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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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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雙手是那般得好看,

因為極力的忍耐,手背上一條青筋暴起,根根脈絡分明,

手指長而冷白如玉,能夠輕易掌握任何她不能掌握的東西。

似是過去了許久,在出來的那一瞬,

他蜷縮著身子,壓抑著喉間的聲音,

發出一聲綿長又低靡的歎息:“雲笙。”

他極少喚她的名字,由他的聲音咬文嚼字,每一個音調都格外悅耳動聽。

由起初的低沉,

緩慢,到後來隨著動作,

變得越發急遽、劇烈。

到最後,呼喚出她名字的語調已然破碎得不成音調。

甚至興奮地戰栗。

可仍能從那低吟中,依稀分辨出是她的名字。

每一聲都像是尖銳的鼓點,

重重地敲打在雲笙心頭。

雲笙。

雲笙雲笙雲笙。

啊哈。

雲笙……

雲笙渾身猛地一顫。

不知何時,他睜開了眼,

長睫舒展開來,有種蝴蝶破繭的美感。

他看過來的方向,正好和她對視了,

內勾外翹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她就這般撞進他幽暗的眼底。

他眼底像是盛開著晚春旖動的花,

開到極致,快要腐爛。

屬於她的那一截鵝黃色的裙襬兜著一捧潔白的雪。

濃稠的幾滴雪濺落在雲笙的衾被上,

還有一部分淅淅瀝瀝地順著他極長的手指滾落。

直至留影珠熄滅。

這渾濁的雪也跟著一起融化了。

雲笙顫抖地拾起角落裡的留影珠,

她用靈力,將這一部分悉數抹去。

就像是什麼都冇發生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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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桃花源島便到了。

島上已開始下起薄雪,

蕭瑟的冷風猶如鋼刀拂麵,放眼望去荒無人煙,渡口的木棧都殘損得不成樣子。

眾人從船舫的房間中出來,被迎麵來的冷風吹得發抖。

雲笙和沈竹漪也走上了船頭。

雲笙披了件兔毛鬥篷,將脖頸也遮得嚴嚴實實的,耳朵上還覆了一對毛茸茸的耳罩。

沈竹漪貼近了一些。

雲笙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他在她耳邊喚:“師姐。”

雲笙重重地顫抖了一下。

少年的聲音清澈,泠泠若玉石環佩之音,又如高山之巔的白雪一般,不容玷汙。

可這樣的聲線,再低啞幾分,又會展露出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撩人至極。

沈竹漪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繞過她的脖頸,掛在了她的身上。

是一個極為精緻的佩囊,繫帶編織得五彩相間,裝東西的布袋上繡了彩色的蝴蝶,鑲嵌著銀色的鈴鐺。

雲笙佩戴著格外合適。

雲笙打開鼓鼓囊囊的布袋,發現裡頭是滿滿的一袋糖。梅子糖、飴糖、乳糖,應有儘有……

她愣了片刻,立刻合攏了佩囊。

然後,她無奈地看了他一眼。

她又不是小孩了,還送一個五彩糖袋給她。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遊山玩水的。

出人意料的是,他們走了方圓幾裡,都不見半個人影。

臨近黃昏時刻,小雪簌簌而落,島上的房屋緊閉,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

為首的薛一塵道:“分開探索吧,我們如今還未收到,要保持一定的距離。

他一直都在剋製隱忍。

他們睡在不同的屋子裡。

甚至冇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這並不能讓他冷靜下來,反而在無數個更深人靜的夜晚,他反覆地失控,反覆地起來,那種脹痛感頻繁到他夜不能寐,他隻能憑藉著留有她氣味的那一小截裙襬,來給予聊勝於無的紓解。

這種焦慮越來越深,愈演愈烈,近乎到了病態的地步。

他開始將那些她用過的,隻要殘存她氣息的東西,都悄然無息地收起來。

她喝過的茶杯,她丟失的羅襪,她吃剩後的糖紙。

他越發得患得患失。

想要再用力,再用力,直至她的骨骼發出被擠壓的聲響。

直至,她和他融為一體,她和她徹底地連接在一起,才能緩解這種情緒帶來的焦慮。

他忍下心中掠過的衝動,麵上絲毫不顯。

隻是感受著她說話時散發的霧氣,慢慢滲透進肌膚裡,他閉了閉眼,半晌才道:“易子而食,析骸以爨,比起茹毛飲血的怪物,道貌岸然的人更有殘殺同類的嗜好。”

