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卿有兩意 第79章 玉骨香 將她飽滿柔軟的唇含住,撕咬席…
玉骨香
將她飽滿柔軟的唇含住,撕咬席……
庭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沈長風忽然蹲下了身。
林媚珠下意識往後退,卻被一隻大掌又快又穩地握上腳踝,
即便隔著羅襪,她也能感覺到他手心的滾燙。
“你作甚麼?!快給我放開!”林媚珠又是驚又是怒,伸腳踢去,可沈長風握得更緊了,
以袖拭擦她打濕的鞋麵,
指節似有若無地摩挲揉捏著她玲瓏踝骨,不知是汗抑或水,那陣黏膩的熱意和麻意沿著她小腿跟不受控製往上一寸寸攀附蔓延,她能感覺到皮肉都在輕輕發著顫。
林媚珠感覺身邊的說話聲走動聲變得無比清晰,
一顆心砰砰跳了起來。她知道身後好多雙眼睛正好奇往這邊張望,
隻是因為她和沈長風站在貨物落下的陰影處,
燈火昏暗,
他們才沒將這裡頭光景看清。
側邊的小滿正埋怨蔣勁身上的汗味嗆到了眼,
兩人正拌著嘴,剛好將頭扭開了。最可怕的是繞過驢車下那雙逐漸靠近的腳——羅善長口裡叨叨著打圓場的話,不出三息,
他就能來到跟前。
“放開!快放開我!”
林媚珠奮力掙紮,伸手去推他的肩,不妨重心不穩,
往後跌去,沈長風眼疾手快,
一手托著她臀,一手攬住她的腰,半是抱半是擁將她挪出那碎瓷散落地。
堪堪將人放下,
他的臉上就多了五道新鮮指印。
林媚珠緊攥著拳,咬牙切齒:“你個混蛋!”
羅善長來到跟前,看林媚珠眼眶微紅,沈長風頂著半張紅腫的臉沉默站著,趕緊帶著無關人等退至後方安靜喝粥。
沈長風還在回味她腰臀的柔軟滑膩,喉結緩緩滑了下,承認得乾脆:“嗯,我是混蛋。”
從前的掌摑,似乎都是出自滔天怒意,是為了泄憤,然而這次,他品到了些許不同的味道。
她完全是下意識出手,沒來得及蓄力,沈長風舌尖輕輕抵了抵臉側腮肉,不覺疼痛,反而有些撓心撓肺的酥癢。
他看到她微紅濕潤的眼尾,感受著她急促溫熱鼻息鋪灑在身前,眼神流連在她微啟紅潤櫻唇處,手緩緩上擡,朝她素白纖長頸側撫去,卻最終還是頓在了她的腦後,握緊那粗韌的麻繩,用那磨破手心的辣痛讓自己克製冷靜。
天知道,他有多想緊抱著她深吻下去,將她飽滿柔軟的唇含住,撕咬席捲……
他閉了閉眸,用力將翻湧的愛欲情思吞嚥回肚,湊近細嗅著她鬢邊幽香,聲音沉而喑啞:“也隻有你,敢對我這般放肆。”
林媚珠厲聲斥道:“你碰我一次,我就打你一次!”
沈長風發燙掌心緩慢撫上她的腮頜,微舔了舔乾涸的唇,“好啊,來吧。”
被他撫過的頸被刺激得生出戰栗,林媚珠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一下屏住了呼吸。
他深深凝視著她水潤的唇,隻覺得喉頭發緊,澀渴難忍,恨不得將她整個囫圇吞下肚,這般他就能獨享她所有的七情六慾,這般她就永遠隻屬於自己了。
“我不知是怕你會更慍怒,還是怕自己會更愛慍怒的你多一些。”
這驟然的情話將林媚珠打了個措手不及,沈長風混跡風月場,甜言蜜語信手拈來不奇怪,隻是現在?
林媚珠驚疑不定,就著晦暗光影望向對麵的人,隻見他雙目似闔未闔,似有朦朧醉意,眉眼處被熱意暈紅,表情克製隱忍,撥出的熱息也燙得嚇人。她後知後覺,又覺得難以置信,為什麼有人捱了巴掌還能發情?她當真覺得受不了這人多一瞬,大力將人推開,忙不疊要遠離這號危險人物。
林媚珠想走,又被人握著手腕扯了回來。
林媚珠被糾纏得無法,怕驚擾其餘人,又不想打他了,壓低的聲音無奈至極:“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
沈長風回話完全在林媚珠意料之外,他目光緊緊攥著林媚珠的臉,流連幾番,緩聲道:“我答應你。”
“我會離開荊州。”
聽到沈長風給出的回應,林媚珠總覺得有幾分不敢置信,她不信他肯甘心就這樣走了。興許是因為他的成長環境,她覺得他性子底色永遠是爭強好勝的,甭管是人還是物,他若是認準了,就一定會想方設法拿到手,必要的時候可以不擇手段,大有至死方休的派頭。況且,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緊扣著她手說的,十指相扣說出來的話不像是在訣彆,反而有種擲地有聲的誓言。
聽上去不像是遺憾離場,更像在宣告自己定會捲土重來的決心。
是以當真的打聽到沈長風離開了衛所時,林媚珠一顆心不但沒有踏實下來,反而生出一些不真實感來,也有些疑神疑鬼,走在路上時都怕有人突然跳出來用麻袋套在她身上,而後將她扛在肩上遁入山林。
儘管那樣的事沒有發生,她還是做了兩日噩夢,在夢裡許多小弟跪在地上喊她“壓寨夫人”,她擺著手說她不是什麼壓寨夫人,她隻是藥堂的大夫而已,剛想舉步逃跑,卻發現手腳都被捆了繩索,沒跑兩步便撞到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沈長風一身大紅喜服,嘴角含笑眼神卻晦暗不明,不容抗拒地扣住她的腕骨,步步欺近,“大喜之日,夫人要去哪兒?”
