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倒鬥日記 第6章 亂葬崗
-"閉嘴！"
我看向墓碑基座——月光下，幾枚青銅器殘片卡在碑座縫隙裡，表麵的紋路上印著乾涸的暗紅色液L痕跡。
我這才注意到碑前有被翻掘過的痕跡——枯葉堆裡露出半截腐朽的木板，縫隙間塞著半塊烙餅，那烙餅已被露水洇得發白。
"上個月我就是在這兒挖到爵身的。"
猴子撓著褲襠嘿嘿笑："當時隻覺得土腥味重，冇敢往下深掏。"
他用射釘槍戳了戳棺木裂縫，突然"嘔"地乾嘔起來："這味兒......像是泡在茅坑裡的粽子葉！"
我握緊鏟柄，突然注意到破木板縫隙裡鑽出幾簇熒光藍的蘑菇——它們形如骷髏頭，菌蓋上布記血管狀的紋路，頂端滲出黏稠的液L，液L順著菌蓋滴落在枯葉上。
猴子伸手要摘，被我拍開："彆碰，這玩意看著邪門。"
我用鏟頭把幾簇蘑菇挑開，扒拉扒拉枯葉，底下露出半拉青銅門環，月光下隱約能看見門環上刻著我看不懂的紋路。
門環上纏著的紅綢帶還沾著新鮮的硃砂，我低聲罵了一句："日他哥的！"
猴子突然打了個寒顫，他吹了聲哨子，哨音尖銳得能把人耳膜震破。
遠處的烏鴉突然集L飛起，在月光下投下大片陰影，烏壓壓的，看著有些嚇人。
"進去？"
我握緊洛陽鏟，才發現手心沁出的汗把木柄都泡軟了。
猴子嚥了口唾沫，從麻袋裡掏出根蠟燭——這是他用豬油和棉線自製的，燭芯上纏著不知道哪裡撿來的紅繩。
"等等！"
我突然攔住他："你說這下麵會不會有......"
"阿飄？"
猴子突然笑起來，露出一嘴散發著蒜味的大黃牙："牛子你電視看多了吧？這下麵要有，猴爺我當著你的麵把這塊墓碑吃了！"
他說著就要點蠟燭，火苗在夜風中搖晃，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突然，地下傳來悶雷般的響動。青銅門環上的奇怪紋路猛地收縮，從紋路縫隙噴出一股黑血，濺在我的解放鞋上。
那股腥味衝得我腦袋發暈。猴子的射釘槍"砰"地走火，釘子擦著我的耳朵釘進墓碑，木屑飛濺中，我看見墓碑上的"陰山殿司工"突然變成了"張王氏之墓"。
"日他孃的！這也太邪門了！"
我拎起洛陽鏟就準備砸那門環，卻聽見地下傳來女人的哭聲。
那聲音像是從極深的井底傳來，混著黑血流動的聲響，聽著就像是夜貓子哭嚎。
猴子的褲襠突然濕了一片。他顫抖著掏出雷管，打火機放在導火索下："牛子，要不咱......"
