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逼嫁人一年後，男友才說願意娶我 第2章
“三年，我給你寄了三百多封明信片和禮物。”
他聲音沙啞，看著我的眼神破碎而絕望。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三年他有多癡情，一直在為我守身如玉呢。
我厭惡到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宋鈺上前半步，將我護在身後，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宴北津，用幾百張破紙和些不上台麵的東西，就想來換我太太的三年？你來之前是不是忘了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還有，你要不要算算，這幾年你換了幾個女友？你自己數得過來嗎？”
“你他麼閉嘴！我和棠梨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嘴！”
宴北津的拳頭猝不及防之下就砸在了宋鈺臉上。
宋鈺麵無表情抹了抹嘴角，輕輕推開我，迅速回擊。
“你還以為我是小孩子，任你打？”
他練了多年格鬥。
我見過他在格鬥場上的樣子，半點不擔心地倚在門框上看宴北津捱揍。
宴北津一開始還還手，眼神帶著狠意，拳拳狠辣。
直到他的眼風掃到我，他似乎一下子就失去了動力，站在那裡任由宋鈺的拳頭一下下落在他身上。
我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
沒有驚呼，沒有阻攔，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波瀾。
他渙散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卻是越過宋鈺的肩膀，再次落在我臉上。
他扯了扯破裂的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卻比哭還難看，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原來……真的不在意了……”
這句話，似乎耗儘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宋鈺看著他這副樣子嗤笑一聲，鬆開手，像丟開一件臟東西。
“垃圾，你後悔的樣子很可笑知不知道。”
說完，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轉身牽住我的手。
“我們走吧。”
我點頭。
轉身的那一刻，一隻手拉住我的裙擺。
“棠梨，你說過你會永遠愛我的。”
“我娶你，好不好？”
我扯出了自己的裙擺，想了想說：
“宴少，我不可能嫁你的，未婚的時候不可能，已婚的時候更不可能。”
據說，許阿姨拖著病體親自過來接了宴北津回去。
說是接，其實算是綁。
走的時候，她特意約我出來道歉。
“棠梨，是我沒有教好孩子。”
我看著又瘦了的許阿姨，搖了搖頭。
“許阿姨，你保重身體。”
許阿姨笑著摸摸我的手：
“棠梨，其實當年北津有一天喝醉了，他問我要是他想娶你，我答不答應。”
“我說我不同意。”
冷風吹過，她咳嗽了幾聲，臉上泛起了不正常的陀紅。
“棠梨，我不想你變成另一個我。”
“阿姨永遠祝你幸福。”
許阿姨在回京後不過月餘就病逝了。
婆婆帶著我和宋鈺過去奔喪。
喪禮很壯大，各界名流送的花圈擺了一屋子。
宴北津的爸爸守在靈前，據說已經三天不吃不喝不睡。
婆婆紅著眼眶，哽咽著唾棄。
“我呸，君君就是被他害死的！”
“結婚前情深似海，滿心滿眼好似都是她，可不過結婚三年，外麵的女人多得可以拿卡車裝。”
“後來，兩人分居，他又一邊做足了後悔的姿態，一邊也不忘記玩女人。”
“這種人，就這種人……為什麼死的不是他？”
我看向堂前許阿姨的照片。
照片上的她，笑容溫婉，眼神清澈。
我突然就徹底明白了宴北津。
他骨子裡流淌著他父親的血液，慣會表演深情，卻自私又涼薄。
一如此刻，他穿著一身黑西裝，臉色蒼白的堵在我麵前。
“棠梨，我什麼都沒有了。”
“連你，也不要我了。”
9
我不想看他，索性換個方向走。
他強硬地拽著我的手臂，聲音中帶著哽咽。
“為什麼？”
“你明明愛我，為什麼不等我？”
“你等等我就好了啊。”
“我給你寄信，信裡說過讓你等我的。”
我腦子裡驀然想起許阿姨的照片，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我用力踹了一腳宴北津，推開他。
“先不說信我沒有收到，而且，宴北津，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欠你的嗎？”
“你回頭，我就一定要在原地等你？”
他愣在原地。
我徑直從他旁邊走過，但想到許阿姨，最後我跟他說：
“宴北津，彆讓你媽媽連走都走得不安寧。也彆……變成你父親的樣子。”
回程的路上，婆婆在跟我們講許阿姨有關的事。
提到當年那場失敗的結拜兄弟之旅，她說：
“當初我帶阿鈺去見君君，不過半個鐘頭，他和君君的兒子就打得不可開交。”
“後來才知道，他們打起來是因為院子裡一個小姑娘。”
“阿鈺抓了毛毛蟲嚇小姑娘，小姑娘哭了，他就捱揍了。”
我一愣，偏頭看一臉事不關己在看檔案的宋鈺。
他沒注意他平板上那頁檔案已經很久沒有翻動了。
我湊到他身邊，“你拿毛毛蟲嚇我？”
“沒看出來啊，宋先生，你小時候還是個小壞蛋。”
婆婆不遺餘力拆台：“什麼呀。”
“阿鈺後來在回程的飛機上一邊哭一邊問我，媽咪呀，有人告訴我喜歡一個小女孩就要去捉弄她，想辦法吸引她的注意力，為什麼她不理我還哭？”
宋鈺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泛紅。
他猛地合上平板，試圖用嚴肅的表情掩飾窘迫，“媽，那些陳年舊事有什麼好提的。”
“怎麼不能提？”
婆婆笑得開懷，拉著我的手繼續說：
“他那時候才七歲，憋著眼淚的樣子可憐死了。我還記得他抽抽搭搭地說：她、她梳著兩個小揪揪，像年畫上的娃娃，我就想跟她說話……”
我笑著看向宋鈺，他不自在地彆過臉去，脖頸都染上一層薄紅。
原來那麼早。
早在我懵懂無知，就已經有個笨拙的小男孩，用最幼稚的方式，試圖在我的世界裡留下一點痕跡。
我伸出我的手找到他的手，輕輕握住。
婆婆看著我們交握的手，眼裡閃著欣慰的光，適時地起身：“哎呀，飛機坐太久了，我去吧檯喝杯飲料。”
機艙裡一時間隻剩下我們兩人。
我湊近他通紅的耳朵，壓低聲音：“原來宋先生從六歲就開始喜歡我啊？”
宋鈺身體一僵，隨即轉過身來，伸手將我攬進懷裡。
“嗯。”
“一開始隻是奇怪我怎麼既被人打，又在喜歡的小姑娘麵前丟臉。”
“後來就是不服輸，開始有意無意聽說你的訊息。”
“棠梨，也許你不信，但我從見到你資料的那一刻就在想快點見到你了。”
我靠在他懷裡，聽他沉穩的心跳聲。
“我信啊。”
就像那天第一次見麵那個包廂，他推出那枚戒指。
我心底也有微弱的聲音：“就他吧。”
陽光透過舷窗，在我們身上鍍上一層金光。
幸好，最終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