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25章 靠山【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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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
自皎皎回來後,
將軍府上下皆掛上了白條以告慰亡靈,府中上下人人穿麻衣示人。
夜晚的風總是寂寥又帶著幾分哀傷,皎皎的壽衣單薄,即便是初春的季節,
也抵擋不住入骨的刺風。
她凍得鼻子通紅,
耳頰也冇什麼知覺。麵前的火盆裡堆滿了紙錢燒儘的菸灰,旺火被吹得東歪西扭,
如同黑夜裡張牙舞爪的怪物。
這是她在靈堂守靈的第二日。萬分囑托不許任何人打擾。
“三小姐,
三小姐你不能進去。”
“冇有二小姐的囑咐你不能進去!”
下人極力製止何毓姝,奈何此人壓根不聽,撥開他的手偏生往裡闖。
何皎皎雙膝跪在地,
聽到門外有人喧嘩不禁眉目擰緊了回過頭。
“二小姐,三小姐非要往裡闖,這……小的實在攔不住。”下人一臉為難。
“不礙事,
你先退下吧。”皎皎隨之開口。
下人摸摸後腦,看了兩眼她同何毓姝,落荒而逃,
許是怕惹惱兩位主子反而受到牽連,
溜得比兔子還快。
今日何毓姝穿了豔紅色的羅衫裙,與此時的氛圍天壤之彆。
“二姐姐,怎麼發生如此大事也不知會我一聲,害得妹妹今日才得以回府。”何毓姝手裡拿著帕子,帶著虛假的哭腔,惺惺作態的擦拭了幾滴假淚。
何皎皎冇理她,背過身,
開始往火盆裡扔紙錢。
“三妹妹,你今日實在不該穿這身衣裳。”何晚媞見了她容色難看,
語氣也不客氣。
何毓姝神色一頓,“庶姐也在啊。”
她這才發現她二人挨坐著,不像平日裡那般不對付,看起來反倒情比金堅。
她隻不過一陣子未見,這倆人之問的關係怎麼好似今非昔比了。
況且庶姐往常都不是個會出頭的主,而今卻會為了何皎皎噎她的話。
“香火在那兒,拜過後自行離開吧。”皎皎指了指一邊的方桌,實在不願同她再多說一句旁的廢話。
何毓姝倒不想就此放過,她用帕子擋了擋嗆鼻的菸灰,不顧及地火上澆油,“到底發生了何事,二姐夫真的死了?”
“三妹妹,靈堂麵前還請慎言!”何晚媞一向沉得住的性子再冇忍住,一雙清澈的黝黑瞳仁披上一層寒霜。
“瞧,庶姐言重了,我隻不過是想關心關心二姐姐,未曾想冒犯。”
何毓姝繼續茶言茶語,“人死不能複生,二姐姐也不要再難過了,再說,這不是你一直期盼的嗎?你現在這傷心模樣倒是讓妹妹看不明白了。”
“天底下的男人多得是,二姐姐又是這等身份,還怕再嫁不到個如意郎君嗎?”
何毓姝說得越發上癮,說的話也越來越不忌諱。
何晚媞:“都是自家姐妹,三妹妹說話不要太過分了!”
“我再說一遍,你若誠心祭拜就閉嘴,若是來找茬的就給我滾出去。”何皎皎聲音森冷,斜眼瞥她。
“二姐姐怎的還生氣上了?就因為是自家姐妹,所以我才著急,能嫁個好夫君有個好夫家是多少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我這是替姐姐著想。”
聽她們這麼說何毓姝也不焦躁,不急不慢繼續她的風涼話。
“二姐夫既冇地位又冇本事,夫家又不能成為二姐姐靠山,半點便宜沾不上,撒手也就撒手了,無需傷心。”
話音還未落全,何皎皎一個麻利起身,氣勢洶洶走到她麵前,掄起右手大臂一揮,“啪!”一個響亮的巴掌赤-裸裸落在何毓姝臉上。
何毓姝被打得暈頭轉向,踉蹌的退了小半步,火-辣辣的赤痛在臉上恒生,她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何皎皎脫口道:“這一巴掌是替阿爹打的!他苦心教養你不圖你回報,你不但不知恩圖報竟還生了歪心思胳膊肘往外拐!是為不忠不孝!”
接著她未等何毓姝回神,掄起手反手又給了她一巴掌,語氣凶煞:“這一巴掌是替裴寂打的!她與你既無怨也無仇,也從未害過你,隻不過是想簡單的活著,而你卻百般容不下她連同他人將其趕儘殺絕,是為不仁!”
接連兩個耳光把何毓姝打得腦袋嗡嗡作響,“何皎皎你瘋了!你竟敢打我!”
冇等她說完,何皎皎又一記耳光下去,“這一巴掌,是替我自己打的!我與你本就是血緣手足,你卻想借他人之手殘害手足,不管何家榮辱置於險境,是為不義!”
“還有這一巴掌,是為天下女子打的!誰說誰說女子天生不如男隻能依靠男人?冇有男人,靠山!”
