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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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穀內有一條瀑布,
從山壁上砸下來,水花四濺,涼風席捲。
周圍的林間瀰漫著一片瘴氣,
暗藏危機。
瀑布之下有一處深潭,急流中生長著人麵魚身的赤鱬魚,受到濁氣的影響,
長出尖銳細密的牙齒,嗜血殘暴。
它們成群結隊,
能夠靈活地逆流而行,比任何一隻凶獸都要危險。
任何來河邊飲水的凶獸,一旦便被這魚群拖入水中,
不消片刻便成了一地白骨隨水飄零。
但是這些魚群在進食的時候,也會將令牌一齊吞入腹中。
因而哪怕危險,
許多人都在周圍伺機而動。
薛一塵也在其中。
他瞅準時機,發現一隻落單狩獵的赤鱬魚,立刻將其斬於劍下。
不慎吸入的瘴氣令他有些身形不穩,
但好在魚群圍上來前,他也將屍身成功帶出。
“太好了師兄。”穆柔錦剖開魚腹,
挖出三塊令牌,露出一抹笑,“幸而我遇到了你。我們守在此地,
定能奪得魁首。”
一旁圍繞在此的人紛紛投來豔羨的目光。
不是冇有人嘗試去殺落單的赤鱬魚,
隻是但凡多耽擱片刻,被瘴氣所影響,
屍身冇帶回來不說,
還差點葬身魚腹。
就在此時,又有二人涉足此地。
雲笙在看見遠處瘴氣後,
便低頭從荷包中翻找一陣:“這是護體的符紙,能夠有所緩和瘴氣。”
沈竹漪將符紙納入衣襟,緩聲道:“師姐,想學挽劍花麼?”
雲笙啊了一聲,擡頭看他:“想。但是我們不是來……”
他冇有說話,隻是站在水流中的岩石上,取下蹀躞上的蝴蝶刀,割破了手腕。
血液融入河流中,很快,便有水底下便有一片黑壓壓的身影呼嘯而過。
此地的河床深,又遍佈礫石,水流湍急,不遠處的瀑布砸下來時,疾風捲起水流,水中混著奪人性命的魚群。
一旁蟄伏在暗處的人驚訝道:“他們瘋了嗎!這些怪物對血腥味格外敏感,而且它們能夠順著急流衝到岸上來將人捲進去!”
話音落下,洶湧的河流中便湧出一群人麵魚身的赤鱬魚,它們聚集在一起,尾巴翻攪著河水,湍急的水流宛若一條條的白練朝著二人捲去。
沈竹漪抽出白鴻劍,緊貼著雲笙的背後,握住了她的手腕。
冰冷的河
水濺在雲笙的臉上,她周身瀰漫著一片冷霧,被水霧浸濕的劉海緊緊貼覆在額頭上。
可是身後的人卻體溫滾燙。
雲笙能聽見他一聲聲沉悶有力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手掌灼熱的溫度。
瀑布之下水勢磅礴,密密麻麻的赤鱬魚順著翻卷的河水遊過來,有的甚至順著水流飛躍起來,像是鋪天蓋地的蝗蟲。
雲笙甚至能嗅到這些魚群身上鐵鏽般冰冷的血腥氣。
近距離看,它們生長著怪異的人臉,或哭或笑,有的體型格外大,齒縫裡還夾雜著猩紅的肉絲。
雲笙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後,雲笙被握住的手腕動了。
劍光疾起,流雲斷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白鴻劍在她手中錚鳴低吟。
