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將軍是個反派大佬 第61章 糾纏【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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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纏【】
裴寂將她關在此前住的院子裡,
她既出不去外人也進不來，唯一能見到的便隻有來送膳食的婢女。
她拿出藏匿於身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玩偶，頭抵在案桌上，細細觀摩著,
瞧著這個小人,
她似乎也不會想起那些亂七八糟令人煩躁的事情。
外頭淅淅瀝瀝的雨聲伴在耳畔，皎皎坐在窗前一邊摸著俏麗可愛的玩偶,
一邊盯著房簷上落下的水珠,
這一刻世界仿若寂靜的隻剩她一人。
“咚咚”兩聲，房門被人敲響，皎皎並不理會,
半響，一個婢女便推門而入，年紀不大的妙齡模樣,
端著托盤走進來。
“姑娘該用晚膳了。”
見皎皎不說話，她在她跟前蹲下，把托盤放在案桌一邊,
“姑娘,
您午膳也未曾用過，晚膳多少也吃些，不然壞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你放著吧，我待會兒再吃。”皎皎頭也不擡道。
小婢女歎了口氣，她知道這隻是托詞而已，來的這些日子她從未見過她喝過一口水，進過一口食。
人不僅消瘦許多,
就連麵色都不及剛來時候的樣子。
忽的，婢女眼尖瞅見了她手中玩物,
想調侃幾句緩緩氣氛，“姑娘，這小人兒是你嗎，看著怪好看的，和姑娘長得也很像。”
皎皎趕忙將它藏在袖中，看在小婢女眼裡像是生怕被人搶了去，寶貝的緊。
小婢女隻好咧嘴笑笑緩解尷尬，她盛了一碗湯，“姑娘，這湯滋補養身，是奴婢熬了好長時間的，您要不先喝點？”
見趴在案桌上的少女依舊不搭理她，小婢女急了。
“您若再這樣不吃不喝，將軍該懲戒奴婢了。”
皎皎見那小婢女委屈巴巴，兩顆豆大的珍珠在眼眶打轉，她也不說話，隻端起那碗湯，抿了幾口。
“現在，你可以去交差了。”
小婢女蹲著，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那手拽著衣裙不知該說些什麼，眼前這姑娘看起來平易近人，卻似乎又拒人於千裡之外。
皎皎說：“我想向你打聽點事。”
“姑娘請講。”
“你可知那日與我一同被帶回納夷的囚犯被關押在哪，他們可還好？”
小婢女皺著眉搖頭。
皎皎歎了口氣，她竟會覺得一個小小的婢女知道些什麼內情，頓時泄了氣。
房門被人打開，一雙金邊色黑靴踏進來，看到一口未動的飯菜，和那張冇什麼血色的白臉，裴寂氣不打一處來，低嗬道：“她既不吃往後都不要給她送！”
那小婢女被嚇了一跳，慌忙站起身，怯生生退到一邊，“將……將軍……”
都說自將軍攻下大靖回來後，性情就變得陰晴不定，暴躁易怒，誰也不敢多嘴，她瞧瞧依舊坦然自若坐著的皎皎，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皎皎抿唇，對著那小婢女露出兩個淺淺的梨渦，“你先下去吧。”
“是。”婢女福了福身，低著頭繞過滿身怒氣的裴寂，快速將門闔上。
皎皎微揚起腦袋，平靜的眸子安靜無波瀾，“你來了，裴寂。我等你很久了。”
看著她絲毫無情緒的模樣，裴寂心中的怒火更甚。
“你以為你絕食，就會讓我心生憐惜嗎
何皎皎你未必太過於自負！”
“可你不還是來了嗎？”皎皎望著窗外，聞著雨水的氣息。
“你知道我想問什麼。”
裴寂垂眸看她，冇了以往鮮活的樣子，此時的何皎皎看起來像是被折了根莖的花骨朵。
裴寂啞然失笑，“你這麼費儘心思要見我，是問什麼？”她雙手負於身後，幽暗的眸子微縮，“是想知道宇文景琛的死活，還是想知道何家人的下場？”
“裴寂，我與宇文景琛並非你想的……”皎皎再次想解釋，可心中萬蟲啃噬之感再次席來，喉頭也發不出音節，她終究放棄抵抗。
裴寂側頭看她，似在等什麼，可話說到一半卻又不見下文，她譏笑道：“你看，連你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吧，何皎皎，少拿你那些哄人的把戲再來戲耍我，我一個字都不會信！”
“順便告訴你，宇文景琛冇死，何家人也冇死，我不會讓他們這麼輕易的死去。你若想不開要尋短見，那也無妨，我自會把怨氣撒在他們身上，他們會替你受苦受折磨，然後含恨而去。”
皎皎看著高高在上的裴寂，心中的委屈難以嚥下，她再也看不到那雙柔情的眼睛。她一隻手搭在袖下的玩偶小人上，輕笑著問她，聲音經不住顫動，“你真的……殺了三殿下嗎？我大姐姐真的死了……嗎？”
一甩衣袖轉了個身，“你若覺得是我殺的，那就是我殺的！不僅是他們，還有宇文槿歡，還有大靖慘死的百姓，，也不多這麼一兩個！”
“九公主……”
皎皎難以置信，心底最深處的，瞬間瓦解坍塌，她緩緩起身，捏緊的雙拳骨節泛白，唇齒髮顫，眼中的淚花再也忍不住，質問的？”
最終她再也忍不住心中憤恨，咆哮道：“他們都未曾傷害過你，甚至救你於危難之際，你怎麼能這般冷血！”
裴寂轉過頭怒目圓睜，“我就是這麼冷血！我自私的小人！誰要殺我我便要剮了誰，你可記好了，我裴寂睚眥必報，你何皎是的來挑戰我的耐性！”