被追殺的那些年,他混跡在流落的難民中,早已看慣人食人的畫麵。

最弱小的人被饑腸轆轆的難民剖開肚子,裡頭全是石頭和泥塊。

沈竹漪冷眼看著他們撕扯著同類的屍體,貪婪地咀嚼著血肉。

溫熱的血濺在他們癲狂的臉上,彷彿同類的肉纔是世間珍饈。

雲笙蒼白著臉道:“你說得對,無論在哪裡,都有這種事情發生。”

沈竹漪一點一點撚去她發頂上的雪粒,看著冰冷的雪粒在他的指腹下,漸漸融化成一小片水漬,他勾著唇道:“所以,師姐這般細皮嫩肉的,更要仔細些。”

雲笙知道他是在嚇唬她,腳後跟用力碾過他的靴尖。

沈竹漪蹙起眉,悶哼了一聲,喉間溢位很低的喘息。

“師姐,你踩疼我了。”他散漫開口道。

嘴上說著疼,語氣卻很輕快,那張雋秀的臉詭異地紅潤了些,像是生病了。

這個死變-態,還讓他爽了。

雲笙氣得不行,渾然忘了方纔的恐懼。

這時趙纓遙忽道:“誰在那裡!”

眾人紛紛望過去,便見趙纓遙從一旁的狗洞中揪出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小孩。

穆柔錦蹲下身,柔聲道:“孩子,你是這裡的島民麼?能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麼?”

那小孩擡眼,死水般的眸子靜靜看著他們,緩聲道:“你們都會死的。”

“桃花源島隻進不出,你們逃不掉,會被他們找出來,一個個吃了。”

其餘人紛紛變了臉色。

薛一塵意識到什麼,立刻跑去渡口,卻發現原本來的地方化作了一片迷霧。

他朝著霧氣走去,卻被一道結界擋住。

眾人試著一起施法打破這結界,可這結界卻是紋絲不動。

雲笙也試著用劍符,卻差點被反彈的劍氣所傷。

她向後退了幾步,被沈竹漪攔腰接住。

雲笙差點腿軟,立刻挪開,擡眼看他,聲音清脆:“和你說過男女有彆,你不能隨便碰女孩子的腰。”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性命攸關的時候除外。”

沈竹漪陷入沉默。

雲笙取出符籙又要去試,沈竹漪道:“不必試了。”

雲笙轉頭看他:“連你也打不破麼?”

“這是陣法結界,隻有陣眼處可破。”

果然,消耗了許多力氣,反而有人受了傷,都冇能打破這結界。

薛一塵麵色有些難看:“聯絡不上王庭的人,天色已晚,我們先找個休憩的地方,待到天亮再做打算。”

眾人尋到一處荒廢的廟宇,也算安置下來。

折騰了半日,都是饑腸轆轆,滴水未沾。

風雪拍打著寺廟的窗欞,雲笙的肚子叫了一聲,從貼身的糖袋中取出一顆糖來充饑。

沈竹漪靜默半晌,提著劍走了出去。

再度回來時,他推開門,身後席捲著鵝毛般的雪花,拎著一串活蹦亂跳的魚走了回來。

雲笙湊過去道:“我一個不眨眼你就不見了,就是為了去捉魚?外頭有那種吃人的怪物……”

沈竹漪熟練地將魚沿著脊骨剖開,取出內臟,利落地在魚麵劃開幾刀,行雲流水般。

而後他用水囊中的水將手洗乾淨,用竹簽串起來,放在火堆上烤:“你身上有我的法器,它們傷不了你。”

雲笙一噎,才道:“誰說我了?我和他們在一起冇事,我是說你,你一個人,萬一你遇到那白髮怪物……”

沈竹漪擡眸,淡淡道:“我捉魚的時候隨手殺了一個,屍身沉到冰層裡了,那裡的魚不能吃了。”

他將竹簽上的烤魚翻了個麵,腕骨轉動時,露出一截沾了血跡的衣袖。

雲笙嚇得半死,趕緊去檢查是不是他的傷口。

萬一那白髮怪物有毒怎麼辦?

她的手探入他的衣袖,被他反手握住指尖,火光落在他黝黑的眼眸中,他定定看著她,有種迷人心智的綺麗。

雲笙錯愕和他對視。

寺廟外的風聲呼嘯不絕,沈竹漪的語氣格外冷淡疏離:“師姐,男女有彆,你越界了。”

雲笙:“……”

去他的男女有彆,他還挺記仇。

行,不碰就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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