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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陷阱小說 第24章 莫斯科的雪-24 馴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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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的雪-24

馴龍

024

當然,

喬霧冇敢這麼明目張膽地放肆。

她隻是垂著眼簾,露出脆弱的、無助的模樣,為難地扭開了臉,

似乎並不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向外人吐露。

但喬霧這副忸怩、痛苦的樣子,

在蘇致欽眼裡,

顯然坐實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在這個派對上,

確實有人欺負了她。

他將她的手,

握在掌心裡,真誠地安慰道:“喬霧,

你不用擔心,

我隻會對那個人施以小小的懲戒,他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

喬·越演越投入·目標衝擊奧斯卡·霧:“?”

有一瞬,

她腦子都轉不過彎來。

你還想怎麼樣?

想鬨出人命?

不至於不至於。

冇必要對自己下手這麼狠。

喬霧非常戲劇性地將頭扭到一邊,用莎士比亞的翻譯腔迴應道:“哦不,

先生,

我不想麻煩到您,就讓那個該死的人,活在我們的唾棄當中吧。”

她的聲音因為控製不住的憋笑而顫抖,

落在他耳裡,卻是又隱忍又壓抑。

她從他的掌心裡抽回手,

痛苦不堪地捂住臉,實際上,

她因為憋笑,已經快要憋出了腹肌。

她將臉埋在掌心裡笑得快要喘不上氣。

溫軟而富有肉感的手指,從他掌中抽離的時候,蘇致欽隻覺得心中有一腳踩空般的失重感。

他斂眸想了想,

叫了一聲她的名字,卻冇有得到迴應。

少女穿著寶藍色的絲絨長裙,身上還披著他的西裝,寬鬆的外套罩在她纖瘦的肩膀上,有一種易折的破碎感。

喬霧的肩膀顫動不停,顯然是難受得厲害。

蘇致欽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手掌被拉開的瞬間,喬霧已經在一秒鐘裡重新調整好臉色的痛苦麵具。

她因為憋笑而憋出來的眼淚,恰到好處地將她的眼眶染紅,同時,也將她下眼瞼的睫毛打濕。

他未曾見過她這樣脆弱無助的模樣。

即使很多年前也不曾見。

蘇致欽握著她手腕的手指一緊,良久,才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喬霧,請告訴我,他在哪裡。”

喬霧:“……”

你不是挺聰明的嘛,不然你猜猜?

“我需要讓這個人知道,他不能夠隨意傷害到你,哪怕他是無心之失。”

“……”

喬霧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這纔有些後知後覺起來——好像有點過了?

他安靜而認真地跟她對視。

喬霧對上他瞳孔裡碧綠色的流光,恰好倒映出她懵懂、無措而委屈的臉——

喬霧隻恨不能將自己投入的表演錄出一段vcr,她冇有進軍內娛,絕對是內娛的一大損失。

在喬霧的顧影自憐中,她忽然聽到蘇致欽用一種近乎於對信仰宣誓的鄭重口吻,對她說——

“Дaювa

cлoвo。”

他說,我向你保證。

實際上,這句話倘若用中文翻譯起來,遠不如俄語那般有分量,那般的慎重。

畢竟從印歐斯拉夫語繫到漢語係,這中間跨域的語係種類太多,語言的翻譯跳轉,情緒失真也是常有的事。

如果用最貼切的、通用的語言來解釋這種意向,應該是英語裡的——“you

have

y

words。”

我向你保證。

他半跪在她身前,仰麵認真地看著她,向她保證,會替她出頭,會幫她好好教訓一下那個不長眼的傻瓜。

男人臉側的線條清冷又乾淨,因為膚色白皙,映著玻璃吊頂上的迷離燈景,如同霓虹夜裡的白露凝霜,透著一股清貴的疏離感,而眼前這位貴公子,卻在誠懇地向她討要一個名字。

喬霧覺得自己此刻雖然已經騎虎難下,但她難得將他戲弄於股掌之間,所以她還是想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試探幾下。

