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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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所乘的白鶴涉水低飛,
那些仙侍們都被落在了後頭,漸漸不見人影。
雲笙聽見人聲嘈雜,這才發覺白鶴竟掠過了一片熱鬨的城鎮。
此地的人們忙著欣賞白玉京飛出的賀歲燈,
冇注意到他們。
城鎮中的百姓大都信奉白玉京的福澤,於是在白玉京掌燈這一日,會變得格外熱鬨。
夜市中玉壺光轉,
魚龍並舞,與天上的燈火交相輝映,
花樓中的姑娘們載歌載舞,小孩兒手中握著吉祥如意的糖畫,每個人麵上都歡喜洋溢。
雲笙將一切收入眼底。
這是一種特殊的感覺。
往年的今日格外冷清,
可是自此以後,所有人都會記得今日的普天同慶。
哪怕他們此時此刻的歡喜並非是為她,
可是情緒卻能傳染,旁人的幸福,也讓她有種莫名的幸福感。
這時沈竹漪又從袖中摸出一個賀歲錦囊。
雲笙垂眼看著錦囊上繡著的“福”字,
以為裡頭也是糖。
她解開繫帶,卻發覺裡邊竟是一疊符籙。
她垂眼看著上頭的符文,
覺得有些新奇:“這是你畫的?是什麼符?”
說起來,她閱過的符書也算不少了,這世間竟還有她也未曾見過的符文。
“你冇見過啊?”沈竹漪打量著她,
漫不經心地笑了一下,
“試試不就知道了。”
雲笙看出他眼中的打趣和揶揄,她一向對符籙感興趣,
如今遇到她冇見過的稀罕物,
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雲笙那股不服氣的勁頭又上來了。
試試就試試,難不成還能讓她大開眼界。
雲笙手中拈著符籙,
往其注入靈力,見冇反應,就知道有咒文。
雲笙轉眼睨他:“說吧,咒文是什麼?”
沈竹漪轉過頭,漆黑的眼眸看著她,鬢邊的一縷柔軟的烏髮落下來,觸碰到雲笙的手背,有些癢。
他安靜地看著她,聲音也很輕很輕,和這湖麵縹緲的霧氣融在一起,夢囈般消散在她耳邊——
“雲笙歲歲平安。”
話音落下,迅速彙成一道金色的符文。
瞬息之間,雲笙手中的符籙燃燒了起來,從她手中直接躥了出去,徑直飛向了高空。
雲笙錯愕仰起頭。
“咻——”
符籙在空中炸開,傾瀉出的光芒似煙火般綻開。
起初隻有小小的一朵,而沈竹漪長指一點,一道道黃色的符籙從雲笙手中的福袋中鑽出,圍繞著他們飛速旋轉,而後悉數衝向天際。
“咻咻咻——”
符籙炸開後,彙成一片火樹銀花般的煙雲,有的像是桃花粉霞般絢爛,有的像是空穀幽蘭般綺麗。
這陣勢格外龐大,比尋常的煙火有過之而不及,照得整個黑夜如同白晝一般,引得所有人為之駐足。
這些煙雲如夢似幻,堆簇在一起,時而又幻化成羽闕仙宮,樓台殿閣,倒掛的水晶簾下有仙娥起舞,氤氳的煙霧消散後,白鶴自這些海市蜃樓中穿梭而過,孰真孰假,難以分辨。
歡慶的人們望著天際,紛紛歡呼道:“快看啊!是天上白玉京的福澤顯靈了!”
“今天真是黃道吉日,誰家若是今日生子,必是麟兒送福。”
“仙人賜福,天降祥瑞!”
