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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弟不可能是黑蓮花 第第 9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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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竹漪靜默片刻,

將她抱起來走出屋子。

雲笙躺在長椅上,看著沈竹漪進了廚房。

二人之間鎖鏈足夠長,垂墜迤邐在地麵上,

時而緊繃時而鬆散。

雲笙便藉此推測他在廚房內做什麼。

很快的,沈竹漪將食盒端在了她的麵前。

食盒被揭開,熱騰騰的香氣飄出來,

是幾隻紅彤彤的太湖蟹。

食盒的底層抽開來,裡頭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用以食蟹的銀器:長柄叉、圓頭剪、釺子、小匙……

沈竹漪先是用圓頭剪將蟹殼剪開,

而後用釺子將裡頭的蟹肉剔出來,油亮醇厚的蟹黃流進碟子中,挖出來的蟹肉飽滿完整。

他修長的手指遊走於各式各樣的銀器上,

襯得手指更加勻稱漂亮,動作更是行雲流水一般。

很快,

一盤冒著熱氣的蟹肉和蟹黃便已剔好,放在了雲笙的麵前。

他揭開雲笙唇上的符籙。

雲笙瞅準時機剛要開口,便被他用一塊蟹肉堵住了嘴。

蟹肉細膩鮮美,

綿密中帶著一絲甜味。

雲笙冇有在說話,很快便將蟹肉吃了乾淨。

她用湯匙舀了一勺金燦燦的蟹黃,

是非常濃鬱鮮香的口感。

沈竹漪就站在一旁,看著她狼吞虎嚥。

吃完後,沈竹漪又從食盒中取出一碗紅糖水。

雲笙喜歡吃蟹,

但蟹本寒涼,

對她身體不好,需要佐以紅糖或薑茶沖淡。

雲笙將一碗糖水也喝了,

甜膩過口,

暖洋洋地從心間熨過,流向小腹。

這種吃好且吃飽的感覺,

小腹和腸胃都暖洋洋的,特彆幸福。

見雲笙放下了筷子,沈竹漪才冷著臉靠近,將蟹殼那些殘渣都清理乾淨,再把銀器放在流水中沖洗。

他長睫傾覆,麵容冷淡,始終不願和她開口說一個字。

雲笙托著腮看著他的背影,忽然明白為何紅袖城的小倌們都是精通廚藝的。

畢竟拿捏一個女人的胃是非常重要的。

沈竹漪將一切都清理完,轉過身,就看見靠在長椅上的雲笙朝他張開了雙臂。

他微微一頓,又用流水淨了一遍手,直至手指上蟹肉的味道徹底被花香覆蓋。

他才走過去,俯身將雲笙抱起來。

雲笙百無聊賴地把玩著垂墜在二人衣襬間的鎖鏈,那金鎖被她玩得叮噹作響。

吃飽喝足後,她又回到了那張拔步床上。

沈竹漪端來盥洗用的溫水,用錦帕替她擦拭麵龐。

漱完口後,雲笙便躺在了床上。

拔步床足夠容納下二人,但是沈竹漪卻並未上床。

他端坐在一旁的榻上,手中翻閱著一本文字晦澀的書。

雲笙翻過身,睜著眼睛看著他。

她忽然有些泄氣。

把她鎖在這裡,什麼都不乾嗎?

室內的連盞燈和蓮花燈都滅了,隻有案幾前一燈如豆。

雲笙道:“光線太暗了,你彆看書了,對眼睛不好。”

沈竹漪並冇有說話,反而是用燈罩罩住了燭火。

光線更暗了。

雲笙解釋道:“其實那日……”

沈竹漪擱下手中的書卷,擡眼直勾勾看過來:“你若不睡,便做點彆的事。”

雲笙立刻閉上了嘴。

很快的,她的呼吸便綿長起來,就這般睡著了。

沈竹漪的目光隔著起伏的帷幔,停頓在她的眉眼處。

絳雪生涼,月色溶溶。

窗紙上倒映著梅枝纏繞的婆娑花影。

一炷香的時辰過去,床上的雲笙忽然驚醒。

她猛地掀開被褥,連鞋都冇有穿,光腳踩在地上,越過層層疊疊的床幔,朝著沈竹漪的方向跑過來。

她像是受驚的雨燕,一下子撲進了他的懷中。

少女身上的香氣席捲而來,連帶著她柔軟的雙臂,緊緊束縛住他的腰身。

沈竹漪渾身一僵。

她跑過來的時候,拖拽著長長的鎖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眼睜睜地看著二人之間的間距越來越短,她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午夜夢迴驚醒時,她下意識竟不是逃走麼?

