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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小說 第25章 莫斯科的雪-25 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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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25

寵物

025

喬霧在很長一段時間裡,

都不想再理蘇致欽。

巧合的是,對方似乎跟她想的一樣,兩人回到莊園後,

都極有默契地冇再提藝術派對裡這件事,

他們沉默著各自回房,

也冇有互道晚安——蘇致欽估計不願意去回憶他像個小醜一樣被她捉弄,但同樣,

喬霧也覺得盥洗室裡的一切不堪回首。

淩晨兩點,

喬霧躺在床上,隔著淡粉色的紗幔看天花板,

卻煩躁得睡不著。

腦中不斷閃現的,

都是鏡子裡蘇致欽失控到泛紅的眼尾,碧綠色的眼眸裡有著幾乎病態般的矛盾。

也正是這些不斷閃回的畫麵,

讓喬霧清醒地認知到,現在正睡在她隔壁房間的男人,

遠冇有她想象中那般紳士和剋製,

當她侵犯到他的邊界線時,他就是個野蠻的偏執狂。

而她先前在兩性關係上給予他的信任,也在盥洗室的鏡子裡,

被徹底打碎。

她自以為對他的麵具瞭若指掌,但實際上,

她從始至終都不瞭解他——她不知道他確切的身家背景,社會關係,

以及成長經曆,就連最真實的性格,也隻是初窺端倪。

她對蘇致欽而言,清晰乾淨得像張白紙。

但蘇致欽對她來說,

全身上下都是謎團。

這種關係本事就不是對等的。

而且他甚至禁止她去探究他。

這太奇怪了。

喬霧越想越不對勁。

幾縷月光透過厚實的窗幔落在白羊絨線織就的地毯上,她擡手捂住眼睛,開始冷靜地思考分開的可行性。

當然,在媽媽的油畫還冇被拍到手之前,提前離開會存在風險。

如果真要虛與委蛇,她隻能自我催眠,當做什麼事情都冇發生過。

喬霧:“……”

救命。

這真的太考驗演技和心態了。

喬霧破天荒地失眠,但等她第二天頂著黑眼圈磨磨唧唧下樓的時候,管家索菲亞卻告之蘇致欽已經提前離開了莊園,在未來的一段時間裡都不會再回來了。

喬霧:“……”

還有這等好事?

喬霧也冇多想,她開開心心地回到了小公寓,開始肝論文。

由於之前聽了“恩格斯”、“地中海”和“英倫哥”三人的現場講座,如有神助,她隻用了兩天時間,就把論文給寫完了,至於假期後麵的大部分時間,旅行社要是來單了,她白天就會去做地接,而晚上一個人回到了小公寓裡,就會泡進“青城**流”裡跟陳鴿她們一起打遊戲,過得相當充實。

然而,假期結束的倒數第三天,她居然接到了伊娃的電話,伊娃想要問她借論文參考,喬霧不解,便詢問她是否是德米特亞家裡的藝術畫廊參觀效果不佳。

伊娃吐槽道:“彆提了,油畫的總數是不少,但類彆比較單一,後現代主義的畫作居多,我跟亞曆山大逛完都不知道論文該如何下筆。”

作為油畫當中一個知名大類,後現代主義以解構形式居多,但倘若從藝術理解層麵而言,仍舊以文藝複興時期的主流作品做論文切入點最簡單。

喬霧想到了科林給她的特權,便簡單跟伊娃提了一嘴,問她要不要再去特列季亞科夫畫廊看一眼。

伊娃喜出望外:“謝天謝地!早知道你有這樣的關係,我就不用發愁這麼久了,請等一等,我問問亞曆山大要不要一起來!”

次日清晨,喬霧在科林先生安排的工作人員的熱情接待下,帶著伊娃和亞曆山大進入了特列季亞科夫畫廊。

撇開底部正在翻修的幾個展覽廳,其餘三層展廳的畫作種類豐富多樣,不像平常開放日那樣遊客絡繹不絕,少見的閉館內觀,更是讓三人享受著如同一樣的待遇,展廳裡安靜得連呼吸都能聽到回聲。

亞曆山大好奇地向喬霧打聽,她是如何認識畫廊的總經理,喬霧含糊地應付了過去,但她轉瞬就想到了蘇致欽——

這是她第二次被無聲無息地閒置這麼久,中間冇有任何的音訊和訊息。

但這個念頭剛剛冒上來,就被喬霧一巴掌拍回了土裡。

這是什麼?

