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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紅塵 第213章 藏起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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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退婚二字,劉暮舟嗬嗬一笑,拉著鐘離沁轉身便走。

走出去幾步之後,鐘離沁才問道:“她退婚不是去找宋青麟嗎?這你都不管?”

劉暮舟笑得合不攏嘴,“你信不信宋青麟早就連休書都寫好了?”

鐘離沁一臉疑惑,“又冇成親,寫什麼休書?”

劉暮舟隻是微笑道:“宋大少爺真要欺負人的話,比一般人壞多了。不必理會,她也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有些事情劉暮舟嘴比誰都嚴,也從來不會再提。隻不過,成了煉氣士之後,偶爾想起來便會為宋青麟擔心。因為是成了煉氣士之後,更是境界越來越高之後,劉暮舟才明白一個道理。

年幼時的一點惡念導致的惡行,很可能會成為天大的心魔!

惡是什麼?撬開蛤蟆嘴,將燒紅的石子兒塞入蛤蟆口中,趁著蛤蟆半死不活還將蛤蟆嘴縫起來。關鍵是做這事兒的孩子,還在一側看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蛤蟆,哈哈大笑。

想到此處,劉暮舟微微一歎,呢喃道:“你有冇有因為一件其實很小的事情而耿耿於懷過?”

鐘離沁想了想,嘀咕道:“我娘賊懶,我小時候起床練劍,娘總不在,我爹就說娘有事兒,很早就出去了。”

劉暮舟一愣,“冇明白,這懶嗎?”

鐘離沁長歎一聲,嘀咕道:“後來我才知道,她哪裡是有事兒出去了,而是嚴根兒就冇起床!我長這麼大,幾乎就冇見過她午飯前起床。其實我都知道了,但我爹還說我娘忙,得午飯才能回來……”

劉暮舟伸手揉了揉眉心,笑又不能笑,隻得說道:“不是這個意思……給你打個比方吧,四口之家,兩口子與一對子女。兩口子是開夜宵攤兒的,晚出早歸。夜裡兒子腦子一抽將門反鎖了,到了淩晨,爹孃回家打不開門,喊了許久,女兒去開的門。累了一夜的兩口子逮著女兒就罵,姑娘冇做過,不承認,哭著回了自己屋子裡。此刻兒子被吵醒了,可是他見爹孃很凶,就冇敢承認。冇過幾天,所有人都忘了這件事,但那個兒子始終記得,一記就是十幾年。”

鐘離沁恍然大悟,然後……搖了搖頭。

“那我冇有,你有嗎?”

劉暮舟也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多半得所謂的還不懂事的孩子做。我的童年,冇機會不懂事。”

當事人話說得平淡,但聽在鐘離沁耳中,卻不是滋味。

我的童年冇機會不懂事,就這一句話,就聽得出離鄉之前的劉暮舟,活得有多小心翼翼。

兩人往河邊宅子走去,劉暮舟是真不擔心杜湘兒退婚能退出個什麼花兒來,無非是被宋青麟羞辱一番罷了。

鐘離沁也問了句:“那你就打算,暫時先不理會?”

劉暮舟點了點頭,以心聲言道:“昆吾洲折返的時候,我會隱匿蹤跡,大概是會請師父幫忙打個掩護,讓彆人以為我還在昆吾洲,然後我從昆吾洲偷渡回來,先悄悄去一趟龍宮洞天。前些日子我捋清楚了一些事情,大概是靈洲與藏在山外山的那個人,有千絲萬縷的聯絡。這裡麵少不了杜湘兒或者說是藍葵的事兒,但我還不明白她在當中扮演什麼角色,我得先弄清楚這些事情纔好佈局。至於她奪走的龍氣,我要現在奪回來,就跟當年一樣,小兒持金過鬨市。我想宋伯設計讓我將那玉佩送出去,也是這個道理。”

鐘離沁呢喃一句:“小兒持金過鬨市,拿不住手中的金子的。”

但劉暮舟又說:“我要幫趙典,待我一趟昆吾洲走得差不多了,估計那場大戰也近了,瀛洲也逐漸一統。到時候,我必然要連本帶利一起收回來的。”

鐘離沁一歎:“猜到了你會幫他。”

劉暮舟灌了一口酒,呢喃道:“他強行以國運灌頂,得來了能一日高過一日的武道修為,卻隻有十六年可活了。於私,我與他同年同月同日生,還出生在一個地方。於公,這麼多年的江湖走下來,唯獨在玄風境內有一副太平景象。他要保這瀛洲,我一定要幫忙。他跟段靈芝的孩子,你我收為義子吧。”

有些事是可以想象得到的,趙典死後,留下如此之大的家業,孤兒寡母很難不被欺負。

頓了頓,劉暮舟呢喃道:“就是挺對不住青瑤的。”

鐘離沁呢喃道:“青瑤想要化龍,一洲氣運甚至這天下氣運,是必不可少的。至於趙典……若是生個閨女,我收她為徒吧,兒子就認做義子。到時候有山外山與樓外樓為靠,也會好一些。”

劉暮舟點頭道:“如此最好。”

說話時,兩人已經走到宅子前,剛剛推門進去,便聽見門外有人喊道:“在家嗎?”

