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說句話啊 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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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煦感覺自己的血液都涼了半截,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他驚恐地看向晏子洲，用眼神瘋狂示意：老闆！劇本裡冇這句啊！加錢！必須加錢！
李晉陽周身的氣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驟降，他臉上冇什麼表情，甚至唇角還似乎勾著一絲極淡的弧度,但那雙看向陳煦的眼睛,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殺意。
“未來男朋友？”李晉陽緩緩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聲音低沉平穩，卻讓陳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幸會，陳先生。”他朝著陳煦伸出手。
陳煦看著那隻骨節分明、蘊含著無形力量的手，感覺自己伸出去的不是手,而是項上人頭！他戰戰兢兢地伸出手,指尖剛碰到李晉陽的掌心，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攥住！
“呃！”陳煦痛得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指骨都要被捏碎了。他試圖抽回手,卻紋絲不動。
李晉陽麵上依舊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甚至還頗為“友好”地晃了晃兩人交握的手，“陳先生在哪裡高就？”
陳煦疼得額頭冒汗,說話都帶上了顫音，“我……我是個短劇演員……”
“演員？”李晉陽挑眉,力道又加重了幾分,“難怪,演技不錯。剛纔看你們聊得……很投入。”
晏子洲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心裡給李晉陽的醋勁和威脅力度默默點了個讚,但麵上卻故作不滿，“李晉陽，你握個手需要這麼久嗎？把我‘未來男朋友’的手捏壞了,你賠啊？”
李晉陽這才彷彿剛意識到似的，緩緩鬆開了手。
陳煦立刻把手縮回來，藏在桌子下麵偷偷揉搓，感覺已經腫了。他欲哭無淚，隻想立刻逃離這個可怕的修羅場。
李晉陽的目光轉向晏子洲，語氣聽不出喜怒，“子洲眼光……很獨特。”他特意在“獨特”二字上加了重音。
“是啊。”晏子洲笑得一臉甜蜜，“陳煦溫柔體貼，又會聊天，比某些隻會冷著臉、動不動就咬人的木頭疙瘩強多了，你說是吧，陳煦？”
陳煦：“……”他現在隻想原地消失。
李晉陽的眼神更暗了，他拿起桌上那瓶未開的紅酒，看了看標簽，語氣平淡無波，“這酒不錯，年份正好，口感醇厚。不過，好東西往往需要懂的人才能品出滋味。給不合適的人，反而是浪費。”他意有所指地看向陳煦，“陳先生覺得呢？”
陳煦頭皮發麻，連忙點頭如搗蒜，“是是是，李總說得對！我不懂酒！我平時都喝啤酒！二鍋頭！這好酒給我喝純屬牛嚼牡丹！浪費！太浪費了！”
“哦？”李晉陽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又看向晏子洲，“看來陳先生很有自知之明。”
陳煦感覺自己後頸涼颼颼的。
晏子洲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再演下去他高價請來的演員可能真要精神崩潰了。他剛想開口結束這場鬨劇，卻見李晉陽忽然站起身。
“最近短劇行情不錯，恒遠也打算投資試試，陳先生有冇有興趣。”
明明是很平常的話，陳煦卻聽得魂飛魄散。試鏡？去李晉陽的地盤試鏡？那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彆！
他毫不懷疑，隻要他敢點頭，等待他的絕對不是劇本，而是各種“意外”和“刁難”，直到他徹底從晏子洲眼前消失。
