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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極品後宮 149章:賣身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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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所追求的是瘦勁、清奇、力透紙背的氣勢,最忌柔媚。他的評語辱沒了她的書法,她不能忍受;再說這評語是否有暗示她是女人之意呢?為了不被他識破,她要在氣勢上更進一步的戰勝他,走為上策。

他卻沒有一點氣惱,還憨笑著追上她說:“請等等,仁兄所言極是,弟實乃書法門外漢,評論書法實屬班門弄斧,多有冒犯。”

向她深施一禮,又說:“仁兄年少,書法確實清奇,將來前途無量。我的朋友李存我是當今書法的名家,他現在也在這裡,千古難遇的機會,仁兄何不一見,求得指導。”

她喜出望外,即刻轉身還禮:“小弟出言不恭,多有得罪,請仁兄見諒。若得仁兄的引薦,麵聆存我大師的教誨,是小弟的三生有幸,請問仁兄的尊姓大名?”

“在下朱阡,草字臥子。”

她吃了一驚,世間哪有這種巧遇?難怪初見麵時有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也許要怪那多情的月光,是它在他臉上撫出了一層變幻莫測的光華,使她沒能一眼就認出他。他為何也在這裡?難道他認出了她,垂虹亭上奏曲子的楊愛嗎?不會,她現在是一個風流少年。

她慢慢地鎮定下來,回答說:“久仰名士的大名,渴思一見,不料在此巧遇,幸甚幸甚。”

朱阡朝她抱抱拳,友善地問道:“仁兄尊姓大名?”

她沒有準備,一時無以答對,阿娟搶著說:“我家公子沒有姓名。”

“世間萬物皆有名字,豈有堂堂男兒沒有姓名之理?”她轉對朱阡說:“小童無禮,請先生恕罪。”

人們常說急中生智,這個成語言簡意賅地概括了人在危急時候智慧突生這一個思維現象。隻見楊愛從容不迫地回答:“學生姓柳名隱,彆號河東君。”楊柳同屬,隱去愛字,今舟寄河東,不就是河東的主人嗎?

初夏的午後,她習完了字,佛娘說:“到後院花畦中摘兩枝石竹花來,我教你畫畫。”不料阿奶正跟鄰家的阿奶坐在花架下聊天。

“一匹光耗草料不肯拉車的馬,還不如把它賣掉的好。”那聲音很低沉。

她頓然緊張起來,把誰賣掉?她躲到水閣花窗下麵,豎起耳朵聽著。

“難啦,她六歲到我家,為我掙下了這份家業。我又沒兒沒女,賣掉嘛,總有點於心不忍。唉,誰知她突然鬼迷心竅,決心要跟從那個人了。”

“我們這種人家,講不得忍不忍的。兩年沒給你拉套了,白吃飯,還怕對不起她?”

阿奶遲遲沒有回答。

“怎麼不吭聲呢?我可是為了你好啊,聽不聽由你?”那聲音有點怏怏不快。

“現在還有她楊愛這塊金字招牌掛著,賣掉了,那楊家的門庭不就冷落了?”

“哎呀,看你這個木頭腦瓜,那個小的不是快出落了?下半年就可以物色個有名氣的相公來當你的孫女婿。那時就由不得她了,你這門上不又火紅起來了嗎?”

“下半年?就怕早了點,那孩子還沒到破瓜之年了?”

“你呀,真是木訥,剛打苞的花朵,相公們才肯花本錢。宜早不宜遲,我家那個不是十二歲就接客嗎?請的是吳江周相公,聽說後來還做過宰相了。”

花架那邊沉默了,楊愛咬牙切齒,恨不能跳出去把那個出餿主意的阿奶撕得粉碎。她剛伸手攀上花窗,就看見自家的阿奶重重地點了下頭說:“老姐姐說的也是。”

楊愛嚇得魂飛魄散,身子不由地往下一滑,僵立在牆根。讓她也做煙花女,她彷佛突然間墜入了冰的深淵,渾身冷得抖個不停。假若她不代替佛娘去見客,她們就不會生出這個念頭吧?

當時她一心隻想為佛娘解圍,成全她和公子的心願。她已經學會了佛孃的技藝,隻有她才能把佛娘從困境裡解脫出來,這是她義不容辭的事。不曾想過,她寧可終身為仆,寧願去死,也不願乾這個行當,她是公子買給佛孃的丫頭,她是婢女,不是歌妓,該怎麼辦呢?隻有馬上將這個陰謀告知佛娘,讓佛娘想個主意。她悄悄離開水閣的花窗,飛也似的奔進佛孃的房裡,突然間她又疑惑了。

此舉不僅僅關係到她,更嚴重的是關係到佛娘。她抬頭看了佛娘一眼,佛娘雙頰清瘦,眼瞼灰暗,公子久無音訊,痛苦像影子一樣糾纏著她。她那纖弱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了新的苦難。楊愛暗暗的發狠:“決不能讓她們賣掉佛娘,佛娘深愛著公子,他們有盟誓為約,要幫助她,成全她的幸福。”倏然間,她眼前出現了一紙文告。

