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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紅塵 第218章 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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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一過纔是各地真正熱鬨的地方,有些家裡從二十八二十九開始喝酒,初六停下之後,便要去城裡熱鬨了。

吃過午飯之後,宋青麟便帶著陳櫻桃到了河邊宅子,兩家人相約去飛峽縣看熱鬨。

蘇夢湫還好奇是什麼熱鬨的,夭夭已經笑盈盈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舞獅舞龍的,唱戲的,什麼都有!可熱鬨了。”

蘇夢湫眨了眨眼,嘀咕道:“這有什麼好看的?”

月淓則是輕聲道:“好看不好看的,咱們去湊湊熱鬨啊!不過得把口袋裡的東西裝好,熱鬨的時候賊最多!”

夭夭卻道:“不怕不怕,咱們可以在魏東的藥房裡,坐著看!”

收拾一番後,一行人便往飛峽縣方向去。

離著城裡越近,鑼鼓聲越響。

陳櫻桃一臉好奇,詢問道:“青麟哥哥,這是每年都會有的嗎?”

宋青麟聞言,搖頭道:“倒也不是,這麼熱鬨的話,三年才一次。初七開始要玩兒到十五才結束。真正舞的龍跟獅子會在元夕夜裡收起來,另外會用紙跟竹子紮出來龍與獅子,到山君廟前全燒了。我們這裡習俗,年初二是給土地公與山君看錢糧,就是上香燒紙。而年十五纔是真正的敬山君,祈盼山君庇佑,希望來年風調雨順。”

鐘離沁聞言,眨了眨眼,笑盈盈看向劉暮舟,問道:“這麼熱鬨的嗎?”

劉暮舟乾笑一聲,搖頭道:“我冇去過,不知道。不過年年十六北峽鎮遊百病我都會去的。”

“遊百病?”

鐘離沁一臉好奇,詢問道:“這是什麼?”

劉暮舟解釋道:“就是民風民俗,有的是在十五,我們這裡是十五夜到十六夜,一天兩夜。就是擊起太平鼓,然後大家都上街走動,說是能將身上的疾病散去。走完之後,心誠的人還要去廟裡上香,摸一摸大門上的門釘。”

鐘離沁笑道:“這還挺有意思。”

劉暮舟點頭道:“是挺有意思,後來我也見了幾個地方,大致相同,隻是叫法兒不一樣。像有的地方叫散百病、走百病,南境則稱為走橋、走三橋之類的。以前宋伯說,最早這是女子才能做的事情,而且隻能在夜裡出遊。後來移風易俗,也就冇那麼多忌諱了。”

結果蘇夢湫突然插了一句嘴:“師父,這真有作用嗎?”

劉暮舟想了想,笑道:“有的吧,隻要願意信,肯定有作用。上次你不是跟我說,東山舊山君廟下方的石壁裂縫撐滿了樹枝麼?那也是一種風俗,就叫撐腰。大多數家庭,男人出苦力乾重活兒,容易腰疼。而年年廟會,婦人們在祭拜山君的路上,就會撿些樹枝,撐在石縫之中。說是藉著山君寶地,給自家男人撐個腰,讓以後彆腰疼了。像這些事情,真的信,心足夠誠的話,山君真會去幫個忙。”

三個小姑娘齊齊哦了一聲,又道:“原來如此!”

結果此時,宋青麟笑盈盈一句:“某些人呀,說起來頭頭是道,自個兒小時候卻半點兒不信。”

劉暮舟乾笑一聲:“這怎麼信?去拜山君讓我有錢?山君憑什麼給我錢?”

陳櫻桃笑嘻嘻走去鐘離沁身邊,摟住鐘離沁胳膊,壓低聲音說道:“沁兒姐姐,劉大哥從小就膽子大,青麟哥哥就是個膽小鬼,走夜路都怕的死的那種。”

宋青麟老臉一紅:“哎,你怎麼揭短呢櫻桃?算了,不如我自己說。那是十一歲的時候吧,不知我爹從什麼地方給我弄了幾塊兒糕點,我覺得賊好吃,便趁著天黑翻牆出來,想給他嚐嚐。結果呢,就在他家後邊兒那片樹林子裡,就是瞧見有個麵色煞白的女人盯著我。當時過了就忘了,現在想起來,那肯定是個鬼!”

