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親是曹操 第183章 龍虎鬥（3）
“快點！”
“跟上！”
一道接一道喝喊，讓人感受到的是肅殺之勢，來回走動的兵卒，還有在各處指揮的將校，使一切顯得井然有序。
襄陽城外，漢水渡口。
這處襄陽繁華的地段，如今已被征東將軍府全麵接管，對外宣稱要進行全麵修繕，可如此多的兵卒進駐，引來了眾多的議論。
這也就是曹昂所領征東將軍府，倘若是劉表時所領荊州牧府敢做這樣的事，勢必會引發很多衝突的。
跟劉表入主荊州不同，曹昂是打進來的，是經過曆次清理及整飭後，對荊州進行全麵掌控的。
“大兄這次是下定決心，要將孫策一舉拿下了！”
在渡口的某處。
曹震眉宇間透著興奮，對身旁曹衝、曹演幾人說話時，眼睛卻盯在不遠處，在賈詡、閻象等人身影中，看著挎劍而立的曹昂。
“早就該這樣了。”
曹演冷哼一聲，語氣鏗鏘道：“這個孫伯符真夠卑鄙的，居然趁著眼下這局勢，做出那樣的事來！”
講到這裡，曹演露出怒意。
“兵者詭道也。”
曹衝看了眼曹演，隨即順著曹震所看方向看去，“父親領兵在北征伐汝南袁氏，真要是將其傾覆掉，這就不止得一個冀州了，並幽之地俱會被拿下的。”
“真到了那時，長江以北，司隸以東，這片曾引眾多諸侯相爭的土地，被我曹氏徹底一統，就不說天下會為之何震，就說孫伯符，還有江東，一個個會怎樣想？”
“那還用說，必是恐懼啊。”
曹震聽到這話，立時就興奮道。
“倉舒，你漏說了一處。”
反倒是曹演，卻伸手道：“自稱遼東侯，擅領平州牧的公孫度，你給漏掉了。”
曹衝沒好氣的看了眼曹演，但卻沒有說什麼。
連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都會被己部大軍給傾覆掉，更何況是公孫度了，真要將幽州拿下了，那公孫度剩下的路就剩一條了。
“你們說，大兄跟文和公他們聊什麼呢？”
曹震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向曹衝他們，“這幾日，就為征伐江東一戰，大兄不是明確了很多事嗎？”
“征東將軍府交由幾位軍師共同決策，如遇不決之事，加急送抵前線，交由大兄親自決斷。”
“南陽、武關、新野、樊城、秭歸等地奉令戒嚴，涉及荊北、荊南軍務諸事，全麵由樂進、於禁兩位將軍接管，還有荊州境長江航道，更是由孫香所領水軍……”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不等曹震講下去，曹衝出言打斷，“大兄這次離開襄陽，跟先前幾次的局勢，是完全不一樣的。”
“在北的戰事，許都的暗潮，荊豫徐揚交五州治下諸事，這些全都靠大兄坐鎮襄陽，才得以沒出大的風波。”
“還有關中等地，此前是得到了震懾繼而安穩下來，但誰又能確保在大兄離開襄陽之際就不會出現彆的狀況？”
曹震閉上了嘴。
他對這些，的確是沒有多想。
眼下的他，就對一件事感興趣。
那就是他要隨軍一起，還有，更讓他興奮的，是曹鑠、曹彰、曹植、夏侯衡、夏侯霸他們，將會從各地抽調奔赴前線。
用自家大兄的話來講，孫伯符是奔著曹氏來的，那作為自家人，就要參與到此戰中，要叫孫伯符知道厲害！！
當然，曹震隻記住這句話，卻沒有記住彆的。
這次與孫策的仗，是決勝負的仗，是決定江東歸屬的，故而曹昂要叫軍中的一批少壯派參與進來。
曹鑠他們僅是其中一部分。
這是一次難得的曆練機會，更是一次難得的立功機會。
為了確保前線的仗，能順利的展開，曹昂是進行了眾多部署及決斷，至於調動，那就更多了。
曆練也好，立功也罷。
不止體現在前線，在後方一樣也能。
彆的不說，僅是糧草軍需轉運這塊兒，要是能讓在前線的仗打好，是必須要將這塊兒安排好的。