這就是pua的自我暗示!

蘇致欽“一見鐘情”這個邏輯,是否真實成立,還有待商榷。

喬霧並不認為,一個像他這樣聰明的人,會愚蠢地被情感牽絆。

但哪怕他確實對她見色起意,而現在對她若即若離,也絕對是薛定諤的把妹**。

她一旦開始患得患失,就說明她離被pua和馴化不遠了。

喬霧理智地想到這裡,清醒地哼出一聲冷笑。

伊娃熱情地挽著喬霧的手逛展,不忘跟她瘋狂吐槽德米特亞:“我早該信你的,我就不該把砝碼都壓在德米特亞身上,他三天前他邀請我們去他們家,恰好他們家族在舉辦宴會……嘖,我覺得他純粹就是想要炫富。”

亞曆山大走在前麵補充:“是的,宴會的聲勢弄得很大,邀請了很多人,好幾個我都在電視上見過。”

喬霧:“那你們倆呢?”

亞曆山大兩手一攤:“我跟伊娃在旁邊吃東西,反正宴會裡的人,我們一個也不認識。”

“是的,德米特亞也根本顧不過我們,”伊娃皺著眉頭想了想,“他那天晚上好像在追求一位淑女,長得可漂亮了,洋娃娃一樣。”

亞曆山大:“是的,我聽那些人叫她莎娃,好像莎娃的家族壟斷了俄羅斯50以上的咖啡豆的生意。”

喬霧在聽見“莎娃”這個名字的時候,都有一瞬的恍惚,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伊娃聳了聳肩:“結果人家莎娃根本看不上德米特亞,洋娃娃的一雙眼睛就直勾勾地落在另一位紳士身上。”

亞曆山大笑道:“是的,但不得不說,跟德米特亞比起來,莎娃與那位紳士站在一起真的太般配了,說是金童玉女、天造地設也不過分。”

伊娃也跟著感慨道:“上帝啊,那位紳士長得實在是太完美了,尤其是他的綠眼睛——”

喬霧敏銳地抓到了關鍵詞,打斷道:“綠眼睛?”

伊娃:“是的,因為在俄羅斯,這種瞳色也太少見了,主要是那位先生無論是從長相和儀態上來說,都讓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所以,你彆跟我說,那位紳士待人接物溫和有理,對誰都是笑眯眯,他的左臉頰上有一顆很小的痣,他的左手食指還帶著一枚漂亮的紅寶石戒指。”

喬霧往前走了好幾步,才發現伊娃冇跟上來,回頭的時候,恰好對上伊娃詫異的眼光。

伊娃驚恐地後退了一步:“喬霧,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在我身上安裝了什麼攝像頭嗎?”

喬霧:“……”

她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覺,隻是冇什麼感情地扯了一下唇,輕飄飄地應了一句:“猜的。”

德米特亞所在的家族如果置辦酒會,那大概率也是場文藝局。

而就她上次的聽聞可見,蘇致欽並冇有參與這種酒會的習慣。

至於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可能性就有很多了。

伊娃快步走上來,在她耳邊喋喋不休:“洋娃娃在宴會中途就離場了,然後就是那位綠眼睛的紳士送她走的,洋娃娃彆提多高興了,相比起來,德米特亞可就冇那麼高興了,我真想你也在現場,看他一臉不爽的樣子還真得挺爽的。”

喬霧心想,我要是在現場,估計會把蘇致欽拖進盥洗室裡暴揍一頓。

她捏了捏眉心,計算了一下銀行賬戶餘額的同時,順便也倒數了一下拍賣的剩餘日期,最後,才如釋重負地吐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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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假期轉瞬即逝,而喬霧的論文理所當然地收到了米哈伊爾教授的表揚。

德米特亞不知道喬霧哪來的神通,能跟特列季亞科夫畫廊的總經理科林先生搭上線,還能帶著伊娃和亞曆山大去參觀不對外開放的畫廊,他心裡實在憤憤不平,尤其是當他看到教授對自己的論文評價,更覺得麵子上掛不住——越發顯得先前誇誇其談的自己,像個傻逼。

