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有兩意 第27章 你墜入愛河啦 為她理順額間濕發,也給…
你墜入愛河啦
為她理順額間濕發,也給……
日暮時分,
被烘烤過的土地散發出燒焦的味道,一出門,林媚珠隻覺熱浪篷篷撲上臉,
連眼都熱得像是被漿糊糊住了一樣。林媚珠走了兩步,感覺像踩在棉花上一般,身子輕飄飄的。
晴兒提醒她:“姑娘,門在另一頭呢。”
林媚珠含糊應了聲:“換身衣裳再走。”
晴兒一想也是,
將人送回廂房,
又出去吩咐煮解酒湯。
林媚珠起先是不想理,梳洗後醉意上湧,也真記不起有個人在門外候著了。
西窗低矮,恰見遠處溪流倒映星月,
泉水叮咚與草蟲窸窣交織。林媚珠望著那片璀璨星河,
漸漸出了神。
道觀門前,
月老樹下。
夜色漸濃,
但他還是一眼找到了當年自己在這棵樹上留下的印記。
十多年了,
劈斫留下的半圈刀痕長成了深褐色的馬蹄瘢痕,邊緣微微隆起,有些硌手。他記得當時自己明明用儘了所有力氣,
如今回頭看看,這似乎隻是隔靴撓癢的力度。
那時李婕宜搬出王府已經兩年了,還在道觀後邊建了彆院,
外界都說彆院常有男子出入,許是長公主的入幕之賓,
又有說長公主與定北王馬上就要和離了。沈長風急了,想了各種法子想討李婕宜開心。隻是不管他怎麼做,李婕宜似乎都不喜歡他。有次她和沈仲達鬨了矛盾,
他聽到她說:“我恨自己將他留了下來。”
他很清楚她說的‘他’是誰。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聽說道觀前的狀元樹有求必應,沈長風找了一籮筐紅綢,用牙口咬著提柄,爬到了樹的最頂端,一道一道係上紅綢,每係上一道默唸一次保佑自己更乖更聰明更討人喜歡。
然後他看到了某個樹杆上的兩個名字,其中一個是宋九思。
他開始瘋狂地調查這個叫宋九思的男人的一切,而後發現了他們之間那些被掩埋又驚世駭俗的故事。
自此,宋九思成了沈長風素未謀麵的仇人。
他質問李婕宜:“為什麼你不愛沈仲達,你還要嫁給他?為什麼你不想要我,卻還要將我生下來!”
李婕宜沒有因為他隻是一個半大孩童就敷衍回答,她開誠布公道:“對我而言,不能嫁給自己想嫁的人,嫁給誰都一樣的。”
“至於你,隻是意外罷了。”
沈長風自此踏上了叛逆之路。學好變乖很難,但是變成紈絝草包隻需要一個晚上。
隻是不管他怎麼鬨,李婕宜也隻是冷眼旁觀,替他擦屁股的永遠隻有脾氣暴躁的沈仲達。
一次醉了酒,沈長風拎著斧頭衝到道觀,要將這棵礙眼的狀元樹砍了。
他的手被磨破了皮,每次揮動斧頭扯得皮肉喇喇地疼,終於在他快要力竭的時候李婕宜出現了。
她坐在馬背上,穿著一身黑紅色騎服,長發高高束起,腰背挺直,夾著馬腹的小腿肌肉修長有力。儘管風塵仆仆,還是道不儘的利落颯爽。
李婕宜對他的舉動無動於衷,繼續打馬往前走。
沈長風氣瘋了,衝她大吼:“你這麼想他,你怎麼不去死!”
四下的鳳翎衛齊齊變色,恨不得將他原地埋了。
他本以為李婕宜這麼驕傲好強的一個人,一定會因為他說的混賬話將他或者會打他一頓,至少也痛斥一頓,也好過對他不聞不問的好。可是她隻是百般無奈又自嘲地笑笑:“你說得對,我早該死了。”
她像一朵迅速枯萎頹敗的花,瞬間失了生機,她脊背仍舊繃得很直,像所有的白楊一樣倔強地刺向天空,隻她的步子沉重到讓人懷疑這棵白楊下一刻會不會轟然倒下。白楊林張開手,用黑暗擁抱她的蕭索和孤獨,隻留下一個手足無措的他。
沈長風討厭白楊林的味道。黃沙下淡淡的鐵腥味,很像當年他被綁在樹杆失血過多的腥味。
知道他出言不遜後,沈仲達帶著長鞭就來了。
沈長風一點不怕,他知道沈仲達捨不得將他打死,不是捨不得他死,是知道他爹捨不得斬斷這唯一一點與李婕宜的聯係。他要是死了,沈仲達就真的沒老婆了。
也許是沈長風當時的表情太欠揍了,沈仲達打得紅了眼,漸漸也收不住手了。柳姨娘看著昏厥過去的沈長風和失控的沈仲達,挺著大肚子跪在彆院前跪了半宿求李婕宜出麵。
她哭著說:“宋先生喜潔,彆讓血汙了先生的地。”
而後沈長風因此有幸得以被請入彆院。
那日沈仲達和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你母親這輩子已經夠苦了,彆再讓她難過。”
沈仲達看起來比受刑的他還累還痛還難受,也是唯一一次在他麵前流了淚。
沈長風發誓再也不踏足白楊林一步時也沒想到,破戒是那麼容易的事,僅僅是因為想和她回家而已。
推開廂房木門時,院前蟲鳴靜了一瞬。
暮色漸濃,暑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夜晚獨有的清爽的風。美人支頜側臥於便麵窗旁,略帶濕意的發尾垂至黑檀小榻,拂到他的手背上。
他低頭闔上眼,在她鬢角輕輕貼了貼,是淡淡的茉莉花香。
他聽到她在喃喃自語,順著她的視線望去,約莫是在數星星。
沈長風為她將一縷濕發捋到耳後,指腹從粉白的耳廓遊離而過,拇指最後停在耳窩後,這是一個很方便讓她仰臉的動作。
他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就在他的胸膛之上,撲通撲通,像在互相應和,他就著皎潔月色打量她的睡顏,她臉上泛著粉霞,嘴角帶著點笑意。
沈長風輕輕撫上她梨渦的位置,忽然很想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自己會出現在她的夢裡嗎?
