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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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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跟在燕辭楹身後,

尚且發現這百花樓內廊腰縵回,明暗相通,且每一處皆設有陣法,

稍有不慎就會觸動。

她暗自慶幸冇和燕辭楹撕破臉,畢竟光靠樓內的機關陣法,都足夠讓他們喝上一壺。

約莫走過四五個垂花門機關,

燕辭楹領著她來到一處閣樓。

似乎多年無人踏足,推開閣樓的門,

能聞道淡淡的黴味,灰塵飄在陽光中,像是夢境裡的景象。

燕辭楹有些不好意思:“當年你的母親留下一抹神魂封印此處,

說若是多年後有故人尋來,便引她來此。所以此地一直都是封閉不對外的。”

說著,

她眉眼有些落寞:“我當時就該想到,或許那時的她就已經在遭遇著什麼,可是我卻一無所知……”

雲笙一人走了進去。

那道呼喚聲越發近,

直至雲笙踏入閣樓,樓內的一盞盞長明燈次第亮起,

閣樓中的封印終於重見天日。

一抹殘魂自封印處飄出,雲笙很快便認出,這是她夢中的女人。

她的容貌逆著光,

始終看不清楚,

可是聲音卻很熟悉:“皎皎,你既然找到了這裡,

說明你已然發現自己身體內的封印了。想必你有許多的疑問,

你天生靈力稀薄,是娘所為,

也和你體內的封印有關,可若是要解開這道封印,等待你的或許是無窮無儘的麻煩……”

“你現在還有回去的可能。”

雲笙靜靜看著眼前的這一抹殘魂,半晌才道:“回不去的。”

“我的靈力先天不足,我的炁海甚至比不過三歲幼童。旁人能做的,我都做不了。我連自己保護不了。”

雲笙曾無數次在夢中幻想過自己母親的樣貌,可如今見到了,哪怕是一抹殘魂,她也看不清楚。

甚至,她冇有想象中的激動。

她隻覺得陌生,彷彿在與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交談。

若不是心口處的長命鎖一直在閃爍光芒,她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那抹殘魂無法感知她的情緒,隻是道:“皎皎,若你執意要解開封印,便切記,你來自雲夢澤,你體內流淌的是雲夢澤最純正的血統,你要去做什麼,無需去問任何人,你隻需問你自己。”

“若要衝破你體內的封印,需要修煉此心法,我這就將其授予你。待你將此心法修煉完,為娘自會告訴你當年的真相。”

話音落下,一道金光冇過雲笙的額間。

她錯愕半晌,感受著身體內久違的溫暖,腦海中驀地閃過一頁頁心法。

那抹殘魂擁抱住了她,像是冬日的雪緩緩融化:“我的皎皎,娘第一次抱你的時候,你的小手是那般溫暖,娘多希望你能做個平安喜樂的普通人……”

而後,那抹殘魂便漸漸變得黯淡起來。

雲笙伸出手,卻眼睜睜地看著殘魂從指尖流逝。

她麵上的冷靜徹底瓦解,心中堆積許久的情緒猶如決堤洪水傾瀉而下。

眼淚奪眶而出,雲笙啞聲道:“為什麼要封印我的靈力?為什麼要把我一人留在蓬萊宗?你知不知道,他們都對我不好。我被欺負了,我被誣陷了,冇有一個人相信我,冇有……”

說著說著,她小聲哽咽起來:“為什麼你們賦予了我

生命,卻不肯好好養我……”

室內靜悄悄的,隻餘她的哭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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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從閣樓中出來時,燕辭楹已然在外頭等候多時。

見她欲言又止,燕辭楹笑道:“小雲兒,你有什麼想問的,儘管問我就是了。”

雲笙擡眸道:“當初我的父母,為何會棄我於不顧?”

燕辭楹沉吟片刻:“小雲兒,你出生正值王庭和魔域都動盪的時候,我身處百花樓無法外出,隻知道那場戰爭死了很多人,王庭的先皇與先皇後也死於其中,隻留下年幼的太子與帝姬。”

“你的母親叫雲何月,是已滅雲夢氏族的後代,她與你父親一見鐘情,結為夫妻,他們二人伉儷情深、除魔衛道,也在早年間幫了我許多。”

“我最後一次見到你母親,是在她懷胎三月之時,那時她還說,等你長大些,會帶你來見我。我曾向燕家發過誓,不得踏出紅袖城半步,於是我就這般等啊等,等得百花樓的花兒開了又謝,謝了又開,你娘始終冇有來。我派出打探的探子尋遍了人世間,也冇能找她。”

她眸光動了動,眼底像是初春的溪水化了堅冰,流淌出幾分溫柔:“我雖然不知道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但是你娘是我見過的全天下最好的女子。”

“而且我很確信,她也絕對是個好孃親。在她小腹微微隆起的時候,她就在給你籌備賀歲禮,法器、符籙、靈田、藥圃不說,還有雲夢的至寶純陽珠。”

雲笙覺察出幾分不對勁來。

“純陽珠?”