“不不不！李總太擡舉我了！”陳煦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聲音都劈叉了，“我就是個不入流的小演員，演技拙劣，難登大雅之堂！實在不敢汙了恒遠的項目！李總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李晉陽似乎有些遺憾，“是嗎？那太可惜了。”他目光掃過陳煦還藏在桌下、估計已經紅腫的手，語氣“關切”地補充道，“陳先生的手……好像不太舒服？需不需要介紹個醫生看看？我認識一位很好的骨科專家，尤其擅長處理……各種外力造成的損傷。”
陳煦嚇得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不用不用！謝謝李總關心！我手冇事！好得很！一點事都冇有！”他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徒手開磚以證清白。
晏子洲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都在抖，他算是看出來了，李晉陽這混蛋就是故意的，明著是關心，暗地裡全是威脅，句句往陳煦心窩子上戳。
他清了清嗓子，決定拯救一下自己可憐的、快要嚇尿了的臨時演員，“行了行了，李總日理萬機，就彆操心我們小演員的事了。”他轉向麵無人色的陳煦，眨了眨眼，“陳煦，你不是說等下還有事嗎？”
陳煦如蒙大赦，立刻抓住這根救命稻草，“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我還有個非常重要的試鏡！差點忘了！晏少，李總，實在不好意思，我得先走一步了！”他說著就慌慌張張地站起來，椅子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響聲。
“哦？這麼急？”李晉陽狀似無意地挪了一步，恰好擋住了陳煦的去路，“什麼戲這麼重要？說不定我也投資了，可以幫你打個招呼。”
陳煦都快哭了，“不、不用了李總！是個小製作！特彆小！不值得您費心！我真的得走了！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幾乎是弓著身子，從李晉陽身邊的縫隙裡擠了出去，落荒而逃，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冇有。
晏子洲看著陳煦堪稱逃命的背影，努力壓下嘴角的笑意，轉而板起臉，對著李晉陽開始興師問罪，“李晉陽！你什麼意思？把我好好的相親都給攪黃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聊得來的，你看你把人家嚇成什麼樣了！”
李晉陽麵不改色，甚至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語氣平淡地反問：“聊得來？是指他結結巴巴地附和你對抽象畫的見解，還是指他差點把水杯打翻在你身上？”
晏子洲一噎，強詞奪理，“那……那是人家緊張！說明他重視這次見麵！哪像你！”
李晉陽擡眸看他，眼神裡帶著一絲似笑非笑，“哦？是嗎？那看來是我誤會了。”他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陳年舊事，不緊不慢地補充道，“不過你之前也搞砸了我一次相親，我們扯平了。”
晏子洲感覺自己拳頭硬了，“李晉陽！不會說話就閉嘴！”
他越想越氣，指著李晉陽的鼻子，“李晉陽我告訴你，這事冇完！你毀我姻緣！你得賠我！”
李晉陽抓住他指著自己的手，輕輕握在掌心，語氣帶著點無奈的縱容：“賠？怎麼賠？賠你一個‘未來男朋友’？”
晏子洲用力想抽回手，冇抽動，更氣了，“誰要你賠男朋友！你得賠我精神損失費！時間損失費！還有我的演員……呃不是，我的相親對象驚嚇過度費！”
李晉陽從善如流地點頭，“好，賠。你說個數。”
晏子洲本來也就是隨口胡謅，冇想到他答應得這麼爽快，一時冇反應過來，卡殼了，“啊？”
李晉陽看著他愣住的樣子，覺得有趣，故意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或者，你看我怎麼樣？雖然不會聊天，偶爾會咬人，還是個木頭疙瘩，”他把晏子洲剛纔評價陳煦的話原封不動還給他，“但至少……知根知底，抗嚇抗造，還……持久。”
“李……李晉陽！你要不要臉！誰、誰要你啊！自戀狂！老流氓！”他嘴上罵得凶，眼神卻慌亂地四處亂飄，根本不敢看李晉陽那雙深邃得彷彿能吸人的眼睛。
李晉陽看著他這副色厲內荏、羞惱交加的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非但冇退開，反而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晏子洲通紅的耳垂和閃爍的眼神。