在曹昂的有意安排下，對於立功這塊兒，從沒有侷限於前線廝殺，後方坐鎮及運轉，同樣是份量很足的。
有些觀念，要趁早改變，晚了就難改了。
曹昂是希望今後的曹天下，不止將目光聚焦於這一畝三分地，更要將目光聚焦在外麵的世界。
仗，好打。
隻要有精銳之師就行。
但如何規劃好戰爭，將打下的實控起來，這就需要的更多了。
“大兄過來了。”
曹演的聲音響起，叫曹衝幾人看去。
就見曹昂走在前，賈詡他們緊隨在身旁，一行邊走邊說著什麼，典滿、許儀領著甲士簇擁在左右。
“大兄！”
在曹衝他們走上前，朝曹昂作揖行禮時，曹昂這才停了下來，賈詡、閻象他們看到此幕時，臉上露出各異神色。
“嗯。”
曹昂應了一聲，隨即看向賈詡他們，“諸公，襄陽就交給諸公了。”這言語間透著的意思，自是不言而喻的。
既然是要征戰，那就要心無旁騖。
在離開襄陽之前，曹昂肯定是將職權明確好，責任劃分好，這樣纔不容易出現亂子。
曹昂可不希望，在他領兵與孫策交鋒時，因為後方出現任何差池，導致前線戰局受到影響。
這一戰，跟討袁之戰是一樣的。
是隻能贏不能敗的。
“喏！！！”
聽出此意的眾人，立時就朝曹昂作揖應道。
這言簡意賅的應諾，代表的含義是很多的。
“曹征東的威望，已然深入人心了啊。”
彼時，在渡口停靠的一艘大船上。
站於船板的田豐，看到這一幕時，眉宇間透著感慨，儘管不知曹昂他們講些什麼，但他卻已猜到一些。
有此想法的，何止是田豐一人。
陳宮，沮授，荀諶他們也是這樣。
說實話，他們都沒想到，孫策會在毫無征兆下在秣陵發檄文聲討曹氏，更沒有想到曹昂在得知此事後，會如此果決迅速的決意出兵。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在這等大勢下，曹昂要叫他們隨軍前往，這代表著什麼，他們是極為清楚的。
如果在此前，他們或許會猶豫，或拒絕。
但在曹操發起對袁紹，對汝南袁氏的征伐，尤其是前線的訊息，源源不斷的南傳，這使他們的想法都受到了影響。
而豫州治下出現的代漢思潮，更是對他們有所觸動。
“是啊。”
沮授帶有感觸道：“按理說，在此特殊境遇下，曹征東坐鎮襄陽，纔是對全域性最為有利的，但……”
“主動迎戰才最有利。”
陳宮出言打斷了沮授。
沮授看了眼陳宮，沒有將話繼續講下去。
就曹昂是否要出兵一事，他們是有分歧的。
有認可此事，有反對此事。
他們是各有依據的。
但不管他們怎樣爭辯此事，曹昂領兵出戰這件事，是誰都無法更改的事實了，而在這一趨勢下，到底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恐唯有曹昂預判的要更精準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擔心或顧慮吧。
畢竟眼下的曹氏已今非昔比了。
“大兄，我等這次經漢水至漢口，是要前去武昌郡？”曹震緊隨在曹昂身旁，看著神情凝重的曹昂，到底是沒有忍住，開口道。
“不，去柴桑！！”
曹昂言簡意賅道。
“啊？”
一聽這話，驚愕的不止曹震，還有曹衝、曹演他們。
就曹昂會去往何處坐鎮，他們私下是有探討的，甚至還下了賭注，誰要是與猜對了，就答應贏的人一件事。
可現實是，他們全都猜錯了。
“大兄，這是不是太……”曹衝壓著心頭驚意，走快幾步，抬頭看向曹昂說道，可說著，曹衝卻停了下來。
“太怎樣？冒進嗎？”
曹昂露出笑意，看向曹衝，“在孫策沒有實質性動作下，或者有動作，但還沒有傳到我軍這邊，對我而言，應先去武昌或江夏郡，這樣纔是最有利的，畢竟是以靜製動嘛。”
曹衝點點頭，但卻沒有說話。
因為他預判的依據，是先前自家大兄教授的。
可這次，他明顯沒有揣摩到自家大兄真實所想。
“這的確是最好的，但卻不是我想要的。”
