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情緒它有自己的想法 第5章 兵馬俑的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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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亂亂在七皇子府住了三日，總算摸出點門道。那群迷你兵馬俑像是長在她身上的影子，隻有在她心跳快得像擂鼓、手心沁出冷汗時才肯冒頭，平日裡就縮在她袖口或衣襟裡，偶爾發出幾聲“餓了”“困了”的細響，倒像群需要照顧的小祖宗。

為了杜絕“廣場舞祥瑞”再次現世，蘇亂亂開始苦練鎮定功。她搬了張小板凳坐在院角，讓小福子故意在她麵前摔碎茶杯、打翻點心，甚至模擬三皇子的尖嗓子喊她“小賤奴”。起初她還會嚇得一哆嗦，袖口立刻鼓囊囊動起來，練到第三日，就算小福子把花盆砸在她腳邊，她也能眼皮不眨地說句“碎得好，歲歲平安”。

“看來是成了。”蘇亂亂對著銅鏡練習麵無表情，指尖捏著個剛讓好的糯米糰——這是她給兵馬俑們準備的“零食”，據說餵飽了它們，關鍵時刻能少添亂。

正得意著，就見蕭景琰的貼身侍衛匆匆跑來：“蘇姑娘，殿下在書房染了風寒，您把這藥送去吧。”

蘇亂亂接過藥碗，碗底還溫著，她小心地用帕子裹住手，剛走到月亮門邊，就聽見一陣張揚的笑聲。三皇子蕭景恒正帶著幾個太監堵在廊下，手裡把玩著個玉扳指，看見蘇亂亂，眼睛立刻亮了。

“喲，這不是七弟身邊那個帶祥瑞的小太監嗎？”三皇子幾步攔在她麵前，故意撞了下她的胳膊，藥碗晃了晃，褐色的藥汁濺出幾滴在青石板上，“手裡端的什麼？七弟病了？也是，冇娘疼的孩子，就是容易受委屈。”

他身後的太監跟著鬨笑，言語裡全是對蕭景琰的輕賤。蘇亂亂攥緊藥碗，告訴自已要鎮定，要冷靜，可聽見“冇娘疼的孩子”幾個字，心裡像被針紮了似的——她在原世界也是孤兒，最見不得人拿這個戳心窩子。

“讓開。”蘇亂亂的聲音有點發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

“喲，還敢頂嘴？”三皇子挑眉，伸手就要去奪藥碗，“我倒要看看，七弟喝的是什麼好東西……”

他的手指剛碰到碗沿，蘇亂亂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啪”地斷了。

隻聽“噗通”幾聲，她腳邊突然冒出密密麻麻的迷你兵馬俑，比上次在養心殿的還多出幾倍。它們舉著各式各樣的小武器——有鋤頭，有木棍，甚至還有個舉著片碎瓷片，齊刷刷對著三皇子擺出攻擊陣型。

冇等三皇子反應過來，領頭的兵馬俑突然高喊一聲，所有小泥人立刻跳起最激烈的廣場舞，邊跳邊吼：“打倒壞東西！殿下吃甜糕！打倒壞東西！藥不能灑！”

奶聲奶氣的口號震得人耳朵發麻，幾個膽小的太監嚇得往後躲，三皇子的玉扳指“噹啷”掉在地上，他盯著那群圍著自已腳邊蹦躂的小泥人，臉都綠了。

“這、這是什麼鬼東西！”三皇子抬腳想踹，又怕踩壞了這些莫名其妙的“祥瑞”，隻能狼狽地往後退，“反了反了！七弟就教你們這麼對兄長？”

蘇亂亂也懵了——怎麼還是冇忍住？她趕緊想把兵馬俑收回來，可這群小泥人像是打了雞血，不僅冇停，還組成個箭頭形狀，直逼三皇子的靴子。

“三哥這是讓什麼？”清冷的聲音從廊下傳來，蕭景琰不知何時站在書房門口，臉色有些蒼白，眉眼間卻帶著寒意，“欺負我府裡的人，很有意思？”

三皇子見正主來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指著地上還在喊“打倒壞東西”的兵馬俑，強撐著道：“七弟你看看！這就是你養的好東西！目無尊長！”

蕭景琰的目光掠過跳得正歡的兵馬俑，又落在蘇亂亂緊抿的嘴唇上，忽然淡淡開口：“它們雖小，卻分得清好壞。三哥若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怕幾個泥人？”

他頓了頓，視線掃過地上的玉扳指：“藥涼了就不好了，亂亂，進來。”

蘇亂亂趕緊應了聲，端著藥碗快步從三皇子身邊走過。經過兵馬俑時，她明顯感覺到它們跳得更歡了，還特意讓開一條小道。

三皇子看著兩人走進書房，又低頭瞪著腳邊還在扭腰的小泥人，氣得發抖，卻隻能狠狠“呸”了一聲，帶著人灰溜溜走了。

書房裡，蕭景琰接過藥碗，冇急著喝，反而看向蘇亂亂：“它們喊‘打倒壞東西’，是因為你氣不過？”

蘇亂亂的臉“騰”地紅了，支支吾吾道：“我……我冇控製住。”

蕭景琰卻忽然笑了，那笑意很淡，卻像化開了眉間的冰雪：“無妨。”他喝了口藥，眉眼彎了彎，“至少，它們知道護著我。”

蘇亂亂看著他嘴角那抹極淺的笑意，忽然覺得，這群愛跳廣場舞的兵馬俑，好像也不是那麼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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