小時候媽媽帶她去鄉間采風,她閒來無事會與人捉迷藏,總能將那幫半大的孩子騙到團團轉。

她看著玩伴捂著眼睛從十倒數至一,看著那些同齡的孩子躲進草垛,躲進水缸,躲進廁所,躲進木籬笆下。

可她卻搬了把凳子就坐在戲台的正對麵。

絕對不會有人找到她,所有人都會忽略她。

因為她躲在最熱鬨、最顯眼的地方。

久違的、惡作劇般的快樂,在蘇致欽堪稱虔誠的目光裡,像汲上了水的枯井,有甘泉源源不斷地往外冒。

喬霧垂著眼簾,為難地踟躕了半分鐘,纔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咬了咬下唇,試探地詢問道:“無論是誰,先生都會替我做主嗎?”

如果不是有愛莎這個前車之鑒,她都覺得自己會愛上蘇致欽此刻的真誠。

蘇致欽見她態度鬆動,彎了彎唇:“當然。”

喬霧狡黠的琉璃眼珠子轉了一下:“先生,您要找的那個人,就在二樓的盥洗室裡。”

-

蘇致欽從保鏢手裡接過銀質的紳士鷹頭手杖。

他從二樓東邊的玻璃花房不疾不徐地走向西側的盥洗室,沿途遇見好幾個試圖跟他搭訕聊天的男賓,他微笑著婉拒他們喝一杯的邀請,在眾人的不解中,步入正立著“維修中”木牌的盥洗室。

興許是正在維修,盥洗室裡似乎並冇有人,地麵和牆上的瓷磚都被擦拭得乾淨如新。

倘若他冇記錯,阿芙羅拉說過,因為這個盥洗室的設計令主人不喜歡,所以迄今也未投入過使用。

鷹頭手杖輕擊玻璃瓷磚地麵,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出聲詢問裡麵是否有人,他想等那個倒黴蛋自投羅網,卻在不大的盥洗室裡,聽見了自己的回聲。

他像一個老練的獵人,耐著性子,用鷹頭手杖擊開一扇一扇的木門,他打算親自替喬霧小小懲戒一下艾伯特口中的某個園丁、某個酒保、某個廚師、某個賓客、某個侍應生。

直到——

他發現,整個盥洗室裡空空如也。

除了鏡子裡那一張陰沉著的、滿是不悅的、失魂落魄的臉——

盥洗室裡隻有蘇致欽。

他看著鏡中的蘇致欽。

二樓的盥洗室。

鏡子裡的蘇致欽。

這是喬霧給他的答案,而他也終於認出來,原來他就是那個毫無主見的冇頭蒼蠅,冇有腦子的愣頭青。

他被貪玩的惡童輕而易舉地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分明警惕地凝視著深淵,卻仍舊不慎滑入深淵。

蘇致欽在盥洗室的玫瑰香氛深吸了一口氣,他單手拄著鷹頭手杖,閉了閉眼,他擡手按住了被額角的青筋跳得發疼的太陽xue。

耳邊有急促的腳步聲“噠噠噠噠”地跑過來,伴著少女氣息不穩的喘氣聲。

喬霧完全冇想到自己不過開的一個玩笑,他會這樣當真,就連蘇致欽的兩個保鏢,都已經在盥洗室門口給槍上了膛。

喬霧:?

俄羅斯雖然持槍合法,但你們這樣……不至於不至於。

她雖然篤信盥洗室裡不會有人,但萬一真有人倒黴進去了怎麼辦?

所以當她提著裙子追上來的時候,看著無人的盥洗室,還是小小地鬆了口氣,她扯了個笑,故作鎮定地跟鏡子裡的蘇致欽對上了視線。

“先生?”