終慕橋頭老柳樹上,貼著吳江周相府選購婢女的告示:“十到十三歲,未曾婚配。聰明、活潑、貌美,善招老太太的歡心,凡挑中的人,身價從惠。”

這紙文告,突然給她心中帶來了一束微弱的光亮。倘若她能被周府挑中,不僅她可以在一個正派人家當侍婢,不致淪落為煙花。她走了,阿奶也就會打消賣掉佛孃的念頭,這也算是報答了佛娘為她葬母之恩和收留她之德了。

她克製著自心的慌亂,把嘴湊到佛娘耳邊,悄聲的說:“阿奶在,不敢摘花。”就離開佛娘跑走了。

她果然被周府挑中了,她們排成一行站在周老夫人的麵前。周老夫人對炳嫂抬了下眼皮,不無威嚴地說:“炳嫂,祖宗傳下的家規禮節都教給她們了嗎?”

“回老夫人,奴婢已經將祖宗立下的家訓家規,和不守家法的利害都向她們一一作了交待。”

老夫人沒有說話,隻輕輕點了下頭,就逐個審視起這些新來的小丫頭,老夫人的目光挪到了她的身上。

楊愛穿的是相府發給的第一套新衣,藕色的上衣更襯托出她膚色的白淨嬌嫩,有如一枝含苞待放的帶露紅杏,嬌小的身材,使她渾身都溢透出活潑機靈和敏捷。在這一群女孩子之中,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美麗動人的女孩子,不僅老爺、公子喜歡,老婦人同樣喜愛。一直板著麵孔的老夫人臉上出現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容,就好像衝不出雲層的陽光,能感覺出它的亮度,卻看不見它的耀眼的光線。

老夫人向楊愛抬了下手,示意她走近前。她立刻機靈地走到老太太麵前跪了下去:“給老夫人請安。”

老夫人向她抬了下手說:“起來!”她款款站起身,微笑著站在老夫人的跟前。

老夫人再次審視了她一會兒說:“你留下吧!”又轉身向炳嫂說:“炳嫂辛苦了,教得不錯。傳話給夫人,讓她賞賜你。”

“是!”炳嫂答應著。

楊愛牢記著炳嫂的教導,再次跪下說:“謝謝老夫人。”

“幾歲啦?”

“十三歲。”

“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

“楊愛。”

老夫人那白皙近乎半透明的麵孔,沒有一絲的表情。幾顆褐色大小不等的壽斑,散落在她那鬆弛的失去了彈性的腮頰間。她沉吟了一會兒說:“楊愛?這名字不好,改叫楊朝,小名阿雲。”

她那語氣有著不可辯駁的威力:“早晨的雲,紅彤彤,圖個吉祥。”

楊愛突然想起了父母親,她的名字是他們留給她唯一的紀念,要改掉它,她不由地一陣酸楚。可是她是人家花錢買來的婢女,不敢違背老夫人的旨意,她懼怕老夫人看出她的遲疑,隻有趕快跪下去,再次向老夫人謝恩。

在周府她深得老夫人的憐愛,後來又被主人看中,成了下野尚書周道敦的寵姬。她的得寵,被群妾妒恨,她們串通一氣,設計陷阱,誣告她與仆人阿根私通,激怒了的主人,不由分說,要處死她。幸虧老夫人念她服侍一場,救下了性命,賣到民間。命運殘酷地捉弄著她,讓她在人生道路上兜了個可怕的圈子,兩年前又回到了原地盛澤歸家院,恢複了楊愛的名字。

人們習稱盛澤是江南的小秦淮河,這裡盛產絲綢,水上交通方便,商業發達,是江南貿易的一個繁華港口,也是江南一個浮華綺靡、酒色征逐的銷金窟。

鶯湖和它那些交錯縱橫的水巷相通,水巷兩岸,築有精緻的水閣、河房,雅潔的酒樓,獨具吳江特色的戲班,舒適的住宅。中外商賈、文人雅士、地主政客、退歸林下的官僚,往來這裡洽談生意、會友、論詩作文、縱酒、豪賭,尋找快樂,紙醉金迷地消磨日月,成了名不虛傳的小秦淮河。

但它又有彆於六朝金粉之地的最浮靡奢華的秦淮河,有它水鄉獨特的色彩和神韻。裝點著它的是駁岸、拱橋、水巷、粉牆、蠡窗、水閣。坐在扁舟、畫舫裡,抬手可得粉牆內伸出的花枝,彎腰就能買到漁夫船上的香脆可口的菱藕,活蹦亂跳的魚蝦,嫩得滴汁的蓴菜。

這裡開門見水,出門乘船,每當夜幕降臨,夜霧會給它披上蟬翼似的晚裝,桃紅色的紗燈在水閣上晃悠著,把它那玫瑰色的光影映到水上,隨著水波的湧動,古鎮彷佛也飄逸了起來,那彆具一格的神韻,把那些詩的、畫的、醜的、臟的都淹沒了,一切都顯得飄忽朦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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