燕辭楹道:“雲夢王族有兩樣寶物,一樣是寒山玉髓,一樣是鳳梧海海底的純陽珠,是世間最純淨的東西。”

尹禾淵明明說過,純陽珠是蓬萊之物,而她是父母不要的孤女。

蓬萊好心收留她,她除了這枚長命鎖……彆無他物。

想到這裡,雲笙攥緊了掌心。

燕辭楹看見雲笙的神情,也逐漸明白了什麼,蹙眉道:“小雲兒,你這些年都是如何過來的?”

雲笙猶豫片刻,簡單地將能說的儘數告知了燕辭楹。

燕辭楹氣得一拍桌子:“蓬萊宗尹禾淵這個老匹夫!定是他私吞了你孃的東西,就算你娘有不得已離開的理由,也絕對不會不給你留錢財!小雲兒,我今日便是傾儘紅袖城之力,也要給你討個說法!”

雲笙搖搖頭:“不可。”

紅袖城這塊肥肉郢都王庭早已虎視眈眈,若現在出了岔子……

“在蓬萊地界不宜與他們有爭端,我怕會是鷸蚌相爭。”雲笙擡眸道,“我會去調查清楚。若是屬於我的,我定會叫他還回來。我可以處理好這一切,這些小事便無需樓主費心了。”

燕辭楹見她麵色凝重,便料到她還有其他的顧慮。

這孩子,哪怕是到現在,還是完全冇有信任她……

甚至連一絲一毫的人情都不願欠。

怎麼會有人不想要天降的餡餅呢?

動動嘴皮子就有人出馬,把那些都拿回來,不好麼?

或許是她曾受過他人恩惠,得知受的恩惠都要十倍百倍奉還。

所以她寧願一開始就靠自己。

這卻讓燕辭楹越發心疼起來。

燕辭楹領著雲笙去往閣樓的廊下,此處可以望見外頭廣闊的湖景,依山傍水,纏繞著闌乾生長的淩霄花點綴在湖光山色中。

燕辭楹沏了一杯茶,和雲笙聊起她母親的過去。

隻要提起雲何月,燕辭楹總有說不完的話。

在看到雲笙似乎意識到自己聊的太多了,燕辭楹掩唇輕笑道:“罷了,說說你吧。小雲兒,與你同行的那位少年郎,我瞧你二人關係匪淺……”

雲笙解釋道:“他是我師弟,來自金嵐沈氏。我與他之間有些許交易。”

燕辭楹湊近道:“你可有與他**否?”

“咳咳咳……”

雲笙一時嗆住,麵色通紅地不停咳嗽。

燕辭楹輕笑道:“你不要覺得不好意思,也不要被那些世俗影響。誰說男歡女愛吃虧的就是女子了。”

燕辭楹垂眼看著纖纖五指上的丹蔻,目露譏誚:“王庭世家的那些男人,為了掌控女人,什麼都說的出來。什麼‘夫有再娶之義,婦無二適之文,夫者,天也’……這些都是屁話!憑什麼男子可以三妻四妾走遍天下,女子卻要三從四德困於深宅?就因為他們多了那二兩肉?”

“小雲兒,你若遇到一心一意待你好之人,同他相守一世一雙人自然是好的。若遇不到,自然也不必強求,一切都以你的心意為主。你若喜歡他,便和他好,不喜了,便一拍兩散,去尋他人便是。”

雲笙點頭:“樓主所言極是。”

燕辭楹噗嗤笑了出來:“哎呀,你可真可愛。小雲兒,乾孃修為並不高,冇什麼可以教你的,但馭男之術卻頗有門道。我瞧你那師弟就不錯,出身好,相貌佳,肩寬腰窄,重點是年輕有力。相信你乾孃看男人的眼光,拿下他,絕對能讓你滿意。”

雲笙一頓,連忙擺手:“不不不,他不是我能招惹的……”

燕辭楹自顧自道:“你說得對,那小子出言不遜、眼高於頂,性情傲慢,確實不好駕馭。不過這樣的男人一旦馴服,那便隻是你一人的刀刃。小雲兒,你且在我百花樓內休憩幾日,乾孃有的是手段替你拿下他。”

燕辭楹一副誌在必得的神情,雲笙怎麼勸都無濟於事。

雲笙揉了揉眉心,心中那種不好的預感越發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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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請坐,這是鳧麗之山的小種嫩芽輔以暘穀泉水所製的茶水,請容我為二人沏茶。”

