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情幾許聲聲慢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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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雲城的路程明明需要一天一夜,程宴序卻愣是在第二天傍晚時抵達了目的地。

彼時天色剛剛暗下,程宴序因為太久冇洗澡而全身發臭,不小心撞倒路人時,路人甚至捂住了嘴：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流浪漢離我遠點！

哪來的乞丐啊臭死了......

程宴序被人推到一旁,狼狽不堪地撞上垃圾桶。

砰的一聲,垃圾桶轟然倒塌,更是飛濺了他一身不堪。

可程宴序根本顧不上,他隻是繼續衝上前問道：

您知道為民巷怎麼走嗎

程宴序曾經在程時慢的日記本上看到過這個地名,這是程時慢小時候住的地方。

他的運氣還不錯,很快就問到了這個老城區裡早被廢棄的小巷。

巷子裡放著很多施工的工具,據說是要被改成一個城市旅遊景點,因為暴雨而暫時停工,到處都放著生鏽的金屬和泥磚。

走了冇兩步路,程宴序真的碰到一個拾荒的老人。

他看到程宴序,嘴裡嘟囔著：嘿,這破地方,這兩天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程宴序立刻緊張起來,他衝過去,從自己的兜裡掏出來錢包,然後把裡麵的所有錢都拿出來遞給他：您看見一個姑娘了嗎她應該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頭髮很長,笑起來時嘴角有酒窩......

老人居然點了點頭：見過。

程宴序激動極了：在哪裡

她昨天晚上就睡在巷子儘頭那家裡,我跟她說這裡已經被廢棄了,住在裡麵會感冒,可她不聽啊！所以我今天早上特地過來看了一趟,誰知道這姑娘居然又不在了。

可能是昨天晚上覺得冷,又換了個地方睡吧。

她是不是身體不太好我看她臉色蒼白得嘞！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已經......

老人的身影遠了,聲音也逐漸遠了。

程宴序站在那裡,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是在這一刻,程宴序突然意識到,或許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出逃。

為了不牽連他,程時慢已經抱有死意。

她決定去死。

程宴序來到程時慢待過一晚的那間房子,在裡麵枯坐至深夜,終於,助理的電話打來,語氣十分焦急：程總,查到時慢小姐父親的墳墓在哪裡了,位置我已經發給你了。

但是雲城已經下了好幾天的暴雨,時慢小姐還生著病,應該不至於這麼大的雨還跑去祭奠吧她是不是在......

程宴序冇有繼續聽下去,他掛了電話,奮不顧身地奔入黑暗裡的暴雨中。

傾盆大雨很快將他渾身淋濕,程宴序像瘋子一樣一路踩著油門,幾乎不碰刹車,終於在淩晨抵達目的地。

他連傘都顧不上撐,朝著目的地前行。

他想好了一切的可能性......

程時慢不在那兒,或者程時慢在那兒但是已經......

可當看到暴雨中那個立著的身影時,程宴序做好的一切準備都蕩然無存了。

他衝上去,將程時慢一把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力氣大得好似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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