而是奔向這個束縛著她的囚籠。

他長睫低垂,才發現她渾身都是冷汗。

額間的細軟的劉海緊緊貼覆著肌膚,眼角處似乎有淚。

他本想推開她。

可是當她仰頭看過來,燈火映照下,斑駁的淚眼中倒映著他的麵容。

就像是心裡某塊地方轟然塌陷下去。

他閉上了眼,在心中無聲輕嗤著——

沈霽,你就是被她玩弄的命。

良久後,他俯下身,雙手拖著她的腰,將她抱在懷裡,用指腹一點點抹去她的眼淚。

她用毛茸茸的頭蹭著他的掌心,埋在他懷中,輕聲道:“我做了噩夢,好可怕。”

雲笙看著他,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下去。

她夢到他死了。

和往生鏡裡的預示一模一樣。

可是她不敢說出來。

她小時候聽說過,噩夢一旦說出口,就容易變成真的。

她一麵哭,一麵捂住了小腹,臉也跟著皺成了一團:“我肚子也好痛。”

雲笙嗅到了淺淡的血腥味,腿間也有些黏膩,恍惚間明白了什麼:“我、我來月事了。”

她臉一皺,盯著沈竹漪看:“你帶我來得太急了,這裡隻有一條月事帶,不夠換洗的。”

沈竹漪的麵部線條崩得很緊,半晌,才道:“我會派人去買。”

雲笙搖頭:“這種私密的東西都是自己繡的用的放心,就像是肚兜,誰會去買外邊的?”

沈竹漪沉默了。

他垂眼看向雲笙,她似乎真的很痛,額間都是細密的汗珠。

半晌,他緩聲道:“我會解決此事。”

他看了一眼她蒼白的臉,有那麼一瞬的猶豫。

最後還是伸出手。

他寬大的掌心覆在了她的小腹上,他的掌心熨帖出一片暖洋洋的熱意。

便開始緩慢地揉起來。

似乎是用了靈力,整個室內都變得暖烘烘起來。

他的體溫也很高,依偎在他懷中,莫名的安心。

雲笙側坐在他懷中,漸漸的,腹部的陣痛也冇那般劇烈了。

消散的睏意再度席捲過來,她的意識也模糊起來。

隻覺得他好像是抱著她去了何處,響起鍋碗瓢盆的動靜。

片刻後,她聞到了暖烘烘的甜香。

“張嘴。”耳邊響起低沉的話語。

雲笙的嘴唇觸碰到了碗的邊沿。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

眼前的是一碗熱氣氤氳的紅糖水,色澤並不深,反而像是剔透的琥珀。

她下意識張開唇瓣。

溫潤甘甜的紅糖水漫過舌尖,並不會很甜,但是很暖和。

暖洋洋的液體滾過喉嚨,流向體內,舒服得令雲笙閉上眼。

再度回到寢室時,雲笙已然好得差不多了。

沈竹漪欲要將她放下。

雲笙握住了他的衣襬,用那種睏倦的語氣,像是撒嬌一般很小聲地說道:“你陪著我,好不好?”

沈竹漪不置可否,他俯身滅了燭火,就著這個彆扭的姿勢抱孩童那般揣著她,步步走向拔步床。

他將她摟在懷中,讓她枕在他的長臂上。

期間他一言不發,盯著她柔軟的發旋,看著她依賴地躺在他懷中,慢慢地閉上眼。

很快,她的呼吸便平緩了下來。

他想要離開,卻被她的雙臂牢牢抱住了腰身。

她在睡夢中摩挲著他窄而瘦的腰身,呢喃著:“孃親。”

她蹭了蹭他的胸膛。

沈竹漪的下頜崩得更緊了。

他想要掰開她的手指,卻又聽見她的哭泣。

她說的是。

“不要走。”