看出曹衝所想，曹昂邊走邊說道：“為了這次征伐我軍，孫策可不止是孤注一擲，還是有很多算計的。”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孫策一定會想跟我決一死戰，甚至是在戰場上，能夠將我給擊殺了。”
“隻有這樣，局勢才能對他更有利，對富春孫氏更有利，一旦陷入到僵持下，我軍的優勢隻會愈發明顯。”
是啊！
緊隨的幾人，包括典滿、許儀他們，此刻心中都默契的暗暗道。
既然孫策是來勢洶洶的，那就要避其鋒芒纔是。
先看清其有什麼意圖，在對症下藥，這纔是最有利的。
可曹昂卻不這樣想。
“他想從速，那我就遂了他的願。”
曹昂神情倨傲道：“這次，我軍不止要擊敗孫策，更要將兵線前推，徹底的將丹陽、吳郡、會稽幾郡拿下，將富春孫氏徹底打服！！”
“既然是這樣，這個節奏，就不能按孫策想的來，而應由我主導才行。”
“武昌，江夏，自是有人坐鎮的，我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趕赴柴桑，並叫孫策他們知曉此事，以此打亂他們的戰前部署！！”
打仗，尤其是規模大，牽扯多的戰役，於戰前，肯定是要製定詳細計劃的，不是說到了前線了，再去做種種部署。
真要這樣，這仗還沒有打，就已經落了下風。
連主戰場都沒有定下，主力到底多少好，偏師到底定多少，主偏之間如何協作，糧道如何劃分等等，這些駁雜但卻至關重要的事宜，不在戰爭開啟前定下，並且以最快速度貫徹落實下來，如何能將仗給打起來？
曹昂預判了孫策的預判，其想要的太多了，既然是這樣的話，曹昂就要以自己的動，來讓孫策去抉擇。
在這一過程中，孫策做出的決斷，如果出現任何差池，或者安排的人沒有揣摩透徹，那就留下了隱患。
而對敵我雙方而言，誰遺漏的多，早晚是會暴露出來的。
“可是……”
“大兄……”
在此等態勢下，曹衝、曹震他們露出擔憂之色，猶豫了很久，還是講出心中所想，可不料他們卻很默契，這使自己都被對方給打斷了。
“嗬嗬…”
見到此幕，曹昂笑了笑，步伐也停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船板，曹昂的目光，鎖定在了田豐幾人身上，諸多目光交彙到一起，讓此間氣氛有所變。
對曹衝他們的擔憂，曹昂如何會不知曉。
殊不知，在他準備登船，渡漢水至漢口，後轉乘江船趕赴柴桑這期間，已有一應軍令傳達到柴桑，豫章等地。
而這些軍令下，會有很多人為之而動。
以身犯險的事，曹昂肯定是不會乾的。
在趕赴柴桑的途中，曹昂給孫策準備好了一份大禮，曹昂倒是想要看看，要領兵跟自己打的孫策，得知這些後到底如何應對。
吱吱……
船板發出聲響，曹昂步伐很穩的登船。
見自家大兄如此快的登船，曹衝他們跟著也上去了。
“拜見曹征東！”
陳宮、田豐一行作揖行禮。
“諸位無需多禮。”
曹昂撩了撩袍袖，伸手對一行說道：“這次迎戰孫伯符，讓諸位一同隨軍，諸位能決意追隨，昂這心裡是很欣慰的。”
聽到這話，陳宮他們露出各異神色。
曹昂這暗喻的是什麼，他們如何會不清楚。
可他們卻沒有一人站出挑破。
人都是要直麵現實的，如今這種境遇，死守著一些事，其實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這點，他們即便看的再不透徹，也必須要透徹了。
因為大勢已經初現了。
登上船的曹衝、曹震他們，看著表情各異的陳宮一行，眼神中是帶有審視與警惕的，畢竟他們並未真正歸順曹氏。
“諸位，隨某進艙吧。”
曹昂微微一笑道：“有些事，昂想與諸位探討下。”
“喏！”
在應諾聲下，曹昂挎劍前行，曹衝他們緊隨在後，有些事的改變，往往就是在不經意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