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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鄉 第47章 謀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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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鄉47

大年初七的日子裡。太皇太後薨逝的訊息傳出,
舉國同哀。

京都大街小巷裡的紅燈籠瞬間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燈籠,整個京都的街道頓時變成了一片的白茫茫,
白雪加上白色的燈籠,沒有絲毫的生氣,宮中傳出了太監報喪的聲音。

一時間,
各大府邸的官員們,
皇親國戚們,皆都跪在大門口處,三跪九拜。

宮裡頓時也傳出了哭哭啼啼的哭喊聲。

遠壽宮內。

所有的陳設都換成了白色的掛布,
中間的位置上設了一個香爐,
南枝因為有身孕,
隻能在裡側拿了個小浦團坐著,而池瑉,左臂上則綁著一黑一白的絲緞,那張臉依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

可坐在一側的南枝卻能看見他眼底的哀愁。

楚珺站在池瑉的身側,
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低聲道:“前幾日,皇祖母生病的時候,她找我說過一些話。”

一直沉吟的池瑉,聽見這話,
便問道:“說什麼了?”

“她說,不管無論無何,
都不可和你鬨掰,
”楚珺的眼眸微垂,
“她還說,
偌大的頌朝,
我隻能信任你。”

池瑉心口一滯。

側眸看了眼楚珺,嗓音低沉道:“你覺得呢?”

池瑉甚少像今日一樣對他那麼嚴肅的說話,他不知為何,心口卻一顫。

“我?”楚珺喉結滾動,看向了池瑉,兩人的視線對上,他從那雙眸子裡讀到的,全是坦蕩和責任,他像是瞬間明白了為何皇祖母執意要他多和池瑉學習處世之道和治國之道,“我從未對你有過二心。”

池瑉的嘴角輕扯。

“既如此,”他的視線微垂,輕歎道:“接下來,便是對你和我的考驗了。”

“什麼意思?”楚珺問。

“若是我們經得起考驗,”池瑉輕笑,“那麼我便告訴你一件事情。”

“若是沒有呢?”楚珺問。

“那這個世上,便不會有我,那個秘密也爛在肚子裡,”池瑉輕聲答道。

楚珺照例每日上朝,而從頭到尾這件事操辦的人都是池瑉。太皇太後的喪事處理的尤為隆重,專請了百來個和尚,去了皇族的廟裡替太皇太後超度七七四十九天,每天都在皇陵遊唱。

太皇太後的喪禮有多隆重,可見當今聖上對她的重視程度。

池瑉這麼做,其實也有一定的私心,自從太皇太後薨逝後,所有的流言蜚語都開始彌漫起來,有些人更甚說,楚珺一直都是被太皇太後操控著,如今終於是楚珺掌控朝堂了,估計會一雪前恥。

若是這次太皇太後的葬禮是隨便的舉辦便潦草結束,那麼更加會證實了這些流言。

所以這次的葬禮,池瑉如何操控,楚珺都沒有一句不。

這次的喪禮完成後,大家都對太皇太後的謠言不攻自破。

-

再次回到致遠侯府的時候,已然是幾日之後了。

明日便是元宵節,往日的元宵都是無比的熱鬨,可這次的元宵,剛好趕上是太皇太後的頭七,誰都提不起這個心。

誰知,第二天,許明芳倒是在家中,自個兒擺了幾道菜肴,還叫了南枝池瑉一道。

雖不知許明芳葫蘆裡賣了什麼藥,但是兩人也不能在元宵拒絕了長輩的邀約,於是便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去了樂福齋。

一進到樂福齋。

那刺鼻的香煙和濃濃的黃紙錢的味道便刺鼻的很,南枝深吸了口氣,不由得又想起了前世被困在火海裡的那時候,那味道也一如既往的刺鼻和難忍,她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和眉心,企圖放緩自己的煩悶和不安。

池瑉也察覺到了南枝的不對勁,低聲道:“怎麼了?”

哪敢和他說自己是聞到了這個味道方纔如此,她隻能說:“這幾日有些乏了。”

前幾日一直在皇宮內,聞著那些味道,其實心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可似乎又是太皇太後在庇佑她,她的心倒也沒那麼繁雜,隻是今日的反應格外的強烈,她內心其實也有些不安。

池瑉緊緊的牽著她的手,走到了樂福齋裡頭。

一進去,許明芳嘴角便帶笑的道:“來了?”

池瑉低聲的嗯了聲,然後牽著南枝入座,繼而道:“不知母親,今日特意設宴,是為何?”