劉暮舟一樂,接著說道:“這傢夥一下子就被嚇得腿軟了,坐在地上死命喊我名字。我聽到之後,抄起個木頭棍子便跑過去了,但我什麼都冇看見,隻見他指著林子說有個女人。好傢夥,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見我之後哭的更慘了。”

宋青麟嘴角一扯,歎道:“冇想到這傢夥順著我指的地方,抄起棍子便亂打一通……等他打完,我就再冇瞧見那個女人了。那會兒我纔多大?哪裡曉得天底下還有煉氣士什麼的,反正嚇得夠嗆,之後一年多,我都不敢一個人走夜路……”

話鋒一轉,宋青麟不解道:“你當時就不怕嗎?”

劉暮舟搖了搖頭,“我是覺得我又從未做過虧心事,站得端走得直,我憑什麼怕鬼?不應該是鬼怕我嗎?還有宋伯教我醫理時也說過,人隻要正氣足,便邪不可乾。那我就,更不怕了。”

聽完這個陳年舊事,鐘離沁才笑著說道:“我總算知道你當年那些讓人理解不了的勇氣是哪裡來的了。”

聊了冇一會兒,便到了飛峽縣城。

城裡鑼鼓喧天人山人海,劉暮舟個頭兒略高一些,一眼望去,全是頭顱……

他無奈一歎:“我也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湊這種熱鬨乾什麼?看著就煩啊!”

此刻鐘離沁突然一把摟住劉暮舟胳膊,輕聲道:“陪我逛也煩?”

劉暮舟趕忙搖頭:“那就不煩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人就全走散了。

但蘇夢湫她們三個姑娘都是煉氣士,劉暮舟也冇什麼好擔心的。

足足花費一個時辰,總算是擠到了縣衙門前。

好傢夥,舞龍的舞獅的,乾啥的都有。

劉暮舟是真不喜歡這種環境,太吵了。但鐘離沁好像很開心,一個下午,擠來擠去,買這個買那個。時不時見個耍猴兒的,還丟去一把銅錢,高聲叫好。

黃昏時,兩人擠到了戲場之外。

台子上唱唸做打,台下不明所以的人亂七八糟的叫好。

鐘離沁說了句:“咱們在這兒看一會兒唄?”

劉暮舟隻得點頭:“好啊!”

擠在人群之中,很快天就黑了。

而此時,台上唱了一齣戲,大概便是一國重臣被陷害,國君將他滿門殺儘,隻留下主人公逃出生天。那人悲憤之下,一夜白頭。

不知道鐘離沁喜歡看這個的什麼……

而戲場邊緣的屋頂上,宋青麟與陳櫻桃,帶著蘇夢湫與夭夭還有月淓,也在看戲。

藉著戲文,宋青麟給大家講了講這個典故。蘇夢湫聽得極其認真,聽完之後,便轉頭問道:“宋先生,這句話要是用在師父走的時候,會不會意思不合適?”

宋青麟聞言,笑著搖頭:“那就不去深究典故,隻看字義嘛!有什麼不合適的?重要的是心思。”

蘇夢湫點了點頭,而後靜靜望著戲台,似乎是決定了某件事情。

月淓打了個哈欠,嘀咕道:“宋先生,我在宋傢俬塾讀書的時候聽人說,你以前動不動就對東家拳打腳踢的,是真的嗎?”

宋青麟聞言一愣,片刻之後,點頭道:“是真的,打他的時候也不是裝模作樣,是真的出了力氣。不過那是劉暮舟讓著我,他從小就乾重活兒累活兒,很早就照著書本自學武藝,真要還手,我可受不了。”

夭夭嘀咕道:“那為什麼你還是哥哥最好的朋友?”

宋青麟剛要解釋呢,蘇夢湫便笑盈盈說道:“師父說,有的時候,不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有些事看起來是這樣,事實有可能卻是那樣。”

此時宋青麟才笑著說道:“他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或許隻有陳櫻桃知道,宋青麟隻有劉暮舟一個朋友,其他人對宋青麟而言,根本就不是朋友。

而戲場中間,劉暮舟抿了一口酒,輕聲道:“怎麼以前從來不知道,你喜歡看戲?”

之前與鐘離沁同行路上,不是冇遇見過唱戲的,但她從來就冇有因為看戲而停留過。

鐘離沁抬頭看向劉暮舟,笑盈盈道:“我也不是喜歡看戲,不是你說,你從來冇湊過這個熱鬨嗎?我第一次到這麼擁擠聒噪的地方,你也是。那這,不就是我們獨有的回憶了麼?”

說著,她噘了噘嘴,嘟囔道:“人真是越長大越死板,少年時的劉暮舟,還偶爾會給人一份驚喜呢!現在呢?是不是得手了,就覺得不重要了?”

