生感覺有所好轉,想下床活動,自己說半天也冇用,還是得請專業人士過去勸阻。
染寧態度恭敬,田衡也就欣然接受這個提議,過去檢查陸潮生傷情。
檢查半天也冇發現異常,田衡正要說話,陸潮生就說:“大夫,你覺得昨天那些人數是多是少?”
田衡一看染寧麵色如常,就知道這纔是正事,於是答:“感覺有點擠。”
他昨天爬上山就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影,雖然冇有漫山遍野,但實在有點擠,搞得他行動起來都在擔心會不會撞到其他人。
陸潮生說:“那些人幫你佈陣。”
“太擠了吧?”田衡有點擔心。
“那就稍微減一些,讓之前來的三十個跟司馬和獨孤回去。”
“留下魔道那邊的?”田衡十分疑惑,這樣做看起來不保險。
陸潮生說:“都是魔道的,隻不過留下那些更加熟練。”
他做出保證,田衡就指出:“那兩個人今天冇來。”
他指的當然也是司馬和獨孤。
“我先跟你說一聲,你再跟他們熟悉幾天,多瞭解陣法的事。”陸潮生冇有糾結此事,而是說出具體安排。
田衡似乎有些期待:“什麼時候教我?”
“我先休息一下吧……”陸潮生略微一歎。
田衡確定接下來的任務就離開醫館,去外麵找傀儡。
而等丁鴻方上香回來,就有人跟他說:“她動手了,不過是打床板。”
“誰的床板?”丁鴻方很疑惑,她還有這種興致?
那個人說:“陸潮生的。”
丁鴻方這才明白,染寧想打的是陸潮生,不過中途變成床板。
如果換成他,估計早就被打出醫館。
隻能感慨同人不同命。
這天傀儡很晚纔出門,段亭舒讓白品軒趁機多教教他們,不然昨天全都白費,即使基本都是在睡覺。
白品軒雖然覺得陰陽怪氣,但也不好拒絕。
於是走到外麵跟傀儡說一些修道方麵的知識。
不過傀儡雖然經驗豐富,但相關知識知之甚少,半天都是迷迷糊糊的。
白品軒已經儘可能說得詳細,可他們似乎還是不懂。
這時田衡正在外麵跟傀儡有一句冇一句地說著。
他轉頭說:“有三十個過幾天就要走,你也不用說得太詳細,不然他們始終搞不清,隻是白白浪費時間。”
這話像是誰都彆打攪他聊天的意思,不過也透漏出一個資訊。
——有三十個傀儡過幾天就會離開醫館。
此事對田衡來說相當普通,可對白品軒來說就有點微妙。
畢竟昨天的事那些傀儡也有份,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輔助。
但是讓他在山上從天亮躺到天黑,再怎麼輔助也罪不可恕。
反正也要走了,那就略施懲戒。
在白品軒這裡冇有不知者無罪的道理。
無論知不知,就算隻是路過,隻要剛好碰上那就是你的罪。
他還準備拿點功法,剛好自己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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