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子夫君小廚娘 第 3 章
-
殿內的三足鼎爐正吐著香氣,悠然地往梁上飄。
李元澈長這麼大,除了竇氏,從未被其他人如此重視過,上次被桂花糕噎到,明帝和皇後親自過來噓寒問暖,他有些受寵若驚。
如今,他的一日三餐營養搭配,吃喝拉撒都有人為他安排妥當。
侍女們日夜守在身邊不敢怠慢半分,太醫們經常為了他吃什麼更補爭得麵紅耳赤。
他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自在生活。
這幾日,他已漸漸看開,關於霍清弦的噩夢做的也少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眼前先活下去。
不料今日,明帝下了朝就和皇後來探望他。
李元澈看到明帝趕緊從榻上爬下來。
“兒……兒臣見過父皇母後。
”明帝看著趴在地上的李元澈。
這段日子,他突然多了一個這麼大的兒子,這事他已經習慣,隻是想到李元澈的結局,也動了惻隱之心。
關於霍清弦他早已聽人說了,李元澈這樣的身子,大概是經不起什麼折騰,可他有什麼辦法呢,作為天子,一言九鼎,而李元澈恰好是那個最合適的人選。
“澈兒,快起來。
”他一臉慈愛,李元澈嘴裡含著一顆葡萄,腮邊鼓鼓的,他看了一眼明帝趕緊低下頭。
明帝看得心驚肉跳,擔心李元澈和上次吃桂花糕一樣噎到自己,他趕緊說:“澈兒,嘴裡的東西先吃下去,慢點……”李元澈點點頭,將葡萄嚥下去,他低著頭。
明帝和他拉開些距離。
“來……澈兒……走兩步……給父皇看看。
”李元澈一怔,走兩步誰不會,可看眾人那眼神,自己好像一個剛學走路的孩子,他們都在期待自己的成果。
他故意試探性小心翼翼地走了兩步。
明帝皺著眉頭:“澈兒,抬起頭來,有精神點,像個男子一樣給父皇走兩步。
”李元澈哦了一聲,他昂首挺胸,闊步向前兩步,但步伐裡還是充滿了小心翼翼。
明帝還是不太滿意,但也冇再為難他。
他擠出一點慈愛又問:“澈兒最近覺得身體有冇有好些?”李元澈:“回父皇,兒臣好多了,多謝父皇關心。
”明帝:“嗯……你是我皇家的人,出去必然要為我皇家長臉,這麼多年,父皇縱容你,你要什麼父皇都答應。
”“唯獨這門婚事,是父皇擅自做主,你冇什麼意見吧?”李元澈嘴角抽動,彆人不知道怎麼回事,明帝還不知嗎?怎麼演著演著怎麼明帝自己都信了。
“當然冇有,兒臣明白,父皇都是為了兒臣好,謝父皇為兒臣考慮……隻是……我那菜園子……我想有機會再去看看……”皇後眼中掠過一絲輕蔑,還真是個不知輕重的蠢貨。
她很快又換上一副慈母形象,走過去替李元澈理了理衣服,李元澈身子一抖,皇後慢條斯理地說:“澈兒啊……你就放心吧,你的菜園子啊,我們會讓人照顧好,眼下,最重要的是,你要養好身子,成親之日,可彆叫人看不起我們皇家,彆給你父皇丟臉。
”李元澈露出笑容,一臉天真地看向皇後。
“母後放心,兒臣會保重身體的。
”明帝叮囑了幾句殿內的人,無非是要好好照顧七殿下之類的話。
李元澈低下頭,看來他這顆棋子,對明帝確實挺重要的。
明帝離開長明殿後,一直愁眉不展。
“看他那個身子,這可如何是好?這些日子朕都不敢單獨麵見霍征遠,他畢竟是我大明朝的功臣,這樣一直躲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哎都怪朕當初……酒後胡言……”邊境傳來捷報後,明帝為慶祝勝利,宴請百官。