劍尖的一點寒芒快到成了殘影,繚亂反覆的劍花落下,魚群也同流水一般被斬斷,飛濺的水流混著血液落在潭水中。
旁觀的人紛紛變了臉色,看出沈竹漪的遊刃有餘和雲笙的生疏,才難以置通道:“他們竟在利用這些魚群練劍,簡直是狂妄至極……”
薛一塵和穆柔錦亦麵色難看地皺起眉。
對比起來,他們的如臨大敵小心謹慎簡直就是個笑話。
雖然看著像練劍,但二人親密無間的舉動,共執一把劍,時不時的附耳指點,倒更像是**。
漸漸的,雲笙開始熟練起來。
沈竹漪用膝蓋輕碰雲笙的腿,她便知道轉向躲避,沈竹漪的指尖摩挲她的手腕,她便知道揮劍翻轉。
數不清的赤鱬魚屍身落入了水中,一片潭水染得深紅。
每有破綻出現,沈竹漪腰間的蝴蝶刀便會將漏網之魚劈殺。
而後他便會輕點雲笙的手背,指出她方纔的紕漏,教她如何掠劍走步。
赤鱬魚顯然也有一定的神智,它們越聚越多,竟在水麵形成了一道龐大的漩渦,魚群彙成一條咆哮著的龍頭,順著水流呼嘯而來。
水麵的疾風掠起二人的衣襬,瀑布奔流而下,恍若天上銀河流轉倒懸。
刹那間,雲笙掙開沈竹漪的手,腳尖點過河中的石礫,執劍一躍而起,靈力彙在劍端,雪白的劍光像是一片清輝灑落在水麵。
劍光所過之處,魚群死傷無數。
雲笙再度出劍,卻差點被身後躍出的赤鱬魚一口咬斷脖頸。
沈竹漪手中的蝴蝶刀飛旋,將那條魚劈成兩半,飛身摟住了雲笙的腰。
他用指腹抹去雲笙臉頰沾染的血:“師姐,你下盤不穩,想要自己執劍,操之過急。”
雲笙咬了咬牙,想要掙脫開他:“你彆管我,我想要再自己試試。”
沈竹漪看出她的不服氣,眼眸彎了彎,輕笑道:“有一劍訣,你可想看?”
雲笙果然來了興趣,轉而看向他:“我想學。”
沈竹漪將劍一挽,背於身後,髮帶被瀑佈下的狂風吹得舞動,立在高山清澗之下,儘顯風流意氣,那雙瀲灩的桃花眼望向她:“師姐,不要眨眼。”
話音落下,便聽鈴聲一動,少年的身形化作縹緲的劍影,所過之處,疾風劃過水麵,直衝那魚群彙集的漩渦而去。
似星光,似閃電,但見劍影,不見人身,唯有“唰唰唰”的淩厲破空之音,和鮮血四處飛濺。
宛若這潭水中的遊龍,劍下漫出漫天霜色。
數百道劍影落下,少年淩空立於瀑布之下,眼中一片清冷劍光,血霧瀰漫中,數不清的赤鱬魚屍身漂浮在水麵上,漫天的金光閃閃的令牌自空中紛揚而落,稀裡嘩啦地在雲笙麵前堆砌了小山。
伴隨著令牌的掉落,少年的聲音也如飛珠濺玉,泠泠皎然:“師姐,此訣名為劍起星奔萬裡誅。”
雖遠萬裡,必誅之。
雲笙連令牌都忘了撿,隻是怔怔望著他。
不敢想象,他的劍骨要是冇有被奪走,會有多麼厲害。
周圍的人也目瞪口呆地望著那堆成小山般的令牌,眼紅地都快要滴血了。
這還比什麼比,人家直接將這裡的赤鱬魚全端了!
可是見過沈竹漪出手,就算那些人再眼饞,也不敢上來找麻煩,隻得咬咬牙另尋他路。
很快,秋獵便到了時辰,王庭派人來清點各伍的令牌數量。
清點的人走上前:“崑崙宗,趙纓遙、韓玥、宋璽文……二百八十塊令牌,目前暫居首位。”
一麵走著,他一麵通傳,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天空上的水鏡便會出現相應的字。
他目光平靜,直至走到一處小山前。
……小山?
他瞳孔一震,這才發現麵前的不是山,而是堆砌成山的令牌!
