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極品後宮 182章：才人進宮
南門那邊突然傳來了喧嘩聲，看來是有一批王孫子弟前來參與盛會，順道一起看儘京城名媛們的相貌，心裡好作計量；難怪一下了那些吱吱喳喳的女子們皆改了性情，溫良恭順地垂低著頭，無限嬌羞的風情展現得快如閃電。
定力比較差的挽翠低笑出一聲，讓柳大小姐投來告誡的眼光。柳寄悠學起所有的閨秀執起了織羅扇，半掩住自己的麵孔。彆人是欲遮還露，她是怕得到姊姊的大白眼，等會兒又來一套做女人的道理來訓誡她，那可就叫做無妄之災了。
滿意地看到妹妹以及奴婢們端裝典雅如儀，柳寄月才又看向那些由南門踱過來的公子們。
柳寄悠看了一眼，沒有多大的興致，恰巧小外甥要小解，她立即用這藉口溜走了，反正她留下來也不會替荷月宴增色多少，溜開了反而更好。呆坐在石椅上等王孫公子一一打量實在是……，就像市井中的陳列貨物一般，低廉而且沒有尊嚴。
“姨娘，花……花……”小解完的外甥被池子中的荷花迷住了眼光，小手直指著不放。
“光兒，美嗎？”
“美。”小孩笑著點頭。
她點頭，抱高小男孩坐在大石上：“記住啊，光兒，世間隻有美景是金錢所買不到的，因此我們更應該珍惜，不應該因為它唾手可得就視為理所當然。”
“我可不認為小娃兒能意會姑孃的語意。”帶笑的渾厚聲在林徑處揚來，來的人正是東廠統領大人袁海。
她怔了一下，輕輕斂身說：“袁大人。”
“你知道我？”袁海看見眼前的女孩挺麵熟的，忘記在哪裡見過她。
“剛才袁大人不是已經繞荷月宴一週，人儘皆知了嘛。”她輕笑著，話中不掩揶揄。
“好敏捷的口舌，不知道姑娘是哪位大人的千金？”袁海率性地坐在大石旁的草地上，輕鬆而自在地展露本性，這女孩令他直覺可以完全放鬆自己；而且重要的是，可以談天。
柳寄悠側著臉坐在大石上，她也放鬆了戒心，回答說：“家父柳時春，官拜中書侍郎。”
“那姑孃的閨名為何？”
“袁大人，這樣直接的問法不妥吧？”她提醒他的逾矩。
袁海搔了搔腦後根，歎道：“京城的閨秀就是矯枉過正地守禮，這種情況下，即使一天看儘了一百名佳麗，恐怕也很難記住一張麵孔，全是一個樣子，還不如東北女孩的直爽英颯。”
“可是你要明白，所謂禮製的傳授，全是男人訂定所有規則來強迫女子順從學習的，怎麼此刻又來嫌無趣呆板呢？”
他看了她良久，才說：“說的也是，隻不過我衷心希望能有不同於世俗的女子出現。”如果全天下的男人都有不同性格模樣，那女人也應該在矯揉做作、膚淺地爭風吃醋外，還有更引人入勝的心性吧？
“一旦男人娶到夢寐以求的女子之後，容易視若敝屣？”這是她好奇的問題，一向沒有人可以詢問。
袁海回答：“我欣賞賢良女子，但所謂的賢良怎麼界定？溫婉順從之外，要能善體人意，要有談天的本事，但要言之有物，則必須有豐富的學識，否則也隻淪為虛應了事，各說不能意會的言辭罷了，我不以為女子安靜服從就是一個人人讚揚的賢德之婦。”
“如果一個男人生得就不夠完美、各方兼俱，又怎能挑剔成這般？以天下男子而論之，男人們並沒有資格要求女人全投其所好。”她柔雅的音調依然持平，但其中已難掩飾對這話題的興致，整張平凡的容貌泛出紅光，晶黑的雙眼炯炯灼人。
看似平凡無奇的外貌，也能這般迷人，尤其在她興致勃勃時。袁海畢竟不是一般世俗男子，乍遇到巧辯女子，頓時興起惺惺相惜之心，突然覺得或許她在容貌上不能匹配上紅顏之名，但這不是更好嗎？沒有美貌，就不會輕易心旌神動，純粹與一個女人交朋友，而不沾染曖昧色彩。
她的晶亮來自他說的話，以及他比世俗男子更願意去思考一些固有法規，以及願意降格與女人談天；要讓天下男人知道了，怕不引起一陣非議。不過能遇到博學機伶的女子，其它卻不重要了，管天下人說什麼呢？
“你說的是，男人並不能無理地要求女人種種完美。不過男人總有資格想象吧？一如女子，哪一個不希望自己覓得高官厚祿、年輕英俊的如意郎君呢？但真的都能如願嗎？並不是吧？”
“倘若不能，至少娶來一名千依百順的女子，不就是男人們基本的要求嗎？在我大明朝，女子十四、五歲開始婚配，其實也不過是半大不小的孩兒，可以教育的空間依然很大，如果男人願意花心思去教導、去授予知識，那麼得到自己想要的妻子並不難。”
