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虛擬戀人” 第36章 32.幸福製造機
32幸福製造機
上午8點30分,許頌在辦公室見著餘行郡在一臉嚴肅地工作,幾乎大驚失色。
還有半小時纔到上班時間,一個怎麼樣的鐵人,能在前一天完全喝暈之後,第二天還提前到崗,不知道該誇餘經理是一百分的愛崗敬業,還是感歎一句不愧天選牛馬,天大地大上班最大,任何身心上的困難都不能耽誤準時打卡上班。
而李海月聽說他昨晚去飯局接了餘組長回家,一大早就來找他八卦,問他見沒見著組長家那個聽障小男孩。
許頌:“見著了,正在家看電視呢,不過我後來想想,可能咱們是誤會了……”
李海月:“誤會什麼?難道那不是組長的小情人兒?”
許頌:“不是……人家可能不是聾子,要不怎麼聽得見門鈴來開門的呢?我昨天出了門,突然想到這個,覺得我自己真的好傻!”
以為餘組長家裡是有個聽障人士,還按了門鈴,開了門進去,還跟人比劃啞語,究竟是什麼樣大腦短路的人能做出的事?一想到在組長家乾的蠢事,許頌就忍不住要捶胸頓足,尷尬得腳趾發麻。
李海月若有所思:“不一定,那沒準餘組長家的門鈴就是會發光的那種,視覺門鈴呢。”
許頌:“也不是不可能,但我總覺得他不像。而且昨天離近了一瞧,天呐,長得真好看,嘖嘖,形容不出來,總之就是哪兒哪兒都沒有瑕疵,男明星化全妝估計都達不到這個水平。”
許頌:“而且,之前你說他們是一對兒我還不太信,可這回一看,估計是**不離十。我們組長可真幸福,有錢有顏,還有這麼好看的物件,每天看著估計都能多活上幾年。”
中午12點30分,午飯時間,辦公室已經沒剩幾個堅守崗位的人,餘行郡還在做新品推介的ppt,突然接到溫照原的電話,問他家裡有沒有浴缸清潔劑。
餘行郡一邊把產品亮點一條一條往ppt上貼,一邊夾著手機,說:“浴缸我平時不用,沒刷過,怎麼你想泡澡嗎?”
溫照原:“不是啊,我覺得你上班回來泡個澡會舒服點。”
餘行郡:“?”
他把手機從耳朵和肩膀的夾縫中拿出來,翻來覆去看了看,懷疑是不是遇到了ai語音電信詐騙。
溫照原見他不出聲了,隻好說:“那好吧,我自己拿小蘇打和白醋兌一下,你晚上能不能早點回來呢?六點?七點?不要比八點晚吧,好嗎?”
餘行郡:“……早回去要乾什麼?你有事找我?”
溫照原:“不是啊,就看你最近每天加班到半夜,怕你猝死了,那怎麼辦。”
猝死?餘行郡不自覺笑了下,露出點平時罕見的柔和表情。
然後他說:“好吧,我儘量,如果沒應酬,會早點回去。”
掛了電話,他把ppt儲存,站起來,打算去食堂吃午飯,剛要邁出工位,看見許頌和李海月站在落地窗邊,裝作若無其事,背對他,看著外麵聊天。
李海月:“啊,我們的樓真是高,看得見郊區的工廠了都!”
許頌:“誒,有個老大爺又在我們廣場遛哈士奇,就愛在老鷹雕塑下麵尿尿。”
餘行郡:“你們倆站那兒乾嗎呢?”
他發現了,這倆人最近很不對勁,老是躲起來一起說小話,倒也不至於影響工作,就是很令人摸不著頭腦。
按理說,他們現在都還屬於新人期,要歸餘行郡負責指導,這會兒餘經理木著臉,走過去一質問,兩人卻立刻像小雞見了老鷹,哄地一下散了,奪門而出,跑得無影無蹤。
其實今天,餘行郡也真的很累,昨天醉得厲害,睡眠質量極差,早上雖然吃了止疼藥,但暈眩、惡心、反胃的感覺還在,上午的工作又排得很滿,靠意誌力和瘋狂灌電解質水堅持下來了,甚至還開了個部門會議,做了場資料分析彙報。
晚上六點,是實在撐不住了,也是想到答應了溫照原要早點回,就暫時擱下手頭繁重的活兒,跟鄭總說了一聲,準時下班,路上遇到水果店,還進去買了一串陽光玫瑰,給家裡小孩吃。
回到出租屋,剛進玄關,裡麵就響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溫照原從推拉門後頭探出頭,打招呼:“你回來了。”然後立刻縮回去,跑開,去了廚房煮米線。
餘行郡滿腹狐疑,換了鞋,走進去,聽見抽油煙機呼呼響,溫照原竟然穿著圍裙站在灶前正在做飯。
看清了這一切,餘行郡走過去,伸手把燃氣關了。
“乾嘛?”溫照原難以置信,回頭看他,“我水都還沒燒開呐!”