沈竹漪的手一僵,五指落在她的背脊上。

像是安撫孩子一般,他溫熱的掌心拂過她的背脊。

溫熱的靈力流轉在她體內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的,雲笙冇有再囈語。

她唇角浮現一抹恬靜的笑,就這般陷入夢鄉。

-

晨曦微露,朝陽初泮。

雲笙在拔步床上翻了個身,緩緩睜開眼。

意識剛清醒的時候,雲笙耳邊傳來了水花撲騰的聲音。

她朝著聲音來源看過去。

一室之隔,桌麵上擺放著一張盆地雕花的小巧銀匜。

清晨的曦光透過支摘窗照進來,勾勒著沈竹漪輪廓分明的側臉,為他的周身鑲嵌出淺淡的影子。

逆著光,有些看不清他的眉眼,但是卻能看見他高而直挺的鼻梁線條,與轉折利落乾淨的下頜。

他垂眼時,纖長的睫毛像是蝶翼般撲閃。

少年的身上是冇有任何煙火氣息的。

可是此時此刻,他手中卻有一抹格格不入的月事帶。

月事帶上猩紅的血跡,襯著他修長玉白的指骨,紅與白交接衝撞,極為刺目。

雲笙驀地睜大了眼。

沈竹漪,在給她洗昨日換下來的月事帶。

他清洗得很為耐心仔細,揉搓著那一塊暗沉的血漬。

稍稍用力時,他蒼白手背上的青筋便會遒勁起伏,一截冷白的腕骨也微微突起。

晶瑩的水珠在他青筋虯結的手背上蜿蜒。

他的指骨處已然泛起些紅暈。

雲笙怔怔地看著這一幕。

他在動作時,腕間的鎖鏈也會跟著動,隻是這鎖鏈拖曳得長,並未牽扯到她。

清晨的鳥啼聲響起,溫暖的陽光流淌進來。

雲笙眨了一下眼睫,看著他清洗完她的月事帶,又去洗她被弄臟的褻褲、衣裙。

看著看著,睏意再次席捲,她又閉上了眼。

她的小腹其實已經不疼了,但是月事期間卻難免疲累。

她在拔步床上躺著,早膳午膳和晚膳都是沈竹漪端來給她的。

就連盥洗也是他替她清洗。

過了頭三日,她便不再昏睡了。

夜裡偶爾醒來,她又發現不遠處的燈光。

青燈如豆,沈竹漪垂首坐在案前,冷白的指腹拈著一枚銀針。

案前擺放著一本書,是教習閨閣女子繡花的書。

沈竹漪麵色冷靜地看著那本書,根據其上的圖畫穿針引線,刺入錦帛。

繡得東西已然初具雛形,不難看出,那是一枚月事帶。

不免根據動作看出,他其實很生疏。

但是雲笙自己繡的月事帶也冇好到哪裡去,所以這般比較起來,他繡得反而更好一些。

——至少花樣會好些。

雲笙赤著腳走過去。

因為她不愛穿鞋,殿內都鋪了一層厚重的羊毛毯。

所以踩上去並不會冷,反而毛絨絨的。

在聽到動靜的時候,沈竹漪手上的動作一頓。

雲笙小跑過去,趁著他要拿針線無法抵抗,在他臉邊親了一口。

沈竹漪的麵色果然沉了下來。

雲笙又親了一口。

他眉眼生得鋒銳,線條棱角分明,但是臉卻是軟的,親起來很舒服。

這次她冇有收斂,發出了一聲“啾”的聲音。

沈竹漪放下了手中東西,擡眼麵無表情看她:“雲笙,你真以為我不會拿你怎麼辦?”

說完,他便擒住了她的手腕。

雲笙順勢跌坐在了他的懷中。

他另一隻手攥住了她的腳腕。

他長指一用力,雲笙的腿就軟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的青筋虯結的手探入她的裙襬。

而後曲起食指,重重地用指節摩挲了一下她的月事帶的外沿。

雲笙整個人也跟著顫了一下,她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沈竹漪的目光盯著她,像是冰冷黏膩的蛇,可語調平緩纏綿,恍若扣著她的背脊,一字一句道:“你的月事,過幾日便要結束了。”

雲笙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稍稍靠近了,近乎是咬著她的耳廓,語氣冷漠:“下次你哭破喉嚨,也冇有用了。”

雲笙屏住了呼吸。

不知為何,除了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心裡竟還滋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但是現在,她還是識時務地捂住了小腹:“我覺得我還是有點不舒服……”

這幾日,雲笙都用各種理由纏著沈竹漪陪她睡。

隻是躺在他懷中,她便能睡得很好。

也不會再做噩夢。

起初的幾日還都相安無事。

雲笙是被熱醒來的。

準確的說,並不是她的身子發熱,而是她身旁的人。

她詫異地回過頭——

沈竹漪緊閉雙目,烏髮早已被汗水濡濕,整個人像是從溫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濕漉漉的,渾身上下都冒著炙熱的氣息,從緋紅的耳畔,到白皙的後頸,肌膚薄而秀斂。

雲笙又聞到了那種熟悉的旖旎花香。

從他的領口衣襟中,從他的肌理間飄散出來,濃稠又甜膩。

這種花香,和百花樓中的那些脂粉香氣不同,更像是春日的薄霧籠罩花瓣,暗香湧動的感覺,與他本人昳麗鋒芒的五官相比,多了絲纏-綿溫柔。

雲笙忍不住上前碰了碰他的臉。

燙得她發出驚呼。

而就在他們肌膚相貼時,沈竹漪的呼吸驟然急促,他無意識地追尋著她離開的手,輕吟了一聲。

他的聲音很低,尾音迤邐綿長,加上他越來越亂的呼吸聲,聽得雲笙頭皮發麻。

隔著一層衾被,似乎有什麼極具份量之物抵著她。

雲笙這纔想起,當初在百花樓時他所中的藥。

雲笙心間一陣顫動。

她看著他濡濕的眼睫,還有眼窩處那一小片水澤。

他手指的骨節處都透著色-欲的紅,就連喉結都是泛著紅的。

他緊閉的眼睫不住地顫動著,像是忍耐著什麼痛苦,如同脆弱的蝶翼。

這幅模樣,令人心生憐惜。

鬼使神差地,雲笙的手伸進了衾被。

在她握住的那一瞬,沈竹漪的雙肩重重一顫。

他掀開眼皮,恰好和她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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