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聞卿有兩意 > 第13章 子母扣 汗津津熱騰騰,撥出的氣息又濕…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聞卿有兩意 第13章 子母扣 汗津津熱騰騰,撥出的氣息又濕…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子母扣
汗津津熱騰騰,撥出的氣息又濕……

入夜後,桃花塢。

庭院深深,月光如水,簇簇桃花鍍上冷白的邊廓,襯得中央的桃花越發濃鬱,彷彿宣紙上暈開的胭脂。

遠處更漏聲傳來,整樹桃花跟著顫了顫。漫天粉綃,如同一場紛紛揚揚的桃花雨。

幾瓣桃花打著旋兒嵌入落在鴉青發間的金玉蓮花冠上,玉冠折射的光斑如同細碎的銀箔,柔和鋪落在他長而黑的睫羽上。

蔥白素手拈起將墜未墜的桃花瓣,眼神卻不自覺地流連在微敞的衣襟內,白如玉的肌理,刀刻般的線條,她幾乎可以想象出起伏的月匈壓在她身上的炙熱。

美人咬了咬下唇,一手輕而慢地撫上他的大月退,或摸或揉,緩緩而上。青玉枕上假寐之人沒有睜眼,嘴角卻翹了翹,似乎在鼓勵她繼續。

美人心中既驚又喜,另一手朝他的衣襟探去。

肌膚即將交觸的瞬間,有人握住她的手腕,說話聲帶著醒來後的慵懶和喑啞,“頑皮。”

美人越發沉淪,貼近他的頸側,嗬氣如蘭,“世子,奴家可以更頑皮。”

沈長風掀起眼簾,挑起她的下頜,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側臉的梨渦,眼神噙著笑意,動作卻有幾分心不在焉。

歌姬並指撚起桃花殘瓣放入舌尖,貝齒碾出的花汁將唇色染得糜豔,隨著吞嚥的動作收緊,她眼神逐漸變得迷離,沾著蜜漬的銀絲在她的指尖泛著水光。

“世子,夜深了……”

確實夜深了,連日來的休養讓身體養成了習慣,細密的痛癢時不時在脊背攀爬開,提醒他某人該來了。

他望向蒼茫的夜色,筵席之外燭火晦暗,很有遠離人群蕭索的慘敗感。他望了一圈,沒看到那抹恬靜的身影,忽然問:“什麼時辰了?”

美人心中愈加歡喜,要知道沈長風這幾日雖然都召她唱曲兒,出手賞賜也足夠闊綽大方,但作為情場老手,她清楚知道這還遠遠不夠,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太過冷靜,並沒有她想要的因情穀欠索求的狂和亂。

“世子,不妨留……”

“馬上子初時分了!”

少年的聲音突兀出現,打斷了她的挽留。

沈察禮臉上紅暈還未散去,再次擺手推辭一名歌姬的勸酒:“謝謝,但是我還小,姨娘不讓我喝酒。”在一眾鬨堂大笑中,他手忙腳亂地向沈長風辭行,“明日還有早課,大哥我先走了。”

沈察禮既覺得新奇,又覺得緊張,還難為情得很。因為他是趁柳姨娘睡著了偷摸來的,而且他還有功課沒做完,喝酒哪有功課重要啊,奈何這些姐姐一個勁兒地勸,幾位堂哥還跟著起鬨,他覺得自己要招架不住了。此時聽到沈長風發問,忙借機離席。

沈長風慢慢起身,緩聲道:“是不早了,該歇息了。”

美人不甘心,嬌聲挽留,佯裝嗔怒:“世子要去哪兒?難道奴家不比那不解風情的村姑好?”

沈長風轉身的動作頓住,狹長眼瞼微微上揚,笑得慵懶隨意,“妄論親王宗室女眷,按律當誅。”

他輕拍她的臉,瞳孔如同古潭般幽深冷寂,嗤笑一聲:“不想活了?”

筵席之上霎時間安靜下來,氣氛冷到了極點,那歌姬被嚇得臉色煞白。

沈長風伸手揩去她眼角淚珠,又恢複一貫的溫和,“說笑罷了,哭花了可就不好看了。”

提前離席的沈察禮隻看到兩人依偎低語的模樣,還道沈長風豔福不淺,再細看沈長風竟朝自己的方向大步走了過來。

沈察禮看他走得有些急,問道:“大哥要去哪兒?”

沈長風忍著沒去扯衣衫領口,語氣聽上去有些煩躁:“這個點該喝藥了。”其實早就過了喝藥的時辰,為什麼她還沒有來?她絕不可能忘記的,前天是她親自送到桃花塢,昨日是她身邊的小丫鬟送來的,今天呢?為什麼她沒有送?

沈察禮呀了一聲,沒想到沈長風還是個注重養生的人。不過,大夫不是說從今日開始隻需外敷用藥就行了?

沈察禮說出自己的疑惑,沈長風微微一怔,心中稍稍安定,原來如此。

沈長風問道:“那個小丫鬟去哪兒了?”

