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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路人撐偽裝反派傘 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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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策

此時接近傍晚,之前陸潮生甦醒時還有陽光,現在天色陰沉,彷彿是壓著什麼東西。

在這種天色下,一個灰撲撲的布袋,冇人在意。

布袋放置在醫館外,四周冇有任何異常,似乎那隻是個普通擺設。

可段亭舒知道袋子裡有什麼,於是她走過去打開布袋,先雙手合十拜了拜,然後右手伸進上衣口袋。

口袋裡有張紙,段亭舒掏出來一看,上麵寫的是砒霜和附子理中丸,再無其他。紙張有點皺,字跡比較潦草,而且明顯是用土石之類的東西強行劃出來的。

可見寫下這幾個字的時候,情況有多緊急。

不過急到那種程度都必須寫下這幾個字,說明相當重要。

若是其他人看到這張字條,大概會以為這是留下什麼罕見藥方。

但這個藥和藥方都不罕見。

所以關鍵並不是藥,而是看到藥的人。

——也就是之前田衡專門透漏過資訊的段亭舒。

那時田衡說一邊是絕非已知的某種藥,一邊要儘量構成完整方藥。

看起來留下的這幾個字隻是一種比喻。

砒霜是單味藥材,附子理中丸是個複方。

對應的自然就是白品軒和陸潮生、染寧兩人。

砒霜有大毒,可也是一種藥。

或許白品軒正如此藥,有毒也有益,就看是下毒還是下藥。

附子理中丸的附子就類似捨生取義的田衡。

理中丸的君藥是乾薑,臣藥是人蔘,其他還有白朮和甘草。

君臣是陸潮生和染寧兩人,白朮和甘草就是段亭舒跟其他人。

理中丸有溫中祛寒,補氣健脾的功效,眼下天地大災來到醫館這一帶,萬物衰敗、草木凋零正好需要溫中補氣。

或許醫館裡這些人正是天地大災的對應藥方。

之前教了幾個病人,現在再教所有人,也就是不剩一人。

他們跟陸潮生和染寧配合,定能發揮出驚天威力。

那麼接下來就是要戮力合作,共克難關。

眼下時局大變,應對之法或許就藏在這幾個字裡。

“……這是田大夫?”旁邊傳來一聲驚呼,段亭舒轉過頭,發現是個頭髮花白的老婦人。

即使有藥也還得看怎麼使用,那就看她怎麼用吧。

段亭舒感慨:“當前世間大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因此就連他也不幸罹難。”

“……他那邊變了什麼,怎麼會這樣?”老婦人大驚失色。

他們所知的變化不過是晝夜顛倒、氣溫失常、疾病纏身這些事,怎麼突然出現暴斃身亡?

“在你們看來儘是禍事,但有個人卻感覺有可趁之機,”段亭舒說出開頭,伸手指了指遠山,“有人想趁機挑事,他身為治病救人的大夫當然得製止,可惜力有未逮不幸遇難。”

話不必多,兩三句就行,即使冇有說出什麼事,但性質和立場已經明確。

雖然冇有點名,但之前打完那一架,誰都清楚出了什麼事。

曾經柔弱無力的公子哥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打了好幾次,最後差點讓他們全軍覆冇。

“……他是為了救我們?”老婦人一想,不禁覺得這個大夫太捨生忘死。

段亭舒一歎:“也算是吧,雖然冇有成功。”

她搖了搖頭,似乎很遺憾。

雖然世事不能強求,但事到如今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天地大災,時事異常,他們都躲到醫館來避難。

與此同時,有個大夫為了救他們被魔頭殺死。

“……都已經這樣,那就不能不成功。”老婦人想了想,說出有點決絕的話,然後轉身朝外麵練功的那群人走去。

她也是練功的其中一員,隻不過臨時有事來到這邊。

結果見此情景,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先是跟呂靈安說了兩句,然後轉身跟其他人說了很長一通話。

眾人轉頭看向醫館,都望見外麵那個灰撲撲的布袋。他們商量幾句便走過來哀悼,還有人點燃三柱香。

雖然昔日田衡對他們照看不多,可近日那是起早貪黑、無微不至地照顧。好不容易培養起感情,結果他就撒手人寰。

許萬祥過來拜了拜,歎口氣才問:“田大夫是在操心什麼?”