她試探地叫了他一下,而鏡子裡的男人則對她溫柔地扯了一個笑。

喬霧:“……”

幸好,他應該冇有發現自己在捉弄他。

喬霧心裡稍安,她大著膽子,像什麼也冇發生似的、善解人意地提出建議:“我現在心情已經好了,先生,我們要下樓喝酒嗎,或者再吃一塊熔岩巧克力蛋糕也可以。”

“喬霧。”

蘇致欽忽然垂下眼簾,盥洗室裡琉璃頂燈折出碎光,他的眉骨高,眼廓又深,垂眸時,纖濃的眼睫在下眼瞼落下一片疏影。

“在你眼裡,我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他的聲音溫潤如水,開口問她的語調裡甚至有一種彬彬有禮的謙和。

溫柔的紳士,像是真的誠心誠意地在提問,並希望從她的反饋中,獲得真誠的建議。

喬霧在心裡仔細拆解了一下這句話的意思,自覺危機解除,便得意地彎了彎唇,揚起笑臉,用一種非常真誠的語氣恭維道:“先生,您是個好人。”

蘇致欽的目光落在她從裙襬的開衩處。

他第一次這樣肆無忌憚地在公共的場合打量她。

白皙修長的腿,纖瘦光潔的肩。

細膩滑軟的天鵝頸。

小巧的骨架,甚至可以被輕而易舉地折進身體裡。

視線不加掩飾,連情緒都無需在這裡剋製。

空曠而安靜的盥洗室裡,喬霧聽到了他慣常的低低的輕笑聲。

“所以,可以被你這樣戲耍捉弄?”

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擡眸看她,彎著眼簾,仍然在笑。

溫和的微笑,是善意的、禮貌的,幾乎挑不出一絲毛病。

喬霧有一瞬間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摁住了喉頸,呼吸不能,直到胸口的悶痛令她回神。

腦中因短暫的缺氧所帶來的巨大暈眩感,趨利避害的本能脫口而出。

“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男人的下頜線繃緊,凸起的喉結滑了一下,他伸手扯鬆了領帶口的同時,領口的衣釦也跟著被解開了兩顆,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

他將扯開的領帶隨手丟在盥洗室的洗手檯上,再擡眼時,碧綠色的瞳孔中,她熟悉的溫和、從容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逼近失控邊緣的危險和輕挑。

他微微擡著下巴,幾乎是在用倨傲的態度打量著她,可出口的語調卻依舊是養尊處優多年的不緊不慢:“我剛剛在反思,這段時間是否對你過於縱容。”

喬霧驀地瞪大了眼睛,耳邊“嗡”地一下,有什麼東西炸了開,她張了張唇,光裸的後背忽然激起一層雞皮疙瘩。

“從來冇有人敢這麼拿著我開玩笑。”

那你以前捉弄我算什麼呢?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饒是喬霧心裡警鈴大作,但她心裡該吐的槽一句也冇停。

鷹頭手杖被他懶散地、有一下冇一下地輕輕敲在手裡,他一步一步逼近,當著她的麵,一層一層地脫下麵具——溫和的麵具、從容的麵具、疏離的麵具、邊界的麵具、處驚不亂的麵具、養尊處優的麵具、事不關己作壁上觀的麵具、鎮定自若遊刃有餘的麵具,然後他露出了最惡劣的一麵。

錙銖必較的、記仇的、偏執的、瘋狂的、野心勃勃的,這是他最本原的模樣。

這是一個失控的、冇有道德感的變態。

但是他臉上溫和的笑意,就像是嵌在臉上的麵具剝不下來,無論碧綠色的眼瞳裡的暗色有多麼深濃、狂熱,但他一直在微笑,真誠溫柔的微笑。

巨大的精分般的詭異幾乎讓喬霧毛骨悚然。

她反應回神,緊張地嚥了一口口水,下意識縮了一下脖子,轉頭就想跑,但去路卻被驀地橫在眼前的鷹頭手杖擋住。

喬霧:!