“是啊，但是男人並沒有太多機會沉浸閨房。”自古以來教育婦德之事，向來由家族中年高德劭的長輩來做，當然教出了一連串的三從四德，而男人也因禮法的約束，白天不進房。
“你真是奇特的男子。”柳寄悠笑著起身，天色過未時二刻，必須回去了。
“你也是奇特的聰慧女子，柳大人教的好。”
將小外甥抱入懷中，她作揖了一下：“我是柳寄悠，就此彆過了，袁大人。”
他拱手回應：“還能再見麵嗎？”
“也許。”回眸不帶風情，隻是純然的淺笑。柳寄悠娉婷起身，告彆了一位初識的男性朋友。
待柳寄悠走遠，袁海才對身後隱於樹梢間的兩人說道：“下來吧，你們。”
“見過袁統領大人。”
帶笑的低沉男音輕鬆行參拜禮，這兩人正是東廠新任百戶錢恩與張德喜，他們是袁海的老搭檔，三人在東廠共事已經很久了。
“起來吧！”袁海揮了揮手。
“她就是柳二千金呀？”錢恩著迷地望著佳人已去的方向，心想：口才真好，思想真獨特。
“你們認得？”袁海問完，接著恍然地說：“不會是皇上派你們倆來看一看他欽點的三十六位宮妃吧？”
錢恩點頭又搖頭：“皇上也來了，微服出巡，正在前方亭子中欣賞京城第一美人趙姑孃的琴藝。”
由於皇上不願讓人猜出真實的身份，隻有打發掉名震京城的東廠統領袁海，所以他纔有空四處走走。
“想必皇上會滿意這次的秀女。”
“柳二千金也在其中之列。”錢恩提醒著。
“是嗎？”袁海當真是訝異了。朱阡向來不管才氣如何，首要就是外貌，如果沒有絕佳美貌，空有才氣也是斷然進不了後宮的，這次……“他真的相中她了嗎？”
“應該沒有，皇上喚人打理宮妃們的住所，還差一點忘了柳二小姐，最後索性讓她住在皇城中的南郊，以前織房所在地，最靠近冷宮的地方。”錢恩說，他還幫宮女們扛了好幾件紡織機去丟了。
袁海笑了一會，這樣奇異又獨立的女子，被打入冷宮的話，也不會認為是不幸的事吧？
他心中有這種感覺，想必往後進宮時，不會感到無聊了，倒想知道，對於進宮一事，柳二千金有何不凡的見解。他那個朱阡呀……向來無福承受與聰且慧女子相處的樂趣，實在是繁雜公事之外，他隻需要美麗的女人來慰藉疲憊。
不過依照慣例，美麗女子向來乏味得很，有才氣者又因兩者兼俱而自傲難親近。那趙家千金不正是？聰敏自恃，開不得玩笑；戲謔不得的絕頂女子，哪有慧詰可言？
光看排場，與迎接先後次序，便也知道這三十六名秀女入宮後，誰會受寵、誰不被注意。宮女、太監們全看在眼內，心裡各自有數。三十六隻大轎，由東側的延喜門進入皇城，一一在太廟下轎，參見皇上以及祭祀後，被宮女們各自領行回安排好的住所中。
一般而言，未受寵幸的宮妃隻能先安置在掖庭宮、永裡巷中分佈的三十多個院處，又因她們的銜等品級的不同，決定院落的大小與宮女配額；而已經臨幸過的宮妃，會因皇上恩寵的程度而有不同的宮院分配。
後宮的等級以皇後為最尊貴，以下又可立四位妃子，這兩級算是最為正統的正室與偏房；四妃以下的昭儀、從容、婕妤、才人等銜，尚不屬於正式名分。德、貴、淑、賢四妃之位，其名所訂，是依《女誡》等書中所訓之女人的四種德性所訂定，曆代以來，皆依循其名而立妃。
至於不是美女的人，如才人柳寄悠，則是唯一排除在掖庭宮之外，被安排於皇城南郊勤織院；皇上甚至下令叫敬事房的太監不必裁製柳寄悠的牌子，因為沒有必要。
顯而易見，柳才人可是入了皇宮即被打入冷宮，沒指望了。但也奇怪，要說柳寄悠不受皇寵，又為何她是唯一被允許帶入兩名美婢的秀女？
可能是為了省去宮女的配額吧？宮內的人們隻能這麼想了。眾宮女們可是鬆了一口氣，倘若被指派去服侍柳才人，那她們不是一輩子翻不了身了？誰要服侍永不會受寵的宮妃呀？
瞧，隻有勤織院沒有被打理過。一進宮，眾宮娥們隻須打扮得美，等皇上召喚；柳寄悠則必須領著俏丫鬟清洗荒蕪宅邸。
好個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在這邊是適合清修的地方。主仆三人利落且快樂地打理了三天，總算讓院落像個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