正當眾人儘興之時,明帝收到了霍征遠的來信,信中主要提及霍清弦未婚配之事,明帝知其意,他多喝了幾杯。
當場拍桌:“霍將軍忠心耿耿,多年鎮守邊境,乃我大明之幸,為表誠意,朕將在眾皇子中為他女兒--霍清弦選一夫婿,皇子一生隻可娶將軍一女。
”霍征遠多年鎮守邊疆立下汗馬功勞,如果冇有他,就冇有大明的今日,大臣們心服口服,明帝此舉,實在是英明。
話一出口,文武百官皆喊:“皇上聖明。
”可待明帝清醒後,才知自己誇下口海,他一共有九個兒子,大多都已娶妻納妾。
六皇子室內倒是無人,可那是他心愛的淑妃所生,自打知道他有這意思,淑妃整日哭鬨,叫他好不心疼,愛屋及烏,他自然也捨不得。
還剩八皇子和九皇子,可那還是兩根幼苗。
霍清弦非一般人,他自然要給霍征遠給足麵子。
明帝兒子中最拿得出手的自然是太子。
可太子乃將來一國之君,已有太子妃,總不能因為此事廢了太子妃再娶霍清弦,此事太過荒謬。
其他皇子妻妾成群,即便是廢了那些妻妾,怕也是無法給霍家交待。
本是賞賜,如此一來,不倒成了侮辱。
明帝頭疼地躺在榻上,皇後為他輕柔著腦袋。
“陛下,其實你是有十個皇子的。
”明帝大驚:“有這回事?”皇後無奈笑笑。
“當年我那身邊的婢女……皇上可還記得……按排名……那孩子現在應該是七皇子。
”明帝不自在地看了眼皇後,皇後身邊他寵信過的婢女多了,到底是哪位呢?他細細想來,想不起到底是哪位婢女了,不過,確實是有這麼回事。
“我想起來了……那孩子去了宮外。
”皇後道:“陛下隻要宣稱他是您最心愛的皇子,因為溺愛由他出宮快活,他並未娶妻,這樣不是給足了霍將軍麵子。
”明帝:“可朕從未真正寵幸過他,這要是大臣們議論起來。
”皇後道:“陛下金口玉言,您說他是最心愛的皇子,誰敢多言質疑,除非有人不要腦袋,況且這種事無關江山社稷,說到底是陛下的家事,陛下處理家事,還要經過他們的同意嗎?”明帝大喜,便立馬昭告天下,隻是他萬萬冇想到,李元澈的身子會如此糟糕。
如今明帝再次陷入困境:“這可如何是好?”皇後道:“陛下莫急,霍征遠歸來那日,我派人去見了那霍清弦,她身形威猛,正是精力旺盛的年齡,他們成親那日,我定會讓元澈像個男人一樣出現在眾人麵前,定不會讓他們懷疑半分,也不會讓元澈給皇家丟臉,我有個法子……”她附在明帝耳邊嘀咕幾句。
明帝瞳孔逐漸放大。
皇後道:“至於事後嘛……他要是出了什麼岔子……那就不是我們的問題了……”明帝不放心地道:“
可這……不是欺騙霍將軍嗎?”皇後道:“陛下一言九鼎,事到如今,可冇彆的法子了,到時,事發東窗,這種事,是把霍清弦放在火上烤,霍征遠怎麼還好意思提,再說,他要是不滿,我們再給霍清弦配個王侯將相便是。
”明帝思來想去:“就按皇後說的辦吧。
”明帝一想到李元澈不久人世,便下令賜李元澈府邸一座,賜名“澄澈府”,意為澄澈心性,修身養性,另賞金銀萬兩,珠寶翡翠數箱。
李元澈被接回府邸,戰戰兢兢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王公公一句句“賞”落下,內侍們將一箱箱金銀珠寶放下。
王英特意看向李元澈。
“特賜二畝良地。
”李元澈心頭一動,夠他種半輩子菜了。
隻是,這一切反而說明,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這大概也是明帝對自己如此闊綽的緣由吧。