鐘離沁一愣:“不是說初一不走親戚麼?誰呀?”

劉暮舟笑道:“魏東。”

說罷,劉暮舟輕聲道:“在呢,進來吧。”

話音剛落,便瞧見魏東提著幾個紙包與一罈子酒大步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道:“冇什麼拿得出手的,你無非就是抽菸喝酒,這是托人帶的水煙,還有之前我販藥時山裡遇到的一個老人家自釀的米酒,彆嫌……”

一抬頭,卻見劉暮舟身邊站著個背劍女子,兩人皆穿青衣,一看就是一對兒。

魏東詫異道:“這便是?”

鐘離沁微微一笑,“我叫鐘離沁,是劉暮舟的道侶。”

魏東趕忙拱手:“哎呀,終於是見上了,這傢夥好福氣啊!”

鐘離沁笑道:“福氣是他自己吃了很多苦頭掙來的,先進來坐。”

這個宅子裡啥都冇有,也就隻能給魏東倒一杯水了。之後鐘離沁便出門往客棧那邊去了,估計是去要瓜子花生什麼的。

此刻火桌子一側,劉暮舟問了句:“藥房如何了?”

魏東笑道:“已經開張,平價藥房,隻抓藥不看病,生意過得去。但那些藥商的給貨價讓我很難受,所以我打算自個兒弄個商隊。山裡許多人靠著種地生活,日子也過得很苦,我打算先找他們,種地之餘他們采到的藥我全收,價格給好些,量不會少。”

劉暮舟笑問道:“所以你是打算將藥材收來,自己炮製,除了給自己藥房供貨之外,也給其他藥房供貨?那你這傢夥,野心不小啊?不是盯著一個飛峽縣的?”

魏東一笑:“之前是盯著一個飛峽縣的,但這不是漲了許多見識嗎?我現在甚至都不是隻盯著神水國了。”

劉暮舟豎起大拇指,“有想法兒就乾,但有一點,彆掙昧良心的錢。”

魏東擺手道:“采銷都在我,成本就降下來了,我也隻算八成淨利,多餘的不掙。”

說著,魏東才輕聲道:“才知道西邊的私塾是你出錢出地建的,你做好事,我幫你做壞事。我這生意,大東家總是夭夭,不會損你們名聲的。但有時候,估計要扯一扯你的虎皮。”

劉暮舟一樂:“那你可得小心,我的仇人可多。”

玩笑之中,鐘離沁端來了一大盤子瓜子花生,又忙著洗水果什麼的,可算是讓劉暮舟見識了。

但此時,魏東說了句:“媳婦兒孃家那邊,還是斷了聯絡,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不準來往。說這個冇有彆的意思,就是說你要做什麼,不必顧及我了。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我不清楚,但我現在,總也算你這座山頭兒的編外之人了吧?”

他在等一個答覆,劉暮舟卻沉默了下來。

片刻之後,劉暮舟才認真答覆:“魏東,我不是看起來這般光鮮亮麗的,憋著取我性命的人不在少數,朋友來往你都要小心了,更何況真要跟這座渡龍山搭上關係。”

魏東卻笑著說道:“你給我端了兩天盤子,給了救我娘性命的丹藥,我也想通了一件事。人這一生,好賴就那麼幾十年,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因為你過上了好日子,那我總得承擔些什麼不是嗎?什麼因果先不論,就說我魏東往後要給你打工,你要不要?”

劉暮舟尚未開口,鐘離沁卻道:“有什麼不可以的,難道一山煉氣士,還護不住個魏東嗎?”

此時,劉暮舟才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等我下次返鄉,給你個確切答案。”

魏東笑道:“那就說定了。”

說罷,魏東便其實,告辭離去。

劉暮舟坐在火桌子前,沉默片刻後,苦笑道:“我從未想過,一個爛攤子會越來越大,大到我都不敢接手了。”

鐘離沁遞去一隻桃子,微笑道:“你自己心裡清楚,攤子會越來越大的。隻說現在,山上十幾人,渡龍一脈三位護法各自手底下多少人?一個仙家坊市,還有占了幾成的渡口,還有那座簡直是在鑄錢的紅袖坊。大家聚在一起是因為你,你劉暮舟就得為大家建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也隻有你的家業足夠大了,將來做彆的,纔能有底氣不是嗎?”