雲笙從後邊探出腦袋:“勞駕擡一下腿,你踩到我們的令牌了。”
清點的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倒,半晌,他手中的算盤法器閃出一道光,很快便彙成了水鏡上的文字。
他嚥了口口水,顫聲道:“金嵐沈氏沈竹漪,蓬萊宗雲笙,九百零九塊令牌。”
聽溪穀外的眾人看著水鏡上浮現的可怕的文字,紛紛陷入了沉默。
很難想象,這居然是兩人所得來的令牌。
很快便有人發出質疑,於是,二人獲取令牌的全部過程都被展現在了水鏡上,眾人從起初的狐疑到後來的心服口服,就連雲笙在尹鈺山麵上畫的王八都清晰無比。
被數千萬人看著丟人,尹鈺山氣得眼前一黑,近乎要昏厥過去。
確認並無違反規則後,雲笙二人便是第一輪比試的魁首。
第一輪比試淘汰了過半的人。
當夜,剩下的人入住了王庭的行宮,在行宮內休憩十日後,便將進行第二輪比試——長留山論劍。
劍術並不是雲笙的強項,她這幾日都虛心向沈竹漪請教,企圖抱一下佛腳,不強求要拿什麼名次,隻要不被淘汰就好。
她在行宮內走動的時候,聽到周圍的人都在談論。
“你們聽說了麼?長留山論劍,太子殿下也要來,今日已從郢都動身了。”
“太子殿下也要屈尊參與比試?我們比試不就是為了脫穎而出被人注意到,在王庭謀求個一官半職麼,太子殿下這是何苦?”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次比試,最重要的便是長留山論劍。事關王庭白玉京劍主之位,除了通過第一輪試煉的人可參與,還有其他的名額分到王庭和那些世族大家,四海八荒有名的劍修都為此次比試而來,奪得魁首的人便會成為新一任白玉京劍主。”
“白玉京劍主可是除三大宮主之外最為重要的,不問出身不問姓名,隻求劍道魁首。上一任的劍主是帝姬的老師,亦是帝姬的心腹。帝姬也是憑此纔有和太子抗衡的權利。若是太子或是太子的人成了新任劍主……王庭怕是要徹底變天了。”
“我聽聞太子早在十年前便得一劍骨,自此閉於深山不出,潛心練劍,此番出山,勢必要掀起波濤啊!”
雲笙的腳步一頓。
她在沈竹漪的回憶中見過這位太子,原來他們挖了沈竹漪的劍骨,是要給太子所用。
明明與她無關,可她還是忍不住為沈竹漪鳴不平。
削骨之痛,殺親之仇。如何能忍?
這世道待他不公,換做是她,怕是也要攪個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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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行宮內點起了燈。
沈竹漪一人在室內,桌前有一盞琉璃罩著的蓮花燈。
燈影拂在他的臉上,明明滅滅,那張如雪如玉般的臉,卻透著異樣的緋紅。
他垂眼看著腿間的異樣。
在百花樓時中的藥,在體內仍有殘留,似乎又發作了。
那種悶痛又潮熱的感覺,一陣陣傳過來,他額間開始淌落汗水,腰腹間更是一片汗涔涔的,薄薄的衣衫貼覆著勁瘦的腰線。
沈竹漪在發覺這抹異樣時,便選擇去用冷水沐浴。
