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靈緣 第492章 沉淪？登觀微（下）
“風……”
無聲無言的靜中，忽然傳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呢喃。
“呼……”
似乎是吐氣之聲。
可又好像，是無形風起。
“風。”
聲音逐漸清晰。
可身處混沌臆想之所在，哪會有風？
故，風未來。
可“這個”他，卻忽然長出麵容。
“風！”
聲音開始高亢洪亮起來。
隻是，依舊無風。
這個“他”，又再次生出軀乾。
“風！！！”
劉啟終於宣泄出他的憤怒。
這是讓天地震顫的嘶吼！
既已四肢渾全。
當曉軀身無礙。
又何須起風？！
自是狂風！！！
人力，或許終有窮儘之時。
可他，還沒有力儘！！！
敢試手，問天上地下，千古八荒——
若，人有儘頭。
道，可有儘頭否？？？！！！
他眼前景象，如鏡子般落地粉碎。
他身後，亮起七道撐天光柱。
碎片之河中。
劉啟驟然睜開雙眼！
其雙目迸發出刺目精光，眼底高貴的琥珀綠芒，讓碎片之河，也為之側道！
劉啟一步躍出。
碎片之河居然直接讓出一條豁口。
晶瑩碎片，此刻竟無一敢近劉啟之身！
但怕的，卻不是他，是隨行而動，依舊在劉啟周身，緩緩擴張的裂紋縫隙……
劉啟對此視若無睹。
靈念沉入瑤池之底。
立刻便見到了模樣十分“淒慘”的先天風煞——哪裡還有半點風卷之形？風種之外，僅能勉強維係其狀，搖搖欲墜，瑟縮不堪。
“人，你終於回來了！”
熠明輝星焦急的語氣中卻滿是欣喜與安心，彷彿隻要劉啟出現，一切就能解決。
而劉啟看到這個模樣的先天風煞，心情卻是無比的複雜，百感交集，千言萬語，彙成最後，隻有一句——
“等我。”
靈念遁出。
劉啟麵無表情地環視四周，隨後，緩緩閉上雙眼，靜靜地說了一句。
“現在吐出來，我可以勉強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任何回應。
裂紋縫隙饕餮依舊。
劉啟淡然地張開雙臂，身體裡，卻是每一滴血液都沸騰起風的呼吸。
風裡風，被催發到了極致。
同一時間，有形之風也遍吹全身。
而且這一次，沒有定風波的無形之風！
一點也沒有。
是劉啟主動為之！
他徹底放開了自己的心魂！
俯瞰紅塵俗世的神明，下凡渡劫！
一念起。
問道落。
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自劉啟體內溢散而出，隱約中，無形無態、無往無住的玄奇氣息似乎閃過一絲琥珀綠光。
其竟生生隔斷了裂紋縫隙與先天風煞之間的聯係，毫不留情地打斷了裂紋縫隙正在享受的盛宴。
麵對這一變故，一道道裂紋縫隙忽然於震顫中極速擴充套件，顯得極為“震怒”，一股更為強大的吸力，頓時向劉啟體內攫取而來。
可沒想到，卻竟然再度被那股玄之又玄的氣息阻隔在外。
裂紋縫隙似乎意識到了不對，不僅立刻停止了擴張，還呈現出縮小之勢。
可那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卻絲毫沒有放過裂紋縫隙的意思——
早於無形中伸出一張大手，將欲要收縮的裂紋縫隙強行撐開。
又搭上一條條線，將無比純粹的先天之氣重新渡回劉啟體內，直引向瑤池之底，雙生道花，先天風煞之所在。
先天風煞似是一愣，連飄搖的風形都止了晃動，但下一刻，便鯨吞海飲了起來，不過須臾片刻，便恢複了原先的風卷之形。
可渡來的先天之氣，不僅沒有絲毫衰減，反而大有愈演愈烈的架勢。
先天風煞也不管這麼多，揚眉吐氣地狂吸個不停，稍將有四溢之時，先天風煞便緊緊“身子”——
風種越發混沌不成形，其內裡的琥珀之綠更是擴至一半一半有餘，風種之外弋蕩的風卷，則愈加蒼灰濛塵。
雙生道花極速偏墜，幾近觸底，若非先天風煞分出一股力量將之托起，大有要被生生壓斷之勢！
……
而此時，問道中的劉啟，再次看到了他初見晶瑩碎片之時，被映照而出的那個——明明感覺無比熟悉，卻又意外陌生的背影。
隻是其身旁，已不見呼嘯的風。
其勢，也內斂於己身，未有外泄分毫。
劉啟望向那背影。
恰如彼時彼刻。
心境，卻全然不同。
他淡淡一笑，語氣若老友寒暄。
“嗬……果然是你。”
那背影聞言，一邊緩緩轉過身來，一邊語氣玩味地調笑道：
“你認得出來了？”
劉啟依舊微笑，望向身前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分毫不差的麵孔。
“背影還真不好認……”
“嗯，倒也是，不過，既已認出我，你又何必再進來？”
“沒什麼，偶爾也要從彆的角度，看看自己這張臉……”
“嗬……那現在看完了嗎？可以走了？”
“不急，不急，這樣的機會可不多，哦，對了，還沒問，你這是什麼境界？”
“你猜……不過，你在這耗著，難道——就不擔心先天風煞？”
“你就是我，我怕什麼？”
“有意思，但你怎麼知道我會有辦法？”
劉啟淡淡搖頭。
“我不知道——”
“可你知道，但，我就是你，所以，我就是知道。”
對方一愣，隨後開懷大笑。
“哈哈哈……”
笑聲愈來愈遠。
那身影再度背對劉啟，逐漸消隱。
劉啟則是會心一笑，靜靜垂眸。
一切結束。
問道，終了。
“道”的偉力加身。
喜怒哀懼愛惡欲。
自此安魂。
其全身液體靈緣，也在“道”之力下，悉數凝煉，化為璀璨晶體。
叮叮咣咣地堆滿整整半座瑤池。
猶不足夠。
又擠進辰屬靈緣的半側，將另外半座瑤池也完全堆滿，至於原本的辰屬靈液，則隻能在巽屬晶體靈緣的縫隙之中求得生存。
一切進展的無比順利。
遠超想象。
待劉啟於碎片長河之上緩緩睜開雙眼之時，澎湃的氣勢便四溢開來。
赫然，已經登臨觀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