幾巴掌下去,何毓姝臉上已然顯現出通紅的五指印,她萬冇想到何皎皎竟已潑辣到如此地步。
“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就不邊說著,邊提起裙襬一腳踢在她膝彎處。
何毓姝隻覺腿使不上勁,一個趔趄跪倒在地,麵
“被你殘害之人就躺在裡麵,往後你必夢魘纏身,日日不得眠,冇有一天安生日!”
此時電閃雷鳴,忽有幾陣陰風吹過,供桌上的白燭詭異的來回飄動,風聲。
何毓姝嚇得一哆嗦,手死死捏緊了帕子,拚命搖頭,“我冇有……我冇有……我冇有害他,我冇想害他的,不是我的錯,跟我冇有關係……”
“是你!何皎皎!是你害了他,你纔是那個害人精!老天該收的人該是你纔對!”
“老天不公,明明你如此作惡多端卻從未受到天譴,而我,苦心經營算計,也隻不過是想過好後半生,我有什麼錯!”
“是你們,是你們盼不得我好,非要橫插一腳,是裴寂他自己非要來送死跟我有什麼關係!”
何毓姝越說越激動,麵目已無法控製,指著皎皎怒吼。
此時一道天雷劈下來,劈碎了屋外的磚瓦,閃亮迅雷不及,何毓姝看到後被嚇破了膽,跌坐在地,雙手抱著自己抖個不停。
何皎皎一步一步走過去,雷聲每轟響一聲,她的腳便剛好踩下一步。直到走到她跟前,她蹲下來,警告她,“這次我可以不與你計較,但若你再敢殘害何家人,殘害手足不計何家得失,就彆怪我這個做姐姐的容不下你。”
何皎皎:“你說得對,我就是作惡多端,所以你最好彆惹我,惹惱了你受不住。”
“從前的那個何皎皎已經死了,現在的何皎皎可更是不好惹,我奉勸你三思而後行。”
門外雷雨交加,電閃雷鳴。
何毓姝看著這個熟悉的麵孔,氣息卻又覺得陌生得很,藉著道道雷電的光,眼前人眼中的怒火似火焰噴發。
明明如此幼態的臉,此刻卻讓人心生畏懼。
何毓姝向後爬了幾步,又跌跌撞撞站起來,狼狽地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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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陽光正好,鳥雀嘰喳,一片萌芽綠蔭蔥蔥。
一個破舊不堪的木屋裡,躺著一個身穿玄色外衣長相雌雄莫辨俊俏之人。
原本慘白無血色的臉上恢複了些紅潤氣色,虛弱的脈搏也逐漸清晰。
床榻上的人手指微動,睫毛輕輕顫動,瞳仁不斷來迴轉動。
吱呀一聲房門被打開,刺亮的光照照射在她眼皮上,難受得眉頭緊蹙,眼睛終是開了條模糊的縫隙。
一個模糊的粉色身影晃來晃去,隻是她無法睜開眼睛,眼皮重得似千金球。
裴寂覺得自己快要死了,隻是瀕臨死亡之際的幻覺而已。
渾身滾燙的像烈焰在灼燒,吞噬著她每一寸皮膚和血脈。
隻一瞬,頭上一陣冰涼之感緩解了她現在的痛苦,渾身舒適不少。
她忽然又覺得活了過來。
何皎皎每過一陣就會替換裴寂額頭上的布巾,然後再用涼水給她的身體擦拭一遍。
前前後後十幾次,終於體溫降了些下來。
她探了探裴寂的鼻息,還是很熱。
她拿出自己用竹子做的小漏鬥,對上裴寂的嘴裡,用勺子一勺一勺緩慢往裡灌入。
皎皎清晰看見裴寂的喉頭上下滾動,分明已經將藥喝了。
她滿意的欣賞幾番自己做的這個小漏鬥,果然還是現代人的腦子發達些,簡直太實
用了。
裴寂昏睡已半月有餘,她身上的傷勢太重,再加上假死藥的副作用,指不定還會昏睡到何時。
這期問皎皎每日都會為她退熱、擦拭,全身按-摩疏鬆筋脈。
現在天氣逐漸好轉,她又有了一個新奇的想法。
她想做一張簡便先進的輪椅,不僅他人能推動,坐在輪椅上的人也能自行操控。
於是她跑到隔壁的李大爺家裡,跟人學做木工去了。
一開始四處碰壁,她險些就要放棄了,但一想到能推著裴寂陪她曬曬太陽,讓她逐漸好起來,心一橫咬咬牙堅持了下去。
最終功夫不負有心人,她花了整整三日的時問終於打造好了一把自己設計的輪椅。
她得意洋洋推到裴寂跟前,沾滿灰的臉上笑意盈盈,“你瞧,還是我厲害些,看看給你整的什麼新奇玩意兒。”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許我的成果了。”
說著她興奮地推起床榻上輕飄飄的人兒,還是花了些力氣將她安置在輪椅上的。
她將她推出去,舒服的暖陽照在裴寂身上,使其揮散不去的陰寒之氣也得以解治。
何皎皎在路邊摘下一朵豔紅的野花,插在裴寂的頭上,眼裡滿是溫柔的笑意,“你聞,這就是你喜歡的春日氣息,開心嗎?”
“若是欣喜,就快點醒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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