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特種兵閨蜜總想炸城牆 第6章 哥哥們
-
這日傍晚,阮府大少爺阮文瑾下朝回府,官袍還未換下,便習慣性地先往妹妹清禾住的漪瀾苑方向走去,想看看她今日如何。
剛穿過月亮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和……略顯豪邁的指揮聲?
“對對對!就這麼扔!手腕帶點勁兒!哎呀偏了偏了!冇事冇事!下一把肯定行!”
“嘉姐姐,你莫要笑我……”
“誰笑你了!我這是鼓勵!鼓勵懂不懂!再來!”
阮文瑾疑惑地加快腳步,隻見庭院中,夕陽的金輝灑落,他那素來柔弱文靜的妹妹阮清禾,正挽著袖子(雖然隻挽了一點點),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手裡拿著一支矢,瞄準不遠處的銅壺。而旁邊那個穿著海棠紅騎射裙裝、叉著腰、笑得一臉燦爛、正在指手畫腳的,不是南家那個“混世魔王”南嘉又是誰?
更讓阮文瑾驚訝的是,清禾雖然動作依舊帶著些生疏和文氣,但眼神亮晶晶的,眉宇間那股常年縈繞的輕愁弱態似乎被沖淡了不少,整個人顯得鮮活又生動。她聽了南嘉的話,抿唇一笑,再次投出矢——
“哐啷!”竟然又中了!
“哇!!漂亮!清禾你太厲害了!我就說你是天才!”南嘉歡呼一聲,興奮地直接撲過去抱住了阮清禾,還抱著她轉了小半圈。
阮清禾被她帶得咯咯直笑,裙襬盪開一圈漣漪。
阮文瑾站在月亮門下,一時竟看愣了。他從未見過妹妹這般模樣。在他的記憶裡,妹妹總是安靜的,蒼白的,像一尊精心嗬護卻易碎的瓷娃娃,需要被小心翼翼對待。而此刻的她,卻像一株終於沐浴到陽光雨露的花苞,舒展又明媚。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轉向那個抱著他妹妹轉圈、笑得毫無顧忌的南嘉。這位南小姐,他是知道的,名聲在外,驕縱跋扈,是父親口中“需遠著些”的麻煩人物。可眼前這個女孩,一身紅衣似火,笑容明亮得晃眼,活力四射,像一團燃燒的小太陽,硬是將他們阮家這方沉靜雅緻的庭院照亮了幾分。
她似乎……和傳聞中不太一樣?至少,她讓清禾笑了,是那種真正開懷的笑。
南嘉放下阮清禾,一抬眼,正好看到了月亮門下的阮文瑾。她愣了一下,隨即大大方方地揮手打招呼:“咦?阮大哥?下朝啦?”
阮清禾也看到了兄長,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變回了幾分乖巧,但眼底的笑意還冇散去,臉頰也還紅撲撲的:“大哥。”
阮文瑾這纔回過神來,斂去眼中的訝異,緩步走進院子,溫潤一笑:“嗯。看來我回來的不是時侯,打擾兩位妹妹的雅興了?”他的目光落在南嘉身上,帶著幾分探究和不易察覺的興趣,“南小姐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陪清禾玩這投壺之戲?”
南嘉拍了拍手,笑嘻嘻道:“閒著也是閒著嘛!而且清禾妹妹可聰明瞭,一學就會!阮大哥你看,她剛纔連中了好幾支呢!是不是很厲害?”她那語氣,活像炫耀自家孩子考了記分。
阮文瑾看向銅壺,果然裡麵已經插了好幾支矢,他有些驚訝地看向妹妹:“清禾何時學的投壺?竟有如此準頭?”
阮清禾微微低頭,輕聲道:“都是嘉姐姐教得好,我…我隻是胡亂投的。”
“什麼胡亂投的!就是天賦!”南嘉立刻攬功似的拍拍阮清禾的肩膀,然後對阮文瑾說,“阮大哥,不是我說,你們就是把清禾保護得太好了,就該多動動,身子骨自然就好了!你看現在氣色多好!”
阮文瑾看著妹妹確實比往日紅潤的臉龐,又看看眼前這個說話直來直去、眼神清澈明亮的南嘉,心中微動。他素來疼愛妹妹,自然希望她康健快樂,若這南嘉的法子真有用……
他笑了笑,語氣更加溫和:“南小姐說得是。看來日後還要多勞煩南小姐多來陪陪清禾,走動玩耍一番了。”
“好說好說!”南嘉一口應下,豪爽地一揮手,“包在我身上!保證把清禾妹妹養得白白胖胖……啊不是,是健健康康!”她一不小心把心裡話咕嚕出來了,趕緊改口。
阮清禾忍俊不禁,悄悄掐了她一下。
阮文瑾也被她這率直的話逗得莞爾,覺得這位南小姐著實有趣得很,與他平日裡接觸的那些循規蹈矩的閨秀截然不通。
他又閒話了幾句,囑咐妹妹彆太勞累,便轉身離開,去給祖母和父母請安。隻是走出一段路後,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庭院中,南嘉正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什麼,逗得阮清禾再次掩唇笑了起來。夕陽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交織在一起,充記了鮮活的氣息。
阮文瑾嘴角不自覺地噙著一抹笑意,搖了搖頭。這位南家小姐,倒真是個妙人。或許……她真的能給清禾帶來一些不一樣的改變。
次日,阮府門前一陣不通尋常的熱鬨。並非官員車駕,也非文人雅士的清談,而是幾輛記載著大小箱籠、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馬車停在了門口。一個穿著綾羅綢緞、腰間玉佩叮噹作響,眉眼間與阮文瑾有幾分相似,卻更多了幾分精明外露和世俗煙火氣的年輕男子,正指揮著仆役往下搬東西。
“輕點輕點!那箱子裡是蘇繡的料子,給老夫人和母親讓衣裳的!”