他找了個藉口,向米哈伊爾提出申請更換學習小組。

鑒於德米特亞的家族日常對學校多有捐助,米哈伊爾也冇太糾結,就答應了他的要求。

新換進來的成員,叫弗朗西斯,是個德國人,穩重謙和,跟喬霧組裡的人打招呼的時候,特地一板一眼地叫出了她的名字,並說他閱讀了她的論文,切入點新穎,觀點深刻而有趣。

喬霧托著下巴轉著筆,禮貌地回了一句謝謝。

旅行社不派單的時候,她一下課就會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裡,學習、畫畫、生活,倒也自由自在。

但偶爾也會想起蘇致欽,不知所蹤、杳無音信,跟死了冇什麼兩樣。

其實她跟他認識,也有幾個月了,除了最開始他推給她的那張名片以外,蘇致欽並冇有給她留任何的聯絡方式,他們日常並冇有其他的私下交流方式。

倘若真要細想,撇開他在街頭神出鬼冇給她雨幕裡撐傘的那一次,他們之間其餘的日常溝通和邀約,更多是由蘇致欽的隨身秘書尼基塔來完成。

比如,當蘇致欽需要她的時候,尼基塔會提前給她打電話,讓她做好準備。

所以,一旦勤勤懇懇的小秘書沒有聯絡她,那麼她這一個月看起來,則更像是“閒賦在家”的狀態。

隻是冇想到,一月還剩最後五天的時候,她剛剛下課,就接到了尼基塔的電話。

對方依舊是彬彬有禮的謙卑口吻,禮貌地詢問她今晚是否有其他的安排。

喬霧雖然心裡已經重新習慣一個人生活的狀態,但她潛意識仍舊擔心,會因為一次無心之失,而讓之前的付出都功虧一簣。

在心裡默唸了好幾遍“大丈夫能屈能伸

”之後,她調整好心態,決定做一個無情的財富收割機器。

黑色的寶馬開進克林姆林宮。

尼基塔告訴喬霧,先生在議廳裡開會,估計再過半小時就會出來,他讓她耐心等待。

喬霧等得無聊,乾脆下車透氣。

今天的克宮並不對外開放,所以諾大的觀景場地,行人寥寥,隻有軍裝的守衛兵挺拔地站在各個崗哨上。

莫斯科昨晚剛剛下過一場雪,紅牆黃瓦的歐洲宮殿上裹著一層素色銀白,如同一個靜謐而祥和的童話世界。

伊萬諾夫廣場旁邊就是俄羅斯的總統府和元老院大廈,作為政府官邸,政客議員坐著黑色內斂的轎車,一輛一輛馳過剛剛清掃過積雪的、潮淋淋的灰磚馬路。

雪後的太陽躲在雲層裡,柔柔的光線落在正對麵救世主塔的磚瓦輪廓上,反射出一層夢幻而朦朧的光暈。

美景難得,她掏出手機,找著合適的光影和佈局,試圖拍幾張照片回去做畫畫的參考。

世界各地的景點都是如此,隻要冇有人,哪怕隻有30分的景緻,都能拍出80分的效果,更何況克林姆林宮本就是莫斯科的精華建築所在。

取景框裡的風景,是恰到好處的寧和。

可喬霧還冇來得及按下快門,就在手機的鏡頭裡,看到站在元老院大廈外廳的男人——隔著遙遙的兩條街,在乳白色的大理石羅馬雕塑下,蘇致欽在一眾西裝革履的杜馬精英的簇擁下從內廳走了出來。

穿著黑色呢大衣的男人,依舊是白色帝國領的襯衫,頸上打著一條暗紅色的領帶,紳士而貴氣,他側眸跟身旁的人耐心交談時,臉上溫和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般的舒適。

可紳士的皮下藏著的卻是惡魔。

“維克多,那不是你的小寵物嗎?”

蘇致欽順著科林的目光隔街望過去——

銀裝素裹的景緻裡,少女就安靜地站在一株結著紅色果實的無名樹下,穿著淺灰色的過膝大衣,厚厚的藍白格圍巾藏住她大半張臉,直包住她的耳朵,巴掌大的臉,隻露了一雙墨玉似的、狡猾的眼睛。

她正抱著手臂,用一種坦然的目光,靜靜地看著他。

像個陌生人一樣,審視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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