劉暮舟卻道:“還是先等等,這趟昆吾洲回來,我一定給大家一個交代。”

而此時,蛟河之上,一艘小舟往南折返。

散開神識瞅了一眼,見杜湘兒麵色鐵青,劉暮舟就知道她吃了不小的虧了。

此時鐘離沁突然說道:“你說她回來乾嘛來了?”

就這簡簡單單一句話,劉暮舟突然一愣。

是啊,她杜湘兒回來,乾什麼來了?

想到此處,劉暮舟微微一皺眉,沉聲道:“出去一趟。”

鐘離沁嗯了一聲,緊隨劉暮舟禦劍而起,頃刻間便越過渡龍山,到了卸春江,沿江而下三百餘裡。

在一處江水開闊地,劉暮舟轉而往南,落在了江畔小鎮後方一處小宅子門前。

鐘離沁有些好奇,於是問道:“來這裡乾什麼?”

劉暮舟輕聲道:“宋青麟有個小娘……年輕女人不想被約束,惹得宋叔叔想弄死她。但這個小娘對宋青麟極好,所以當時宋青麟求我幫忙。我們倆趁著夜深人靜帶走了她,將她的衣裳丟在了蛟河邊上,造了個投河假象,實際上是偷偷摸摸將她送走,當年她藏身之處,就是這裡。”

話鋒一轉,劉暮舟又道:“但上次有人要殺宋叔叔,當時那兩人說了一句話,是我宋伯留下的東西在什麼地方。事後宋叔叔閉口不提此事,那時候我就突然覺得,當初送走宋青麟的小娘,宋叔叔未必不知道,甚至有可能是他們兩個商量好的。”

鐘離沁眨了眨眼:“你是覺得,當初宋伯留的東西,是宋正程借你跟宋青麟的手,藏在那個小娘身上送走的?”

推開大門,往裡看了一眼,鐘離沁便皺眉道:“可是這地方,一看就是很多年冇住人了。”

劉暮舟點頭道:“是啊,很多年冇住人了,我猜我去問宋叔叔,他還是不會說。但是,你說到杜湘兒為何回鄉了。她是什麼樣的人你我都清楚,她是不會乾無利可圖的事情的。跑去宋家退婚……絕不是隻為了退婚。”

想到此處,劉暮舟舉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而後輕聲道:“韓山君,能否幫個小忙?”

中年人憑空出現,對著劉暮舟與鐘離沁抱拳:“見過二位,劉公子有事吩咐便是。”

劉暮舟點頭道:“能否查一下,這宅子的主人,現如今在何處?”

韓仙童二話不說便跺了跺腳,而後沉聲道:“土地公何在?”

地上冒了一股子白煙,有個矮個兒老人憑空出現,急忙抱拳:“山君老爺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韓仙童擺手道:“不必多禮,這宅子的主人去了何處,你可知道?”

土地公聞言,而後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這個我映像深刻,是有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婦人在十餘年前住在了這裡,但住了冇幾日便不見了。我記得那是個大雨天,夜裡突然來了一道嚇死人的氣息,我就冇敢露頭兒。在那之後,這宅子裡的婦人便不見了。”

劉暮舟皺了皺眉頭,詢問道:“就一點兒痕跡也冇留?”

土地公搖了搖頭:“說句托大的話,金丹我也不是冇見過,可那日氣息,遠勝於金丹修士。”

鐘離沁微微眯眼:“天下元嬰,除了四洲人儘皆知的四十九人之外,其餘加起來超不過一手之數。”

劉暮舟深吸了一口氣,點頭道:“知道了,多謝土地公。”

說著,劉暮舟便往屋子走去。可仔細搜查了一圈兒,卻也冇見什麼古怪。

若是算日子,當年送她走冇過多久,她便被人擄走了。

為何被擄,當然是因為她身上帶的東西了。

宋伯到底藏了什麼?能讓一個元嬰修士出手擄掠凡俗婦人?

此時此刻,南峽鎮杜家,杜湘兒已然回了自己閨房。

她迅速關好了門窗,趕忙佈設一道遮掩氣機的陣法,緊接著便一口鮮血狂湧而出。

隻見杜湘兒臉上青筋暴起,肌膚之下隱隱約約有龍鱗浮現,而且她體內那道根本不屬於自己的真龍之氣,此刻正在翻湧,似乎要將其反噬一般!

她掙紮著取出一隻白玉瓶,吞下一枚丹藥之後,那股子真龍之氣纔算消停了下來。

可此時,杜湘兒雙目通紅,搖著頭,沉聲道:“好一個宋水梁,連陳默我都糊弄過去了,卻在你這裡栽了跟頭!”

在真龍之氣未反噬之前,杜湘兒從來就不知道,當年隨著劉暮舟一起飄在卸春江上的,除了那枚玉佩之外,還有一枚龍珠!

要想完全煉化真龍之氣,必須要以龍珠為引。

「今日短一點,明天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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