沐浴之後,稍稍好了些。
他端坐於案幾前,執筆開始抄寫劍法。
少年眉目如畫,沾著水珠的麵龐清雋乾淨,如謫仙般無慾無求,不染半點紅塵之氣,隻是細看過去,便會發現桌案下的陰翳內,那衣襬撐起的輪廓,像是陰暗蟄伏的獸一般,隱藏著著猙獰可怖的欲-望。
雲笙就在此時回了住處,剛推門便聞見了竹子的清香。
沈竹漪披著濕漉漉的發,正端坐於案前,執筆描摹,握著筆的那隻手皮肉勻稱,指骨修長,煞是好看。
雲笙感到很奇怪。
近日來,他沐浴的時間越來越多了。
雖是喜潔,但也不至於清晨傍晚,以至於有時候深夜,都要起來清洗吧。
雲笙走近了,纔看見他是在書摺子上畫著一招一式的劍法。
書摺子上的小人和他一樣紮著高馬尾,提著劍,點、撩、劈、刺,身形和動作都繪製得格外清晰。
一旁做了格外詳細的註解:靈力不足要劍隨身走,上撩時作弓步,以靈力彙聚下盤。回劍橫掠時,以靈力注入臂膀……
他的字冷峻雋秀,密密麻麻的一行行。
他擅劍,這本像是三字經一般的劍法,自然是給她的。
雲笙鼻子一酸。
方纔她還在想著,若是沈竹漪和王庭翻臉,自己要如何逃脫……
她呼吸一緊,心裡無比酸澀和羞愧,痛恨自己真是個膽小鬼。
無論是出於什麼目的,事實便是,他幫了她良多,她也受益良多。
她得幫他,力所能及地幫他。
雲笙腦子一熱,取來乾燥的錦帕,垂眼道:“師弟,我給你擦頭髮吧。”
沈竹漪握筆的手似乎頓了片刻,而後安靜地看向她,道:“不必,你離我遠些。”
雲笙迫切地想做些什麼,自然冇有聽出他話語間的異樣。
“那怎麼行,不擦乾會生病的。”
說著,她便走了過去。
少女的裙襬掃過他曳地的衣襬,他的衣襬跟隨著她的腳步動了一下,牽扯到了腿間。
沈竹漪滾動了一下喉結,將喉間的輕吟壓下去。
他再度將衣襬撩至身前,隻是衣襬被他的手抓著,多出幾縷淩亂的褶皺。
雲笙用錦帕包裹住他的髮尾,從髮尾一點一點耐心地向上擦拭。
他的頭髮很順滑也很乾淨,混著竹葉的清香,特彆好聞。
不可避免地,雲笙的手也會觸碰到他的髮絲。
像是觸碰到了冰冷的露水,清清涼涼的。
他的髮根有些硬,也有點紮手,但是額發處細碎的頭髮卻格外柔軟服帖,觸碰的時候會輕輕纏繞在指尖。
雲笙回憶起,自己年幼時,慕容知韞也曾給她擦過頭髮,還給她撫摩過頭皮,那時的她枕在她的膝上,輕輕閉著眼,就這樣陷入夢鄉。
這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雲笙回憶著,也找到相同的xue位,輕輕用指尖按壓起來。
在她柔軟的指尖摩挲過他的頭皮時,沈竹漪執筆的手微微一頓。
一種酥麻卻又清晰的癢自尾椎泛起,他眼睫顫抖,手背上薄薄的皮肉緊繃起來,突顯出分明的青筋,筆落下的墨點噴薄而出,濡濕也滲透了紙張。
雲笙尚不自知,還要動作,卻驀地被他抓住了手。
和他冰冷的髮絲不同,他握住她的手格外滾燙。
她錯愕看下去,卻發現他脖頸和耳根都是通紅的,額間出了很多汗。
他的麵色緋紅,瀲灩的桃花眼蒙著一層霧氣,像是被春雨洗濯過,驚心動魄的美麗。
雲笙嚇了一跳:“你生病了?”
她連忙將手背貼向他的額間,驚呼道:“好燙。”
沈竹漪眨了一下眼,有一瞬的茫然。
雲笙忽的想起來:“莫不是百花樓所中的情藥?”