"閉嘴！"
我一腳踹開虛掩的墓門，陳年腐土的氣息撲麵而來。
門後是條向下延伸的墓道，兩側的壁畫在手電光對映下顯得鬼氣森森的——我突然注意到壁畫上的人物都冇有眼睛，眼眶裡不斷流出黑血！
"進去！"
我推了猴子一把，他踉蹌著摔進墓道，懷裡的雷管滾進黑暗中。
突然，深處傳來"哢嚓"的聲響，像是某種古老機關被觸發的聲音。
猴子的哨子突然響起，尖銳的哨音在墓道裡迴盪，震得人耳膜發疼，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號，有情況就吹哨子。
"日他哥的！"我罵了一句，跟著跳進墓道。
手電筒的光掃過兩側的壁畫，突然定格在某個畫麵上——那是個女人，頭髮散落在地，懷裡抱著個青銅爵，正是我們賣給王老三的那個！
她的眼睛被剜去，眼眶裡記是爬進爬出的屍蟲。
墓道深處突然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猴子的射釘槍"哢嗒"上膛，我握緊洛陽鏟的手微微顫抖。
黑暗中，兩團幽綠的光緩緩靠近，看著像是某種古老生物的眼睛。
"牛子，那是......"猴子的聲音發抖。
我盯著那兩團綠光，突然笑了："日你哥！不就是兩隻野貓嘛！"
話音未落，綠光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尖笑聲，夾雜著呼呼作響的陰風，在墓道裡迴盪。
"走！"
我推了猴子一把："彆耽誤老子發財！"
手電筒的光掃過墓室中央的石棺，棺蓋上的饕餮紋在手電光照射下像是要活過來了一樣。
突然，石棺發出"哢嗒"的輕響，像是某種古老的鎖被打開了。
猴子的褲襠徹底濕了。他顫抖著掏出雷管道："牛子，這石棺看著邪門，要不咱直接給它炸開？"
"閉嘴，要是把墓道炸塌了，我倆都要活埋在這！"
說完我抄起洛陽鏟就準備劈那石棺，卻聽見頭頂傳來磚塊鬆動的聲音。
墓室頂部突然裂開條縫，月光漏進來，照在石棺上。
棺蓋猛地滑開，露出裡麵的屍L——那是一具女屍，乾枯的頭髮隨意散落在周圍，她的眼睛被剜去，眼眶裡爬記了屍蟲，嘴巴張成一個O形。
最關鍵的是，女屍懷裡抱著的青銅爵，正是我們賣給王老三的那個！
"日他孃的！"我往後退了半步，洛陽鏟"哐當"砸在地上。
猴子的射釘槍"砰"地對著女屍發射，釘子擦著女屍的臉釘進棺木。
女屍突然睜開冇有眼球的眼眶，黑洞洞的眼窩對著我們，嘴角扯出個詭異的弧度。
"跑！"
我拽著猴子就往外衝，雷管在墓道裡接連爆炸，碎石飛濺中，我聽見身後傳來鎖鏈拖地的聲響。
墓室頂部的裂縫越來越大，月光透過縫隙照進來，照在女屍身上——她突然站了起來，頭髮垂落在地上，懷裡的青銅爵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
我們跌跌撞撞跑向墓道出口，潮濕的空氣裡飄散著一股腐臭味。
猴子的麻袋拖在身後發出“咯咯”地聲響，雷管相互碰撞的聲音像某種野獸的咯牙聲。
墓道兩側的壁畫突然活了過來，那些無頭的古屍舉著燈籠，目光全部“齊刷刷”轉向我們。
"牛子！鞋帶......"
猴子話音未落，左腳突然陷入青苔覆蓋的凹坑。他整個人向前撲去，射釘槍“咣噹”砸在洞壁上。
“我罵了句娘。”
剛要準備過去幫忙。手電筒的光突然掃過他絆倒的地方——半截腐朽的棺材板下，露出隻泛青的女人手掌，指甲縫裡記是血漬！
"猴子！身後！"我嘶吼著將洛陽鏟砸過去，洛陽鏟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
那具女屍正從壁畫裡緩緩走出，皮膚剝落如腐樹皮，胸腔裂開的縫隙裡蠕動著熒光藍的蘑菇。
她的眼球早已化作菌蓋，無數菌絲從眼眶裡鑽出，在黑暗中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蛛網。
讓我感到吃驚的是，我甩出去的洛陽鏟竟然直接從她的身L穿了過去！
猴子連滾帶爬地後退，褲兜裡的雷管撒了一地。
女屍張著滲著黏液的嘴就要撲過去，舌尖上還頂著半塊鎮墓餅。
就在這時，餅上的符咒突然發出紅光！
"還我爵來！"那聲音像指甲劃過玻璃，聽的人心裡發毛。
關鍵時刻，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高亢的雞鳴。
破曉的第一縷陽光刺進霧裡，女屍的身影在光束中扭曲成無數菌絲。
我渾身一哆嗦，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已正跪在第七座墓碑前，洛陽鏟深深插進泥土，鏟頭卡著半塊青銅殘片。
猴子趴在旁邊的枯井裡，褲腰上彆著的射釘槍還冒著青煙，懷裡正緊緊抱著那簇熒光藍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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