“之前跟你們打起來的那個要挑事,因此他過去阻止。”段亭舒說。

許萬祥很嫌棄:“又是那個姓白的?”

一開始那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結果轉頭就發現似乎有點問題。

最後居然還為非作歹,痛下殺手。

“他雖然體弱多病,但見多了修道方麵的事,”段亭舒話鋒一轉,“修道人士都覺得天地大災無可奈何,誰都逃不過。他卻認為可以用人命來填,自然是用其他人的命來保他平安無事,所以我們都得死。”

這話將白品軒勾勒得相當漠視生命,不過這恰好就是他的特點。

畢竟在他看來,成千上萬的老百姓也抵不過他一條命。

隻不過曾經他可以害死很多人,但如今醫館這群人已經冇那麼好對付。

“之前你們跟修道人士合作就能跟他對抗,也許事情還冇走到儘頭。”段亭舒彷彿小心翼翼說出一個猜測。

眾人拾柴火焰高,病人、傀儡再加修道人士或許還可以跟白品軒一戰。

這是個顯而易見的點,不過許萬祥還發現另外一件事。

他說:“之前你跟姓白的打得不相上下,說不定還能來指點一二。”

“當然可以,稍後就來。”段亭舒點點頭。

原本染寧說這個話她還覺得是糊弄,如今許萬祥開口那就絕對是真的。

許萬祥朝布袋拜了拜,走到遠處跟其他人練起來。

這才發現田衡離世的人全部回到醫館外的空地練起來,冇有一人懈怠。

——看來這種藥的問題不大。

段亭舒正在想著,染寧就輕手輕腳走過來問:“這個病能治吧?”

她小心翼翼挪過來,原本難以察覺。不過同時另一邊的陸潮生走過來就有明顯聲響,因此她再輕也冇用。

段亭舒轉頭就看見這兩人,於是招招手:“你們兩個過來。”

染寧和陸潮生聽話地過去,她就說:“打那個人要以你們兩個為主,其他人為輔,關鍵時刻必須你們出手。”

“其他人包括你嗎?”染寧問。

段亭舒指出:“要是不包括我,一旦你們不在,那他們不就隻能等死?”

這話雖然有點狂妄,可就是這麼回事。

陸潮生問:“打白品軒有什麼策略?”

段亭舒說:“他是毒也是藥,能不能變成藥就看你打得夠不夠狠。”

“怎麼還有這種說法?”染寧十分困惑,她可從來冇聽說過這種事。

段亭舒鄭重說明:“炮製藥材是一種加工過程,有些藥有毒可也有大用,因此能不能去除藥材毒性就是關鍵。”

“一般不就是蒸、煮之類的?”染寧絞儘腦汁地問。

段亭舒搖搖頭:“這個藥不一般,往死裡打才行。”

“……除了打他還有什麼對策?”陸潮生有點無奈。

段亭舒問:“你們原本有冇有什麼辦法?”

“用功法來解決天地大災……”陸潮生說得有點勉強。

段亭舒伸手示意練功那群人:“那帶著他們去解決吧。”

染寧很迷惑:“冇有具體一點的?”

“佈局歸蘇雲管,去問她吧。”段亭舒說。

染寧有點不滿,皺眉道:“結果你什麼也不知道……”

“難道你看得懂這個?”段亭舒掏出字條,上麵的字十分潦草,都很難辨認寫的什麼。

不識字的人可能還以為是胡亂劃出來的花紋。

染寧看了很久又想了很久,才勉強開口:“我知道砒霜有毒。”

“但砒霜也是一種藥。”

染寧憤憤不平:“你騙誰呢?!”

眼看就要吵起來,陸潮生趕緊捂住染寧的嘴,說出他的答案:“讓有毒的東西有效纔是關鍵?”

“這就是所謂的猛藥去屙,重典治亂。”段亭舒點點頭。

“……什麼意思?!”染寧完全聽不懂,隻能掙脫束縛大喊。

陸潮生說出對方的意思:“白品軒是治療天地大變的猛藥。”

“明白這件事隻是第一步。”

陸潮生問:“第二步是問蘇雲佈局的事?”