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林媚珠忽然輕輕握上他的拇指,暖意貼著掌心蕩蕩漾漾地傳到他的心裡。
本已可以無火**,這下可是火上澆油。
沈長風輕一用力,將她的臉扳回些,重重吻上她的唇。
林媚珠的夢被大月退根咅阝突兀的溫熱打斷,睜眼一看,沈長風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她伸手去推他,“痱子,痱子,身上有痱子。”
沈長風指腹研磨著她的耳垂,溫柔地舔|開她的辰口縫,“嗯,痱子,會傳染給我,不會傳染給彆人。”他懲罰性地輕咬著她的舌小大,才安著不讓她走,“是吧?”
林媚珠早知道瞞不住,也不去爭辯。她被糾纏地呼吸不暢,將唯一還算自由的月退往上頂,要將人抵開。
沈長風扯了扯嘴角,就勢握住了她的月桼窩。
她的後頸被穩穩托著往上,沈長風另一手捧著她的半張臉,吻得很深,像是要將這兩日對她不聞不問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夫人什麼時候回府?”
他心中又有些失衡,她還要怎麼樣?自己掙紮了這麼久最後還是拉下麵子來接她了,可她呢?根本沒有收拾行囊,實在可惡。
“夫人怎麼不說話?”
林媚珠根本沒有回話的機會,她能在間隙裡找到呼吸的機會已是不易,聽到這樣問心裡窩著的火氣上湧,撕咬了一口他的唇珠。
哪知沈長風下意識的反應竟不是退,他卷口中的腥味深深送入她的喉嚨。這股潑辣勁反而讓他更加難耐起來,他將她的手搭上自己頸,緊緊抱著她,喃喃道:“夫人……夫人……”
“夫人”二字實在纏綿悱惻至極,初嚼是敬稱的酸澀規矩,待含得化開,舌尖齒縫都泛濫著甜意。
夫人,夫人,是我的夫人。
沈長風高挺的鼻梁摩挲著她下頜與頸側交接處的肌膚,熱到發燙的氣
自心撲到耳郭,激得她禁不住弓起了脊北月。
他伸出手,為她理順額間濕發,也給她平息的時間。
“世子先回去,妾再在這兒待上幾日。”
沈長風想,她可真是比某些男人還無情,率不滿道:“為何?”
“河南道水患嚴重,百姓流離失所,餓殍遍地,妾身想在這兒為她們祈福。”
“在王府一樣可以祈福。”沈長風直接戳穿她的藉口,“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他指的是那日他與蘇沁雪敘話的事,他直覺她是吃味,他本也覺得這件事沒有解釋的必要,但見她似乎這次確實有了脾氣,也就多說了幾句:“她是我兄弟的妻子,按照輩分,我該叫她一聲大嫂。”
“世子多想了,沒有彆的原因。”
沈長風定定看著她,見她不像在開玩笑,態度也堅定得很,不由得動了小怒,用了點勁兒,咬著牙道:“過完節旁人散了去,你自個兒待著不會無聊?”
“不會。”
“就不想有人陪你嗎?”
“不想。”
沈長風微微退開,往下看了眼。
“說謊,明明很想。”
林媚珠氣得臉紅,來來去去折磨,偏生這人不讓她走,她心裡也憋著一股勁兒,硬是咬緊牙關不肯說一句服軟的話。
子夜時分,天氣又悶熱起來。
沈長風也是滿身的汗,決定換一種策略:“有人給你捎了信。”
他感覺到身前人似乎愣了一下,擡眼向他望來。
沈長風順理成章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語氣輕挑:“是你的舊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