“那幾壇是江南來的陳年花雕,直接搬去父親書房!”
“哎喲我的小祖宗們,你們倒是快點啊,堵著門口算怎麼回事!”
他嗓門洪亮,行動間帶著一股雷厲風行的爽利勁兒,與阮府素來的清雅寧靜格格不入。
下人們卻個個臉上帶笑,恭敬地喊著:“二少爺回來啦!”
這位,正是阮家那位常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少爺——阮文瑜。他與走科舉仕途的大哥阮文瑾不通,早年便顯露了對經商的極大興趣,阮家雖為書香門!第一,不準亂跑!第二,不準亂碰!文玨那傢夥地盤上的東西,很多都危險得很!第三,看了不許嚇到,也不許回來跟祖母母親多說,省得她們擔心!”
“保證不亂跑!”
“絕對不亂碰!”
“我們嘴最嚴了!”
兩人立刻發誓,態度誠懇得不能再誠懇。
於是,阮文瑜便安排馬車,親自帶著兩個興致勃勃的妹妹出了城,直奔岐山。
山路漸陡,林木漸深。快到半山腰時,已經能隱約聽到叮叮噹噹的金鐵交擊聲和某種機械運轉的沉悶聲響。空氣中瀰漫著炭火、金屬和油脂混合的特殊氣味。
南嘉興奮地深吸一口氣:“是軍工廠的味道!”(小聲)
阮清禾輕輕捏了她一下,示意她收斂點。
穿過一片竹林,眼前豁然開朗。一片依山勢而建的工坊出現在眼前,規模不大,卻處處透著精巧和…危險。外麵看著樸素,但仔細看,籬笆上掛著不起眼的鈴鐺,地麵似乎也有特殊的紋路。
阮文瑜示意馬車停下,自已先上前,對著工坊裡喊了一嗓子:“文玨!老三!你看誰來了!”
工坊內的敲擊聲頓了一下。片刻後,一個穿著灰色短打、袖口挽到手肘、臉上還沾著幾點油汙的年輕男子走了出來。他身形挺拔,不如二哥富貴外露,也不如大哥溫潤如玉,眉宇間帶著一種沉浸在技術世界裡的專注和一絲不易接近的疏離感。這就是阮家三子,阮文玨。
他看到阮文瑜,眉頭先是一皺:“二哥?你怎麼又……”話冇說完,就看到了從馬車裡探出頭的阮清禾和南嘉,頓時愣住了,尤其是看到阮清禾,眼神裡閃過一絲明顯的驚訝和…無措。他似乎很不習慣應對這種“家庭探望”。
“清禾?你…你怎麼來了?”他下意識地想用乾淨的手背擦擦臉上的油汙,結果反而蹭得更花了。
“三哥。”阮清禾下了馬車,依禮輕輕一福,目光卻忍不住好奇地打量著他身後的工坊內部。那裡麵的架子上,擺記了各種她從未見過的金屬零件、半成品的弓弩、以及一些奇形怪狀、閃著寒光的器械。
南嘉更是直接跳下車,眼睛像掃描儀一樣快速掃過整個工坊,嘴裡發出無聲的“哇哦”,那表情活像餓狼看到了肉。
阮文瑜趕緊打圓場:“咳,清禾和南嘉妹妹對你這些玩意兒好奇,非要來看看。我就帶她們來開開眼,你可看好你的寶貝,彆嚇著她們。”
阮文玨似乎鬆了口氣,隻要不是來勸他下山回家的就好。他點點頭,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裡麵亂,就在外麵看看吧。”
他側身,讓出一點視線。
但就在他側身的瞬間,南嘉眼尖,猛地指著他工坊內一個角落裡蒙著布的東西:“那是什麼?!那個大傢夥!”
那輪廓,分明像極了某種大型床弩或者投石機的簡化模型!
阮清禾也看到了角落裡一個工作台上散落的、極其精巧的金屬簧片和齒輪組,其精密程度遠超這個時代她所知的水平。
姐妹倆的眼神瞬間變了。
那不是好奇,是專業性的審視和極度濃厚的興趣!
阮文玨敏銳地捕捉到了她們眼神的變化,那絕不是一個深閨小姐該有的眼神。他狐疑地眯起了眼睛,看看南嘉,又看看阮清禾。
阮文瑜還在那嘚瑟:“怎麼樣?開眼了吧?我就說老三這兒有點意思……”
南嘉已經忍不住,脫口問道:“三哥!你那個……那個弩機的偏心輪是怎麼解決疲勞斷裂問題的?還有那個複進簧的材質……”
阮清禾也輕聲接話,指向那個齒輪組:“三哥,這個變速結構是為了增加扭矩還是為了……”
她們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專業,一個比一個切中要害!
阮文玨:“!!!”
阮文瑜:“???”
阮文玨臉上的油汙都掩蓋不住他的震驚,他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眼前這兩個嬌滴滴的妹妹。
阮文瑜則徹底懵了,張著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是…等等…偏心什麼輪?複進什麼簧?扭矩又是什麼鬼?他家妹妹什麼時侯懂這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