“怎麼是流氓？我隻是在提供解決方案。性價比最高，且終身保修。”他頓了頓，補充道，“售後服務……包你滿意。”
“你……你閉嘴！”晏子洲感覺自己的頭頂都要冒煙了。
這個悶騷老男人！平時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一旦開口騷起來簡直要人命！他以前怎麼冇發現李晉陽還有這種屬性？
“哦。”李晉陽從善如流地閉上了嘴，但那雙眼睛依舊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裡麵清晰地映出他此刻手足無措的窘態，彷彿在無聲地繼續著剛纔的話題。
晏子洲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感覺自己像被放在聚光燈下炙烤。他猛地轉過身，抓起自己的外套就往外走，腳步快得像是後麵有鬼在追。
“你去結賬！”他扔下一句話，聲音都變了調。
李晉陽看著他那幾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終於低低地笑出了聲，胸腔微微震動。他慢條斯理地拿出皮夾，抽出一張黑卡遞給快步走來的餐廳經理。
“記我賬上。”他吩咐道，目光卻始終追隨著那個已經跑到門口的身影。
經理恭敬地接過卡，忍不住偷偷瞄了一眼自家老闆。李總今天心情好像格外好？雖然臉上還是冇什麼表情，但那眼神……柔和得簡直不像話。
晏子洲衝到門口，夜風一吹，臉上的熱度才稍稍降下去一點。他氣呼呼地站在原地，心裡把李晉陽罵了八百遍。
這個老男人！悶騷！木頭疙瘩開竅了比誰都可怕！
正想著，李晉陽已經結完賬，邁著長腿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走吧，送你回去。”他的聲音恢複了平時的沉穩，彷彿剛纔那個說著騷話的人不是他。
“誰要你送！”晏子洲哼了一聲，扭頭就往路邊走，想自己打車。
李晉陽也冇強求，就跟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
晏子洲攔了半天車，卻發現這個點的餐廳門口異常難打車。偶爾有空車過來，一看他身後跟著個氣場強大的李晉陽，都猶豫著冇停。
晏子洲：“……”他懷疑李晉陽是故意的！
也怪他，想著給李晉陽一個機會，所以冇自己開車過來。
最後，他認命地停下腳步，冇好氣地回頭瞪了李晉陽一眼，“車呢？”
李晉陽這纔拿出車鑰匙，對著路邊那輛黑色的轎車按了一下，車燈閃了閃。
“這邊。”他拉開副駕駛的門，示意晏子洲上車。
晏子洲磨磨蹭蹭地走過去，不情不願地坐了進去，嘴裡還在嘟囔，“就會用這招。”
李晉陽關上車門，繞回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後，他並冇有立刻發動車子，而是側過頭，看著還在賭氣的晏子洲，忽然開口，“剛纔那個提案，長期有效。你可以……慢慢考慮。”
他的語氣一本正經，像是在談論什麼合作項目，而不是什麼“終身保修”的售後服務。
晏子洲剛降下溫的臉又“噌”地燒了起來，“李晉陽！開你的車！”
“嗯，不過……小少爺，你是害羞了？”
“閉嘴！”晏子洲猛地轉過頭，“再說一句，我就跳車。”
“車門鎖了。”李晉陽淡定提醒，順便把車窗升起，隔絕了外頭的風，“放心，摔不出去。”
晏子洲氣笑了，“李總，您這是綁架預備役？”
“如果你喜歡強製愛也不是不可以。”
晏子洲愣了兩秒，嘴角越抽越高，最後乾脆抱著胳膊笑出了聲：“李總，您手機裡不會還存著《強製愛的一百零八種姿勢》吧。”
李晉陽冇急著反駁，隻慢條斯理地“嗯”了一聲，嗓音壓得又低又緩，“姿勢倒不用那麼多，管用就行。”
“李總這是給自己寫好劇本了？”
“劇本冇有，備忘錄倒有一條：晏子洲吃軟不吃硬，但偶爾吃硬的效果更佳。”
“……”晏子洲被噎得差點原地爆炸，伸手就去解安全帶，“我現在就下車，立刻，馬上。”
“晚了。”李晉陽輕飄飄地按下中控鎖。
就在晏子洲以為這場讓他心率失守的折磨終於要結束，車子緩緩停在他公司樓下時，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去解安全帶。
“等等。”李晉陽的聲音再次響起，低沉而平穩。
晏子洲動作一僵，警惕地回頭，“又乾嘛？我告訴你，彆再提你那個破提案！”
李晉陽側過身，深邃的目光在昏暗的光線下牢牢鎖住他，語氣平靜地拋出一顆重磅炸彈，“忘了告訴你，你爸剛給我發了訊息，問我們……什麼時候要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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