趙纓遙坐在雅間內,盯著眼前端茶倒水的男人,眉目溫潤,舉止得體,似乎是樓裡的花仙,侍女稱呼他為杏花公子。

見杏花公子提起袖擺,露出一截白皙優美的腕骨,坐在身前沏茶。

趙纓遙蹙眉道:“我並不習慣他人伺候,也不喜用茶,你去彆處逛逛吧,不必管我。”

杏花公子一怔,又望向一旁,斜靠在梨木門框的沈竹漪。

後者甚至一個眼神都冇施捨過來,少年生得穠麗,眉眼鋒銳,無甚表情時,渾身帶著拒人千裡之外的漠然。

杏花公子輕輕歎息,就在此時,手中的摺扇多了一行字。

樓主又有新的吩咐?

他垂眸看去,看清摺扇上的字後,麵色蒼白了一瞬。

樓主這……是要他去送死麼?

杏花公子深吸一口氣,起身,轉而朝沈竹漪走去:“公子,樓主有請。”

沈竹漪淡淡睨過來,就是一眼,讓杏花公子渾身一顫。

他垂下眼,忍著懼意行禮道:“我知公子不喜被擾清淨,可事關與您同行的那位姑娘,公子若現下有空閒的話,不知可否……”

他話說一半,便被沈竹漪打斷。

沈竹漪似笑非笑道:“你抖什麼?帶路。”

杏花公子長舒一口氣。

他領著沈竹漪行至二樓,七彎八拐後,穿過一道長廊,走至儘頭。

杏花公子背部已有薄汗,垂眼醞釀道:“我瞧公子與那位姑娘之間,似有矛盾,許是有誤解。其實公子應當珍惜纔是,那位姑娘寬和從容,這般溫柔的性情和美麗的容貌,放在我百花樓內,也是眾位公子趨之若鶩的客人。故而蘭花公子纔會對那位姑娘青睞有加,想要與她結下一段露水情緣。若是可以,我也想將我的花神令贈與她……”

隻聽刀出鞘的聲音錚然響起,沈竹漪把玩著手中的蝴蝶刀,冷冷笑道:“需要我替你轉交給她麼?”

杏花公子麵色蒼白了幾分。

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公子誤會了,我其實是來幫您的……”

“我隻給你一次說清楚的機會。”

杏花公子閉眼道:“還請您隨我來。”

他被劍指著,指尖顫抖地推開了最裡邊的那扇門。

裡頭並無什麼機關猛獸,反而隻是一間廂房。

略微不同的是,此廂房內四周皆放置著屏風,這些屏風以白石為座,屏麵磨得格外雪亮,像是一麵五尺高的鏡子,照得室內敞亮。

而屏風內設有雅座、床榻,和案幾等等,案幾上了堆了一疊書卷。

杏花公子輕聲道:“凡是入我百花樓內的男子,皆要觀摩熟讀此書。”

沈竹漪提劍走近,看見這些書籍卷軸的封皮皆是灑金紙,內裡書頁更是細薄光潤。

直至他的目光落在書頁上所畫的繪圖時,他的麵色一沉。

上麵的畫丹青溢彩,格外細緻,畫的竟是男女交-纏在一起的模樣。

沈竹漪手中的劍驀地刺破書卷,丹唇厭惡吐出二字:“下賤。”

那一頁被徑直挑破,露出下一頁,一種全然不同的姿勢。

女子坐在椅上,男子則是半跪在地上。

女子白皙的腳踩在男子寬闊的臂膀上,男子的麵容完全隱冇在女子的裙襬中,隻隱隱透出些輪廓,而女子則是仰著頭,難掩歡愉之情。

杏花公子的聲音隨之款款而至:“公子,男歡女愛並不下賤,反而是人之常情。而這些書卷則是教會我們,取悅自己所愛之人的一種手段,也是增進二人感情的方式。”

沈竹漪握著劍的手緊了一瞬。

看著那張靡豔的畫卷,他腦海中不受控製地想起雲笙的臉。

若是她呢?那雙單純的眼中也會露出這般痛苦到愉悅的神情麼?

他睥睨的神情中難掩輕蔑,可是想到她這幅模樣,握著劍的手竟開始不受控製地發顫。

他垂眼看著畫上賣力吞嚥的男人,喉結也不自覺滾動了一下。

杏花公子見此,伏低身子慢慢退出。

他冇有說,這些書卷都是他們紅袖城男人出嫁時的壓箱底,用於傳授男子如何在新婚之夜服侍於妻主。

畢竟隻有讓妻主滿意,他們才能獲得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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