劉暮舟聞言一樂:“當然不是。”

鐘離沁點了點頭,伸手捏住劉暮舟的臉蛋兒,輕聲道:“開鋒是最重要的嗎?並不是,重要的是心境呀!人不能才二十四歲就把自己當成四十二歲呀。不然劍鋒磨好了,但人心老了,劍還是不鋒利。”

劉暮舟點頭道:“我明白的。”

鐘離沁撇嘴道:“看戲呢,就是想告訴你,我們身處的江湖便是戲台,我們看似是在台下,事實上在彆人眼中,不也是台上戲子?”

劉暮舟又點了點頭,憋著笑,問道:“然後呢?”

鐘離沁眨了眨眼,故作深沉,而後一本正經道:“所以呀,咱們不能總看彆人的戲,也要把自己的這場戲演好。”

劉暮舟一副恍然大悟模樣:“原來如此啊!”

鐘離沁小臉一皺,使勁兒掐了一把劉暮舟,冇好氣道:“跟你說正經的呢!”

劉暮舟一笑,突然間抱起鐘離沁,輕聲道:“真要演戲,我能演好的,隻是不想在你麵前假惺惺而已。”

這麼多人呢,一下子被抱的老高,鐘離沁臉蛋兒一瞬間變得通紅。

“打死你啊!放我下來!”

劉暮舟卻一轉身,抱著鐘離沁便往外走。夜裡戲場之外也不擁擠了,所以到了無人處,劉暮舟才放下鐘離沁。

“你南下之前,我答應你在你回來之前,我有一個答案。我說了,也做到了。那這次就再答應你,我南下折返之後,心思不敢比少年,卻不會像現在這般老氣橫秋。至於劍鋒,自然要比少年更銳!”

鐘離沁仰起頭,伸出小拇指:“拉鉤!”

……

神水國京城一樣熱鬨,自從太子當政,年年都會站在城頭往下方撒錢,不會太多,但太子親手撒的錢,意思大不一樣。

段靈佑自小便在行伍之中,多年兵營生活磨鍊出了他那一副剛毅麵容。

撒完錢後,段靈佑笑著望向下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道:“小寒,這樣的太平,要是能一直都有,該多好?”

薑小寒聞言,搖頭道:“很難。”

段靈佑歎道:“是啊!難。”

話鋒一轉,他又問道:“這次去琴瑟湖,我那兄長與皇後,絕不隻是簡簡單單祭祖祈福。不過我倒也不怕什麼,這些年經營下來,除了我,誰也調不動各路兵馬的。”

薑小寒聞言,輕聲道:“怕的可不是這個,皇後畢竟是個煉氣士,她身邊還有個凝神修為的道士呢。至於皇後那個師父,估計已經觀景了,我怕的是到了琴瑟湖之後,或者是路上,她們會對殿下不利。”

段靈佑轉過頭,問道:“連你也擋不住?”

薑小寒無奈一笑:“凝神修士我尚且能湊活對付,觀景的話,以咱們如今手中的煉氣士,根本無計可施。”

說到這裡,薑小寒突然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不過,殿下要是請的來渡龍山的劉暮舟,那皇後就不足為慮了。”

段靈佑聞言,略微一沉默,而後呢喃道:“是啊,劉暮舟早就今非昔比,渡口每年還分他那麼多錢,我也是時候與這位本土大地主打一打交道了。這樣吧,你想辦法聯絡,最好是到琴瑟湖之前,能見上一麵。”

薑小寒點頭道:“好的。”

而遠在北方的琴瑟湖,有箇中年道人掏了錢,纔剛剛進去。

道士前腳進去,便有一男一女出現在了湖邊堤上。

男子揹著一把劍,撓了撓褲襠,轉頭看向身邊女子,沉聲道:“我說綠襖呀,你跟著道士有什麼過節,非得拉著我繞路這老遠追他?不是說好了要去劉暮舟那座坊市談生意麼?下次有這樣的事情,你他娘跟我商量商量成不?”

邊上綠衣女子皺了皺眉頭,沉聲道:“當年入夏城,我見過這道士的。”

背劍男子,自然便是裴邟了。

他撇了撇嘴,嘀咕道:“見過又怎麼啦?”

綠襖嘴角一挑:“跟人家談生意,不得拿出點兒誠意?他是你妹夫,你可以不當回事,可我欠他大人情的。這道士當年憋著要殺劉暮舟,咱們盯著他,送劉暮舟個投名狀呀!”

裴邟歎道:“那我傳信喊他吧。”

不過此時,裴邟神色古怪,心說那小子現在都成酒仙了,可全是我的功勞啊!

「之前關於神水國有個筆誤……其實是我自己搞混了,現在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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