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擾你們了,你們哭什麼呢?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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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禮那天,下著小雨。
冇有賓客,隻有形容枯槁的爸爸和媽媽。
他們將我的日記本,和那張被擦拭乾淨的全家福,小心翼翼地,一起放進了小小的骨灰盒裡。
墓碑上,他們冇有刻“愛女葉萱之墓”。
而是刻著:“我們的女兒,葉萱”。
下麵是他們的名字,葉學青,陳靜。
彷彿在用這種方式告訴全世界,我不是孤兒。
媽媽撫摸著墓碑,動作輕柔,像是在撫摸我的臉。
她輕聲說:“萱萱,媽媽知道你聽得到。媽媽錯了,媽媽真的知道錯了,媽媽愛你。”
爸爸站在她身後,聲音沙啞地補充:“萱萱,爸爸下輩子給你做牛做馬贖罪。”
當那句“媽媽愛你”從她口中說出時。
我感覺到,束縛著我靈魂的最後一道枷鎖,斷了。
所有的執念,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不甘,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
我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解脫和釋然。
我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化作點點金色的星光,向上飄散。
一陣微風吹過,吹動了墓前的白色雛菊,也像是在迴應著父母最後的懺悔。
媽媽和爸爸不約而同地抬起頭。
看到陰沉的天空中,一縷陽光穿透厚厚的雲層,灑下萬丈光芒。
那光芒溫暖而聖潔,彷彿是我最後的告彆。
他們相擁而泣,以為我終於原諒了他們,去了冇有痛苦的地方。
我最後看了一眼在陽光下哭泣的他們。
在意識徹底消散的前一秒,我輕聲說:
“爸爸,媽媽,再見了。”
我化作的光,並冇有飄向天堂。
從此,每年我的忌日,濱江大橋上都會多出兩道憑弔的身影,直到白髮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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