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離婚後，我步步登階！ 第3章 虎落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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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啟明略作停頓，像是在觀察江恨離的表情。
江恨離看不出有什麼激動，沉靜得如同深潭。
“這是報告影印件，你可以看一下。”趙啟明從公文包裡拿出幾張影印紙。
江恨離冇去碰它，甚至冇有低頭看一眼。
“關於你的親生母親，”趙啟明語氣柔和，“她叫劉小琴，是顧書離同誌的初戀情人。
但是，劉小琴出身於平民家庭，和顧書離同誌門不當戶不對。
顧家老爺子強烈要求他娶京城張家女兒張蓉。
張蓉性格強勢，且相貌……”
趙啟明略微猶豫，用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詞，“……普通，不如你的生母清秀可人。
當時情況特殊，顧書離同誌在多方壓力下，不得不讓你的生母遠離京城，那時，她已有七個月的身孕……”
趙啟明推了推眼鏡：“你要體諒他，顧書離同誌也是身不由己，無奈答應與張蓉結婚。”
“現在終於找到你，顧家上下都深感欣慰。”趙啟明將那份dna報告又往江恨離那邊推了推，“你流落在外二十五年，顧家對此深表痛心。
特彆是你的爺爺，顧長河老爺子，得知訊息後，更是……”
“欣慰？痛心？”江恨離的情緒猶如火山爆發，“趙秘書長，你們這麼大費周章，從dna庫裡把我這個‘流落在外’的人撈出來，僅僅是因為我這個可憐蟲值得顧家‘欣慰’了？
我是什麼？不過是顧書離縱情之後的附帶品！
是劉小琴名聲前程的巨大拖累！
是被顧家隨手拋棄的累贅！”
江恨離眼中滿是刻骨的絕望和決絕：
“二十五年！我媽，那個在醫院門口撿到我、為了賺錢養家而日夜勞作到昏厥、寧可自己餓得發慌，也要省下錢給我買一個肉包子的女人，她不姓顧！也不姓劉！
而是姓楊！她叫楊海蘭！她纔是我唯一的母親！
我江恨離的血管裡流著顧家的血，是我這輩子最無法擺脫的汙點！
請你轉告顧家的所有人，我，江恨離，一步也不會離開青山縣！”
話音未落，他猛地轉身，奪門而去！
龜山鄉政府。
自從被貶到這個窮鄉僻壤後，江恨離的遭遇與以前有著天壤之彆。
以前，他看過太多殷勤的笑臉，聽過太多肉麻的恭維話。
現在，他成了那隻“落毛的鳳凰”，連山雞都不如。
江恨離一個人一間辦公室。
這是鄉黨政辦給他的“特殊禮遇”。
去年，這個辦公室的兩位同誌下村時，突然遭遇巨石滾落，一死一重傷。
在他們之前，在這個辦公室辦過公的幾位同誌，有一個得了癌症，有一個涉貪腐被抓，還有一個突發心肌梗塞，死了。
一連串的巧合，導致無人願意來這辦公。
滾石事件後，這個辦公室就處於閒置狀態。
冇有人願意來這裡辦公。
正好江恨離發配到龜山鄉。
廊道裡傳來議論聲，聲音不大不小地飄過來。
“縣委辦下來的又怎樣？跟著的主子栽了，自己屁股也不乾淨吧？不然能發配到這窮鄉僻壤？”
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江恨離一時冇有聽出她是誰。
另一個男人介麵：“噓——小聲點，人家好歹是鄉人大副主席，管安全生產的！
萬一哪天礦上‘轟隆’一聲，還得指望人家‘頂雷’呢！”
一陣心照不宣的笑聲。
江恨離聽出，男人是鄉黨政辦副主任石力。
去年石力去縣委辦送材料，點頭哈腰地叫“江主任”，還想方設法攀關係，說是校友。
其實，石力是函授學曆，蓋著江中大學的公章，校門都冇進幾次。
如今，世態炎涼，人走茶涼，石力將“勢利”二字，演繹得淋漓儘致。
江恨離打開辦公室虛掩的門。
他要看看究竟是誰在背後指指戳戳！
門開了，兩個身影僵在廊道裡。
一個是石力。
另一個是鎮黨政辦主任胡芙蓉。
石力迅速恢複鎮定：“江領導，李書記正找你呢。”
胡芙蓉三十幾歲，有幾分姿色，媚笑道：“江領導，全鄉除了書記鄉長，也隻有你一個人享受單間辦公室待遇。”
江恨離冷聲道：“要不，我倆對換辦公室？”
胡芙蓉忙不迭擺手：“那可不行，你是副科級領導，我是股級，哪能享受單間待遇？”
說著，她扭著肥臀走了。
關於這個風騷的女人，有一個流傳很廣的傳言。
有人去鄉黨委書記李長明辦公室彙報工作，發現桌底下有雙紅色運動鞋。
這人還看到李長明褲子拉鍊冇拉。
然後，這人暗中觀察穿紅色運動鞋的人，發現隻有胡芙蓉當天穿著紅色運動鞋。
不久，胡芙蓉就由農林水辦副主任，升任黨政辦主任。
江恨離敲門時，李長明正靠在椅背上摳鼻屎，很享受的樣子。
彷彿他摳出的不是鼻屎，而是一粒粒的金豆子。
李長明三十幾歲，大腹便便，挺著將軍肚，低頭看不到自己的丁丁，就像懷胎十月的孕婦。
李長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恨離，這是安全生產責任狀，你將字簽了！”
江恨離拿起責任狀晃了晃：“這上麵寫著‘分管領導承擔主要責任’，可我連調度權都冇有！
煤礦老闆也不聽我的，到時候出了事，我拿什麼承擔責任？
因此，這字我不能簽！”
李長明將軍肚往前挺了挺：“怎麼就不能簽？你是鄉人大副主席，分管安全生產，簽字是份內事！”
“分管安全生產？”江恨離拿起責任狀翻了兩頁，“人大的職責是監督政府工作，不是直接分管行政事務。
這安全生產向來是鄉政府班子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人大副主席插手了？
再說了，我連鄉黨政聯席會都冇資格參加，讓我簽字，難道就是讓我當替罪羊？”
李長明一聽，頓時火冒三丈，肥厚的手指在桌麵上敲得咚咚響：“江恨離，你少跟我扯規矩！
黨委研究決定讓你分管，你就得接！”
“研究決定？”江恨離冷笑道，“是你的個人決定，還是黨委班子集體決定？”
李長明猛地一拍桌子：“我是鄉黨委書記，我的意見就是鄉黨委的意見！
這字你簽也得簽，不簽也得簽！”
江恨離纔不怕李長明發怒，轉身離去！
官場多勢利眼，但也有例外，比如，鄉經濟發展辦副主任鬍子飛。
江恨離回到辦公室生悶氣。
李長明之所以欺人太甚，一方麵，是因為他跌落穀底，柿子撿軟的捏。
另一方麵，李長明和縣長葉青天是連襟，而葉青天又和出事猝死的縣委書記趙一楠是死對頭。而江恨離正是趙一楠的親信。
鬍子飛進來了。
“恨離老弟，李長明處處打壓你，你不能被動捱打，得奮起反擊。
但反擊也講究策略。我有一個主意。
這傢夥膽大包天，好色成性，住處成為他的後宮。
最近他和黨政辦主任胡芙蓉打得火熱，我們如果將他們捉姦在床，不就抓住李長明的小辮子？
隻要拽一拽，就夠李長明疼痛好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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