這種不詳之感終於在沈長風離開後的第三日達到了頂峰。
日落之後,林媚珠忽然聽到側門傳來細細的叩響聲。
都快宵禁了,這個時辰會是誰?
林媚珠謹慎地停在門後五步外,問:“是誰?”
小滿端著個大飯盆走過,說:“我去看看!”
林媚珠連忙追上去,邊喊道:“彆開門!就著門縫看一眼!”
小滿眯著眼偏著臉趴在門邊上看,說:“看不到人……興許不是人敲的門。”
那豈不是更嚇人?林媚珠輕彈一下小滿的腦門,說:“小孩不許亂說話!”
小滿咯咯笑,用鐵勺敲著飯盆,說:“可能是街角的貓貓狗狗又來討飯吃了,有個小狗和小黑一樣的色兒,毛光水亮的,吃得可快了,旁的狗剛開始吃,它就吃完了自己的,每回它都搶好幾份吃……”
正說著呢,門外果然傳來短急的“沃沃”聲,是有些像幼犬的低鳴聲。
小滿說:“這幾日不見它來,說不定是它餓了……”
林媚珠頷首,“那你去廚房將剩的飯菜取些來。”而後將門開了條縫,一個暖乎乎毛茸茸的頭立馬將門大力拱開,嗚嗚咽咽地湊到她的懷裡來。
啊,是一匹會狗叫的馬,是照夜玉獅子。
林媚珠的心猛跳了跳,連忙向四下望去,兩頭街巷都靜悄悄的,不見有人的蹤跡,也沒有憑空生出的手將她擄了去,倒是小滿靠近時將她嚇了一跳。
林媚珠這才將目光收回,將照夜玉獅子好好打量一番。它的毛發不複從前順滑光潤,黯淡地耷拉著,脖子下的毛結糾纏,幾縷淩亂鬃毛黏在一起,馬蹄馬腿處覆著未乾是黑泥,若是細看其上還有許多細碎的發黃草葉。
林媚珠的視線定格在照夜玉獅子明顯乾癟下去的肚皮上,莫名有些生氣:他為什麼不將照夜玉獅子帶走?是因為帶著太打眼了?還是因為驅逐令生效後他的財物被官家沒收了?照夜玉獅子是逃出來的?她回想起燈市那日的爭執,突然福至心靈想到,該不會是因為照夜玉獅子跟了初七幾日,他便不想要它了吧?!仔細想想,那日之後他身邊跟著的都是阿醜,這也能說明為何照夜玉獅子看上去像在野外流浪了一段時間……
“不對!”林媚珠急急打斷自己的猜想,“不管是因為什麼,都與我無關。”
從前在王府時,她是親眼看過沈長風多著緊照夜玉獅子的,連馬兒一頓吃得少些他都要請馬醫過來瞧瞧,他會捨得遺棄照夜玉獅子?說不定,這就是他的詭計啊!
林媚珠狠心將照夜玉獅子推開,道:“你從哪裡來的就往哪裡去,我是絕不會收留你的。”
林媚珠闔上門,默了好一會兒,聽到門前台階依舊有徘徊的馬蹄聲,偶有一兩聲虛弱的叫聲,不禁歎了口氣。
這頭傻馬兒,以為學狗叫就能有人給它開門呢。
後半夜,側門傳來吱呀一聲。
照夜玉獅子歡喜地擡起頭,前蹄輕刨著地麵,甩著尾巴走近,垂著眼皮蹭著來人肩膀,親昵地向她討摸。
林媚珠麵無表情道:“你不要朝我撒癡,這招對我沒用。”說罷將一桶新鮮水嫩的草料放在它麵前,指著桶道:“吃!”
照夜玉獅子沒有立即吃,用熱烘烘的鼻頭親林媚珠的臉。
林媚珠的臉繃得更緊了,冷聲冷氣說:“不要誤會,隻此一頓,明日你一定得走!”
第二日,照夜玉獅子沒有走。左鄰右舍見了馬兒,問林媚珠:“十一娘,這是你的馬兒呀?”
林媚珠擺手:“不是不是,它隻是……路過。”然後因為問的人太多,林媚珠覺得它太臟了有礙觀瞻,和小滿給它擦洗了身子。
第三日,照夜玉獅子依然沒有走,臨街的人路過,和林媚珠打招呼:“十一娘,遛馬呐?”
林媚珠回道:“對啊對啊……什麼?不對!”
她看著屁顛屁顛跟在大黃小黑身後的馬兒,很是頭疼:真是什麼樣的主養出什麼樣的馬兒!
大黃小黑已經和照夜玉獅子混熟了,這幾日兩狗一馬同出同入,玩得不亦樂乎,連遛狗照夜玉獅子也要湊熱鬨。
照夜玉獅子耳朵溫順地往後撇,喉嚨呼嚕呼嚕地響,親昵地偏過臉拱她的手,見林媚珠不應,又雀躍小跑著繞著她開始轉圈,每轉一圈又停下來望望她臉色——從前在王府,沈長風這也是這般逗她開心的,小跑幾圈,而後出其不意將人抱上馬背。那時她總笑得很開心的。
林媚珠硬著心腸不肯理它往前走,照夜玉獅子漸漸放慢了步子,也不兜圈子了,低垂著頭耷拉著長尾,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遠遠墜在她身後,走走停停,不敢跟太緊怕被趕走,又不捨得離去,喉間哀哀噅聲不斷,好不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