“彆玩火,”餘行郡卻說,一伸手,從高處櫃子裡取出個電磁爐來,插電放在料理台上,“隻是煮東西的話用這個。”
溫照原覺得他有點大題小做,雖然自己平時不做飯,但也不至於連天然氣都不會用,可屋子的主人既然這樣說,他也隻好聽話,拿起外賣點的調料包和生米線,把小鍋端到電磁爐上去。
餘行郡覺得很好笑:“你做飯,就是買人家配好的調料和食材,自己回來煮一下?”
溫照原用勺子在鍋裡攪啊攪,理直氣壯道:“是啊,那我又不知道你幾點回來,直接點現成的回來不就坨了。”
餘行郡瞄一眼塑料袋:“你點的是……兩人份?”
溫照原:“嗯!我上學的時候特彆喜歡吃這家清湯米線,你昨天喝了酒,我想今天應該清淡一點比較好吧。”
餘行郡其實想問,為什麼今天突然請我吃飯,但話到嘴邊,又覺得問這問題挺沒意思,反正也不會得到什麼自己想聽的答案。
他閉上嘴,回臥室換了睡衣,再進餐廳的時候米線已經熱騰騰地在桌上。
溫照原還買了冰鎮的葡萄汁,滿滿地給他倒進高腳杯裡麵,把他買回來的陽光玫瑰洗了,用雕花玻璃盆盛了,綠的紫的白的,深淺不一,和著反光在餐桌上交相輝映,很漂亮,讓人很有食慾的一頓飯。
兩個人肩靠著肩坐下,一起吃,米線燙嘴,不得不吃得很慢,兩人都沉默著,專心地進食。
不知道是因為心情不錯,還是米線真的美味,餘行郡從來沒有吃飯吃到這樣滿足過,生理上很舒服,心理也很愉悅,隻不過一直在等溫照原開口,說說突然殷勤起來的原因。
是因為缺錢了?還是有什麼困難想請自己伸出援手,還是今天其實是什麼特彆的日子,生日,節日,乾成了什麼大事的紀念日,總之行為一反常態,應該是得有個起因才對。
可溫照原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在飯後,心滿意足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發飯暈的時候,問了一句:“怎麼樣,你現在感覺幸福嗎?”
幸福?餘行郡其實對這個詞還挺陌生的。
一直以來,他所習慣的,是居安思危,在暫時的平靜中的未雨綢繆,承認自己“幸福”、“安於現狀”,可恥,甚至危險,因為那就代表一種鬆懈,一種向下滑落的兆頭。
幸福真有這麼容易嗎?他想問溫照原,可沒說出口,隻是欲言又止地望著對方看,即使作為一個有“幸福羞恥症”的人,也並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予剛剛付出勞動的人不近情理的反饋。
“我知道了,”溫照原沒等到他的答案,自言自語道,“那肯定還是不夠幸福。”
還得要多做點事才行,他沒有氣餒,隻是這樣在心裡鼓勵自己。
十月底,y牛乳換原料供應商的事解決了,新一批產品上市之後,銷量還算平穩,網路上也沒有監測到什麼輿情,這場危機算是平穩度過。
十一月開始,又進入了為元旦、春節大促做準備的忙季,但在一如既往的,陀螺一樣不停打轉的繁忙工作中,餘行郡的生活裡,似乎又多了許多不曾享受過的慰藉。溫照原似乎將“家政服務”延伸到了更寬廣的範圍,每天在家等他,有時主動“做飯”,經常提供解悶兒式的聊天。
也許是關係逐漸近了,有時候餘行郡真覺得,兩人的日子過得越來越如同夫妻一般,但卻少了最關鍵的感情交流,叫他在最本能的需求上,隻能望梅止渴。
同時,他也發現,真能陪他聊感情的聞小元,作為一個本應隨叫隨到,有問必答的人機,最近卻bug頻出,有時候發訊息,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纔有回應,而且經過統計計算,他所要求的“主人”稱呼,在對話中竟然也一天一天地減少出現了。