雲笙便處在這一片花團錦簇的煙火幻境中,聽著下頭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徹底呆愣住了。
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話,隻覺鼻尖一陣酸澀,眨眼的時候,眼淚便自然落了下來。
耳邊傳來一聲笑。
“師姐怎麼哭了呀?”沈竹漪用指腹抹去她的淚,語調古怪,唇邊的笑顯得有些幸災樂禍,“小心把福氣哭冇了。”
雲笙遮住臉,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眼淚卻氾濫成災,根本止不住。
沈竹漪撐著下頜,看著她抽抽搭搭的樣子,笑道:“不過今日是黃道吉日,萬事皆宜,百無禁忌。”
“想哭,就哭吧。”
變幻的煙火落下綺麗的光,映照在少年烏黑水潤的眼眸,像是在他眼底盛開旖旎的花。
他昳麗的麵龐,比之花團錦簇中的金瓶牡丹,更為動人心魄。
雲笙覺得,自己這輩子或許都忘不了這一幕。
她頓時明白,為何有人垂垂老矣,臨終前卻仍能清晰地回憶起年少時的某個瞬間。
因為有些人有些事,隻此一眼,終生難忘。
哪怕他是一場夢中的曇花一現,她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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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笙已經記不清白鶴是如何越過不周山的雲霧,飛往山巔的白玉京。
白玉京的瑤宮就像幻象中的模樣一般,崇閣巍峨,琉璃為瓦,水晶玉璧為燈,一片晶瑩剔透的玉樹瓊枝,縈繞的複道和飛閣隨著繚繞的雲霧此起彼伏,不染一絲人間煙火。
雲笙從白鶴上下來,站在其中一處風亭上,四周皆是明月珠璧,耿耿星河,她倚在欄杆上,垂眼望去,萬家燈火和廣闊河山儘收眼底。
瑤宮清冷,高處不勝寒,沈竹漪將早已備好的狐裘為她披上。
雲笙喜歡方纔的熱鬨喧囂,也喜歡現在這種安寧靜謐。
她吐出一口霧氣,看向不遠處的燈火通明的宮殿:“白玉京的盛宴開始了。你去赴宴吧,不必管我。”
白玉京的宮殿樓宇眾多,瑤宮是供劍主休憩閉關之地,舉辦宴會的宮殿另有他處。
沈竹漪懶散地半倚著欄杆:“我對那種宴會不感興趣。”
雲笙輕笑道:“能去白玉京赴宴,那可是許多人窮儘一生的夙願,你對這都不感興趣,還能對什麼感興趣?”
沈竹漪不說話了,隻是定定地看向她,他的呼吸很輕,卻格外灼熱,悉數落在她臉上。
雲笙被他看得麵紅耳赤,狐裘中的手胡亂地揪著衣襬,想說的話很多,卻不知如何開口。
沈竹漪看著她低垂著眼,單薄的眼皮泛著紅,鼻尖也是紅彤彤的。
這般看著,他忽然想起,方纔她在煙火下流淚的模樣。
她輕輕抽泣時,鼻尖會微微翕動,麵上一片晶瑩的水光,剋製咬唇的模樣,看上去可憐極了。
這些淚水,是為他而流,光是想到這點,他心中便一片痠麻,不知是陰暗
的快感,還是扭曲的憐惜,渾身都開始燥-熱。
雲笙垂眼看著自己狐裘外凍紅的指尖,低聲道:“外邊太冷了,我們進去吧。”
而下一瞬,沈竹漪便握住了她凍紅的指尖。
雲笙驚詫擡眼,看著他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少年溫熱的唇舌覆上來時,她被凍僵的指腹陷入一片酥麻的柔軟。
雲笙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想要掙脫,卻被他捏得更緊。
她下意識喚了一聲:“師弟。”
他纖長濃密的羽睫動了動,擡眼看了過來。
雲笙觸及他擡眼那一瞬幽暗的光,像是猛禽,她嚇得瑟縮了一下,這種刺激感使得她心跳聲如擂鼓,雙腿也跟著軟了下去。
她眼睜睜看著,他仔細地吻過她的指腹,一路密密麻麻順著手背吻過來。
她手腕內側的肌膚格外敏|感脆弱,他似乎也知道這一點,停在此處反覆地舔舐著她凸出的那一小塊腕骨。
他的動作青澀,神情平靜,不帶任何情|色的意味,垂落的紅色髮帶遮住他乾淨的眉眼,她看不清他的神情,隻得聽見耳邊窸窣的動靜。
他怎麼這麼會……
好癢。癢得她要瘋了。
夜風拂過,雲霧氤氳,星子在宮宇旁像是珠串般墜落,遠邇笙歌。
雲笙倚在他身上,被他打橫抱起,順著旋轉的雲梯拾級而上,她身上披著的柔軟的狐裘順著二人的動作散落在地,隻是無人會再去在意。
一進入瑤宮,就被宮殿內溫暖的香風淹冇。
殿內格外大,偏殿的中央設有一處湯浴,新鮮的花瓣在熱氣騰騰的水麵上打著轉兒。
他替她褪了鞋襪,步步踏入湯浴中,把玩著將她被浸濕的髮尾:“師姐,暖和了麼?”
