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係統帶崩了反派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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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隊在一片肅穆沉寂中行進，唯有馬蹄踏過泥土和枯枝的聲響，以及金屬甲片偶爾碰撞的輕鳴。沈哲被橫放在馬背上，顛簸得五臟六腑都快移了位，粗糙的繩索磨得手腕生疼。
他試圖記住路線，但視線所及隻有不斷後退的泥地和馬蹄，以及兩側越來越茂密、光線也越來越暗淡的森林。空氣中的腐朽氣息逐漸被一種潮濕的林木和苔蘚味道取代。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
他們穿過了一道依仗天然險峻山勢修建的簡易關隘，哨塔上警惕的士兵無聲地向蕭徹行禮。眼前出現了一片規模龐大的營地。
這並非散亂的臨時紮營，而是規劃整齊、防禦森嚴的軍事據點。營帳如眾星拱月般圍繞著一座明顯是主體建築的黑石堡壘，壕溝、拒馬、瞭望塔一應俱全，巡邏的士兵隊列入織，紀律嚴明，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無形的鐵血煞氣。
這裡就是蕭徹的根基之地。
沈哲被粗暴地拽下馬，押解著走向那座黑石堡壘。沿途所有士兵見到蕭徹，無不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垂首肅立，目光中充滿了敬畏，甚至不敢直視。蕭徹則目不斜視，徑直走入堡壘正門，將後續事宜甩給了墨羽。
“帶他去淨身，換身乾淨衣服，然後帶到偏帳候著。”墨羽對一名手下吩咐道，語氣公事公辦，看向沈哲的眼神依舊帶著審視，但少了些許最初的殺意。
沈哲被推搡著進了一個簡陋的棚屋，有人扔給他一桶冰冷的水和一套灰撲撲的粗布麻衣。條件艱苦，但能洗去一身泥汙和血汙，還是讓他稍微鬆了口氣。換衣服時，他仔細觀察了這具新的身體，年輕，瘦弱，但四肢完好，五官也還算清秀，隻是長期的營養不良顯得有些蒼白。
【係統重啟完成度85…基礎功能已恢複…語言包載入完畢…體質微強化注入…】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終於變得連貫起來。一股微弱的暖流融入四肢百骸，驅散了些許疲憊和寒冷，視力和聽力似乎也敏銳了一點。同時，他對這個世界的語言理解變得更加自然，不再是那種隔著一層薄膜的疏離感。
但沈哲冇有絲毫喜悅。
係統恢複得越順利，說明離那個恐怖的“異常節點”蕭徹越遠。而這同時也意味著，那個催命符般的“同化”程式，重新上線了。
【新手任務：生存（18/24小時）剩餘時間：17小時59分22秒。】
【警告：任務失敗將導致意識抹除。】
倒計時像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頂。
他被帶到了堡壘附近一個偏僻的小帳篷裡。裡麵隻有一張硬板床、一張矮桌和一個蒲團，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但至少遮風擋雨。
“在此等候，冇有吩咐，不得外出。”看守的士兵冷冰冰地丟下一句話，便像門神一樣守在了外麵。
沈哲坐在硬板床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分析現狀。
暫時安全了。蕭徹似乎接受了他“會算數”的價值表述，冇有立刻殺他，甚至給了他一個“軍需營算賬”的潛在崗位。但這安全是極其脆弱的，建立在對方一絲微末的好奇心之上。
最大的威脅，來自腦海中的係統。
【新任務釋出。】
【初始推廣任務：改良（1/1）。】
【任務描述：利用係統提供的【高效紡車設計圖（基礎版）】，在此世界製造並推廣至少一台該紡車。】
【任務獎勵：係統能量50，【初級鍊鋼術·坩堝法】知識碎片1。】
【任務失敗懲罰：降低宿主環境適應性，誘發嚴重風寒。】
又來了！
沈哲的心猛地一揪。這次不是直接抹殺，但“嚴重風寒”在古代醫療條件下同樣致命。而且，任務內容直指係統的核心目的——推廣異世技術，開始“同化”。
他集中精神，“看向”係統介麵中那份所謂的【高效紡車設計圖】。圖紙複雜而精妙，遠超這個時代普通紡車的水準，采用了許多巧妙的連桿和齒輪結構，能極大提升紡紗效率。
但幾乎是本能地，沈哲作為一名優秀工程師的直覺發出了警報。這設計…太“完美”了，完美得不自然。某些結構看起來是為了效率而效率，完全冇考慮這個時代材料的承受極限和工匠的工藝水平。而且，核心傳動部位的一個特殊潤滑設計，讓他覺得異常彆扭，那根本不是為了減少磨損，更像是一個…預留的介麵？
“同化毒素…”沈哲喃喃自語，後背發涼。這紡車一旦推廣開，短期內能看到效率飆升，但長期呢？會不會對本地紡織業造成毀滅性衝擊？或者那個“預留介麵”會在未來連接什麼更可怕的東西？
他絕不能照做！
可是任務懲罰像鞭子一樣抽打著他。
必須想辦法。必須找到一個兩全其美…或者至少能矇混過關的辦法。
就在他冥思苦想之際，帳篷的門簾被掀開了一角。不是送飯的，而是那個名叫墨羽的侍衛長去而複返。他手裡拿著幾卷竹簡和一支毛筆，一塊劣質墨錠。
“主公吩咐，”墨羽的聲音依舊冇什麼溫度，“既然你說會算賬，這裡是一些舊日的糧草收支記錄，覈算一遍，找出錯漏。天黑前交給我。”
他將竹簡和筆墨放在矮桌上，目光銳利地掃過沈哲的臉，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麼，然後才轉身離開。
沈哲明白，這既是考驗，也是監視。蕭徹在通過這種方式進一步評估他的能力和可信度。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竹簡展開。上麵是密密麻麻的古代記賬文字和數字，格式繁瑣。但這難不倒他，係統的語言包和強化後的思維清晰度讓他能快速理解。
然而，看著那些繁瑣的“壹貳叁肆”數字和進出項，一個現代程式員的靈魂在無聲呐喊：這效率太低了！一眼就能看出的加減錯誤和格式不統一，竟然需要人工逐條覈對！
忽然，一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他的腦海。
紡車…不能直接做。
但是，如果隻是“改良”呢？不是係統那種激進的、帶毒的改良，而是基於這個時代現有基礎的、一點點效率提升的改良呢？比如，隻是優化一下紡錘的角度，或者改進一下踏板的聯動方式？
同時…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竹簡和毛筆上。
或許，他可以向蕭徹展示另一種“改良”？一種不涉及實體物質，卻能提升管理效率的“工具”？
比如…阿拉伯數字和表格記賬法？
這算不算是…一種對係統任務的“曲線救國”？既展示了能力，獲取信任，又冇有直接使用係統那危險的技術。
風險很大。一旦被看出破綻，可能死得更快。
但比起直接執行那該死的同化任務，這似乎是唯一一條可能走得通的路！
沈哲的眼神逐漸亮了起來，一種在絕境中找到一絲縫隙的興奮感混合著巨大的恐懼，充斥著他的內心。
他拿起毛筆，蘸了蘸墨，看著粗糙的紙張，彷彿在看一行行等待他編寫的、生死攸關的代碼。
【生存剩餘時間：17小時01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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