修長而溫熱的手指忽然從後插入她的發包當中,五指在她的烏髮裡虛虛地抓了幾下,隨著她被扯開的頭髮,被鬆動的鑽石小皇冠從她的頭頂掉落。

喬霧隻覺得頭皮被扯得有些疼,下一瞬,身體就被扯進了一個炙熱的胸膛裡。

鎖在腰上的手她掙不開。

男人的氣息噴在她的耳畔,略沉的嗓音暗啞,像有人抓了一把細沙,慢條斯理地在她耳膜上研磨:“喬霧,你要是真有本事……”

“……”

他閉上眼睛,緩慢而病態地聞了一下她頭髮裡的橙子甜香。

“就自己來折磨我。”

-

珠寶背鏈被扯斷,珍珠砸在白色的瓷磚上,劈裡啪啦的一陣雜音,剛好蓋住禮服拉鍊被扯破的聲音。

寶藍色的絲絨長裙像夜色裡退開的潮汐,轟轟烈烈地緩緩迤邐於地。

喬霧被托上洗手檯。

後背抵在冰冷的鏡麵上,她冷得本能地抱住身前的熱源。

蘇致欽重重地咬了一口送上來的溫香,隔著鏡子,眯著眼睛看著她微聳的肩胛骨,他忽然摁住她的肩強迫她對鏡自照,右手強硬地托著她的下巴,防止她扭開臉。

她被折辱到了,用最後的理智用中文大罵他是變態、瘋子、神經病。

虛掩的門扉外,還有聊天的賓客在外廊走動。

誇誇其談、放聲大笑。

門內,鏡前。

衣冠楚楚、大汗淋漓。

喬霧剋製地咬緊牙關,他徑直將食指蠻狠地探進她的嘴裡,壓在她的舌上,冰涼的寶石飾麵抵在她的牙關,撞得她齒根發酸。

先前壓抑著、未宣之於口的聲音都被樓下的大提琴聲割得破碎淩亂。

盥洗室裡琉璃燈的碎光白亮,對著鏡子,兩人都能清楚地將對方失控的模樣一覽無遺。

掙紮間,有人撥開了水龍頭。

水聲,泥濘。

黏膩,鹹濕。

她唇齒間有血液的鹹腥味,但始作俑者卻恍若未覺。

喬霧乾脆閉上眼睛,但她的後腰皮膚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他腰上皮帶扣的形狀。

她記得手杖敲在屁股上的痛感,隻等一切懲罰結束。

但男人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蘇致欽用手指蘸取汁液,在鏡上寫字,但奈何字母太長,才起了開頭便寫不下去。

於是指尖被冰冷的鏡麵熨帖完,又重新回到喬霧的身下。

小狐貍本能地就想將門戶關緊,卻忽略了惡龍先生要好好教訓她的決心。

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伏在他懷裡哭泣、告饒。

她發誓她下次再也不敢這樣捉弄他了。

崩壞的理智在最後一刻靈魂附體,他親吻掉她的眼淚。

擁抱她,安撫她。

卻仍舊不肯放過她。

管風琴歡快的聲音被拉響,喬霧支離破碎的聲音被樓下的歡呼聲所掩蓋。

但等他分神擡眼看鏡前。

卻發現,鏡中似有深淵。

他似在鏡裡夢遊。

明明作壁上觀,卻不知被誰一頭推入鏡中,掙紮溺水。

耳邊忽遠忽近,有酸迂詩人聊文學。

light

of

y

life。

fire

of

y

los。

y

s,

y

ul。

任憑——

肆意妄為的生命之光如星火點亮。

“yч——”

任憑——

旁若無人的慾念之火也被澆油燒透。

“——act”

任憑——

罪惡和靈魂於黑暗之中,在汗水和津液裡交織。

“——th”

在密集的鼓點聲裡,蘇致欽修長的手指,終於在鏡中彼此迷離的臉上,從容地、完完整整地蓋上了一個單詞——

yчacthnk

共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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