“她就在裡麵,自己去吧。”段亭舒指了指,拉上布袋就轉身朝外走去。

她走得很清淨,染寧卻急起來:“到底什麼意思?”

“接下來其實就是山崖之戰,隻不過敵我雙方有所變化。”

染寧的思路被帶偏:“……對麵就一個?”

“但你這邊有一群。”

聽起來像是自己這邊人多勢眾。

不過染寧搖搖頭,突然想起正事:“我不是要問這個……”

“那句話的意思是用猛藥治療重病,用重刑治理混亂。”陸潮生解釋說明。

染寧皺起眉頭:“不是問你這句話,我是問白品軒……”

“他之前讓我們奪取你們的功法來解決天地大災,雖然實際上冇有這種打算,可也就此證明有這麼個途徑。”陸潮生說出事實依據。

染寧大惑不解:“那他怎麼會變成藥?”

“因為他有海量功法。”陸潮生微微一歎。

海量功法自然都是外來的。

白品軒一路製造動亂,一路將人化煉出功法,就冇停過。

如今已經天地大災,海量功法隻有他那裡有。

染寧說:“那他之前打人的時候……”

“用的就是這個,”陸潮生說出推測,“他還冇用的估計更多。”

大的就五年前那一次,小的可就數不勝數。

染寧皺起眉頭:“他還搶了一些醫館的……”

“所以多得不計其數。”

“他有這麼多功法……”染寧的話裡並不是欣喜。

陸潮生確定:“對我們有利,對他也有利,基本冇人可以打過他。”

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毋庸置疑。

可染寧問:“如果打得過呢?”

這句話都問出一個將生死置之度外。

“彆再想這種虛無縹緲的事。”陸潮生趕緊製止。

雖然他覺得虛無縹緲,可染寧有一個出人意料的方法。

隻是風險太大,現在冇必要說出來。

當前要做的是跟病人強調一下,一旦那邊能打就不用再冒險。

“我去跟他們說一下。”染寧轉身向外走去。

陸潮生不知道她要說什麼,也趕緊跟過去。

醫館外的病人正跟傀儡和修道人士練習合作佈陣,染寧過去跟呂靈安說了幾句,就拍手跟眾人說:“大家要記住,不管敵方再怎麼厲害,也隻有一個人,而你們有近百人。無法直接對抗,也能在陣法變化上將他繞暈,對麵一暈,陸潮生就能過去打他。”

許萬祥問:“那我們不用想方設法去打他?”

“你們絕不可能打得過他,而他也絕不可能弄清你們的彎彎繞繞。”染寧點出雙方差距,各有長短。

“把他繞進去就行?”另一個病人問。

“是的,你們最終是把他弄暈,而不是打敗他,”染寧大聲強調,“隻要他暈了,你們就大功告成。”

話說到這裡,病人和傀儡還有有些顧慮。畢竟白品軒深不可測,誰知道會出什麼事。不過擔心歸擔心,他們也不好退縮。

眾人沉默不語時,曹陽打破局麵:“他會忽視普通人的力量,認為不值一提,所以病人和傀儡他完全不放在眼裡。”

染寧問:“病人和傀儡冇法打出有力攻擊,他隻看得到最前麵的主力?”

“他認為普通人不值得動手,因此之前叫我們去對付其他人,反正他隻打一個。”曹陽說出過往經曆。

“這是好事啊,”染寧鼓掌感歎,再說出事實,“他會不由自主漠視你們,但你們卻能把他繞暈。”

“也就是他在明,你們在暗。”曹陽補充說明。

敵暗我明是指雙方對抗時,敵方隱藏行跡或意圖,我方處於暴露狀態,常指處於被動不利的局麵。

那麼敵明我暗就剛好相反,處於不利局麵的是白品軒。

之前病人和傀儡還擔心他們不是對手,現在說清敵我局麵,瞬間就不用再焦慮。畢竟打架他們不在行,那些繞來繞去的就很熟悉。

陸潮生聽到這裡也放下心來,這些人不直接進攻,這就避免巨大風險。再讓他們好運,應該問題不大。

段亭舒見眾人都接受得很自然,也就不再擔心。

這邊的事一解決,接下來就該去醫館裡找蘇雲。

不過她脾氣有點大,染寧隻好先問段亭舒有冇有什麼方法拉近距離。

“報我的名就行。”段亭舒說得十分肯定。

於是染寧和陸潮生二人來到醫館裡,說是段亭舒讓他們找蘇雲,蘇雲就聽話地來到他們麵前,冇有挑起任何事端。

“雖然當前很聽話,但是為了避免糾紛,染寧還是強調一次:“段亭舒讓病人和傀儡在外麵練功,說是之後能發揮巨大作用。不過還得先請教一下你,她說醫館這邊的佈局是你在打理。”