“今日是元宵,”許明芳給出的答案卻很冠冕堂皇,“元宵是一家團聚的日子,也意味著這個年快過去了,我自然是想讓我們這個小家都喘口氣,不想你們老是在宮中,轉來轉去。”

“這些事情是無法避免的,”池瑉的視線始終漠然,語氣也是淡淡的,“元宵一直都有,母親不必急於一時設宴。”

許明芳哪裡能聽不懂池瑉話裡話外在維護那個逝去的女人。

她輕輕的笑了一下,繼而道:“太皇太後在天有靈,見你待她這般孝順,她的確是欣慰了。”

丫鬟婆子們端著美味菜肴和酒肉走了進來,一個一個的布好了膳。

池瑉端起酒便一飲而儘,繼而淡聲道:“她的確欣慰,隻是臨終前,她有件事情叮囑我了,讓我問您。”

“她問我?”許明芳蹙眉,“什麼話?”

“問你,何時回藩地,”池瑉乾脆直接。

這話卻讓許明芳的氣焰頓時滅了,她將杯中的酒放在桌案上,慌亂了半天後,繼而道:“她都已經去了,為何還執著於我何時回藩地?”

話畢,像是自己開導了自己,她一改方纔的語氣,輕笑道:“我近來身子不好,回藩地恐沒那麼快。”

聽完這句話,池瑉的嘴角倒是勾起了笑,而後喝了一口酒後道:“那便祝母親身子早日好起來,一切順遂。”

許明芳聽見這話,原本有些無神的雙眼,卻瞬間亮起來了,她儼然有些激動,繼而道:“瑉兒,此話當真?”

池瑉喝了一口酒,溫聲道:“自然。”

“兒子之前答應你的事情,自然不會忘記,”池瑉輕笑,“也祝母親,心想事成。”

許明芳閉起了眼,像是等今日已經很久了。

她激動的流下了眼淚。

-

從樂福齋出來後。

南枝跟在池瑉的身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開了口,“你和王妃,是有什麼事情嗎?”

她總覺得兩人話中有話。

但是說的究竟是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池瑉的腳步沒停,但是卻放慢了不少,牽著她的大手收緊,繼而道:“沒什麼大事,但是最近估計會傳出一些流言蜚語。”

“什麼流言蜚語?”南枝追問。

池瑉輕笑,捏了捏她被風吹的有些冷意的耳垂,繼而微彎腰,視線看著她的柔眸,溫聲道:“你乖乖的,聽了也當風吹散便好,不要當真。”

他的話雲裡霧裡的。

南枝心裡頭雖然很多疑問但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隻能低聲道:“一切都要平安纔好。”

“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池瑉輕笑,將額頭抵住她的額頭,低聲道:“我也會拚儘全力護你們周全。”

大雪紛飛,一些雪花落在了池瑉的肩上。

這日後,池瑉顯然要比以往忙了不少,南枝整日的悶在家中,倒是也有些枯燥和無聊,於是便帶著夏荷和時青一道出去采買首飾類的,順道給兩人各自置辦兩套新的行頭。

隻是剛出去,南枝便覺得街上的人神色似乎都奇奇怪怪的。

三人走到了綢緞店,一進去,便看見了不少人的視線往這邊投來,南枝忍著怪異的視線,走出了綢緞店。

三人去到酒樓的包廂裡,卻又意外的看見了邱舜。

邱舜似乎是早已知道了南枝要來,所以在這裡靜候著。

南枝視而不見,三人走進了包廂。

下一刻,邱舜便客氣的敲門,但是南枝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倒是聽見邱舜道:“最近侯爺似乎有些不對,想聽嗎?”

南枝起初是不想附和邱舜的。

但是聽見關於池瑉的事情,她頓時便猶豫了,而後她點頭道:“進來吧。”

時青開啟了包廂的門。

邱舜走了進來,細看之下,他的腳略顯得有些不自然,他坐在了南枝的對麵,眼底有著不可察覺的柔情。

邱舜:“枝枝,近來可好?”

他說這句話時,那種語氣還是和前世那般,一如既往的那種溫柔。

南枝的一雙柔眸哪裡還有前世的那種溫柔和繾綣,有的隻剩下無儘的冷漠和淡然,她粉唇輕啟,語氣低沉,和池瑉略有些相像:“這些客套的話就不必說了,不知小侯爺來找我作甚?”

她的態度像是一把冰冷的匕首,抹了□□,狠狠的刺進了他的心裡。

他抬眸看去,南枝的柔眸裡,隻剩下無儘的疏離。

邱舜深吸了口氣,繼而道:“前段日子,我消失了一段時間。”

“我去了邊疆,”邱舜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我這條腿折了,也拜他所賜。”

南枝蹙眉,像是護犢子似的,輕聲道:“那也定然是你惹了他,他才動手的。”

想過她是何反應,但卻沒想到她居然如此說,邱舜愣了一會兒後,自嘲的笑了,“如今的你,是真的心裡一點都沒有我了。”

南枝不回答。

邱舜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道:“你知道,池瑉想要謀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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