燕辭楹曾和她說過,中了這藥,唯有交合可解,否則每隔數月,都要複發。
沈竹漪冇有回答她,隻是被她盯著,腹下的脹痛感又深了幾分。明明起來之後,隻要以冷水沐浴,持續一段時間後便會平複。
可是如今,她的氣息縈繞在他周身,漫入他的口鼻,這種感覺便久久不能平複。
沈竹漪緊緊盯著她開合的唇,看起來格外柔軟。
他的心口處掠過疼痛的震顫,從頭到腳的血液都開始沸騰,又有某種衝動。
想要將手指抵進去,感受這種溫暖。想要抵住她。
雲笙被他盯得頭皮發麻,她覺察到很明顯的變化,眼神掠過他,登時明白了什麼,整個人也跟著心跳加速起來。
沈竹漪驀地站起來,蹀躞上的鈴鐺叮鈴作響,往屏風後的盥洗室走過去。
他再度將身子沉入木桶的冷水中,想要驅散那些異樣。
冷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可是仍舊不行。
他的汗水順著脊背滾入木桶中,他蹙著眉,咬著唇,如同忍耐著什麼痛苦似的。
屏風之上,光影映照,能夠清晰地看見他的一舉一動。
這木盆是雲笙用以沐浴的,於他而言有些小,他坐進去,需要將長腿曲起來。
他整個上半身都露在外頭,影子映照在屏風上。
雲笙看見,他修長的五指攀附著木桶的邊緣,似乎很用力,挺拔的脊背也跟著微微躬起,肩頸處的薄肌勻稱流暢。
不知過去多久,他的呼吸聲反而更加紊亂了。
並不管用。
他從木桶出來,披上外衣,走出來時,帶出一路水痕。
雲笙看見他提起角落的劍,連忙問:“你去哪裡?”
沈竹漪將**的長髮攏起,手背的青筋緊繃,剋製道:“狩獵場。”
這種時候,隻有殺戮才能平複。
身上傷口流血時的快-感,能夠壓過一切心神不定。
雲笙並不讚同:“長留山論劍在即,你去狩獵場,若是被妖獸所傷了怎麼辦?”
他轉過身,眼神攫住了她,步步朝她走近。
他渾身氤氳著花香的水汽,走動間,絲毫並不掩飾自己外露的鋒芒:“那師姐說,我該如何做?”
她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尤其是他身上鋒芒直挺的劍,太過於顯眼,隨著走動而巋然出鞘。
她不受控製地盯著看。
她的視線,隔著層層布料,他的呼吸越發亂了。
那把劍亦然感受她的目光,越發淩厲,氣勢龐然,直指著角落中的她。
雲笙早就冇有剛纔勸阻時的底氣,腿都嚇軟了,半晌,磕磕絆絆道:“要不,冷靜冷靜?”
他眼神平靜,步步走近,膝蓋挨著她的腿。
隻消再往前一步,膝蓋便會進到她的雙膝之間。
被他抵著,雲笙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很可能要死在高聳的劍鋒之下。
她看著他額間的薄汗,輕輕伸手,安撫一般替他擦去。
他的身軀緊繃了一瞬。
很舒服。她的觸碰讓他感到格外的舒暢,是一種脊椎骨都發麻酥軟的歡愉。
體內那種鈍痛和焦熱稍稍緩解了片刻。
可是還遠遠不夠。
他攥緊她的手,躬下身,無意識地用側臉去摩挲她的掌心,纖長柔軟的睫毛垂下來,琉璃般清透的眼眸盯著她:“如何冷靜,師姐教教我。”
他沾著水珠的髮絲順著衣襟冇入她的心口,將她的衣物都弄濕了。
他像是身軀巍然的猛禽,收斂了爪牙和羽翼。
雲笙心軟了,去觸碰他分明的下頜,突出的喉骨,悸痛的心臟。
雲笙的手心貼在他熨燙的胸口,感受著他一聲又一聲,年輕有力的心跳。
雲笙的心也跟著怦怦狂跳起來。
室內未免過熱了,她感覺自己快要化作一灘水。
她的手也不知該要往哪裡放。
他身上的肌肉緊實,像是石礫一般堅硬,硌得她的手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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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怔怔地看著沈竹漪。
即便是這時,他也是格外好看的,垂落的烏髮上光澤流轉,像是一團鬆煙墨,眼睫濃黑,眉骨高聳。
他的身上亦有香氣,不像是香膏,更像是從骨血中透出的一種香。
和頭髮上清冽的竹香不同,更像是某種甜膩的花香,格外濃稠迷幻,像是雨霧般籠罩了她。
令雲笙頭暈目眩,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這種輕飄飄的感覺,更像是在夢中。
見他狀況不對,雲笙想要扶住他,便隻得用雙手去環住他腰上的蹀躞。
卻在慌亂之間,不慎觸碰到了昂揚的劍鋒。
一觸即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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