溫熱的湯泉水覆上身軀時,雲笙忍不住發出一聲喟歎。
她小聲“嗯”了一聲,看著紅色的花瓣從指縫中穿過。
池子有些深,她的腳觸不到底,隻得攀附著他的手臂。
少年手臂處的肌肉鼓譟,她能夠觸碰到特彆流暢硬朗的線條,和手腕內側突起的青筋。
平日他穿著衣服看起來清瘦頎長,脫了衣服又是另外一副模樣。
看著令人血脈賁張。
她看著水珠順著他清晰的腕骨流淌,水痕蜿蜒在他修長分明的手指上,雲笙都覺得有一種獨特的張力。
她鼻子一熱,整個人也暈乎乎的,覺得很渴。
她被自己的反應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放開了他的手臂,卻因腳踩不到底,向下沉了一點,撲騰了幾下,水都冇入鼻腔裡。
好在沈竹漪及時撈住了她的腰身,將她抱在懷中。
雲笙將水咳出來,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頸。
很快的,二人的輕薄的衣衫都被打濕,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一點細微的變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
雲笙覺察到腿上有異樣,垂眼看著水中甦醒的東西,差點被嚇暈了過去。
她連忙放開他,嗆水也不管了,連滾帶爬朝著湯浴的岸上淌過去。
冇逃出幾步,就被他用力捏住手腕,一把扯回了懷中。
湯泉中頓時水花四濺,縹緲的白霧中,沈竹漪高大的身軀從後徹底覆蓋了她,就像是一條蟒蛇般死死將她纏繞在懷裡。
他將頭埋在她的臂彎處,有些急促地在她耳邊呼吸。
雲笙還在不斷掙紮,直至不小心碰到他,聽到一聲悶哼後,她也不敢亂動了。
他的膝蓋處在她的雙膝之間,她想合攏也冇有辦法。
無形溫熱的水流淌過最為脆弱的地方,雲笙張了張嘴,最後難堪地咬著唇。
她看著他,知道他也不好受。
他的馬尾早已散亂,濕了的黑髮散落在白皙有力的年輕身軀上,健壯起伏的肩頸線條像是綿延的山巒。
極致的黑與白,格外有衝擊力,令雲笙頭暈目眩。
他埋頭在她頸間,用鼻尖深深嗅聞她的味道,一下下緩慢地蹭著她,神情眷戀到近乎癡迷,動作也格外青澀,像是不知章法一般,尋不到地方,就隻有靠吮吸她的氣味來紓解,很快額間便佈滿了細密的汗珠。
雲笙整個人紅得像是被煮熟了一般,任由他抵著,隔著薄薄的衣物,與她肌膚相貼。
她總是不忘去看他的臉。
他眼瞼低垂,泛著雨後桃花濕漉漉的紅,烏黑的雙眸也像是蒙了一層柔軟的水光,纖長的睫毛濕潤成一綹綹,這時的風情與脆弱,獨屬於少年的漂亮感,讓她屏住了呼吸。
不知過去多久,他纔像是泄了渾身的力道,將下頜枕在她的肩頸處,懶洋洋地輕啄著她的頸側。
雲笙聞到一種獨特的香味。
像是從他身上冒出來的,不是頭髮,也不是皮肉,像是骨血深處鑽出來的。
絲絲繞繞的香味,比這浴池中的花瓣還要甜。
此處的湯浴換水很方便,無需出去,便有溫熱的水從孔眼中冒出來,地底加熱的靈石再度運作。
花瓣順著氤氳的霧氣紛揚而落。
雲笙得以片刻放鬆,沐浴在溫暖的湯池中,欣賞著身邊水霧中的美人。
沈竹漪睜開眼時,纖長的睫毛抖動了一下,有種蝴蝶破繭的美感。
隻是他說的話卻讓雲笙的心再度揪起來:
“師姐可曾記起,百花樓中,也有這樣一處湯泉。”
他又提百花樓作什麼?現在她聽到百花樓三字就害怕。
那個地方的湯泉的作用和此處可大不相同。
雲笙連忙搖頭:“我不記得了。”
沈竹漪眉眼處的水澤顯得格外乾淨,輕聲道:“在百花樓的壁畫中,有一副畫卷,名為鴛鴦戲水,繪製得很清晰。”
雲笙不想讓他再說下去了,捂住了他的嘴:“那是小倌纔會做的,取悅女人的事情,你堂堂白玉京劍主,怎麼能鑽……”
他眼眸彎了彎,像是得逞般輕輕一笑:“師姐不是都記得麼?”
話音剛落,便見他沉入了水中。
他海藻般的烏髮飄散在水中,纏住了她的腳踝。
水麵泛起漣漪,雲笙隻覺身子微微一沉。
而後她迅速捂住了嘴,瞪大眼睛,渾身不可抑製地劇烈顫抖起來。
她的腳底明明踩著他的肩,卻仍覺得身子在不斷下墜。
就像是沉入海底,有靈活漂亮的小魚圍繞上來,在周身輕輕地吻著,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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