那個小丫鬟在林媚珠身邊服侍,知道小丫鬟在哪兒,就可以知道她在哪兒了。自從那日說過林媚珠之後,她慢慢地就減少了在跟前露麵的機會。他本該覺得理所當然和輕鬆才對,他又不喜歡有個小尾巴跟著,但不知為何,不見到她的時候,他又覺得有些不自在,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反正他就是想知道她在乾嘛。

脊背上的傷疤愈發癢了。

沈察禮沒反應過來,“哪個啊?”

沈長風嘖了一聲,道:“你說要爆炒知了那個。”

沈察禮道:“啊……晴兒,應該在抱廈罩房吧。”

沈長風不解:“為什麼去那裡?”

沈察禮:?好端端地他一直問那個平平無奇的丫頭作甚麼。他回道:“因為要睡覺?”

一等丫鬟就住在抱廈幾間罩房啊。

沈長風轉彎的腳步生硬頓住。

身邊有個知事的腦子轉得快,這問的哪裡是小丫鬟啊,分明是想知道老婆去哪兒了,他馬上應道:“晴兒姑娘前頭去了膳房,似乎是世子妃吩咐煮夜宵呢。”

沈長風挑了挑眉,勾起嘴角朝清暉堂走去。

他故意借桃花塢與歌姬廝混一事轉移外界的注意力,如今天香閣的案子接近尾聲,他也要適可而止,他可不想見到那小婦人背地裡哭哭啼啼地向上告狀。

小丫鬟去了膳房要夜宵,那她應該就在房裡等著自己吧?雖然他不餓,但是看在她這麼有心的份上,他可以吃上一兩口。

她看到自己提前到了會不會很吃驚?會很高興吧?

他想象著林媚珠黑眸亮晶晶,含著笑意朝自己走來的模樣,不禁輕笑出聲,又加快了腳步。

走過西角門,繞過花籬障,沈長風懷著雀躍的心穿過遊廊,然後一頭撞入寂靜冷清的清暉堂。

陰暗處的蛐蛐唱得愈加起勁,似在嘲諷他自作多情的沉默。

守門的老頭擎著燈盞爬起來,睡眼惺忪:“這麼晚是誰……啊!世子是您!”

沈長風磨了磨後牙根,莫名覺得自己被擺了一道,問:“她人呢?”

老頭顫顫巍巍道:“世子這幾日不在,世子妃她,宿在芙蓉苑啊。”

芙蓉苑內。

檀木地板上堆疊著幾遝書帙,晴兒將綁繩挑斷,將油紙一一拆開,再將嶄新的卷冊擺放在書格之上。

如此收拾幾回,晴兒累得滿頭大汗,捶著腰背道:“都不知孫嬤嬤她老人家怎麼想的,買這麼多的書,得什麼時候才能看完?再說了,姑娘你根本沒時間呀。”

雖說林媚珠每日不用晨昏定省,但每日一早便要前往榮熙堂學習庶務,先是覈查各處田莊、商鋪的收入賬目,分發各房月例銀子和奴仆工錢。用過午膳後還要聽沈總管稟告各項事務,做得好的下人該賞,犯錯的要懲戒,如果遇上節氣,還要籌備敲定禮品貢品,安排送禮等事宜。

大事小事都要管,就連現在到了深夜,林媚珠也還在敲著算盤核對庫房收支。

她剛接手這樣紛雜繁重的事務,應付起來未免有些吃力,但她要確保不短一分,不濫一錢,才能讓裡外的人信服。

晴兒隨手翻了一頁書頁,瞅見密密麻麻的字有些頭疼,“一個也看不懂!就像螞蟻在爬……”說著她扯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睛眨出淚花,隱約看到書頁後麵似乎有個女子畫像,正想翻看,卻聽到林媚珠輕笑道:“嬤嬤也是一片好意罷了,想著給我解悶。”

林媚珠勾畫的筆尖頓了頓,另一手揉了揉痠痛的肩頸,道:“明日再收拾也行,你先去歇息吧。”

晴兒將那書冊隨手一擱,走到林媚珠背後,輕輕為她捶著肩,伸頭望案桌上的隻翻了一半的賬簿,歎了一聲:“姑娘這樣辛苦,為求穩妥還親自調配丫鬟小廝前去服侍桃花塢,前來赴宴的賓客有哪個不說好的?可恨那些狐媚子每次見麵都要冷嘲熱諷!”

想起那些歌姬嫉恨又鄙夷的眼神,晴兒氣得眼眶發紅,若不是林媚珠按住她,她鐵定要和那些人乾上一場。

林媚珠嘴角的笑淡了些,自若地翻過一頁紙,回道:“她們也是苦命人,在她們的位置,仇視我忌恨我甚至想取代我,是很正常的心理。”

晴兒躊躇道:“姑娘,你不難過嗎?”

林媚珠望著朦朧的燭火默了一瞬,而後纔回道:“她們刺我一句,我賞她們十個臉刮子……”她仰臉對晴兒眨了眨眼,眼裡帶著靈動的笑意,“十倍奉還,我還賺了呢!”