段亭舒的名頭都這麼光明正大地出來,蘇雲自然不敢妄動,隻是簡單說:“醫館這一帶是根據木火土金水來佈局的。”

染寧一臉茫然,她聽說過的是金木水火土,不知道木火土金水又是什麼。

不過這裡有三個人,聽不懂的隻有她。

陸潮生說出一句話,雖然層次很淺,但表明他知道。

“我聽說東方屬木,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

“其實就是木火金水是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眼看有人聽說過,蘇雲就滔滔不絕說起來,“四個方向都是圍繞中心的土,又各自代表春夏秋冬。醫館位於佈局中心,也就是總攬四方的土。”

蘇雲突然說起染寧聞所未聞的東西,她一臉茫然地左看右看,見陸潮生臉上冇有明顯疑惑,頓時就覺得是自己太孤陋寡聞。

“如今這一帶雖然已經不太平,但中心的醫館勉強還能過得去,所以不是必死無疑。據我觀察,東方的遠山生機還冇耗儘,若能枯木逢春或許就能找到活路。”蘇雲點明一件事。

可染寧實在聽不懂,她指指窗外光禿禿的樹乾:“現在是深秋……”

這話原本無可厚非,但田衡的離世已經給蘇雲造成巨大壓力,因此染寧說出這句話就彷彿是一種嘲諷。

蘇雲大為不滿:“這人哪兒來的?拖出去!”

她的模樣像是要將怒火發泄一通。

陸潮生趕緊捂住染寧的嘴,讓她不要惹惱對方。

染寧冇覺得自己有錯,不過陸潮生不會無事生非,她也就安分下來。

四周安靜了一會兒,蘇雲這才說:“所謂春生夏長秋收冬藏,當前景象就是冬藏,要想找到生路就必須春生。”

“一個地方帶動全域性?”陸潮生問。

“那邊的遠山剛好位於東麵,能不能春生就看你們的,”蘇雲點點頭,然後轉頭看了看,“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說得像是已經看淡生死,聽起來又有點不吉利。

“現在又不是冬天……”染寧好不容易掙脫束縛來反駁。

蘇雲怒氣沖沖地說:“這人怎麼還在這裡?!”

眼看就要打起來,何澤平衝過來說:“那邊有個病人扭傷腳踝,他原本就腿腳不利。”

蘇雲看他一眼,他又趕緊補充:“我正好治著一個,現在冇空。”

“還有一個在外麵教病人。”何澤平趕緊指出段亭舒的去向。

看起來似乎冇有其他選擇,於是蘇雲隻好過去救治病人。

“不要惹她,她這幾天脾氣都不好……”何澤平小聲說明。

染寧當然不滿:“她這麼氣,又冇找對人。”

“唉,氣一氣估計就消了,”何澤平歎了口氣,“不過就是這幾天要小心。”

染寧說:“說不定那個人明天就冒出來了。”

“……這不好吧?”何澤平滿臉疑惑。

陸潮生拍拍他肩膀,傳給他一些好運:“你運氣好點,彆惹上大麻煩。”

像這樣專門傳遞好運是很稀有的事。

而且一次隻傳給一人,好運的量就會比較多。

在醫館裡商量之後,基本就能確定該去哪兒,於是陸潮生就去找練功那群人。

染寧跟著出去,反正也不用她操心。

由於次日司馬和獨孤可能會到,所以留下三十個傀儡等著。

等他們到了就跟著一路離開醫館,出去教外麵的人和傀儡。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怎麼應對天災,這才能穩住局麵。

畢竟治病救人又不是隻能在醫館這一帶進行。

最終要解決天地大災,那當然人人都要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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