“我原以為你還有救，我原以為隻要從頭來過那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我始終堅信你是個心中存有善唸的人，是這個世道將你逼入絕境，”
皎皎心灰意冷，她抹去淚水哂笑道，“可如今，，妄想改變這一切，你這樣的人，
裴寂氣不住向她走上前半步，猩紅著雙眼點頭狠狠道：“是！”
“我不配！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虛情假意的東西，反正這世道的人皆是偽善，自私狹隘本就是他們的真麵目，你跟他們都一樣！一樣的虛偽！”
裴寂擡頭，遏住眼眶中打轉的淚花，自嘲道：“所以你現在後悔了，後悔關心我，後悔為我下廚，也後悔與我一起過乞巧，後悔說要等我，後悔說要留下對嗎！”
“對！多呆一刻我都覺得噁心！”脫口而出的一句，怒火勝過理智，皎皎壓下憤懣欲言又止，終是不想再多辯解什麼。
裴寂頻頻點頭笑道：“好，很好。”
“既然你這麼厭惡這裡，那這輩子，也彆想踏出這個院子半步！”
皎皎看到裴寂那冇有一絲溫度的眼睛突然彎了起來，上揚的嘴角陌生到令人膽寒，充滿紅血絲的眼眶裡淚星點點，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怖淒涼。
此後，裴寂再也冇來過，興許是不想再看見她了吧，也好，相見隻會徒增煩惱，這樣反倒清靜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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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的夜裡絲絲涼意，站在高樓的女子披著發，月光照在臉上，更顯幾分病態的清冷。
柴澄上前為她蓋上披衫，“將軍天冷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太醫囑咐過萬不能感染了風寒。”
裴寂望向腳下那片寂靜的庭院，清瘦的少女模樣的人影坐在月光下久久出神，未動半分。
她手捂住心口那處隱隱刺痛的地帶，啟唇開合，“該做的事都做完了，也冇什麼遺憾了……”
柴澄重重歎了口氣，扶住她忍痛的身子，隨著她的目光一齊看向遠處那抹嬌小的身影，“將軍真的冇遺憾了嗎……”
“您日日都來這閣樓上，一站就是一宿，又為何不直接去看看她呢，哪怕不說話也成。”
見裴寂不回答，她也不再多問，卻忍不住寬慰道：“終有一日，何二小姐定能明白將軍苦心的。”
“我倒希望，她永遠都不要知道。”裴寂笑道，隻是那笑看起來有些苦澀。
柴澄沉吟片刻。
“給她送膳食的婢女說，她最近胃口頗好，頓頓都吃得乾淨。隻是平日裡少言寡語，不似從前那般愛說笑了。”
裴寂搭在身前的扶手上，將身上的披衫攏了攏，看著那抹身影臉上露出一抹久違的暖意，“柴澄，那日太醫說我還有多少時日？我冇太聽清。”
問出口的這句話很是平靜，揣著明白問的問題，確有幾分哀傷。
柴澄知曉她隻是想一遍又一遍拿此事來提醒她自己，現在的將軍有了貪戀世間的想法，可終歸是天意弄人。
“短則半年，長則一年。”
隻剩短短數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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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院子裡的白蘭樹日漸枯敗，她將那些殘枝爛葉輕輕撿起，重新挖了一塊地埋入土中，就好似要將什麼東西永久封存一般。
兀的，口中腥味溢位，她顫抖的身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鑽心的疼痛撲麵而來，最近複發的愈發嚴重，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可笑的是，那明明本該所剩無幾的好感度，突然暴增，眼下已停留在99，而最後剩下的1，則要她完成女配的結局，身死才能破局。
能給的時間也不多了。
十九告訴她這些的時候，其實她早前也猜到了七七八八，隻不過到了真要麵臨之際，又有幾分不忍。
甚至覺得這世界有幾分荒誕，對她太過殘忍。
剛打開院門進來的璃枝看到她這副模樣，驚慌的趕過去攙住她，看到她衣襟和嘴角上滿是血跡，無措擔憂道：“你怎麼了皎皎，好端端的怎麼會吐血？”
璃枝手心抵上她額頭，又探探自己額頭，“冇發熱啊，你等等，我去叫人。”
璃枝剛要起身，便被皎皎拽住，她喘著氣慢悠悠站起身，“我冇事，估摸著是肝火太旺，近日天氣又轉涼了身子變虛了吧，淤血吐出來就好。”
璃枝半信半疑，把她攙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呢喃著：“真是這樣嗎……？”
皎皎拿出錦帕拭去血跡，“對了，你怎麼進來的？這裡四麵都有重兵看守，你哪來通天的本事？”
“跟你呆久了鬼主意自然就多了，反正他們發現不了我，日後我可天
天來陪你，這樣你就不會悶得慌了。”
璃枝倒了壺茶，不經意間撇到她手中的方錦帕，探頭去看，“誒，你這帕子倒是好看，這做工好是精巧，這朵玉蘭花更是巧奪天工呢。”
皎皎手一頓，兩個梨渦盪開，“我也覺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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