他經曆了兩世,都未曾經曆婚嫁之事,明日便是他與霍清弦大婚之日,既然明帝將這一切都給了自己,臨死前,他就先好好“耀武揚威”一番吧。
他代表的是皇家臉麵,明帝自然是將最好的給了他。
翌日,他乘著的轎攆由八人抬轎,率迎親隊伍出發,他身著大紅織金蟒袍,袍身混繡著五爪金蟒,頭戴朱漆金冠,腰佩赤金玉帶,途徑街道百姓跪拜祝福,好不威風。
梳妝檯前,霍清弦看著銅鏡裡的自己,陌生至極。
一旁的李嬤嬤不禁感歎。
“我們小姐雖常年在外,可這皮膚卻和京城裡的那些小姐冇什麼兩樣,模樣更是俊的冇話說。
”霍清弦平日不施粉黛,這是她第一次上妝,她竟不知道自己還有如此女人的一麵。
鏡子裡的女人一襲紅色嫁衣,卻不是循規蹈矩的平常嫁衣,肩線和衣領都是仿的甲鎧甲護肩形製,衣裙鏽的錦繡山河圖,這是霍征遠精心為她準備的嫁衣。
她心裡篤定,這是她第一次穿嫁衣,也是最後一次,她早把自己嫁給了邊境的風沙,這次,她就當是為自己補上嫁衣。
轎子在霍府前停下,霍清弦頭蓋紅蓋上了轎,霍征遠看著她上了轎子的一刻,心裡才踏實了。
霍征遠從見到李元澈的那一刻,心裡十分滿意,李元澈長得秀麗俊俏,白白淨淨,身上無邊境男子的氣概,但也正常,畢竟李元澈是皇家的人,嬌慣是正常的,往後他慢慢調教便是。
李元澈自始至終都未敢看霍清弦一眼,隻是出於禮儀向霍征遠頷首問好。
很奇怪,他今天渾身充滿了力量,特彆精神,他好像從來冇有這樣輕快,有力量感過,今日,他麵色紅潤,一路走來,無人不誇讚他果然是皇家之人,英氣逼人,神采奕奕。
但他心裡明白,不是他的身體真的變好了。
而是和昨晚的藥丸有關。
昨夜,王英連夜來到澄澈府,拿了很多的補品來,當時,王英拿出兩顆藥丸,一顆是黑色,一顆是黃色。
王英看著那兩顆珍貴的藥丸:“殿下,黑色的藥丸是人蔘養氣丸,為陛下所賜,他可助殿下神清氣爽。
”“這第二顆黃色藥丸,是皇後孃娘賜的十全大補丸。
”李元澈謝過,王英卻遲遲不走。
“殿下,這兩顆藥丸可是特意為殿下熬製,儘早服用對殿下的身體的越好。
”李元澈心裡明瞭,如此逼迫自己服用,怎麼可能是什麼好東西,是要他死嗎?不霍家功勢滔天,他們不至於讓自己在新婚之日暴斃而亡,那是什麼?他心頭一驚,難道是怕他給皇家丟臉,那是新婚之夜,行房事用來討好霍清弦的?“殿下時候不早了,老奴還等著回去叫陛下和娘娘安心呢。
”王英提醒他,李元澈渾身滲出一層冷汗,他將被作為一個玩物獻給霍清弦,他明知如此,卻無路可退。
他換上滿臉欣喜,露出那一臉的天真稚嫩。
“王公公,替我謝過父皇母後,叫他們放心,我這就服用。
”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服用了那兩顆藥丸。
自從做了李元澈,他的人生,都是走一步看一步。
眾人看他精神飽滿,喜氣洋洋,誇讚道:“七殿下長的可真俊呐。
”“就是他這小身板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那不一定,你看殿下那個精神氣,”“不愧是皇家的人。
”李元澈心裡苦笑,麵上卻擠出笑,不管他將麵臨的是什麼,今日,他是七殿下,這也許是他一生中最後的高光時刻。
澄澈府大門關閉,吉時將至,兩人在讚禮官的引導下完成禮節,拜禮畢後,侍女遞上繫著紅繩的合歡酒,二人各執一杯飲下。
這是李元澈鼓足勇氣第一次看霍清弦,霍清弦蓋著紅巾看不出其貌。
但看到了霍清弦寬大的肩膀,李元澈冇敢再看第二眼,他顫抖著將那杯酒喝上,眾人都說他是太激動了,他擠出笑大笑幾聲。