晴兒對上這溫婉嫵媚的笑靨,一顆心頓時軟乎得不行,“姑娘,若是世子瞧你這樣對他笑,我不信他能兩眼空空……”

筆觸在紙張上停滯
,顫出點點墨暈。

意識到自己走神,林媚珠立馬提起筆,語氣平靜道:“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我恐怕還入不了他的眼。”

晴兒不喜沈長風的做派,但又怕說多了惹林媚珠傷心,忙換了個話頭:“膳房按照姑孃的方子熬了川貝燉雪梨,夏日炎炎喝冰鎮的最舒坦了,姑娘快趁涼喝。”

林媚珠正想打趣一句,餘光瞥見一抹高大的身影經過窗牖,回想起新婚夜沈長風也是這樣發難的,心中猛地跳了起來,連忙擱下筆朝門楣走去,“世子怎麼來了?”

沈長風臉色有幾分不虞,酒氣和熱氣撲麵而來,“我不能來?”

林媚珠嗅到了他身上獨屬於女人的甜香,退開兩步引他進房,“妾不是這個意思。”

“隻是房裡這幾日添置了些物件,還未來得及收拾妥當。”

沈長風環視一週,掃過那幾遝書冊和博古架上還未來得及歸置的古玩和卷軸,略過案桌上攤開的賬簿,最後定格在那半盞雪梨湯上。

林媚珠拿不準他什麼意思,試探問道:“世子可是餓了?妾去吩咐膳房……”

林媚珠這兩年來已經將官話得很熟練了,隻是語調還沒有完全改過來,帶著南方人特有的溫軟。如同烈焰火遇上綿綿冰,看著她乖順柔和的模樣,沈長風心中這把無名火莫名其妙地就燒不起來了,他的語氣也跟著莫名其妙地放軟了:“不用了,喝茶就行。”

就在林媚珠吩咐下人沏茶的間歇,沈長風已然大步走入淨室,道:“打水來。”

林媚珠知道他這是要宿在這裡的意思了,忙叫晴兒去正房取換洗衣裳,又喚幾個丫鬟去去絲被枕頭等物。等再回到內間,正好聽到屏風後的人叫了聲:“取浴巾來。”

林媚珠忙在箱籠裡翻出張新的巾帕,左看右看卻發現派出去的侍女都還沒有回來,正想到外間喚人,卻被一雙手推了回來。

孫嬤嬤笑眯眯撂下一句:“姑娘快去!”而後大門被闔緊。

林媚珠聽見裡頭的水聲漸息,心中緊了緊,不自覺放輕了呼吸,走近淨室,慢慢掀開竹簾。

入目是一片精壯胸膛,沈長風眉頭微簇,眼簾微垂,發梢有些濕,聽見有人來微微側身,臉上神情是一貫的冷傲,道:“愣著做什麼?擦……”

在看到來人軟鞋時,原本倦怠的眼皮逐漸鬆醒過來。他擡起臉,好整以暇觀察著眼前人,“過來幫我擦身。”

在燭火冷光下,他脊背上的血痂顯得愈加可怖,像在獸場獵食後的留下的戰績,林媚珠背後陡然激出一身寒意。

此時天氣炎熱,林媚珠在居室裡隻穿了菱花白對襟紗衫褂子,內裡搭了件赤色繡花主腰,半袖下的小臂在溶溶月光下如同牛乳般滑膩,紗衫極薄,低頭便可以看清主腰上的小巧子母扣,以及飽滿圓潤的雪白酥月匈。

此時自蝴蝶鎖骨而起,她纖細的頸和臉頰都泛著飛粉,彆有一番可人姿態。

她目不斜視,每次擦洗隻緊盯眼前三寸地,但心還是劇烈地跳動著,及至將所有月退擦洗乾淨,她整個人也似從水裡撈出一樣,汗津津熱騰騰,撥出的氣息又濕又燙。不知是熱的,還是羞的。

林媚珠去挖過竹筍,每年春天小雨過後,麻竹筍便會破土而出,筍殼往往很硬,紮手,但剝去筍殼後,裡頭的肉卻潔白嫩滑,甘甜脆爽。

他和春筍有許多不同之處,譬如春筍長大尚且需要一夜,他顯然快得多;再者春筍離了土地便是死物,但他朝氣蓬勃,炙熱滾燙,擁有澎湃的生命力。

當然共同點也很明顯。

但林媚珠不敢吃這樣的春筍,甚至覺得多看一眼都怕得不行,所以最後的擦洗十分敷衍,幸好他也沒有計較。

她暗自鬆了口氣,準備等沈長風穿好衣裳後準備用剩下的溫水沐浴,剛一轉身,卻感覺到他停在了自己身後,似有若無的熱度貼近她的背。

她聽到他帶著笑意的聲音:“禮尚往來?”

清脆的“啪”一聲,子母扣骨碌碌地掉到了地上。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