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龍傲天的團滅發動機 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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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第七天

——正文完

卯正，天光像一條被拉開的絲線，從藏劍峰頂一路垂到山腳。

奚野睜開眼，發現自己蜷在淩斬霄懷裡——

不是劍修挺拔的睡姿，而是像孩子似的把臉埋在他頸窩。

他悄悄擡手，數少年的睫毛：一根、兩根……數到第七根時，淩斬霄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帶著剛醒的沙啞：“數夠了嗎？”

奚野耳尖一熱，把額頭抵在他鎖骨上，小聲答：“夠了，餘生最後一天，得數仔細些。”

辰初，歸心糖鋪卸下最後一塊門板。

今日不掛牌匾，隻在門楣懸一條紅綢，綢上用金線繡著：

“餘生第七日，謝客。”

弟子們早已等在門外，手裡提著空竹籃，籃底墊著新剪的桃花。

奚野把昨夜熬好的糖漿重新點火，銅鍋裡泛起細密的金泡，像一池被陽光煮沸的湖。

淩斬霄把最後一筐山楂倒進竹篩，顆顆滾圓，像一顆顆小心臟。

他擡頭，衝奚野彎眼：“今天隻做七串。”

弟子們嘩然，奚野卻笑：“七串，剛好給七年。”

第一串，給山門——

奚野把最大的一顆山楂插在頂端，裹最厚的糖衣，讓守門小師弟捧著跑回峰頂。

弟子在鐘樓下仰頭咬下去，糖殼碎裂，聲音清脆得像敲響了新年的第一聲鐘。

第二串，給井台——

井水還冒著隔夜寒氣，淩斬霄把糖葫蘆插在轆轤把手上，水珠順著竹簽滾落，像一條透明的線，把昨日與今日縫在一起。

第三串，給經閣——

樓觀雪今日著素衣，銀鈴無聲，他把糖葫蘆放在殘卷《歸心劍譜》旁，指尖輕觸那行小字：

“劍已歸鞘，餘生歸你。”

糖衣在燈火裡慢慢融化，像一句遲到的告彆。

第四串，給後山——

兩人並肩站在曾經碎劍的台基上，把糖葫蘆插在雪裡，讓風吹得糖衣沙沙作響。

淩斬霄低聲說：“當年碎劍，今日碎糖，俱是圓滿。”

第五串，給糖鋪——

糖葫蘆掛在鋪子最高的橫梁，像一盞小小的燈籠。

弟子們仰頭望，糖香混著桃花香，把整條街都熏得微醺。

第六串，給彼此——

兩人在櫃檯後並肩而坐，你一口我一口，咬到第七顆時，糖衣沾了唇角。

淩斬霄擡手，指腹替他抹去，順勢停在他唇心，輕聲道：“餘生最後一天，糖很甜。”

第七串，給明天——

他們把最後一串糖葫蘆埋進院角的梅樹下。

奚野說：“等明年春雪化儘，它會發芽，長成一棵新的歸心。”

酉正，銅鍋裡的糖漿隻剩薄薄一層，像一池金色的月。

奚野熄了火，淩斬霄洗淨竹簽，兩人把最後一點糖漿澆在早已備好的糯米糰上。

糖殼凝成琥珀，糰子軟糯，入口即化。

弟子們散去，桃花瓣落在門檻上，像一場安靜的謝禮。

亥時，燈一盞盞熄滅。

奚野與淩斬霄並肩坐在門檻上，看遠處藏劍峰燈火次第亮起，像一片墜落的星河。

少年把腦袋擱在奚野肩上，聲音低而軟：“餘生第七天，結束了。”

奚野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溫度交疊：“不，是開始了。”

雪落無聲，糖香悠長。

餘生第七天，冇有驚天動地，隻有柴米油鹽、糖香劍影。

卻勝卻人間無數。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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