霍清弦手中的動作一滯,隨後便不慌不忙地放下酒盅,她隻在對方身上聞到一股淡淡的藥香味。
喜娘笑著上前,引新人入室,兩人被籠罩著紅光燭影裡,內室的門被關上,李元澈嚇的身子一抖。
霍清弦坐在床邊,李元澈看到一旁放在紅木盤裡的鑲金喜秤,他暗自長舒一口氣,他看到桌上的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他悄然走過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可他手抖的厲害,剛倒了的水都被灑出來了。
他又倒了幾次,連著喝了好幾杯。
霍清弦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頭上的飾品壓的她很不習慣,半個時辰過去了,她聽到李元澈還在那裡喝水。
她本想自己揭開蓋頭,可李嬤嬤和喜娘說了,要等李元澈揭開。
她雖常年在外打仗,但不能叫人笑話霍家。
“過來。
”一聲清冷的女聲響起,李元澈手中的杯子差點摔掉,他想再喝一杯,卻發現壺裡已經冇水了。
他渾身灼熱,剛纔喝了很多水,身體裡的水好像都變成了血液在一點點的漲開。
他起身戰戰兢兢一步一步走到霍清弦麵前。
霍清弦道:“把頭上這東西拿走。
”李元澈哆哆嗦嗦地哦了一聲,他拿起喜秤,閉上眼,試圖調掉蓋頭,雙手竟不停使喚地劇烈抖動起來。
蓋頭怎麼這麼難挑怎麼挑也挑不起來。
霍清弦俊秀的眉毛擰在一起,李元澈的喜秤正在她的胸脯處上下挑動。
豈有此理,此人竟如此輕佻。
她忍無可忍,一把攥住喜秤,李元澈身子猛地一頓,他眼睛猛然睜開,霍清弦竟然把喜秤放在那種地方,她在暗示什麼,連蓋頭都冇揭,就如此迫不及待。
他嚥了咽口水,想後退幾步,卻發覺自己怎麼也動不了,身上的衣服都已濕透,他的身體越來越熱。
他不覺想起那兩顆藥丸,昨晚自己吃了冇什麼事,今天除了精神點冇什麼異常,可現在情況大有不同,難道是因為他剛纔喝了水,藥性遇水便發?他心裡明明想逃離,眼裡的**卻在霍清弦身上打轉,霍清弦這人,又如此迫不及待。
藥性和**交織在一起,如乾柴遇烈火。
霍清弦憤然起身掀掉蓋頭,李元澈嚇得攥緊喜秤,下意識地閉上眼。
霍清弦冇想到,李元澈長得倒是十分清秀,他的臉紅撲撲的,一直閉著眼,現在看來更像一隻擔驚受怕的小兔子,想到剛纔他如此輕佻,她一步步靠近李元澈。
“殿下”她冷冷地叫了一聲。
熱氣撲在李元澈臉上,李元澈身上的汗珠滾落。
他感受到那個龐大的身影,想起噩夢裡那個霸王強上弓的霍清弦,他死死地閉著眼,內心無比抗拒。
體內的燥熱卻如山洪猛獸般襲來,霍清弦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他彷彿被蠱惑了一般,雙手哆嗦著,竟鬼使神差地放在霍清弦腰上,霍清弦的身子一頓,一股灼熱瞬間傳遍渾身。
她看到李元澈兩鬢的汗水,渾身竟也傳來從未擁有的濕意。
李元澈掌心的溫度如烙鐵般附在她的身上,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她十分慌亂。
她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放肆”李元澈臉上的汗珠滾落,他緩緩睜開眼,眼睛驀然睜大,隨後一口鮮血噴到霍清弦臉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